《贺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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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朝-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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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丫的“照应全大小”,照应小的你就靠买零食哄,照应大的就是弄一堆事情让我来忙么?佘庆心中腹诽,却也不好违逆,只好言一声“诺”,去领了被钉在墙上早已不成人形的韦正,拖了下去。
    “嗯,待会儿就是少儿不宜的内容啦,我这么天真纯粹,千万不能听到才是。”从台阶上径自跳下,天不怕低声嘀咕了两句,正要离去却又显得不太放心。
    “若是别人来撞破了就不好了……”心中担忧着,他转眼望了望四周,“啊,有了!”
    几息工夫后,花恨柳房前再无一人,四周静悄悄的仿若深夜,一块一眼就看出是临时摆出来的木牌板板正正地竖在房门口,只见上面用稚嫩的笔画分左右两栏写道:圣人参道,贤人免进。
    这几字可谓是天不怕的得意之举,当然了,纵使他再怎样被称作当世第一人也绝非比得上一般儒生,所以根本就没有觉察到自己将那“闲人”之“闲”写作了“圣贤”之“贤”。
    后来的花恨柳房中到底发生了何事,除了花恨柳、杨简与在场的雨晴公主外,恐怕没有别人得知。不过自那一日后,但凡是三人中任何一方出现的地方,都看不到另外两人的身影,甚至三人各自之间见面的情形都没有。
    这可就苦了从中间来回奔跑传信的花语迟、白客棋两人,若只是单方跑动还可以,但令花语迟难以释怀的是,为何她自己一人要替杨简、花恨柳两人跑腿?
    在她的严正抗议下,花恨柳只好让佘庆将办公的地点搬到自己这边来,一来履行以下自己的职权,顺便“教导”一下佘庆,另外有需要佘庆跑腿的时候也省下去喊他的时间了。
    “军师,你看宋长恭和杨武的这番反应有没有什么深意呢?”
    说话的这人看上去体格健硕,与一般人留起的发髻所不同的是,这人却留了一头寸短的头发,根根如钢刺般向上竖起,仿佛在向人表明着这人旺盛的精力一般。
    “应该没有什么深意了,不过是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所耍的一些小手段罢了。”站在他背后的,是一名身着黑衣、头戴黑色斗笠之人,此时的卫州说不上太冷,因为毕竟靠海居南,但他的这副装扮无论走在哪里都势必吸引人的注意。
    “哦,那便好!”前一人点点头道:“先生对我萧家有再造之恩,书让必定铭记在心……只是不知道军师你为何执着非要带着这个斗笠呢?普天之下恐怕现在无人不知先生您已身在卫州了吧?”此人正是称帝卫州的萧书让不假,而站于他身后的,自然便是庄伯阳了。
    “伯阳并不在意世人的看法。”庄伯阳沉默半晌,开口道,见萧书让又有话要说,他摇摇头道:“我虽不在意世人的看法,却迈不过自己心中的那道槛儿,所以在我没有想明白之前还是先不要摘下这个斗笠了吧!”
    彷佛是看穿了萧书让的担心,他又笑道:“不过你不必担心,我既然答应你帮你成就一番伟业,便决计不会中途退出去留下你一人。”
    听到他的这句保证,萧书让心中稍稳,却仍心有不甘问道:“军师只是讲助我成就一番伟业,书让却不知道这份伟业究竟有多大呢?可否请先生明白告知?”
    庄伯阳微微一笑,并不直接回答,只是笑问:“您玩过色子吗?”
    “这个……早前在军中刚刚入伍的时候也玩一玩,权当消遣。”萧书让虽然不明白为何言出此意但仍老实答道。
    “那请问两颗色子摇出的最大数和最小数是多少呢?”
    “最大是十二,最小是二。”
    “您觉得玩色子有意思吗?”又是一句看似不相关的话,不过这一次萧书让显然没有兴趣继续配合答下去,沉声问道:“先生到底何意?”
    “哈哈,没有别的意思。”庄伯阳轻笑一声,“只是觉得这最大的数便是成功,最小的数便是失败的话,唯有两颗色子同大同小方能达成……”
    “这……”萧书让听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岂能不明白庄伯阳说的是什么意思?“同大同小”不正是说两人要同力同德么?此时他萧书让一昧地问庄伯阳,庄伯阳并非没有察觉到他的不信任,只不过是还未触及到他的底线,他才一直隐而不发罢了。
    这番被萧书让再次问起,可以说是庄伯阳借机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军师息怒,书让知错了。”眼中虽有不甘,萧书让仍然拱手请罪道。

第一百零四章 诡异
    杨瑞觉得自己恐怕是最清闲不过的东道主了。自花恨柳、雨晴公主一行人来到他乡城后,莫说要设宴招待了,他连见都没见几人的机会。
    仿佛,他这里只是一间客栈——只需提供食宿,其他什么客套话都不需讲、人情事都不需做。
    这样看来,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店大欺客”了。
    算来一行人到了乡城已经是第三天了,虽然不清楚到底要在乡城落脚歇息多长时间,不过以主人家的心思想,三天都见不着正主,说出去还真是让人难堪——况且,杨瑞觉得非常有必要与这一行人好好解释一下为何自己的父亲不在乡城而与杨骏去了北狄,虽然去哪里也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要知道花恨柳现今负责整个杨氏一族的监察职责,若是因为自己解释不到位而影响了支族在族中的地位,他杨瑞也是承担不起。
    因此,一清早杨瑞便派人到客厢分别去请花恨柳、杨简、雨晴公主了,不到片刻工夫三名小厮接连回报:如果是晚宴的话还是可以的,午宴绝对不行。
    这是何意?为何午宴不行?杨瑞一一问过,才发现三位小厮的描述都差不多用到了“有气无力”“疲惫”以及“还在休息”等字眼,莫不成三人再商量什么事情,竟然持续到前一晚深夜么?
    想到这里,杨瑞不禁肃然起敬:年纪轻轻尚能知不足知奋进,实在是熙州之福啊!
    不过,既然定在晚上,他也乐在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等到华灯初上,再去邀众人前来赴宴时,还未走到客厢,这三拨人已经早早赶来,相互之间也不打招呼,进了宴客的大厅,坐下以后便都沉默不语。
    敏感的杨瑞甚至察觉到,这三拨人甚至还有相互仇怨的情绪在——不过这怎么可能呢?先不说熙州与西越之间,单就是熙州的两位年轻长老花恨柳与杨简之间,也不应该有这种情绪在啊!
    虽然有这样的感觉,但杨瑞还是坚持以理性压倒直觉,坚定地认为这只是三人之间的某种默契。
    于是,当他自信满满地将欢迎词、祝酒词说完,等着场下有反应时,先是反应有快有慢的掌声响起,而后便是零落、细碎的称是,诸如“是这样的”“有道理”“所言甚是”等话,无论怎样听都像是在敷衍。
    终于,当杨瑞放下其他的心思专注宣布晚宴开始后,现场却瞬间“活”了起来。
    三拨人中,除了雨晴公主那边稍微有些克制之外,另外两拨人仿佛是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一般,一个个如饿死鬼投胎,闷头便吃,仰头便喝,哪里还去管什么酒过三巡之说。
    “这个……最近几天没有给他们提供吃的么?”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杨瑞还是小心地找下属确认。
    “城主说笑了,每天的伙食都好着呢……只不过眼下……眼下这番,小的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管事的先是将自己的责任撇清,不过说到最后他自己也有些难以相信了:若是餐餐供应充足,这群人何至于如此狼狈?
    “幸好还有西越的这一群人在……”他悄悄地用衣袖擦了擦汗,心想到。以往乡城可谓是与西越苦大仇深,乡城作为熙州的重要产粮地,谓之“粮仓”也不过分,正是由于其物产丰富,又身处熙州、西越两地交接处,所以深受西越边兵的侵扰之苦,每年为此付出的代价也很巨大。不过此时这名管事的仍然对他们心存感激,不为其他,吃饭能稳足以证明饭供得是充足的,饭供得充足也足以证明自己的工作是做得到位的。
    正在他心中舒口气打算据此力争时,不经意的抬头一瞥却令原本心中尚存些自信的他瞬间崩溃: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这西越一群人便仿佛被另外两拨人同化了一般,喝起酒来畅怀熊饮,吃起肉来狼吞虎咽,便是那雨晴公主看着端庄,戴一盏斗笠静坐安闲,但管事的却看到她那双藏在长袖下的小手可是时不时地探出来在桌上搜罗一块点心、攫取一串葡萄,然后迅速地缩回桌下放入衣袖……哪里还有一国公主应有的矜持!
    此时的杨瑞,若说他惊异,反倒不如说他郁闷更加合适。这群人当真把乡城当做客栈了么?无论怎样说,都应该给自己一番面子吧?可是眼前的种种哪里有分毫尊重之意,若非见酒肉皆是真真正正落入了这些人的肚中,他还真以为对方是合起伙儿来羞辱自己的。
    不过,他的这种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仿佛是读懂了自己的心思,一名小童站起身来朝杨瑞点头示意杨瑞跟上后率先走出了大厅。
    对于这名小童杨瑞还是认识的,想当初在熙州族议中自家折了大跟头想必暗中与他也脱不开干系——杨瑞却不敢怨恨对方,因为对方虽然年龄小,备份可大着呢!即使冲着“当世第一人”的名头,他心中也提不起任何轻视。
    叮嘱左右照看好大厅中的其他人,杨瑞寻了个借口也随着天不怕的身影跟了出去。
    今日之夜静谧清肃,杨瑞虽不是容易感伤之人,但与今夜会客之场景勾连起来后,他的心情却出奇地与这夜色产生了共鸣。
    天不怕的身影静静停留在院中一处小小的习武场旁。那片习武场杨瑞可记得清楚,正是他自己幼时苦缠了父亲杨敏三个月以后所建。说起来这么多年来杨瑞已经很少时间再在这里挥汗苦练了,此时看到天不怕的身影,仿佛记起了也是这番年龄时的自己。
    不过,那种感觉却是不一样的。若说自己当时给人的感觉是一湖清澈的水,是深是浅一望便知,那这名动天下的天不怕却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了,他更像是杨瑞从商人们那里听来的所谓的“大海”,看不透深浅,摸不清性情。
    尤其是他此时垂首深思的模样,令杨瑞远远望去都心生敬畏。
    “不知道先生……”杨瑞轻轻走近,停在天不怕身后一丈开外的位置垂首道。
    “唔……嗯,你来啦?”
    此时杨瑞的表情远比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更显狼狈。若是别人所扇,他定然不服,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一耳光的受辱讨回来才是;可眼下么,确切地说是他自己自讨来的巴掌——天不怕哪里是在垂首思索什么啊,他此时正在津津有味地将那半只猪蹄捧在手里不停地咋么着嘴啃着呢,两颊上残存着的油腥,在一旁点起的灯火照射下,还闪出了红润的光彩。
    “先生……不知道先生唤我来此处有何吩咐?”杨瑞垂首,向天不怕躬身道。
    “你不必如此拘谨。”天不怕腾出一只手来冲杨瑞挥了挥,见杨瑞并无起身之意,暗叹一句“不好玩”,道:“我唤你来,自然是解答你心中的疑问了。”
    “先生知道……不,不是,杨瑞心中并无……”杨瑞先是大惊,尔后慌忙否认,天不怕却不管他这一套,直接打断话道:“我不管你有没有疑问,有的话你就当是听解谜的,没有的话你就当听我胡扯的,如何?”
    “先生的话怎能是胡扯……”杨瑞没有糊涂,对天不怕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只不过他尚需表现出来一些态度罢了。
    “得了,我就直接说为何你今日见到的诸人如此……怎么说,诡异?”想了半天,天不怕觉得也只有这样一个词可以概括众人的行为了。
    “不敢。”杨瑞再次垂首道。
    “那就是诡异吧!”天不怕却不管杨瑞的反应,想了想,觉得若是与杨瑞采取对话的形式,说不定还要反复听他“不敢”“先生如何”的话,索性便自己直接说了出来。
    “我们来乡城的当日晚上就遇到刺杀了。”
    “什么!”杨瑞听闻此话陡然大惊,见天不怕面色全无戏说痕迹,难以置信道:“这个……不可能吧?”
    “你是想说你为何不知道?”天不怕轻笑一声,道:“你若不信可于明日我们离开之后到花恨柳的房间里看看……”
    “先生是说明天就要出发了?”杨瑞又惊声问道。不是他太大惊小怪了,只不过这接连两句话信息量实在太大。
    “你且听我说。”天不怕仿佛也受不了杨瑞的一惊一乍,微微皱眉道:“你之所以不知道,一则是因为来刺者目标不是你,甚至也不是整个厢房的人,而只是其中的几人罢了,范围小了些;二则此事过后也只有数人知道,为了队伍的安定,其他人我们都想办法瞒了下来。”
    见杨瑞似乎又要开口问,天不怕再一挥手,道:“当然了,瞒住你也并非刻意为之,只不过是不想让你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大动干戈罢了……可以想象,若是第二天我们就告诉你遇刺的事,这两天整个乡城上下想必是乱成一锅粥了——杨简、花恨柳考虑到你初掌乡城不久,不宜大举调动,又因为我们料定这番刺杀以后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下一拨来……综合考虑吧,便自作主张没有告诉你。”
    “谢先生与两位长老为杨瑞着想了……”杨瑞虽然心有不满,不过天不怕所说也是实情,自己尚未完全掌握城、族两方面的力量,确实不宜有大的举动。
    “下面要说的就是今晚的诡异原因啦!”说到这里,天不怕嘿嘿一笑,道:“你知不知道困龙草啊?”
    见杨武一脸迷茫的样子,心中暗叹:真是难为你了!又道:“困龙草晒干点燃以后能够起到凝神安心的作用,一般少量用来安神,也可以用来充当麻醉剂,燃多了便有这迷烟的作用啦,可以在不知不觉*人迷晕状若死狗,说起来可谓是有利有弊了。”
    “难道那日整个厢房便是被这困龙草所害?”杨瑞当即问道。
    “不错,”天不怕点点头道:“今日在场之人有暴食者,一部分便是受到这药的影响,困龙草初燃时并无明显味道,可是燃烧过后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这却没有什么稀奇,更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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