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一松手,雪儿立即瘫坐在地上,独孤亦是只好学着雪儿的样子坐了下去。
屏风后走出了一个女子,独孤先看到的是她那半裸的胸脯和半透明的纱裙,她的纱裙可能是白色的,但被周围的炭火一映,立时就成了粉红色,她的皮肤在纱裙后面隐现着。
独孤一见了她的胸脯和纱裙,立时有如重锤在胸上击了一下一般地浑身一荡,他闭上了眼睛,想起了他与香站在何边草地上的那个午后。
那个娇媚的女子声音道:“怎么,不敢看我么?”
独孤定了定神,猛然睁开眼睛向那女子的脸上看过去。
顿时独孤险些从地下站起来。
他实是太过惊讶了。
这个娇媚万种风情面又狠辣的女子赫然便是他日思夜想的香姑。
香姑的头发已然完全披了下来.眯起眼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独孤,轻声问道:“怎么样,我好看么?”
独孤脑中一阵晕眩,他又闭上了眼睛怀疑自已是不是在梦中,猛然他又将眼睛睁开了,盯看着这个毒龙教的教主,但无论如何看,她都确然是香姑无疑。
香姑乃是那般似笑非笑地看着独孤道:“你没有见过象我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么?”
这句话独孤听了一楞,但是他并没有深思,而是急迫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香姑道:“我怎么在这里?这还用问么,我就是这里的主人,自然是应该在这里。”
独孤道:“你先把解药拿来,给雪儿解了那散心香咱们再说话。”
香姑道:“不行,你不回答我的话,我定然不会给你们解药。”
独孤道:“并非是我有意不理你,我实在是不能不这样做,你又何必这么在意这件事,我们之间的事情慢慢再说不迟,你快点拿解药出来给雪儿解了毒。”
香姑道:“这么说你是愿意同我在一起么?”
独孤道:“我说过的。”
香姑道:“我要一个证明。”
独孤道:“什么证明?”
香姑道:“你现在就与我同房。”
独孤道:“你,你快点把解药拿来!”
香姑道:“我听说你武功很好,没有了确实的证明我是不会给你解药的。”
独孤气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香姑道:“甚么叫我怎么变成这样?我历来行事如此,从来就没有变过。”
独孤道:“我不想通你,我们之间也用不着这样,快拿解药来吧。”
香姑奇道:“你逼我?我不知道你凭甚么。现在应该说是我逼你,你懂么?我要你做甚么你就得做甚么,我要你帮我脱衣服,你就得帮我脱衣服,否则我一样可以把你拉出去净身的,你懂么?你在外面是不可一世的英雄,在这洞中却是我的玩物,你懂么?”
独孤想不到香姑会对他恨到了这种程度,竟至说出这么一番无情无义的话来,让他听了顿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楚和失落,他默了半晌,轻声道:“就算我做错了,不该那么伤你的心,你也不该如此待我,你不知道我心中实在是爱你的么?”
香姑道:“那又怎么样,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见了我就爱我的,没有一个例外。我听说你是个例外,见了漂亮的女人也不动心,都是漂亮的女人追你,一身花子衣服,却倾尽天下芳心,就费尽心机把你请了来,没料到也还是一样的货色。看来没有不沾腥的猫这句话可以说算是一句至理名言了。”
独孤被她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待到她说完了,终于忍不住沉声道:“不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身体就动了心,但若不是有了后来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到相爱的地步,你犯不上这么恨我的,其实我心中实在是太看重你的。”
香姑道:“后来的事情?你说的后来的事情就是同我上床么?只有那样我们才能到相爱的地步么?傻子,你弄颠倒了,只有你的最后一句话我才爱听,但那也是一句没有用的废话,天下没有哪一个男人不看重我毒姑的。”
独孤顿时呆住了,道:“怎么,你叫毒姑么?”
毒姑道:“难道你连毒龙教的教主叫毒姑都不知道么,我请你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有一个相同的名,字却不同。”
独孤顿时如同陷身在五里迷雾之中,脑中一片昏乱,他强自镇定着自己,仔细地看着毒姑。
但是无论他怎么看,毒姑也好,香姑也好,面前的女子确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无疑。
独孤道:“好,我答应你,你拿解药来罢。”
毒姑道:“事后我定然会给你解药,但我的解药先给了她又何妨?”说完了走到了雪儿身前,先伸手点了她背上的两处穴道,然后回到屏风后面去取了一只玉瓶出来,倒了一粒丸药给雪儿眼了。
毒姑做完了这一切,走到独孤的身前,横着将他抱起,便转身向屏风后面走去,但是走得两步就站住了,把他放在了地上,用手捂着鼻子转过身去,大声叫道:“玉奴,来给这花子把衣服换了,再给他净身。”
独孤吃了一惊。
却听得那玉奴伸头进来,尖着嗓子道:“教主,你说甚么?小的没听清。”
毒姑道:“我说给他把衣服换了,再净净身,他身上一股臭气,你聋么?”
玉奴忙不选地应了一声,一挥手叫进来了四个白衣人。
猛听得独孤一阵哈哈大笑,笑声响亮之极,声震屋瓦,屋中的所有炭火都在这一瞬之间暗了下去。
毒姑及白衣人一楞之际,独孤已是站起身来,雄健有力地走到雪儿身旁,一伸手便拍开了她被封的穴道,然后把她拉起来缆在怀中柔声道:“雪儿,咱们走罢,从今以后,我只要你,再也不要别的女人了。”
雪儿穴道一解,毒亦自解了,脸上顿时恢复了照人的艳美,她脸色涨红地偎在独孤身上向外走了两步,忽然站住了,说道:“你喜欢她么?”
独孤一谔,看了一眼怔在那里的毒姑和四个白衣人道:“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你为什么问这个?”
雪儿道:“若是你喜欢她,便要她罢,我不会生你气的。”
独孤道:“我要她便不会要你,你怎么会不生气的?”
雪儿道:“那我就会生气的;但若是你看她漂亮想要她时,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不生气的,爸爸就是这样子的。”
独孤顿时又想到了公冶红,他看了眼毒姑.搂住雪儿道:“别人的女人都我嫌我脏,只有你不嫌,所以我只要你,再也不要别的女人了,我们走罢。”说完了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向着厅外走过去。
突然厅门大开,二十余名白衣人同时拥进来,拦在了门前。
独孤猛然转过身来,对毒姑道:“这次是你不要我的,不是我要离开你,你还不放我走么?”
毒姑道:“你当我三宫洞是平地么?要来便来,要走便走?给我把他二人拿下了!”
独孤道:“你非要逼得我动手不可么?”
毒姑道:“是你逼我动手的.快动手罢!”
独孤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那些自衣人立时如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地飘到了两人近前。
独孤知道若是稍有不慎,定然又中了白衣人的暗算,若是两人都中了毒时,这番羞辱是非受不可的了;想到此处,一挥手将包袱中的玄铁重剑拿在手中。
白衣人一见他手中有了兵刃,一时间不敢近前,也是一阵响动.各自抽出了兵刃将两人围在中间。
独孤一剑在手,再也无所畏惧,拥着雪儿大步踏向厅门。
那些白衣人一见,人影飘忽,立时所有的人都涌到了厅门前来堵截,独孤见了,也不答话,宝剑到处,一片断刀折剑之声,倾刻之间便将白衣人众杀得四处散开。
但是待到白衣人众散开之后,独孤方始看清他所面对的是一面墙壁而不是厅门,回头一看,不知为何,厅门此时却是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独孤也不细想,拥着雪儿又向门口杀了过去,片刻之间又将白衣人杀散了。
可是,白衣人散后,独孤发现他所面对的仍然是一面墙壁。
这下他却不能不吃惊了。
游目四顾,他看到厅门不知何时已跑到他的左侧去了。
独孤略略一想,拥着雪儿便向左侧杀过去,不待那些白衣人散开,他便抱着雪儿纵身跃了起来,向他们处身的右侧墙壁落过去。
他们两人撞在墙上后又跌了回来。墙壁坚硬之极,显是土石打造,这回独孤当真有些焦急起来,他四下一望,不知何时,周围的四面墙上居然现出了四面厅门,连他也不知他到底是由哪一扇门中走进厅中来的了。
看那毒姑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四下一望,那些白衣人都似影子一样在厅中飘忽来去,忽东忽西,或南或北。
但是实在的,他也辨不清厅中的方向了。
突然,雪儿指着那些炭火对独孤说道:“大哥哥,我们进来的时候那颗最亮的金星在西边,现在它仍然该是在西边的,我们走左边的门就对啦。”
独孤听了心下一想,果然不错,禁不住心中高兴,在雪儿脸上亲了一口,便即拥着她向左边的厅门走了过去。
到得门前,驱散了白衣人后,那门卸又变做了墙壁,独孤运气于手臂,把剑便刺了过去但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面墙壁竟是被他的重剑撞得塌去了半边,露出了一个仅可容身的大洞。
独孤心下甚喜,挥动宝剑,将那大洞阔得如门大小,携着雪儿便走了出去。
才走出来,独孤方自发见他们并没有走到外面,又是走进了另外一座大厅。
但见厅中明烛高悬,把厅中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可是两人寻找出去的路径时却再也没有了。厅中处处是隔扇和床纬,两人无论走进任何一块隔扇后面都会发现一个裸身女子,持剑立在那里,独孤见了,心神顿时变得昏乱,虽然每次都强自镇定着自己退出来,但初见香姑的诸般情景总是在心中盘绕着,待之不去,驱之不散。
独孤拥着雪儿站在一片隔扇后面,再也不敢稍动。
这时那个娇媚的女子声音又传了出来道:“独孤大侠,你认输了么?现在悔过也还来得及,若是到了地狱之中,可就没有现在这样风光自在了。”独孤听了毒姑的话,禁不住心下感慨之极。香姑心变了不说,她的声音也变得让人听了心中阵阵悸动。
雪儿道:“她会把我们打到地狱去么?”
独孤此时亦正想这个问题,听了雪儿一问,心中一震,顿然醒悟,说道:“雪儿别伯,她又不是五皇大帝,自然不能将我们打入地狱中去,只不过是她造了一些妖魔鬼怪弄来吓人罢了。”
雪儿道:“你还没去,怎么会知道?”
独孤道:“我既没去,自然是猜到了。”
雪儿道:“你怎么猜到?”
独孤道:“这洞号称三宫洞,那自然是由三宫相合而成的,适才我们处在的宫中满天星斗,又是他们教主住的地方,自然该是叫作天宫,现在所处的宫中到处是迷障我想该叫人宫或是叫做人间,待得我们出去这个宫殿,她就会用地宫来困我们,那自然不会是真的地狱。”
毒姑媚媚的声音又即传来了:“独孤果然聪明绝顶,不过遂份聪明只怕是有些太过可惜了。红尘泥土,你们好自为之罢,不过我事先告诉你们一句,每个女子体内都有一种奇毒,若是你冒犯了她们中的一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独孤听了,不禁心下骇然,不明白这么多裸着的女人怎么会都在体内有一种奇毒还不死的。
雪儿道:“她是吓唬我们的,怕我们把她们杀了然后出走。
独孤不再言语,带着雪儿沿着屏风走着,再也不敢到屏风后面去了。
但是这屏风显然是组成了一个迷宫,因此两人走来走去将近一个时辰,仍是没有走出去,倒好似又到了原来的地方。
独孤知道再这样走下去也定然毫无结果,便抱着雪儿坐下休息。
雪儿道:“你现在与人打架,可以放下我来的,不用总这么抱着我。”
独孤道:“我怕放下了你会中毒,那我们就只好又听她摆布了。”
雪儿道:“那你抱着我就不会中毒么?”
独孤正欲说话,猛然想起来香姑定然能够听到他说话.于是停住不说了,只说道:
“我抱着你,若中毒时便会两人一同中毒,那就一起死便了,省得受别人摆布。”
但是独孤在心中却翻腾起来,觉得香姑不但变狠辣之极,不近人情,而她好似把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全都忘了。
他怀中的避毒宝珠是同香姑在一起时得到的,香姑自然知道他身怀此珠就会百毒不侵,但不知为何,却又处心积虑地用毒来攻他。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中间的关节,只想着定然是香姑遭到那次变故之后,受到极重的伤害,把甚么事情都忘了。
但香姑又好似是记得他的。
独孤想不明白,便站了起来,仍是抱着雪儿沿屏障走,寻那出厅之路,但走了近两个时辰,仍是没有出路,
雪儿道:“若是我们走不出去,我们会在这里饿死了么?”
独孤听了,知道定然是雪儿有些俄了,他禁不住心中惭愧,却仍是没有办法可想。
猛然间,独孤叹息一声,道:“是我糊涂,我把屏障后面的女人都当成了真的女人了。”
雪儿道:“难道她们是假的么?”
独孤道:“定然是假的,否则把我们饿死了,她们自己不也饿死了么?”
雪儿喜道:“这倒是的,那就可以用剑刺她们了。”
独孤听到雪儿如此说,知道雪儿已然猜到了他的心思,禁不住脸上一阵阵发热。
他想让雪儿到屏障后面去看看到底那些女子是不是如他料到的全是假的,但他实在是担心雪儿,害怕她中了奇毒,只好又拥着他向屏障后面走过去。
一见了那屏障后的裸身女子,独孤禁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正欲转身离去,只听得雪儿说道:“果然是假的呢。”
独孤听了雪儿的话,方始抬起头看那女子,目光到处,仍是脸色涨得通红。
但他仔细看那女人的眼神,见那女人的眼神果然是紧紧盯住了一个方向动也不动,更没有向他瞧上一眼。
独孤禁不住心中暗叹这人像做得极为巧妙,巧夺天工,但是却确确实实并非真的女人。
雪儿伸手一摸那女人的胸脯,然后说道:“是蜡做的。”
对于独孤来说,只要这些女人不是真的女人就好办了,蜡做的也好,泥做的也好,其实并没有甚么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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