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了,却仍然有些落寞。
韩孟语不知道从哪里借到了一套钓具,熟练的上饵抛沉,一祺跟曾雨好奇的看他一系列的动作,然后陪着他,各坐一侧的看着漂在河面上的浮标,耐心的等着鱼儿上钩。
“真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么安静的休闲方式。”一祺道,然后侧头问曾雨:“小雨肯定经常跟哥哥一块儿去钓鱼吧?”
曾雨一愣,然后缓缓的摇头,道:“我不爱钓鱼,我怕闷。”
很久以前,她也忘了具体是什么时候,他曾经满脸笑容的说带她出去钓鱼,说可以钓到怎样怎样的鱼儿,还说可以买个玻璃缸,钓到某种鱼时,就给她养着。
曾雨那几天一直跟曾妈妈嚷着要买小金鱼养,曾妈妈一直没给她买,韩孟语跟她说这话时,曾雨已经跟妈妈生了好几天的气了,她之后也想过,韩孟语当时完全是好意,讨好她的意思十分的明显,可是那个时候的她,任性又刁蛮,直接就把气撒在了这个哥哥身上,在韩孟语的笑容还没收起时,她已经冲过去将他那一套新的钓具抢过去又折又踩,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套钓具被她破坏到了什么程度,只是一通泄愤后,睬也不睬的就躲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当时她觉得自己多委屈啊,她只是要几条小金鱼,妈妈却不满足她,可是韩孟语要买一套钓具,却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一直不知道,那之后韩孟语是不是还钓过鱼,她之后一直没有养金鱼,他也没有再叫她一起去钓鱼,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他是否还喜欢经常去钓鱼。
“韩大哥会煮鱼吗?”一祺将吹抚在脸上的散发拔至耳后,侧着身子歪着头的模样,看在曾雨的眼里,纯真而美好。
“不会。”韩孟语没去看王一祺,视线的落点一直在浮标上。
“咦,那钓到的鱼让阿姨煮吗?”
韩孟语闻言,侧头看向王一祺,道:“我都放了。”
“啊?那多可惜啊,花上一天的时间去钓,却没有收获。”
“你要吗?要的话,就给你好了。”韩孟语说这话时,曾雨也不知道为啥,心里的感觉郁郁的,若不是刚刚想起自己以前曾做过的那些泼皮无赖的事情,心里也许不会那么别扭。
她抬头去看韩孟语,却不想韩孟语似乎知道她在看他,侧过头来,不躲不闪的直盯着她。
她忽闪的眨眨眼,晃晃眼神,掩饰心头那小丝慌乱的道:“一祺姐陪我哥慢慢等吧,我去找点吃的。”
“嗯,我买了很多好吃的,都放在房里了,你去吃吧。”一祺一点也不在意与韩孟语单独相处,乐得曾雨的离开,坐在甲板上,轻轻的晃动着白皙修长的腿,惬意无比的模样。
天快黑时,曾雨才看到韩孟语跟王一祺进舱房,而她之后一整个下午,都待在舱房里,无聊的看着琼瑶的新剧,神游天外。
在韩孟语他们回来之前,睡下铺的女人带着小孩也回了舱房,小男孩十分眼馋曾雨手中的零食,又不好意思问着要,含着手指观望了半天,曾雨才反应过来,韩孟语回舱房时,看到的就是曾雨拿着一块薯片在逗小男孩,骗人家小孩叫她“美女阿姨“。
小男孩本来为了得到那块薯片,那声“美女阿姨“已经叫到嘴边了,可是一见到韩孟语他们进房来,却又显得不好意思了,然后为了表示自己不食嗟来之食的骨气,硬是指着王一祺,对曾雨道:“她才是美女阿姨!”
曾雨一回头,就看到王一祺捂着唇,笑得眉眼弯弯,不禁十分的郁闷,拿在手上的薯片,直接就丢进了自己的嘴里,嚼的“咔嚓“作响。
小男孩在听到那声“咔嚓“声时,眼里明显流露出了后悔的意思,却也颇有气概的不向曾雨讨要,王一祺十分的高兴,抢了曾雨手中的那包薯片,就往小男孩手里塞,曾雨反应过来时,不服气的去跟小男孩抢,小男孩灵敏的抱了薯片就躲妈妈身后,冒个头出来,还刻意气曾雨的大声道:“美女阿姨是不会打呼的,美女阿姨还不会强迫人家。”
曾雨就觉着自己的那张脸啊,瞬间丢光光。
所以当晚,曾雨一直让自己不那么早的入睡,所幸中午睡得好,下午活动又少,所以晚上她基本上也没太大的睡意,于是躺在床上,静静的感受着游船的轻微晃动,耳里塞着耳机,MP3里下载的都是一些轻而舒缓的音乐,直到黑暗中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她的一只耳麦,她才惊觉船舱里已是十分的安静,夜已深沉。
曾雨抬了抬身子,去看跟自己头对头躺着的韩孟语,一时不解他想做什么。
看到他将耳机塞他的耳朵里时,曾雨才又躺了下来,一只耳机听音乐的效果明显不如两只,她只好将音量调大些,MP3里刚好放完了一首歌,正在播放的是奶茶的《原来你也在这里》,耳里全是奶茶淳和的声音,那里面唱“若不是你渴望眼睛,若不是我救赎心情,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原来你也在这里“时,曾雨忽又觉得别扭起来,这样的歌词,韩孟语听着,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她不知道韩孟语的音乐喜好,她觉得自己对他一无所知,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统统不知道,她MP3的那些歌,全都适合小女人听,平时她反反复复听的这些音乐,觉得听着舒服,如今他同她一起听时,就如同他贸然闯入了她的心灵之地,窥伺了她的内心。她忽地就嫌自己听歌的品味不够高档,怕被他嫌弃了。
几首歌后,她的心思便飘散开了,不知道是听到第几首歌,神思才沉淀下来,沉沉睡去。
有种试探,叫背向而驰(中)
第二天早晨,曾雨醒来时,发现MP3已经摆在枕边,耳麦的线被整齐的捆扎好,韩孟语的床位上,已经没见到人了。
小男孩跟她们似乎又熟悉了一些,更加肆无忌惮,继续嘲笑曾雨,两人追追打打的出了舱房,跑到了甲板,韩孟语逮到一大一小时,小男孩才收敛起来,立马变得乖乖的。
韩孟语一放开两人,小男孩便哧溜的跑回舱房去,曾雨看着小男孩头也不回跑去的背景,笑道:“你的样子很能吓到小孩。”
韩孟语责备道:“在甲板上,不能这样乱跑,挺危险的。”
曾雨扁扁嘴,觉得他不仅能吓到小孩,还可以唬到她。
曾雨看他桶里提了些小鱼,问:“这么早就钓鱼了?不是说钓到的都放了吗?”
韩孟语瞄了一眼她,淡然道:“一祺说要养在玻璃缸里,于是钓些小一点的给她。”
曾雨一噎,心中感觉顿时杂乱纷呈。
游船提供了早餐,吃完早餐后,游客们就回舱房收拾东西,准备下船了。
下船时,太阳已升得老高了,晒得人有些蔫蔫的,曾雨拎着小塑料袋,有些无精打采的,精神状态显然不如韩孟语跟王一祺,王一祺拎着用塑料袋兜养着的小鱼,冲他们俩晃晃,兴高采烈的道别,曾雨一手撑伞遮阳,拎着塑料袋的手朝她也晃晃。在王一祺转身后,韩孟语拎过了曾雨手中的物件,领着晒得蔫蔫的曾雨往回家的路上走。曾雨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路无语,不复在船上的融洽与轻松,距离感继续回复原状的横亘着。
回到家里,曾妈韩爸都在家,曾妈妈切了西瓜,一边吃着一边看电视,曾雨随韩孟语进了家门,随手关掉室外白花花的太阳光,顿时感觉到一阵清凉。曾雨换好了拖鞋,叭啦叭啦的就去拿西瓜吃。曾妈妈看到自家女儿吃的没啥形象,不满的瞪了一眼,却也不再多说,转头就去问还在换鞋的韩孟语。
“昨天玩的开心吗?觉得一祺那女仔好吗?”
曾妈妈这样问时,韩爸爸也来了兴趣,拿着西瓜乐呵呵的望着韩孟语。
“可好了,他们相处的很愉快的。”韩孟语还未及回答,曾雨已口齿不清的抢白了。
韩孟语立直了身子,曾雨的西瓜已经啃到了皮,曾妈妈转回身子,听到曾雨的说法,十分的高兴,眼见曾雨又去拿第二块西瓜,忙叱道:“姑娘,给你哥留一块。”
这话还没落音,就已见曾雨已经飞快的将西块放至唇边,还咬了一大口,曾妈妈一生气,指着自家女儿就凶道:“你咋长这么大,一点长进都没有,每次都这样,好吃又懒做,还不谦让。”
曾雨觉得自己比小时候已经好太多了,小时候家里吃西瓜,曾雨为了多吃一块,常常是拿着两块一起吃,吃以前,先每块都舔舔,还挑衅的看着韩孟语,更猥琐的一次,是对着一大盘西瓜都喷了自己的口水……
韩孟语每次都无所谓,曾雨不知道他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偷偷在心里记恨了,但是每每回想起他默默回他房间的情景,心里总是有些小忏悔,想想自己那时候,多恶心?!
曾雨举着那块西瓜,拎着自己的东西就打算上楼梯回房间,以躲开妈妈的训斥,韩孟语随在她的身后,一起上楼。
在转角后,一心一意踩着楼梯的曾雨突然感觉手一紧,还未恍过神来,身体就随之一滞,差点向后倒去。曾雨回头一看,韩孟语竟抓住了自己拿着西瓜的手臂,然后在曾雨惊诧不知所谓的神色下,他对着那块被她咬得参差的西瓜,狠狠的咬了下去。
曾雨“啊“的就叫出了声,声还没收住,韩孟语已挤过她,抬着长腿,从容自在的上了楼。
“怎么了?”曾妈妈在底下听到叫声,出声询问。
“没,没事,西瓜,掉了……”
曾雨看着手中的西瓜,惋惜万分,然后又有些愤愤然,一想着那上面有自己的口水,韩孟语吃了她的口水,突然又有些无地自容,一张脸蛋滚烫滚烫的,兀自在楼梯上纠结万分,最后一跺脚,上了楼梯,将剩下的西瓜扔进了垃圾桶,哀怨万分。
周一上班,曾雨觉得自己又精力充沛了,前一天她睡得极早,可能在船上还是没有休息的很好,所以昨天晚上她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在八点就进入了香沉的睡眠,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四十分,发现起晚了,飞速的穿衣洗脸刷牙,所幸的是夏天,一切做起来简单,赶到单位时,只迟到了几分钟。同事们过了一个周末,周一上班时,通常都会聊一些八卦,所以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派悠闲。
曾雨最先注意到的是一祺桌上的那个玻璃缸,里面养了几尾鱼,一些同事围在那里观看议论著。
林子说:“这鱼不就是普通的那种鱼吗,青青黑黑的,不好看!”
田小七说:“它们吃草呢,还是吃虾子呢?要是喂得长很大了,岂不是要换一个很大的玻璃缸?”
莱宝说:“笨啊,如果长很大了,就不用再喂了啊,我们可以煮了来吃。”
一祺这才出声,道:“谁也不准吃,我要一直养一直养的。”
然后,就听田小七她们十分敏感的抓住了暧昧的引子,捉住一祺,穷追猛问。
曾雨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一祺的心思已经明确的不能再明确了,可现在就是愁韩孟语,那家伙的心思,深不可测,她也拿不准,他到底是怎样想的。
曾雨觉得,既然自己让一祺已经进入了角色,那势必也要让韩孟语尽快的也进入角色。
可是当天再次灰头土脸的回到家时,曾雨已经将早上的想法忘得一乾二净了,身体疲累是一回事,另外一码事,是曾妈妈用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将曾雨的心思给完全搅乱了。
曾妈妈不知道自己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餐桌上的三人,全部顿住筷子,定定的望着自己。
“就是相亲啊!”曾妈妈以为自己没说明白,于是重复道。说完缓慢的将筷子伸嘴里一舔,来来回回的梭视着三人,不明白,这话有什么好惊奇的。
“对方可老实了,人家也是公务员,职业稳当,父母人也相当的好,而且很健康,小雨你以后要是生了小孩,婆家身体好还能帮你们带带小孩。”
曾雨艰难的吞下口中的食物,一脸的不可思议。之前,曾妈虽说要给她找个对象,也只是这样叨唠,没有这样具体化、实际化,现在真摆一个人去给她相,她心里那种滋味,像囫囵吞食,不知道是太满了,还是太空了,反正,噎着了!
“对方是哪个单位的呢?什么职务啊?”
“是当兵回来的,在房产局。现在房产局多吃香啊,大把大把的钱。”
曾雨听曾妈一说,好好的一个人,听上去硬是市侩了。
韩爸想了想,道:“只怕不是正式编制的吧,房产局很多的事业编制,退伍回来的,一般都是事业编的。”
曾妈显然没问清这个,一时有些摸不清,但想想,又道:“事业编就事业编呗,也没啥,只要是人品好,性格好,不会亏待我们小雨就行了。咱们也不是大家大户,对方工作稳当,能做上一辈子,安安生生过日子就行。”
韩爸想想,觉得曾妈说的对,点点头,继续扒饭。
曾雨拧着个眉头,半天都解不开,虽然觉得自己的年纪尚轻,但却很有自我认知的没有像同龄人一般去幻想过不切实际的爱情,周围的朋友相亲的大有人在,她也不排斥,只是真的要去相亲了,又有些郁郁寡欢,在心里感叹着自己终是有这么一天。
曾妈与韩爸还在讨论着要给曾雨找的那对象的各种条件,曾雨一边嚼着饭,一边认真的听着,对于询问韩孟语的事情,已一股脑的忘却,甚至连坐在身边的这个人,她也彻底的忽略掉了。
有种试探,叫背向而驰(中)
相亲见面,安排在周三晚上。
曾妈是足足兴奋了两天,周三下午,热情更是涨至最高点,曾雨还在上班,就接到妈妈的好几个电话,让她跟领导说一声,早一点回家。曾雨跷了一个小时的班,回到家里,曾妈二话不说,就让曾雨先去洗澡,然后在曾雨的衣柜里挑挑拣拣的,扔了一床的衣服,曾雨一出来,就件件往她身上比,看哪件漂亮。
“还是这件好,我就喜欢看你穿这件,穿着显得精神。”曾雨看曾妈手中的衣服,不由得有些发囧,这衣服已过时几百年不说,还偏厚,这样的大热天,穿上去不是精神,而是神经了。
拒绝老妈的意见,曾雨自己挑了一身衣服,平时不怎么化妆的她,只将头发梳了梳,那晒得发黑的皮肤,估计用粉遮也遮不住,就算遮住了脸,这脖子胳膊的全露馅,索性就那样了。
曾雨穿好打扮好时,韩孟语下班了,曾妈妈拉着韩孟语问:“孟语,你来看你妹妹这身打扮,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