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又是挥剑攻了上来。
独孤本欲说服他不再打了,没料到话还没有说出来,那巨人的剑已然再次攻到了面前,只得又振起紫薇宝剑接战,心中却在骂自己适才太也糊涂。
适才他本可以一剑洞穿那巨人的小腹。那么这巨人便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不料在宝剑即将刺入巨人小腹的一瞬间,他的心忽然软了下来。
心软剑自软,还没待他的内力通到剑上使剑变招,那剑已然垂了下来。刺在了巨人的大腿之上。
现在他后悔也是没用的了,只能寻求新的取胜之机。
他把宝剑尽力地握住,不使宝剑颤动不休,可是说来奇怪,那宝剑竟然发出低低的啸声。
独孤禁不住心下大奇,他干方百计地颤动那剑,力图使那剑发出啸声之时,那剑只是发出一些嗡嗡之声,而现在他欲让那宝剑不要随便地胡乱颤动,为的是能够把剑招使得简洁时,那剑反倒发出了啸声。
宝剑一有了啸声之后,好似立时比平时轻了好多。这剑本来就轻,此时拿在手中却好似无物一般。
接着,那轻飘飘的宝剑在他的手中开始发挥巨大的威力了。
那啸声一起,便再也不停,随后那宝剑就如同有了灵性一般地自发地颤动起来。
这时候,他每刺出一剑,立时发现有些怪异,那剑威力大增不说,往往带动他的手臂,走一些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招式。
数招一过,那巨人的腿上又中了一剑。接着,肩上也中了一剑。
独孤很想适可而止,把那剑收下来,放那巨人一条生路,可是那剑竟是越走越快,最后好似不是他在使剑,而是剑在使他一般。
他正自焦急,猛然间听到一声惨呼。
他知道出事了。
那剑立时自行停了下来。
巨人的一条手臂被斩断了。
那巨人甚么话也没说,转身如飞地奔去。
独孤吃惊地看着那把宝剑。这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过来;“知道么,这就是那羊舌之把宝剑送给你的原因。”
独孤猛然吃了一惊,抬头看时,那说话之人正是那一直坐在窗边背向众人的人,此时他已转过身来。
众人一看他的面孔,都是禁不住大吃一惊。
但见他的一张脸当真已然面目全非。两只眼睛已然成了两道缝,鼻子没有了,所剩的,是一个极为吓人的深坑。
嘴略好一些,坦嘴唇的颜色却是几近黑色的。他的整个脸孔是一种苍白之极的颜色,而且白中泛青,显然那是由于终年不见日光所致。
独孤已然有了一种预感、但仍是问了出来,道:“你说说看,他为甚冬把这把软剑送给我?”
那疤面人道:“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么?”独孤道:“不知道:“你且讲来听听。”
疤面人道:“我不能问你甚么都是不知道:“这也要讲来听听,那也要讲来听听,其结果是甚么也讲不来,而你也是甚么也听不到,所以呢,简单的一句话,这把剑来历极不平凡,铸造这把剑的人也因此流了血,并且把命送在了这把剑上。”
独孤道:“你怎么知道的?”
疤面人道:“这你不用管,你只记住我告诉你的话就行了。”独孤道:“好,你讲!”疤面人道:“这把剑因为铸造时就奇,因此经历也奇,久而久之,这把剑本身就有了灵性。这也并不奇怪,所有的宝剑几乎都是有灵性的,几乎都是出鞘饮血方归的。
否则持剑之人必受其害。”
独孤听得睁大了眼睛。
疤面人道:“这把剑也是出鞘必饮人血的,只是它还有一个更为特异之处,那就是它饮血之后就自生灵异,不听主人使唤了。若是主人使内力催动了它,它就会发出啸声,可是啸声一起,其剑自活,任是谁人也驾驭不了了,其结果是必到后来钦血方止。”
独孤听得惊心动魄。
回想起第一次看见羊舌之便用此剑时。羊舌之一旦用鸣风帮的女子祭剑之后,连那武功已臻登峰之境的病仙翁也紧张万端,不敢轻举妄动,看来此剑当真是有些非同小可。”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又把那剑抬起来看了一看。
此时那剑上的血竟是挥之不去,好似成了剑的一部分,海潮一般地起伏动荡着,那剑就在这样的动荡中低鸣着、微颤着,好似永远也不会止歇。
独孤愈看愈是惊心,禁不住在心下感激那个疤面人,心想若不是疤面人提醒,自己不知这剑尚自有这许多的灵性、邪气、那么他日用起来,若不害人亦必自害。
这样想着,独孤向那疤面人一揖到地。说道:“多谢前辈指点,否则晚辈不知此中秘奥。他日必将自害害人。”
那疤面人楞了一下,随即仰天一阵哈哈大笑。笑够了方道:“你也不用谢我。我还有事情要求你。”
独孤答道:“前辈请讲,但凡晚辈做得到的定当尽力施为。”
疤面人道:“你知道我要求你办甚么事情,却答应得这么痛快?”
独孤道:“晚辈承前辈指明了剑中的关窍,前辈即算是于晚辈有恩。前辈要晚辈所做的事情,晚辈自当尽力。”
疤面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笑毕之后道:“你既说得这么好听。那我也不客气了,但愿你说话算数,不要反悔。”
独孤道:“好,我不反悔。”
疤面人道:“那好。我求你用这把剑跟我比武。”
独孤答应了疤面人决不反悔之后。没料到疤面人说,“我求你用这把剑跟我比武。”
当下独孤听了这话怔住了不说。香姑、公治红及鸣风四香也都是吃惊之极。
但独孤旋即静下心来想道:“他要我答应他决不反悔,那定然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我答应得确实也是太过草率了一些。须得想个办法推辞才好。”
独孤道:“若是不知这剑上尚有这许多的秘奥,前辈的要求晚辈该当遵命才是,但现在晚辈既已知晓了这剑中的秘奥,而前辈又是有恩于晚辈之人。晚辈却是实在没法动手,还望前辈谅解。”
疤面人道:“不然,若是你不知这剑上的秘奥,我自然不会要求同你比武。若是我不告诉你剑上的秘奥,你便不会知道。因此我告诉你剑上的秘奥。只是为了要你同我比武,这只是一己私心,于你又何恩之有?所以你尽管出手就是,不必有所顾虑。”
独孤竟是怔住了。不明白他何以非要自己知道了剑中的秘奥之后与自己比武。
香姑好似已然看出了什么,她走上几步对疤面人道:“你只是想与那剑比武,并不是非要与他比武,只是因为他持了这把剑才要同他比武,是不是?”
疤面人好奇地盯看丁香姑一会儿道:“也是,也不是。”
香姑道:“何谓是?何谓不是?”。
疤面通;“我定然要用我的剑来战胜这柄邪气十足的软剑。此谓是。这把软剑并非能够随随便便地到谁手中,也并非是任谁人都能将这把软剑使得出神入化。凡是能够得到这把剑的人,必然与这把剑的上一任主人有些渊源,否则定然无法驾驭这把剑。是以独孤已然与这把剑休戚相关,非得独孤用这把剑我才能同他比,是谓不是。”
疤面人言语之中竟将独孤的名字点了出来,那边公冶红立时神色大变,鸣风四香亦是惊呼出声。
疤面人道:“怎么?难道你们竟然不知他是混世三魔中的老二羊舌之的传人独孤少侠么?受人之恩而不知其名,这可是不太有礼……”
那边公冶红已然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独孤的前面,盯着他看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这才缓缓地说道:“为甚么?为甚么你不早说。难道你没有认出我来么?即便是没有认出我来。你总该认识鸣风四香罢?”
独孤竟然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香姑听见公冶红如此说,一时间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原以为独孤定然和她们有些渊源,是以独孤出手救她们时她并不十分奇怪,但独孤并没有同她们说话。又使她陷入迷茫之中。
现在听见公冶红问独孤。她先还以为是独孤故意与他的朋友假做不识,开开玩笑。
可是当她见了公冶红的脸色和她眼中汪着的泪水时。她甚么都明白了。
女人最易明白女人。
她吃惊的是,这个女人改装成的俊俏小生她到现在才认出来。而且是从她看独孤的眼神中认出来的。
公冶红仍是那么柔情万种地看着独孤道:“你说话,你怎么不同我说话?你当真认不得我了么?才仅仅两个月……”话没说完,泪水已然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独孤料不到才只在鸣风庄上住了几日,公治红就对他钟情若斯,本来在感情上就有些木纳的他一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香姑在旁边一直看着,这时眼光已能变得有些冰冷。
独孤不由自主地向香姑看了一眼。
这一眼没有逃出公冶红的眼睛。
公冶红亦是向香姑看了过去,两个女人短暂地对视了片刻。
虽只是对视了片刻,适才联手拒敌的友情倾刻之间就荡然无存了。
公冶红顿时明白了独孤为甚么出手救她们却又不与她们相认了。她掏出手帕低下头,瞬即将泪已试干了,冷冷地盯着独孤道:“是因为她么?她就是你那日到庄上要找的人么?”‘独孤看了香姑一眼,香姑亦是冷冷地看着他。
独孤终于开口了,只说了两个宇:“不是。”
香姑一扭身,独孤欲待叫她时,她已然从窗口跃了出去。
独孤欲去赶香姑,却被疤面人叫住了。
疤面人道:“独孤少侠。你的事稍后再做处理,先谈我们的事情,那么你是答应比武了么?”
独孤一见香姑不告而辞。心中竟自生出许多的烦躁来,听了那疤面人又再追问,便不假思索地道:“好,我答应你,你亮剑罢!”
疤面人听了一怔,猛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直震得众人耳鼓嗡嗡直响,笑毕了言道:
“你当我是甚么人?我便是想要取胜也不会占你这种便宜。第一,你现在为情所牵,心神不宁,功夫定然大的折扣。第二,你适才刚刚已与两名金国高于斗过了,力量也耗去很多。所以呢、我们看来只好另外择定日子了。”
独孤道:“你说定在哪一天就哪一天好了,只是越快越好。”
疤面人道:“好,当真是痛快。三日后午时在西山脚下的跃马台,如何?”
独孤道:“能不能再提前一些。定在今天或者明天?”
疤面人略略—停顿,说道:“不瞒你说,我也要做些准备,三日尚可,再提前只怕有些困难。”
独孤听了头一点道:“就依你,三日后午时我到西山跃马台赴约。”疤面人道:
“那好,跃马台见,不见不散。”
独孤道:“不见不散。”
疤面人道:“告辞。”说完一闪身亦是从窗口跃了出去。
见那疤面人身影消失了,独孤方才醒起。根本就没有问人家的名字。但想到三日后定会再见,那时再问也还不迟。亦就安心。
公冶红又走到独孤的面前。
独孤说道:“我本来不想让人认出来的。”
公冶红奇怪之极,但她想到了香姑,脸上顿时变得黯然。
几个人从酒楼出来,外面己然有些黑了,独孤走到马车边。见里面空空的,没了香姑的影子,心中不觉帐然。
几个人找到了一家客店,把马车安顿好了,独孤便回房休息。
刚刚躺到床上,门上传来剥啄之声,他起身打开门。见竟是秋香走了进来。
独孤道:“找我有事情?”
秋香道:“帮主在哭。”
独孤默然。他亦在难过。不知香姑在在甚么地方。
秋香道:“帮主找了你两个月,最近几日才听说你又在江湖上出现,便跟着寻了过来。”
独孤道:“江湖上不是传闻我到处在做恶么,怎么你们帮主却最近几日才听闻我在江湖上出现?”
秋香道:“那些情况别人信得,我们鸣风帮的人却如何信得,若不是有人故意裁赃,定然也是捕风捉影。我们这些人跟你在一起出生入死闯过来,自然知道你绝不是那种人。”
独孤道:“多谢你们这么信任我,你回去劝劝你们帮主。
我这人第一没什么好,第二也没几天日子好活,别要因我—人误了你们帮中和她自己的大事。”
独孤本想说:“不要因为我一人误了她终生大事!”后来一想,她公冶红号称第一美女。江湖上无数英雄豪杰都趋之若鸯,定然不会因为自己而嫁不出去,便没有这么说。
秋香听了独孤之言。眼中立时汪了泪水。难过地道:“公子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帮主想想,怎么能够因为江湖上有几个小人陷害自己就这么糟踏自己,说自己没几日好活啦。帮主没对任何别的男人动过心,却为你这般的寝食不安,你这样说,却怎么对得起她?”
独孤道:“她号称第一美女,自然有好多出色的男人追她,她怎么可能没动过心?
你们鸣风四香中只你的嘴这般巧,这么能说会退让我觉得自己成了天下第一英雄,第一好汉,第一美男子一般。”
秋香道:“我们帮主真是看错了人,难怪别人会这么欺辱你,陷害你。你自己先就这么自轻自贱,定然会是这个结果!”
独孤道:“你们帮主本来就看错了人。”
秋香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极身跑了出去。
独孤话虽如此说,心中却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秋香。
当初他在鸣风庄中养伤的时候,公冶红对他百般温情不说,现在强敌来攻时让她最得力的鸣风四香来卫护自己出庄,她对自己的这份深情当可以想见了。
但独孤自从那日见了香姑在山溪之中洗澡,香姑的清影总是在脑中盘绕着。他总是盼望睁眼时她就在身边,甚至更加盼望着她没有片刻地离开自己,自己沉睡醒来,没有铮眼的时候就能嗅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独特香气。
他是一个极不喜欢流露情感的人,可是那日听得自己只有三月之命的时候。却禁不住出言要求香姑不要离开自已。
但现在香姑仍然还是离开了自己。
这一夜,独孤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到了公冶红,一会儿又想到了香姑,更奇怪的是,秋香的影子总在公冶红和香姑之间穿梭来去。好容易快到天明睡着了,却奇怪地做了一梦。梦中羊舌之挟持走的竟然是公冶红,而不是他独孤。他在后面追赶着,让羊舌之将公冶红放下来,但是羊舌之哈哈大笑,来到了一个湖边。独孤正欲上前解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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