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你看来,这样一种求偶的方式,有点不够慎重,甚至于还带着某种要挟的味道。选的时间点也不太合适。但,人生的机遇就是这样的,有时在狭路相遇,偏又会稍纵即逝。如果抓不住,就会匆匆错过,造成一辈子的遗憾。
“我不想再有遗憾。所以,我期盼,未来,你能留下,做我的妻子。”
呃,这算是某种告白吗?
宁敏眨了眨眼,有点懵,有点傻。
在她撞破了他的身世之密后,他不是想办法对付自己,而是告白?
这是什么罗辑想法?
“你,不怪我,不请自来?”
她疑惑的问。
佟庭烽似弯了一下唇线,令那清冷的脸孔,平添了几分亲切之意:
“瞧,我这不正在和你研究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吗?你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留下做我太太,是你我之间达成共同利益的唯一选择。”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如果不答应,你就会囚禁我?”
宁敏惦量着他话里的意思,语气微微有点不快。
她总是把他想的那么的坏。
为此,他挺无奈。
“不,我只是想尽量将这件事圆满的处理掉,争取双赢。我的秘密,现在绝不能外泄。所以,我不能允许你离开。而你身处危险之中。有组织性的狙击事件,也许还会发生。你要是执意离开,面对的是杀机四伏。一旦陷入危险,你觉得你还能幸运的像那天晚上那样捡回一条性命吗?”
那天晚上,他如果没能及时找去,她的下场会如何不言而喻。
宁敏沉默,因为他说的没错。
佟庭烽趁机又道:“还有一件事,很重要,不知道你有没有深入的思考?”
“什么事?”
“你和韩婧这一次身份互换,也许是有人刻意的安排。”
这话令宁敏皱眉:“哦,是吗?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你和韩婧买了同一趟飞机票。韩婧以她自己的身份订了头等舱,而你以章佳绮的身份订了二等舱。这样一件事,也许是巧合。结果,你没有上飞机,韩婧却以章佳绮的身份登入了二等舱。这不是误打误撞。而是人为的安排。”
这个内幕爆炸性实在惊人,宁敏顿时瞪大了眼,惊站了起来,失声:
“如果真是这样,那韩婧岂不是也有嫌疑了?”
《
p》“也许,她是受人利用,或是摆布。所以,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她的眉头,却又再度皱了起来,久久拧紧不松,有点头疼他是如此的不听劝:
“怎么,你当真想锲而不舍的查下去?”
语气绝对是难以苟同的。
佟庭烽不假思索点头:
“嗯,总要弄明白她是怎么被逼上飞机的,不是吗?”
“我劝你别查,查清楚又如何?有些人,我动弹不了他们,你也不动了,越查,麻烦越大。你这是想给佟家惹大祸。”
从这句脱口而劝中,可以看出,她惹上的人,来头非常非常的大。
因为她在害怕。眼底隐约有惧意浮现。
这一刻,他有点心疼她,这个胆子奇大的女孩,若不是曾在那些人手上吃过大亏,如何能在这件事上,表现的如此消极,而且,绝望。
“我不会怕,佟家也不会。”
“佟庭烽,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语气绝对是严肃的!
他淡淡一瞟,转而静静的把目光投放到了床上:
“看到我母亲了吗?”
宁敏转而也睇了过去:“看到了。她,生了什么病?”
“她本是一个天姿聪慧的天才,却因为某些人的贪婪***,而在床上沉睡了三十年。
“而我的生父,则死在了三十年前一场蓄谋的暗杀中。
“还有我的大舅佟耀桦,一场人为的车祸中令他盛年而亡,致令舅母年纪轻轻就守寡,至今未嫁。一生就此尽毁。
“这一笔笔的血债,你觉得我们就该自认倒霉吗?不该讨回吗?”
她语塞,没有接话,但可以肯定,能逼的佟家忍负重这么多年的人,迟迟没有行动将他揭发出来的人,不会超过三家,也许是霍辰顾三大家中的一家。
如果真是这样,佟家若想复仇,那真的得把家底夯的过硬,而且还得随时随地接受暴风雨袭击的准备。
可为何要将她也牵扯进去?
现在的她,最想逃避的就是这三家。
惹上这三家任何一家,都会有麻烦事缠身,尤其是当下,时局太过微妙。
“佟大少,我并不想参加你们的家族恩怨当中。平平静静过日子,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如今的她,几乎没有什么斗志。
她知道向现实屈服,是一个很要不得的思想,但除此之外,她又如何去和那股力量抗争——
越是抗争,在乎的的人,就死的越多。
有些秘密注定不该爆光。
她不知道佟庭烽背负着怎样一种恩怨,她只知道她没办法继续。这好像显得有点懦弱,可现实已经压弯了她的腰肢,她有太多的顾忌。
“你觉得你能过上平平静静的日子吗?
“离开佟家,你的安全问题就会受到威胁。至少在佟家,我已经加强了佟园千米之内的守卫,你还能出来自由的呼吸,晒太阳。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帮我的同时,也能帮你尽快的光明正大的以你原本的身份重新活下来。而不是就此隐姓瞒名,做一个缩头乌龟。”
他在最后四个字上用了着重音,自是故意的,他要激起她性格中那种不服输的力量:
“你一定也有自己的家人吧!
“难道你想永远以这样一种假死的状况,在有生之年,提心吊胆,忧心明日是不是自己的死期,而不想搏一回,过回以前的日子?
“以你的本性,合适做缩头乌龟吗?
“想想因为你而受了牵累,而死于非命人吧!你想让他们就此枉死。死的永不瞑目吗?”
他猜测,肯定有人受她牵累过。否则,凭她的性格,又怎会畏首畏尾,想将自己深藏。且一再的奉劝他,别往下查。因为她在害怕失去。
宁敏因为缩头乌龟四个字,脸色变的有点难看,但话糙理不糙,无论是逃亡,还是隐
世,都不是她要的生活。她哪会不想做回自己,去为死的惨烈的兄弟姐妹们,将罪魁祸首揪出来,绳之于法。
可以吗?
可能吗?
她该不该为了这一己的***,翻江捣海的干一场。
如果,上个月的劫机事件,不是恐怖袭击,而是为了谋害她而精心策划的阴谋,致令一千九百多个家庭就此支离破碎,那她是不是该跳出来,为那些无辜人惨遭噩运,而进一份力量,以平民愤。
她不知道。
事到如今,她已不确定要何去何从。
路,早已迷失,残酷的现实,将她逼的找不到一个正确回家的方向,失去正义和勇气的她,在黑暗里走的惊慌。
而他,是她暗中是无意之间摸索到的一盏明灯,里面装满的灯油,她原本想借它走出黑暗,然后分道扬镖,可这盏明灯,却突然化身成为一辆彪悍的房车,灯光明亮的车里,还走出一个人,邀请她一起在黑暗里摸索光明。
如果,她答应,她就能跨进那辆车。他们可以一起走。坚硬的车身至少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为他们遮风避雨,抵挡致命的伤害。
如果,她不答应,转身离开。黑暗里的冷箭随时随地都能夺走她的性命;那辆坚不可摧的房车,也有可能反过头来将她撞死。
两种归宿,她该如何如何选择?
她低头想了又想,抬头时,有了一个决定:
“佟庭烽,我可以和你合作。但我有几个条件。你如果答应,我就暂时留下做佟麒的妈妈?”
“为什么只是暂时,而不是一辈子!”
突然之间很认真的一问,掐断了宁敏想要说的话,令她怔了怔。
面对佟庭烽显得有点炙热的目光,她竟有点无措。
半晌,在清了清喉咙之后,她终于很严肃的问道起来,涉及了那样几个困扰她的很具有现实性且很尖锐的问题:
“佟庭烽,婚姻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你某个特定时间段里的某种手段吗?
“你喜欢的是安娜,却要求我留下做你太太。你觉得合适吗?”
他微一笑,表现出了几丝少有的温润,很肯定的给了一个回答:
“合适。”
稳稳的两个字,堵掉了她所有的后话。
如果,这个男人不是脸皮深的堪比城墙,那必是他在耍什么心计——针对的也许是安娜,也有可能是她宁敏。
她睇着,没有驳斥,听着他徐徐把话说完:
“有一件事,我想我必须和你说明一下,和韩婧注册结婚时,我没有喜欢的女人,婚姻是一种手段,我不否认。
“但这一次,我想娶的是我打算跟她过一辈子的女人。这当中不存在利益关系。
“也许你会问:佟庭烽,你是个生意人,你做事,怎么可能没有算计。那是玩笑话。
“是,我不能说我没有半分算计,我想得到的是一段我想维持下去的婚姻,一个能让我闲下来觉得很舒服的家。
“所以,请别怀疑我的用心。
“喜欢一个人,也许只是瞬间的事。它不受理智控制,会突然之间造访。
“面对第二次婚姻,我不会儿戏。
“至于安娜,从来不是问题。
“现在我不作任何解释,未来,我会让你看清楚里面的文章。”
眼神很真挚,语气很真诚,这一刻,他卸下了一身的清冷,表情还透着几分紧张,很殷切的深深睇着,似着几丝柔软的光,在流转,那种光的名字叫:倾慕。
她的心,咚咚跳了一下,不是没被男人喜欢过,一个个都被她拒绝的干脆,但眼前这一位,不管是因为一时的新鲜,还是当真对她动了心思,总归是一个不好打发的主。
她久久没有回答,急的得他手心生汗。
“要不这样,留我身边一年。
“一年之内,如果你喜欢不上我,我也没办法帮你做回你自己的话,我也没能如预期那样
,完成自己的目的,那我就和韩婧签定离婚协议,然后,把你送去国外,让你以韩婧的身份,在国外定居,之后,我会派人负责你的安全,从此不再扰你。
“至于,在这一年期限间,你可以好好的观察我,看看我值不值得你嫁,你看如何?”
他让了一步,以退为进,表现的是对她志在必得的暂时退让。
她还是不吭声,哪能看不透他的心思,这人,实在太狡猾。
他的神情,变的不安,走近了一步,突然发现,女人真是一种很难对付的动物。
“佟庭烽,你好像都没有问我:你有没有嫁人,有没有男朋友……如果我已经嫁人了,你会怎么做?还会勉强我吗?”她突然发问。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他其实有研究过,自己动了心,而她已经结婚,那他是该退出,还是继续争取?
现在听她这么问,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她没有以已婚这样一个借口来堵他的后路:
“我想你应该还没有结婚,因为你手上没有戴戒指的痕迹。至于男朋友,我不能确定。如果没有,那是最好不过,如果有,那又如何,在没有注册之前,恋爱属自由行为。能不能竞争得过那个人,只有试过才知道。”
“好。我答应。一年为期,我留在佟家,今后我的安全问题,由你负责。一年之后,麻烦你送我出国!如果到时,我还有命在的话!”
她答应的爽快,此刻的她,并觉得他能攻陷她的心理防线,也不认为他能在这短短一年时间内,帮她做回自己,同时达到他报血海深仇的机会。既然现在,她撞破了他的秘密,想让他放她离开,他肯定不放心,那就留下,自己的安全系数多少也得到一点保障。
佟庭烽哪会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只要她同意留下,他就不信打动不了她的心——佟太太这个身份,她既然套上了,哪就别想再摘下来。
“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二人就此约定。
这一男一女,都属智慧型动物,做任何事,都慎重,而且谨慎,这样一个约定,一经达成,便注定未来,他们会纠缠不清。
这一刻,佟庭烽在微微笑,对于这样一个结果,他很满意。
而宁敏,则被他异样温和的目光注视的有点揣揣不安,心下,一时无法确定这样一个做法,是错还是对。
后来发生的种种可以证明,她根本就玩不过这个对她誓在必得的奸商,只是,纵然情动,人生也未见得能就此圆满落幕,未来,她的爱情,会在两个同样深爱她的男人中间左右为难。
待续!
表白:请给我亲近与你的权力
3
一
此刻,佟庭烽并不知道,他活了三十年所认定的女人,会带他怎样一个实力强大的对手。在未来,他得使出十二分的本事以及耐性,才能和那个男人平分秋色,无论是爱情,还是在事业上,那个男人的霸气绝不逊于他。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过来……婕”
佟庭烽极为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将她拉过来,面向床上之人丕:
“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母亲佟漾。至于外头那位是谁,以后,等你愿意融入我的生活,也愿意让我知道你过去的时候,我会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你。”
宁敏听着,没有说话,并不觉得他们会有那么一天,只深深睇着,好奇里头藏着怎么一个故事。
“妈,您看到了,这就是我之前跟您说过的那个女生,长的和韩婧一模一样,只是这小女生,可比韩婧难缠多了。瞧瞧啊,您儿子多优秀,可她恁是不爱正眼瞧我一下。总是把我想的很坏很坏。十八年前,她就是已经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毛丫头,十八年后,那心眼那本事儿,真是越发的厉害了。您瞧呀,您住在这里多隐蔽呀!这丫头恁是闯了进来……”
这样的介绍,很特别,很自恋,但,从中也能看出佟庭烽很爱他的母亲。
他是个很有孝心的人。
此刻,他正用一种透着某种骄傲以及宠溺的语气,向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一个女人,引见另一个他在乎的女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见家长吗?
她的脸,微微发烫,有点小扭别,侧眸一睇后,打断了他的话:
“有件事,我正想问你呢。刚刚说十八年前,我们曾见过面,还说什么缘起而注定。现在又肯定我以前就很不好对付。哎,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以前什么时候见过面了?”
“真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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