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的时候,就见一群人将工地围着。而另外一方的施工人员站在道路的另外一边等候政府出面来处理。如果到了中午事情还没有解决,他们也会撤离。第二天继续。
我们到的时候一边的村民还嘻嘻哈哈着。完全没有将这个当一回事情。只当来看戏玩耍。而施工一方则严阵以待着。他们都是有合同在身的,没有办法开工就意味着没有办法早日结账拿钱。所以他们当然是无奈的了。
我们一行人的到来,迅速的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是镇里的坐不住了?不知道是这回是哪一位镇上的领导来了?”几个人你推着我。我推着你,都看向汽车。
李树海先下了车,然后我和蓝枫才后下了车。
“是我们镇书记,边上那小女娃就是把我们村里的地卖掉的刘镇长吧,亏他们还敢来?拿着我们的卖地款买宅子,请佣人,一副地主家的派头。幸好让我们看清了真相,否则我们还真当以为她是为我们村里好,结果还不是中饱私囊。”
有人带头窃窃私语着。我看向人群,主要还是以年轻人为主。看一个人从穿衣打扮就可以看得出一个人的习性,而这群带头站在最前面的年轻人,穿着牛仔衣,破洞的牛仔裤,留着长发。一看就是时下那些所谓时髦激进青年的打扮,当然这是好听说法,在一般大众眼里这些人就是地痞流氓。
李树海算是最了解了,他家的弟弟都快三十的人了也是也么一副打扮。而站在他们后面一点的,是一些普通的村民,这些人应该是被人鼓舞来的。
“是呀,我们和他们去讨要公道。”有带头人,后面的人也一起叫嚣了起来。
“我们要公道。他们凭什么将我们村里的地给港商?”
“对,地是我们村里的,要做主也是我们村里的事情。”
“对,人家南溪村的我们可是都听说了,镇里贷款给他们修房子,凭什么同样的是投资我们就要是屠宰加工厂场?”那些人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向我们看来。
“对呀,他们要在我们村里面建厂就要给我们同样造房子。”有一个村里有名的地痞起哄道。不过他的话一些老实本分的村民自然是不敢造势的。只有和他一样是离地的男人起哄。
“对嘛,他们港商不是很有钱吗?乡亲们,他们可以给镇长家送钱,难道我们平民老百姓活该被他们盘剥?我们要一个交代。”
“对,就是交代。”
几人将我们团团的围住。
“大家冷静一些,大家冷静一些!”镇书记李树群拦住人群,将我和人群阻挡开来。
“你这个女人真是恶毒。把我们的地卖掉还有脸来我们村里。”毫无预警的人群中一名妇女一声尖锐的叫声,一个臭鸡蛋从旁边朝我这么飞扔过来,蓝枫眼明手快的将我拉到一边,鸡蛋落在蓝枫的衣服上。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狼狈了没人这件事情下去。对整个溪坞的投资影响极其的不好。
“不知道各位是以什么立场来审问?”我顾不得再被砸鸡蛋,就上前大声的质问前面的人群。
“哼,你在做,天在看,你没有做过怎么检察院就光光逮捕你呢?”人群中有人反驳道。
“是呀,我在做天在看,谁告诉你们检察院怀疑我家的房子车子请佣人的钱全部是贪污你们买地的钱得来的?”我厉声的问。我的声音不大,但是刚刚好让全场听了个明。
检察院把我请去调查,内容是不能传出来的。现在这些村民绘声绘色的传着,这就说明了很大的问题。有人鼓动这些村民闹事。村民闹事为了什么?无非是为了钱,而现在关键的就是带头的几个地痞。
“这还用说吗?你家的房子买的是钱,还有你家车子的钱,你家佣人的钱,你一个镇长一个月就几百元够花吗?”带头的一个长发青年手指着我的鼻子道。
“这位大哥,你对我们公务员真是了解呀,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上前笑咪咪着递了一根烟给他。
他警惕的看了我一眼,接过了那支烟,闻了闻。“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夏振邦。”
我顺手递上火,他举起烟抽了起来。
“兄弟,你是本村的人吗?”
“那是,土生土长的下水村的人。”那人很嘚瑟的道
“在哪里高就?其实市里也不好混吧!”我问道。
“谁说不好混,总比呆在村子里强,我说你这女人啰里八嗦到底说什么?我们只是。。。”
“下水村的乡亲,作为一个镇的镇长我是非常希望大家都走上小康之路,这家猪肉屠宰加工企业新建起来,将会解决镇上三五百个工作岗位。而你们下水村会是优先考虑用工的对象。你们仔细的想一想。不用去县里,不用去外面奔波就能找到好工作。如果你们说我刘夕真的有贪墨过这些投资人的钱。不用你们问罪,这次检察院我也可能出不来,可是我现在站在这里就代表没有事情。你们难道连党也不相信吗?”
这句话出来谁敢反驳?那位叫夏振邦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
“乡亲们。你们不要被利益蒙蔽了眼睛,人家南溪村搞旅游那是有资源,人家古村落有几百年的传承,加上影视基地,仙女山和青云山的旅游开发以后我们溪坞镇自会越来越好,那时就会有大量的游客到我们溪坞来旅行,那么我们溪坞镇的经济只会越来越好。”李树海不愧是多年的老书记,连忙接下我的话茬道。
“南溪村开发,玉女山和青云山开发和我们下水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在夏振邦的一个眼神下,有人马上提出反驳意见。
“怎么会没有关系?不要忘记了你们村的特色是什么?以后这里回建大型的屠宰加工厂,还会有相关的肉制品生产出来,这个屠宰场建在你们村以后你们下水村和梅坞村就的特色就是提供我们溪坞镇的旅游产品肉制品。有那么多人来旅游每个人都带点肉制品回去,我们一年能卖出多少吨猪肉?你们下水村何愁不会富裕起来?我们做人不能把眼光放在眼前,只想着这块地被镇里给投资商建厂了,我们村里就少了一块地,要知道这块地拿出去以后就会给你们下水村生下金鸡蛋。况且你们也可以去看看和港商的投资方案,我们是以用地皮入股的方式新建这个屠宰加工厂。以后这里的收益都是有你们村里的一份。”
378 哪个是人哪个是鬼
我这话一出全体哗然。原本现代农村的投资建设都是使用这种模式,村里出土地,人家出管理和资金,这样有收益了到了年末整个村里一起分。而且用工都是优先考虑本村的人,这样也不用愁失业的问题。这件事情都是镇里和投资商共同商量,具体还有细节需要敲定。谁知道就发生了我被检察院带走,回来下水村又发生这件事情。
“当然,你们不愿意就算了,我会让港商撤资,让他和别的村合作。”
听了我的话,在场的也有不乏有头脑的,如果说镇长说的这件事情是事实。那么,他们在这里就是闯大祸了。这个厂有村里的一份子,加上仙女山、青云山的开发,和南平,不现在改名叫南溪陈家古村落和影视基地的开发,到时候人家来溪坞镇旅游,必定是要买旅游特产什么的,他们这里的本地山猪在县里那都是有名的,到时,来旅游的客人手一份,那销售量要达到多少?他们下水村还要说没有利可图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港商撤资了,撤资了他们哪里再去找大财主?如果镇长把这笔投资放在别的村,那他们以后真的要被整个村里人戳脊梁骨不说,他们村经济永远也别想腾飞了。
绳头小利和大利,他们还是听得明白的。可是还不等他们说什么话,前面的几个地痞就开口了。
“什么都是你们说的,大家可别听镇里的,出尔反尔的事情镇里还做的不多吗?说是给我舅舅弄个镇长的位置。我舅舅家付了三万元,三万元全是给狗吃了。撤资就撤资,谁怕的过谁?”夏振邦嚷嚷道。
夏振邦这话一出来,李树海就知道了对方是谁了。难道这一幕是张树根搞的鬼?可是他已经将那三万元还给他老婆了呀?在李铁龙出事后,他也怕了被父亲连累,就拿出钱,把张树根当初买官的三万元还给了他老婆。这其中还有他自己贴了很多钱,因为其中的两万元全部用在打点李铁龙的拜把子身上了。
他们李家之所以能两代稳坐在溪坞镇镇长镇书记的宝座上和父亲的那个拜把子是分不开的。李铁龙的拜把子也就是栗源县的现任书记伍大庭。这件事情很少人知道,他是少数知情人之一,不过李家也每年没有少孝敬这位,他出事也就不说了,父亲李铁龙出事的时候,也没有见这位出面。这些年伍大庭支持李家在溪坞镇称王称霸,说白了不过是让他们李家父子替他在溪坞镇敛财罢了。
可是就算是李铁龙出事,那位没有半点表示。他也不能牵扯出那位。包括张树根的镇长的位置。他们是把大部分钱给了那位,可即使是伍大庭没有让张树根当镇长,还是不会将钱吐出来。
现在夏振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件事。这不是冲着他来的是什么?不过还好他问心无愧,他已经将钱还给了张树根。而且也拿回了那张收据。
“我刘夕来到溪坞镇的时间还尚浅。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可是我刘夕在溪坞镇说的话哪一件没有实现过?我说会开隧道,隧道现在已经在动工了,我刘夕说会找来投资商投资我们溪坞,不让这颗明珠蒙尘,我也做到了,即使南平村的村长反对在他那里投资,我也没有强求,换了个地方,后来他自己找上门来,我也给了陈家古村落的出路。你们大家看我刘夕什么时候说过一句假话。
现在就看你们的选择了,你们要成为全溪坞的垫底的存在,你们不愿意要让你们的子孙过上好日子,那随便你们,你们习惯了泥着腿睡觉,我总不可能强拉着你们去洗澡让你们睡舒坦的觉。”
我的比喻没有人接下口,因为他们都还低着头在思索着。
“我们走。”我挥挥手,村长夏平海不在,作为村支书,唯一一个在村中有说话分量的人,田辉不会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他只是不愿意出来处理事情罢了,既然他不愿意处理这里的事情,那我也没有必要舔着脸去见一个村支书。
“我们回去吧1”说完我率先转身,坐上镇里唯一一辆桑塔纳的汽车。在其它几人还没有上车之前,我摇下车窗对着孙崇道:孙主任,罗平应该还在下水村吧,你去将他叫回去吧,告诉他不用再管下水村的事情了。”
“是。”这样孙崇就没有上车,而蓝枫主动的做到了司机的位置,我们来时就是孙崇充当司机,平时镇里也没有另外聘请司机。
我打开门,示意李树海坐到我的身边,这个架势李树海也明白这件事情是逃不掉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总要有所选择的是不是、以前他是身不由己,可是这件事夏振邦的话是这么明显的针对着他而去,能帮助他的只能是身边这位年轻的镇长了。
“李书记,我相信你是知道刚才夏振邦话中的意思的是不是?以前你父亲在,有些事情,作为儿子你身不由己。现在,我相信你是聪明人,知道这么选择。”我道。我相信这些话,李树海听得懂。
李树海一咬牙,“镇长——”他知道,今天是他最后一次的机会,今天他不原原本本的将所有事情说给刘夕听,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刘夕所抛弃。现在伍大庭那边显然是不会再接受他,他父亲出事,伍大庭没有一声安慰,连暗中都没有派人来说过什么,加上这回夏振邦的话,他毫不怀疑,伍大庭已经放弃他们父子了。现在他真是要利用这件事情将他赶下台。李树海现在也不求保住这个镇委书记的位子,他只想着安全抽身,怎么说他们父子,在溪坞也确实做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那些有很多都是帮伍大庭办的。
“今天夏振邦说的他舅舅,是副镇长张树根。在你还没有来溪坞之前,张书海就盯准了镇长的这个位置,他问我父亲,父亲开出了三万元的价格帮他去疏通关系,但成不成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当初是这么说定的。”李树海说道。
“买官卖官,谁给你们的权利?”在前面的蓝枫皱着眉头手机握着方向盘,气愤异常,华夏就是有这么多基层的蛀虫,不知道蛀空了国家多少东西。
被蓝枫这一打岔,李树海瑟瑟发抖,不知道蓝枫是什么人也就罢了,可是那人可是中南海出来的,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自己没有退路。
“好了,蓝枫,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可是你不要忘记了水清则无鱼。”我眼见蓝枫的神色不善,就开了腔。贪官固然是可恶的,但是不要忘记了华夏除了有贪官,更多的是庸官。什么是庸官?他不贪,可是他也不办事。让他办事,行,一切按规章制度来,否则免谈。什么事情能推就推。有些时候,一件事情,让人家办一两年办不下来也是不足为奇的。这种人不愿意办事的理由很多,材料不齐,是一种,有些甚至是可以替代的材料证件,但是在他这里绝对是不允许有替代的出现。还有少什么材料他还不说清楚。跑一趟吐一个材料出来,跑一趟再说一个材料,这样如果那人是有急事,都可能急出毛病来。要么再来一个理由,今天心情不爽不想办事。
反正这种人,就是死办事,完全不会灵活办事,这就是所谓的庸官。在这种人手里能顺利办下来事情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领导委托的,那是他实在没有办法,一种是家里亲戚,那也是没有办法。否则还做什么亲戚?
和这种动不动讲规章制度,成天把这四个字挂嘴边的人比起来,贪官对某些人而言那是显得可爱多了。至少贪官给你讲的东西大家通俗易懂,而且付出多少,就回报你多少,按照市场经济来说,这不就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吗?
我递了个眼神给李树海示意他再讲下去。
“在父亲出事后其实那些钱我已经都退给张树根了,那天他刚好不在家,我就交给了他婆娘,连收据都已经拿回来了。”李树海原原本本的道。
“镇长的位置还没有轮到你们李家父子就不能决定的地步吧?他会给你钱说明你们有一定把握,你父亲在县里有人?”我准确的猜测道。如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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