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杭父看着身旁的儿子,欣慰着。年轻人总要经历过一段的荒诞的岁月,才不妄为年轻过。但也只是每个年轻人必经的叛逆期,过了也就好了。
“这就是上一届参加伊芙舞会留下的照片?”几名等待在大厅里的女客指着照片上的少女们比划着,。
每一届“伊芙舞会”的入选者都会留下一张照片,而摆放在了最显眼处的是,最新一届的入选名媛们的照片和当时的一些精彩剪辑照片。
杭一邵的视线落在了几张照片上。上面是几张熟悉的东方面孔,那一簇火红的身影迅速占据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这不是子曾么?早听说她也参加了舞会,想不到能在这里看到当时的照片。”杭父也是一脸诧异,和身旁的翻译议论着。
“去年的伊芙舞会是最特别的一届。说起来Z国还有两名少女入选,这可是极大的荣耀,”是美女总是能引来无数的话题。
见惯了金发碧眼的外国尤物,那两抹纤细的身影就像是精灵般,点亮了法国人的热情。
黑色的温麦雪遥遥站着。像照片上的她,符合人们给予她一贯的评价,端庄淳美。
烈焰似的苏子曾,展现出的。却是和平日截然不同的风情,在了佩罗的带领下,她翻转开的身子。和慌乱的眼神,无一不跳入了杭一邵的眼里。
“子曾可真是女大十八变,”一边是杭父的称赞声,另一边是翻译的附和声。
“像是一只染了色的火鸡,乱糟糟的。”杭一邵口是心非着。他没有将此趟努力争取和杭父一起公干的原因归结在那个越来越不认识的苏子曾。
他最大程度地睁着眼,将翩然在了他最痛恨的那个男人臂弯里的苏子曾驱逐开。华丽的舞步和那两个越来越远的身影,不时地提醒着他,不能落在了苏子曾的后头。
夜色将两个处在了同一个天空下的两人分隔开。没有舒适的壁炉也没有透亮的窗们,但苏子曾在进了地下室后,好看的小说:。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没有一般地下室的阴森潮湿,林樱将地下室营造出了和它外表完全不同的气氛。
除湿机在一旁运作着。懒人沙发软趴趴的靠在了墙角,脚下是糖果色的各色拼接毛毯,也不知林樱是从哪家布艺店里淘来的。
世界各地的国旗,贴满了没有粉刷的老墙,挡住了后面斑驳脱落的墙体。还有一幅巨大的海报,上头是一个高瘦的模特。
“慕姐?”最让苏子曾诧异的就是那幅海报。还是黑白装扮的慕姐,完美比例的身形,她的腿还是完好的,她的眼神还是犀利的,没有捧着酒杯,不再醉生梦死的子慕。
“你也认识她?”林樱的语气里,没有了初相识时的冷漠,跟自己一样欣赏“New”的人,都是她林樱的好朋友。
“认识,”苏子曾认识的慕姐,更像是一只躲在了角落里,吸取着阴暗气息的黑猫,而不是那个阔首走在了T型台上的黑豹。
“和我一样,我们都认识她,她却不认识我们,”林樱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冷漠艺人的气息,她像是一个忠实的粉丝,为了已经离开世人视线的偶像呐喊助威着。
苏子曾没想过,她对慕姐的认识,是通过外人的口中得知的。
在这间被林樱装扮的很有家的气息的地下室,填满了各种属于New的资料。从她初次登台,踩掉了高跟鞋的小新闻,再到她和穷困潦倒的设计师为爱出走。那个环绕着无数光环的,自由的不羁的New,像是一颗流星,在巴黎和世界各地的舞台上,燃烧完她的火焰后,仓促离开。她十四岁,只身一人闯欧洲,得到了YSL的首席设计师的指名,功成名就后,她又毅然放弃欧洲的T台,前往北美,只为了投奔那个可以雕琢她的爱情的男人。
“New的脚是怎么回事?”苏子曾看着彩色画报上,那个有着细长眼角,淡妆浓抹皆相宜的慕姐,。
“听说New来自一个富裕的东方大家族,她的家教很严,成名前,家人不支持她,成名后,家人依然要阻扰她和她恋人的爱情。在躲避家里人的追踪时,她和未婚夫乘坐的汽车发生了车祸,然后T型台就少了她的身影。”林樱说起了沉痛的往事,有了瞬间的消沉,随后她又逃脱了起来,从沙发旁的一个精心保管的储物盒里,搬出了大量“New”的服装照片。
最后一张照片,让苏子曾有些意外,上面的人,穿着“天使的断翼”,看着那个包围在了火焰礼服里的自己,苏子曾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来,因为你和照片上的这个模特很像,”林樱用了很多方法,才辗转收集到了市面上所有的New设计的服装的图片。
苏子曾哑然失笑了,她没有说明白那个浑身都散发着自信的女人就站在了林樱的身前,就像她不会告诉林樱。让她神魂颠倒的New;每天只会捧着酒杯,坐在了暗处,叹息着青春的消逝。
“New最让我羡慕的就是在失败面前,绝不言放弃,”林樱说完之后,就将那一堆资料都收了起来。
“不放弃,她一直没放弃。”那个支着铁脚的慕姐就算是跪坐着,也能画出一幅最绝妙的设计图,“说说你自己吧,你为什么到巴黎来。”
“我想当一个模特,”林樱坦承,她没有New那样敏锐的时尚触角,也没有过人的设计天赋,她想做的就是站在了T型台上,散发出她独有的魅力。
林樱并不漂亮,但她和慕姐一样,有种能够吸引她人注意力的特质。那张东方人眼里不够细致的脸孔,在西方人眼里却是很突出的。
苏子曾乍一看时,还觉察不到有什么特别,但在了灯光下,她发现了林樱的不同。
林樱有双灵动的眼睛,东方人和西方人在看人的习惯上,有很大的不同,其他书友正在看:。林樱和人谈话时,或者是在唱歌时,她的眼睛都是试探性的在和他人的眼睛,做着交流。
所以无关美丑,仅仅是那双眼,还有那副高挑的身形,就已经让人留下了特别的印象。
“你当模特,是因为喜欢众人瞩目的感觉么?”苏子曾和林樱一样,选择坐在了五彩的拼接地毯上。两人都脱去了外衣,喝着冲泡好的奶茶,享受着地下室才有的安静夜晚。
“一部分吧。我更喜欢将当模特定义为,穷人向穷人,展示富人的生活方式。”这一点,是林樱和她的偶像New不同的地方。
T型台上的New,永远是受人拥护,高高在上的女皇,而林樱更愿意做一名平易近人的展示者。她以为服装的真谛,除了创造美感以外,更应该带给人心灵上的幸福感。
“幸福感?”苏子曾体味着这个词。这个词,居然这么陌生。
她坐了起来,看着那杯奶白色,味道甜得发腻的奶茶,再看看搁在了低矮茶几上,那根怎么也品不出美味感的隔夜法国面包。
这里没有一样东西,和苏子曾过去的生活相吻合,没有舒适的高级毛毯,也没有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一起吞下去的美食,但就在这个小小的地下室里,苏子曾能嗅到那种味道。林樱所说的,幸福感。
想不到她的晋级考核的收获,会来得如此突然。
“我知道我来巴黎是干什么的了,”苏子曾收回了她先前的那个答案,郑重其事地说着:“我是来找幸福的。”
才是一趟飞机,换了个地方,苏子曾闭上了眼,她的脑里有种明天一睁开眼,就能邂逅幸福的预感。(未完待续)
059 谁才是上帝
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了,苏子曾没有找到林樱,昨晚关灯后的对话中,林樱曾说过,白天她是一间服装商店的导购员,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出门了,。
对于苏子曾那稀奇古怪的晋级考核,林樱并没有给出评价,只是建议她最近可以在周边走走,没准能在一些中国餐厅找到份短工。有了林樱的仗义相助,巴黎的住宿费用是可以不用担心了,但苏子曾并不想完全靠着林樱家的法国面包过日子,她也不打算去做那些端盘子洗碗的工作。
对于自己的身手,苏子曾还是心知肚明的,摧毁一家餐厅的所有碗具,对她来说,只是个时间问题。
“出门往左边,再左拐右拐,是一家中餐馆,再往前走两个街口,就能回到昨天的广场。”苏子曾看着那**樱同时留下来的简易地图。
正午的阳光在奶酪和香肠的香气中,活蹦乱跳着,苏子曾咽下了最后一口法国面包后,痛下决心,今天一定要买个牛角面包,换换口味也好。
“天无绝人之路,”苏子曾掂量清楚了自己的份量后,已经想到了一份既能享受香榭丽舍大街阳光,又能帮助她吃上可口的甜甜圈的好工作。
观光客们在凯旋大门里进出着,苏子曾已经看见了那个邮箱绿的电话亭在了远处朝她招收了,。照着手定,每天傍晚六点,佩罗就会给她一通电话,这份特别的关怀,让苏子曾走起路来,都轻飘飘了起来。
LV的橱窗里摆放着各色的箱包,熟悉的LOGO跳进了苏子曾的眼帘。她先是在门口走了几步,正巧看见了里面的导购员在和两名打扮入时的中年妇女讨论着。
那两名妇女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手中是一款高档计算器,她们反复冲着那名LV的导购员比划着。
苏子曾看了看店铺公告牌上,贴着的聘请导购员的通知,果断推门走了进去。
有了“爱慕”那样的高级成衣店的打工经历。再加上熟悉和蔼的Z国乡音,那两名妇人很快就将询问的事情说明清楚了。
原来她们在Z国内时。明明又看到同款是做了促销价的,中年妇人的天性告诉她们:外国老毛子在宰客。苏子曾笑盈盈地翻开了那个价格标签后的一款附属牌,解释道:“这款是新上来的秋季新品,国内还没有上架,一定是看漏了。”
听说国内还没到货。那两名妇人立刻就收起了吵架的心思,摸出了卡,一气买了好几个。
见了那名导购员在一旁看着,苏子曾心里甭提有多得意。合格的导购员就应该像她这样,笑容满面,一气卖出去十个八个。
于是她趁热打铁。像店长要求应聘导购员时,却收到了一声地地道道的“法式耸肩”,然后是拒绝。
“?”苏子曾再也顾不上法语饶舌不饶舌,她的口音纯正不纯正,难道整个店里的都是瞎的不成。像她这样的超级导购员,是点着灯笼都找不着的,现在却别人一口拒绝。
“小姐,”先前招呼失败的那名导购员带着苏子曾站在了LV的迎宾地毯上,指着那两个字母。再次强调了一次:“你现在站在了LV店里,导购员和任何一名顾客都一样,。是上帝。”
店里的每一个导购员都是高昂着头,对着进门的顾客既不言笑,也不奉承,她们很好地体现了这个百年法国老牌子的精神,将苏子曾这个浑身冒着不和谐气味的暴发户“请”了出去。
不是面对每一个人,都需要摆出笑容的。苏子曾看着那个曾经喜欢的LOGO在了她的眼前折射出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她迷茫地站在了街头,感觉着原本熟悉的名牌们,一个个对她关上了大门。
剩下的时间,苏子曾只能是等待在了电话亭旁,一直到那阵仓促的电话铃再次响起,她才挤出了点笑容。
“现在的Z国已经是中午了吧,”苏子曾想着凯利女学里,下课的学生接二连三地走过,佩罗站在了电话亭旁,有礼貌地冲着学生们一一点着头。
“差不多,麦雪昨天来了通电话,她在纽约的一切都很顺利,”佩罗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子曾哼了一声,有种想挂掉电话的冲动。
“你是在激我!”苏子曾气呼呼着,原本以为今天可以和佩罗汇报好消息,哪知到了最后,还是落了一场空。
“我以法国的战争女神贞德之名发誓,我是在激发苏子曾小姐的斗志,”爽朗的笑声,引来了一众路过的女生的注目,每个人都在猜测着,电话那头的幸运女生是谁。
“噗。。。,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女神,刚还被人像乞丐一样赶了出来,”苏子曾朝着LV撇了撇嘴,突然她的小脸滞住了,僵硬地看到了电话亭外,站在了几位法国人身旁的东方面孔,不正是杭一邵。
两人没想到绕过了大半个地球,居然会相遇在巴黎的街头。
电话那头,苏子曾的呼吸有点乱,佩罗听着她微乎其微地说了一句,“改天再聊,。”
杭一邵已经走了过来,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互相打量着。
直到那几名法国人中年纪最长的一位老先生热情地在身后招呼着,苏子曾才从电话亭里走了出来。连英语都不说不好的苏子曾又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巴黎街头。
那位法国老先生看着很喜欢东方人,一上来,就给了苏子曾一个热情的拥抱和两下贴面礼,再是陪同的一名优雅的中年妇女,随后是杭父。
稀奇古怪的预毕业考核,少得可怜的预算。听完了苏子曾的解释,凯利女学的教育给众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如此的窘境里,眼前的苏子曾,还能在了陌生人面前,口齿清晰地说着法语,表现出的不气馁的坚韧,这是让包括法国老先生在内的一众人,印象很是良好。
听闻眼前这名一头白发,却穿得花里胡哨的典型法国老人家,竟然是知名的建筑设计大师让。彼得,苏子曾也是吃了一惊。老先生对于合作的项目很感兴趣,和杭父约在了香榭丽的一家咖啡厅聊得还算投机,只是杭父接下来还有一场重要的投资会议要开,所以才不得不提前告辞了。
一直没有发言的那位中年女子见老先生聊得还有些意犹未尽,就提议道:“已经是到了晚餐的时间了,杭老先生既然有要事,我们就不挽留了,让大师很喜欢和年轻人相处,不如我们到前面的一处慢餐馆,一起共进晚餐?”
看看时间,再过一会儿,林樱就会在广场上卖唱了,苏子曾也不想独自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巷道里,就答应了下来。杭一邵也没什么意见。
一路上,热情的老先生不忘本业,用着他独到的设计眼光,诉说着身旁每一处店面的渊源,从Chanel说到LV的装潢时,他都很是得意,原来这里好几处的店面设计,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老先生,”苏子曾在LV和CHANEL之间对比着,其他书友正在看:。带着独立女性的娇俏的香奈儿,和低调又不失奢华的LV,这位让大师只是换了不同的颜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