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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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来了-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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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平等?哪儿平等?就凭他们智商也就在地球人的平均线上,年纪轻轻就满世界地游历,而且不用担忧开销费用,就叫人着急。在程序不公正(起跑机会)和最后结果都不公正的国家里,你知道隐藏在社会角落和心底角落的巨大落差和由此产生的眼红程度吗?俺要进行此等的环球航行起码要等到四十岁,等到钱包鼓起来和心理危机消失之后。幸亏王家的发财主要是靠机会抓得巧和意志的决绝,而不是靠与政府关系的裙带和权力寻租,我才能和他们和平共处。

那天傍晚我们都到于小娜家新别墅门口的人工湖畔一边无烟烧烤一边道别。我,王佳,于小娜,马克和唐氏父子,就是那个一只手掂着小孩一只手往嘴巴里塞羊肉串的胖子。月亮没挂在天上,挂了也无所谓,反正有灯管照得亮如白昼,连邻居家最爱叫的狗也静悄悄望着我们。

突然间大家都无话可说,有点互不羡慕互相瞧不上又相互理解的意味,没有谁是小孩子了,彼此的那点伎俩都心知肚明,输在起跑线上的,输在人际关系上的,输在智商上的,输在与权力阶层没瓜葛的,输在起步就把重心放错地儿的,谁也不抱怨讥讽了,好像那是本该如此的生存秩序似的。唐大志那种权力通羡慕我、王佳和马克吗?没必要,不会外语不会技术学历一般般却比谁都混得好这就是本事;德国普通人一到中国身价倍涨的马克羡慕整天累死累活的我和幕后通天的唐大志吗?未必,人家德国人的身份就够自我感觉良好了。就像当家庭主妇当出优越感的于小娜和不知天高地厚的王佳互不示好那样,我也是对谁谁也不屑的,妈妈的,看看,不依靠任何人我也活得挺好,并以此也生出若干优越感来。

第128节:第42章(2)

塞饱肚子后,情绪才好了不少,看谁形象多少都有些正了,然后提议讲笑话,大家快要作鸟兽散——曲终人散——人走茶凉——扑腾着乱飞——鸡奔狗跑——统统不对,一锤定音为:为了前途,暂时作别,来日再论方长。

咱就看着马克一本正经的大白脸说:“老马啊,当年你第一次到中国,正赶上端午节,俺老妈不惜工本用肉馅和米饭做了三十几个大粽子,有一半被爱才如命的我端到了公司分给大家吃。偏袒你,分你最多,5个吧,让你带回家晚上吃。第二天问你粽子味道如何,你一脸不是装出来的感激说:‘great!要是最外边那一层叶子不那么硌牙的话,就更妙了!’我纳闷的是,那五只粽子外边一层富含维生素的叶子你都吃下去了么?既然要回去了,不要让我继续困惑了吧?”

在小娜两口子捂住嘴乐的当儿,王佳气恼地把给乐乐擦过口水的毛巾扔到咱头上,“你丫干吗专门欺负我家老实人马克呀!你那小样儿,我家马克才不像你愚蠢的无边无际呢!”

马克厮却一脸无辜地摆摆手,一口纯正的汉语:“哪有的事儿?有这事儿吗?我忘了,除非你故意栽赃陷害!”

“嘁!连吃我家粽子的事儿也忘了!?跟着王佳就忘恩负义吧,千万别学好!”

王佳臭丫却扑腾着大眼睛打咱的坏主意。“你家的那只鹦鹉啊,又学会新段子了,推它的左脚会说:‘亲爱的!’推它的右脚会说:‘我爱你!’那天你为了向我显摆,两只脚一起往下推,以为它会甜言蜜语地说:“亲爱的,我爱你!”哪知鹦鹉情急之中六亲不认:‘你这个讨厌的坏东西,恶棍,想摔死老大我啊!’”

在别人挤眉弄眼和插科打诨中,咱觉得有点傻,什么什么呀,真有这档子事么?啤酒喝多了,有点想不起来了,反正自家那只坏鹦鹉多事是真的。嫌大志笑的太难看,很不满地看着他讨厌的大嘴巴。

“大志啊……”

“我们可没那么多糗事,别有事没事地编排我!”这边刚张嘴,他那边就抗议。

第129节:第42章(3)

那不行,咱都成了“坏东西”和“恶棍”了,你干吗例外?

“大志啊,想当年你和小娜结婚时,你还是个英俊潇洒的翩翩青年——哎,说你是个英俊潇洒的翩翩青年呢!靠!(他在那儿大叫,扰乱视听,咱不得不提高调门)。在蜜月期间,有一次就喝高了,拿着竹竿要把月亮打下来当饼吃这一档子事儿咱就不提了。睡到半夜,白酒化作水,要排泄,但你天生胆小如什么,不敢独自去卫生间,磨磨叽叽要生如夏花的新娘子作陪,小娜说什么也不同意。你只好战战兢兢地自已去。两分钟不到你飞也似的跑回床,一巴掌拍醒小娜,结结巴巴而一本正经地说:‘不好了,咱家闹鬼了,卫生间有鬼!我一开门,里面灯就自动亮!一离开一片漆黑,根本就没碰开关啊!’(众人在聚精会神听,小娜脖子探得最长)。新娘大叫一声就高声骂了起来,‘该死的!你是不是又梦游把尿撒到冰箱里去了!!’”

行了,小娜两口子由大志带头向咱这边扔东西,皮鞋,拖鞋,纸团,奶瓶,尿片什么的。匆忙之间逃离,抓了一把肉串跑到邻居家护栏那边去了, 坐在人家台阶上继续吃。那只馋得要命的狗在背后龇牙咧嘴,蠢蠢欲动,分给了它几串,互不干涉地消费。

烧烤那边几个人边吃,边喝,边聊,边笑。肯定在作践咱。坏蛋,有本事你当面说啊!晾够了,跑回去,报完仇似的,没人再搭理我了。那不行,还没说王佳呢,臭妮子,糗事一箩筐,能写成笑话大全了。王佳见我看她,翻白眼,“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俊的?!”

聪明的马克接过话头,“佳佳不会干坏事,也不会有意做错。这样吧,我来说前不久发生的事儿,你们就放过她吧。我父母从德国过来旅游,我和佳佳去机场接。佳佳一直很紧张,学了很久的见面话:How are you?已经说的很利落了。那天我们去了机场,见到我爸妈——老爸老妈,佳佳一不留神,脱口而出:How old are you?我老爸以为是中国人的习惯,竟很高兴地‘我61岁’,我老妈马上说‘我59岁’。我老爸又接着说‘我大儿子33岁,第二个儿子马克你是知道的,最小的儿子才21岁。连汤米也5岁了。’汤米是我家的一只狗。这是我们的全部成员。我老爸就站在国际机场的大厅里高高兴兴把全家介绍了一遍,周围人都好奇地看过来他也毫不在乎。你们不知道,佳佳都快哭了。最令我意外的是老爸,让他停,他都停不住!”

真是有活宝气质的一家子,蛮可爱的哦。

那天晚上吃了太多羊肉串,喝了太多啤酒, 听了这几个好玩的事儿,等明天后天羊肉和啤酒都消化掉时,几个人一不小心互相开罪时,也是可以明里讥讽背地里偷偷笑话的。

第130节:第43章(1)

43

“《礼记》上说:少而无父者谓之孤,老而无子者谓之独,虽现在意思有点变了,不过咱们还是不要再孤独下去吧?”

说这话的竟是俺老爸,于是眼镜哐一声跌下来了。

“老爸求您了,两星期都没到您家来了,您的意思是这顿饭最好也不要吃了?”

老爸装模作样地咳嗽,“嘴巴用来吃饭,又不关耳朵的事,就不能等到我把话说完?”

“您就让幕后老妈站出来说话吧,还担心您精神传达不准确呢!”

于是桃红水晶帘子——这可是地道的假货,用手一摸就知道是劣质玻璃珠——那么一掀,像长安大戏院一样,重要旦角出场了,水袖(毛巾)快甩到咱脸上了。

老爸赶紧回头,“我可是努力了啊,你自己来吧。”

老妈微动朱唇——咱这边赶紧敲盘子敲碗,叮咣,叮咣咣,叮叮咣,替她暖场:“司令常来又常往……”

老爸好这口,刚要接下来唱,其实方步都走两下了,要拍胸脯了,嘴巴张开也吸足气了,被老妈一句嘎嘣脆的“闭嘴你!”给生生顶了回去。老爸收拾一下,提起鸟笼招呼翠花:“咱到楼下上酸菜去。”

忽然想起王佳臭狗丫揶揄咱的故事,不会鹦鹉大半年来真长本事见能耐了吧,连“亲爱的”“我爱你”这种骚包话也说溜了?便拿着筷子从笼缝里逗弄它。

“你干吗呀?”老爸纳闷。

“它不会说‘亲爱的’么?”

鸟一边躲避一边嚷“讨厌!讨厌!”

老妈在身后提高嗓门:“珊,你知道你今年多大了么?”

“对不住您,不识数了,忘了多大。”

气得老妈过来掐咱,拧咱屁股上的肥肉,下手一点儿也不比小时候轻。

咱就逃到老爸身后,嬉皮笑脸地告状:“看看,看看,像我这样的老实人到现在还继续受气!有些同志忒不像话了,黑白不分也就算了,还不听“党国”的话!脑袋大大地……大大地……坏……掉……大大地糊涂掉啦!”

第131节:第43章(2)

老妈气得转身又拿擀面杖去了。她就会这一招。哼,咱还能拿鸡毛掸子呢!不过在老爸要开门前咱也打算跟着拜拜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你别走啊!”老爸突然翻脸了。

“干吗我不能走啊?我是成年人了,宪法都保护我走路的自由!”然后大大白了一眼变势利了的老爷子,“就是进了人民大会堂,人家也得让走出来!”

“也让你走出去,你得先说清楚!”后面老妈在揪咱的裤子,都快揪掉了。真是的,也不嫌寒碜!

还没回头就看到平时吃水饺用的棒槌,不粗不细恰恰好,逮住抡个把人最有手感了。“你干吗呀?敢赤裸裸威胁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

老爸说:“你抡我吧。”

“干吗抡你?抡了她再抡你!”

“我和老爸可属于社会公共财产,早不是你私有财产了!毁坏、处心积虑地毁坏公共财产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你不会真的吧?”

老爸也真是,干吗不丢掉鸟笼拉开啊!闺女不如鸟值钱?早晚得吃了它!

“你抡我吧!”老爸又说,“抡我两下能下得去手,出出气,抡她能舍得吗?”

“是啊是啊,你快抡老爸吧,还能打个不还手……”哈哈,总算把自己的裤子抢救下来,然后来个迅雷不及掩耳——比老妈身手快多了,劈手把擀面杖卸了过来,丢给一旁|奇|兴高采烈看热闹|书|的翠花,小东西高兴地叼着摇着尾巴跑下楼去了。

“谢了老爸,谢谢你路见不平挺身相助!”咱抱住他老姜皮似的左右脸鸡啄米了两下,回头去找包,然后把散落的钥匙、手机收拾起来。“家里有个正义感十足的救火队员才能不乱成一锅粥,而且救火队员高风亮节的情操映照出周围的不足——主要是我的不足喽!”然后去大果盘里捡了一个长相最顺溜的苹果。

老妈好像气糊涂了,征求老爸:“没说我不好,对吧?”

老爸也好像糊涂了,不会讨好人了,“她在说她自己好,咱们不好。”

什么话!

第132节:第43章(3)

咱满心不痛快地往楼下走——不是因为吵了架,而是没让吃饱!人真是越老越小气越不会办事,就不能等吃饱后再吵啊?也有心情。讨厌,还拽人家裤子!

老妈在后面一路追着,谨慎而眼巴巴地(出了她一亩三分地耶)“那……那个……医生,咱到底怎么办啊?就一直晾着?”

也不知当时怎么了,突然冷冷地,充满恶意地回头对老妈,“你就活该失望吧!那个妇科流氓铁定不合适了,我早看上了一个火葬场殡仪员,还是兼职烧锅炉的!”

难道仅仅她没让我吃饱?

倒车时,又把那个放得不够靠后的垃圾筒撞倒,叮叮哐哐滚到张家门前;提车时,又撞倒另一个,稀里哗啦滚到李家。真他妈的见鬼了!

老爸在后面举着鸟笼叫:“珊,着什么急,回家吃了饭消了气再走……”

然后看到一向低调的老爸很气愤地向老妈吵了几句什么,然后两个人各自回去扶垃圾筒。

厌世的情绪即刻就来了,讨厌自己,讨厌家庭,讨厌大街,讨厌汽车,讨厌人与人之间复杂的社会关系,讨厌漫无边际的责任感,自己不舍得去撞树、撞墙、撞护栏,他妈的哪个醉鬼咋不冲上来!弄个植物人好歹活三个月完蛋好了!

停在麦当劳门口时,手机响了一下,是老爸的短信:珊,快回来,还没吃饭吧,我还没吃呢,一起吃!

一会儿,老妈又发了一条(她笨手拙脚地竟会发短信了?):珊,回来吃吧,我去扭大秧歌去了。

To be or not to be?得好好想想,幸亏刚才没干蠢事。

第133节:第44章(1)

44

老妈说:你就光着吧,我们不管你了。

老妈还说:光着是光着,有个头疼脑热的也甭指望我们。

哈,指望你们?指望你们,黄花菜还不凉了!自从上次与妇科医生尴尬相见,数个月不联系,几乎忘了他长什么模样了。这样不声不响地彼此相忘,像从未相识过那样,还是顶不错的,不用遗憾,不用埋怨,不用受伤害,也不用指望,是世间最仁慈的了。

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噢,周家正,周恩来的周,居家男人的家,不正确的正。

忽然就有这么一天,小周打来电话,打到办公室来,恰好这边有个房地产公司的设计师在校正图纸,本来人家设计院都设计好了,为了节省点费用,开发商和材料商吵得脑仁儿疼。咱用左边的耳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说,大意是交往这么长时间了,彼此感觉说不上好,但很特别(哇,这词用得好!以后俺想说恶心、讨厌、受不了等等形容不好的关系时,都立志借用这个词),有必要再见面决定一下:接着交往还是到此为止?

可能感动于他的坦诚和他好听的男低音,违心地说了句:“好吧,你安排吧。”

“今天中午一块儿吃午饭吧?我知道个好地方。”

“实在对不起,中午有个客户,已经说过请他了。”

“下午吧,我下午轮休,你下班可以直接找我。”

挂上电话后,有马上拨号向老妈嚷嚷的冲动:哼,咱又约会了!这下你高兴了吧!奖励给我200块!

中午吃了饭,下午便结伴去了设计院商议改图纸。想让图纸合法,怎么着也得得到设计师的认可啊。

设计院那帮知识分子喋喋不休起来也能把人烦死,认死理真是没法说,从天安门到国贸桥本来从东长安街穿过去就行了,他们非得往北走,走到北三环,然后再绕到东三环国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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