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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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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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文珂兰比之母亲唐氏更多了些心机,此时听得她这么说,忙是拦下话来,又道:“这话怎么好与表姐说。”不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玉惜不知道怎么的,忽而就是想起了李幼兰,心中微微一动,忙就是探问道:“李家的小娘子?可是那李幼兰?”

这两句话,登时就让唐氏母女为之一怔,文珂兰讶然之下,也没能拦住唐氏张口吐出的一句:“外甥女怎么晓得这个!正是那李家的李幼兰!”

第十七章 情知缘由 各有嫉恨

第十七章 情知缘由 各有嫉恨

文珂兰不免大为皱眉,不等秦玉惜说话,她便是先咳嗽一声,又慢慢着道:“母亲,您与我们说这些做什么?表姐不过随意问两句,您就说这些个事情。”虽说现在这个世道,说及婚事,女孩儿有心躲开的占了一大半,另外也有直言说及婚事的,可毕竟,那是至亲至今的几个人,方才如此。

自己母女与这秦家的表姐还没说两句话,头一回见面的,贸贸然说及这些事情,却是有些造次了。因着如此,文珂兰忙就是拿话拦住母亲唐氏,又微微抿了抿唇角,与秦玉惜道:“没得说这些,倒是让表姐无趣了。”

这便是赔礼的意思了。唐氏此时也是回过神来,当下略有几分歉然,忙就是想寻了话头将这件事岔开来,只是她原也不是那等聪敏机变的人,一时半晌的,竟寻不出什么话来,便转过头端起茶盏吃了两口茶,心中思量不已。

若是往日里,秦玉惜也就放过去不再多说了,可如今听得是那李幼兰的事儿,心底便似被猫儿抓着般一阵发痒,自然不愿轻易放过这信息,她略略沉吟,便是将前些日子宴席上面的事儿慢慢说来:“也是我有心探问的。说来也是前番我才认得那李家的小娘子李幼兰,偏生一个不凑巧,便得罪了她,正想着如何能赔罪,想多打听打听呢。偏生先前问了那幼兰小娘子的姐姐馨娘,她也只说无碍,竟不必过去赔罪的。我心底却过不去,总得将这一件事情说清楚方好。”

听着秦玉惜这么说来,文珂兰虽说觉得略有几分贴服,可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之处,但她一时半刻,也寻不出来,兼着又是听到馨娘两字,一时也是沉默下来。倒是唐氏,见着本是有个缘故的,且那外甥女也未曾有羞恼不满,一则心中担忧的事情放下了些,二则也是觉得为外甥女多多解了烦扰,让她多亲近自家一些,也是好的。因此,她反倒是十分殷切,忙就是道:“原是如此,只是那位小娘子说得也是,这幼兰小娘子可不是那等温柔客气的,外甥女虽是有心,只怕她却是不会领会的。那人原是极放诞无礼的,说来,也不是我们说得难听,只因着到底是一墙之隔,多少听见了几声儿的,那李家先前可不预备与江家结亲的,可那李幼兰竟是自己私自过来,这才将这一门亲事攀扯上来了……”

“母亲……”文珂兰拦阻不及,她也没想到自己母亲竟是说出这件事来,但等着回头一看秦玉惜,她却又有几分疑惑:这秦家表姐,虽然一派娇柔温软,如同娇嫩的花朵儿似的人,可听的这些事情,竟也半点惊诧也没有,真真是奇怪了。且瞧着她的神色……

由此,文珂兰下面的话竟不能说出来了。唐氏听得女儿又是出言拦阻,她也忙讪讪地止住话题,这会子,便是不被女儿提醒,她也是明白过来,与外甥女这么一个未出闺阁的大家女郎说这些事情,着实有些过了。因此,她不等秦玉惜说话,就咳嗽了两声,又接着道:“是我糊涂了,倒是没得说了一大串儿。眼下我也乏了,且尽是说这些老生常谈,你们年轻的女孩儿听的也无趣。珂兰,你代我陪玉惜出去逛逛我们的园子,也是瞧个新鲜。”

这咋咋然断了的话题,让秦玉惜略有几分不满,可她在这上面也说不得旁的话延续下来。再者,她看一看文珂兰,暗想这一对母女,倒是女儿比母亲精明十倍,若是打通了她,得到的信息反倒更多更准些,因此,秦玉惜便将心思收起,又笑着道:“既是如此,姨母好生歇一会儿。我与表妹一道出去走动走动,说说话,也是好的。如今在这京里,我是不认识多少人的,正是闷得心慌呢。”

文珂兰自是笑着应下,又是觉得目前唐氏这事儿办的不错,只点头道:“母亲放心,女儿晓得怎么做的,您只管歇息去吧。我陪着表姐便好。”说完这话,她也是与秦玉惜道:“表姐,我们家的园子虽说不大,却也有几分新巧的地方,只盼能博得一笑,也是它们的好处了。”

这两句话说得都十分稳妥,唐氏固然是笑着点头,让两人告退下去。就是秦玉惜,听得文珂兰这般一说,心中也是满意,当下更是伸出手拉住文珂兰的手,一面笑着说话儿,一面相携出了门。说来,这文家的园子,的确有几分新巧的地方,也不是铺设如何精致,花木如何新奇名贵,不过布设的妥当,便是如今这个时节,也有一片地方满眼新绿,略远处还有几株红梅花临着溪泉,稍有些移步换景之感。

秦玉惜见着不免说了几句赞语,文珂兰见着她如此,也是着意引着她逛了小半个园子,才是在一处小山丘之上的亭子歇停下来,又是令人取来香茗茶点,随意说笑起来。秦玉惜见着几个丫鬟都是在略远的地方,不似先前一般贴近,便想将话题转到李家的身上,当下往周围看了一回,又在心中思量半晌,她便是道:“瞧着那边,却有几分萧瑟的模样,那是什么人家?怎么布置如此冷清?瞧着房舍也是过得去的,怎么园子的布置如此不经心?”

文珂兰往秦玉惜所看的地方看了两眼,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三分,她眼珠子转了转,便笑着道:“表姐不知道方位,方才如此说。那可不是旁的人家,正是那江家呢。那里素来是他家无人住的地方,自然也萧瑟些。”

“哦,这么说,他们家倒是人口不多了?”秦玉惜连说着巧了什么的,或是转开话题都没有,直接就是问起江家的事来:“不过不论怎么说,这般也是不好。总归是自家里,怎么能让一处如此荒寂?多少也要使人打理打理方好的。”

“若真是能如此,想来李家也就愿意了,省了那幼兰小娘子多少事儿。”见着秦玉惜如此言谈,文珂兰心中更是笃定了三分,当下便如此出言试探了一句。这个秦家的表姐,却是她们家难得的贵人,尤其是对于自己,正是盼着在亲事上面得到些助益。这秦家又是上等的人家,倒也不盼着旁的,若是能多多与秦家的这位表姐走动走动,但凡宴席什么的也能靠上,于自己的婚事竟是得了极大的助益呢。因此,她自然也是愿意让这秦玉惜得偿所愿的。

果然,秦玉惜双眸略有些发亮,口中也是压低了声音,悄悄着道:“先前姨母所说的竟是真的不成?我原还不信呢,那李幼兰瞧着便是个自高自大的,如何会愿意结一门这样的亲事?莫不是其中有些不能说道的缘故?”

文珂兰的嘴角微微瞅了瞅,总觉得秦玉惜这不能说道的缘故几个字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只是她到底是尚未出阁的女孩儿,纵然知道的多了一点,脸皮也是有些薄的,那些风流韵事在脑中一闪而过,她便抛开了去,口中说的缘故也透着些中规中矩,不过道理还是有几分的:“这要怎么说去?我们家虽说与江家是邻居,到底是新近搬来的,并不知道十分。不过这半年常有走动罢了。里面的内情自然也不会明了。只是我私下里暗想,未必不是那李幼兰素来张扬得意,但凡她要如何,李家便能使她如愿,这一件事却偏偏不能,方才是让她执拗上了。除却这一桩,那江文瀚也是有几分文采的,我听得几首诗词,倒也是颇有几分新雅,据说他常有书信送到李家去,一片诚心放在那里,未必也不能打动人呢。”

说到这里,她脑中却闪过馨予,却心中不是滋味,竟暗嘲道:“再者,那江文瀚先前与她那半路来的姐姐李馨予有几分干系在,两人又是极不合的,能从李馨予那里抢了人,自然也是心中得意得很。”

这随口几句话,半是吐半是瞒,却是让秦玉惜信了七八分,毕竟这些事与自己先前所看到的还有些契合,且那李幼兰的性子行事也十分吻合,因此,她也是慢慢察觉到自己这个表妹,似乎对那李馨予多有些忌恨的地方呢。不过,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干系。

秦玉惜心中暗暗想道,一面口中则不免叹了一声,道:“这可真是一团乱麻了。不过,纵然是我们这样的,这婚事上面也得仔细斟酌的。那李幼兰如此,日后可不得什么好前程了。”文珂兰听得也自是点头,又道:“谁说不是呢。倒是那李馨予,先前定了一门好亲事,却是慕煞旁人呢。两姐妹一前一后的,可不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一则是因为这意思明摆着,二者却因着说及亲事,自己心中更不是滋味了——先前那李馨予,连着自己身边的丫头都不如,如今却是色色比自己强了十倍。倒是秦玉惜,听得这话后颇有几分满意,看着文珂兰略略有些伤感的模样,心中一转,倒是与她略有几分亲近起来。

第十八章 更增亲近 事端萌发

第十八章 更增亲近 事端萌发

这自然不是因为旁的,而是有利可图,且又有几分类似于同病相怜的亲近罢了。自然,这都是因为李幼兰。前者,秦玉惜自然能借着这文家,好生探查甚至于江家有点什么联系,利用江家给那李幼兰一个好看。而后者,却是她回头一想,觉得文珂兰对于李馨予的忌恨,倒也与自己有几分肖似。

因着如此,秦玉惜反倒是对着文珂兰多了三分亲近的心思,当下见,她便是微微一笑,眉梢有些许扬起,只一面看着那江家的方向,另一面则是带有几分深意着道:“也是,这般可也算的一件稀罕事情了呢。难怪李家不愿意,他们家又并非嫁不出女儿了,非得都与那江家沾上一点半滴的。”

因着看出文珂兰的一些心思,想着日后自己总要露一点什么来,秦玉惜稍作考虑,便故意说得尖刻了三分,也是试探之意。文珂兰果然目光一亮,竟也是笑吟吟着道:“不是我说话造次冒昧,只是表姐也未必知道呢,这世上便是有些人,总觉得这般反倒有些别样的滋味。到底,这父母选的人家,哪里能比得上自个抢来的?”

她看出来秦玉惜对李幼兰的不满,此时自然是更用心于此地,倒是说得意味深长,余音不绝。秦玉惜先头还是一怔,后来也是听明白过来,当下由不得扑哧一笑,脸上的笑容更盛,看着文珂兰的目光也更柔和了三分:“说的也是。这也是难免的事儿,想来那江家子也是俊朗,方才能有此等福分,旁的人家,再也不能的。”

“我也见过这江文瀚,却也是寻常罢了。倒是听着诗文着实不错,略有几分风流。”文珂兰稍稍一顿,才是又接着道:“横竖也就是如此,也不怕表姐见笑,这等人家,也就是与我们一般的小户结亲罢了。偏生他却是高攀了去,那李家自是心中不满的,便是后头许了婚事当真成亲了,李家势大,江家势弱,李幼兰性子也是摆在那里的,回头江家怎么热闹,还真真是说不清了。”

秦玉惜听得这么一番话,双眸之中闪过些许兴味,倒是将心底盘算的事情放下一部分,才是微微一笑,道:“真若是如此,我却得过来劝说一二。旁的不说,到底也是先前得罪了幼兰小娘子的,调停一二算作赔罪,也是使得的。”两人说到此处,竟是相视一笑,越发觉得亲近了起来。

说来,这秦玉惜虽然平日里多是一派娇弱,可行事却有几分雷霆暴雨的意思,也是因此,方才在江南那里也渐渐呆不下去。如今回到京中,固然是念着自己的婚事,收敛了许多,可在这文家,她度量着文家极小,与自己结亲的人家扯不上联系,又是有求于自己的,便也将本性露出三四分来。

因着这些时日压抑良久,此时露出些许来,又得了文珂兰十分奉承,她倒是看着文家更顺眼了三分,当下又是说了几句江家与李幼兰的嘲讽话儿,她便是与文珂兰又说了闲事,而此时,她说的话却是比先前真切了许多。

这厢里,秦玉惜与文珂兰说得投合,那边的李家母女两人此时却是一片凝滞。

“母亲,您说的是真的?”幼兰咬着牙,双眸却是红了起来,声音也是有几分低哑,可还是一字一句说道出来:“那些个人都是那么说的?那个小贱人,当然是在书房伺候的!”说到后头,她的脸色已是狰狞起来。

“如何不是,虽说未曾不是细细探访清楚,可问了十来个人,粗粗知道的都是如此了。”贾氏的脸色也是铁青的,她先前已是有几分动摇,思量着那江文瀚未必会如此愚蠢糊涂,可事实却还是给了她一巴掌。由此,想着先前已是折腾得那一回,再想想现在,她心中的恼怒更甚,此时说出的话也透着咄咄逼人的意思:“那江家小子着实好胆,竟敢如此怠慢你!如今婚事未定,他便是如此,日后你当真嫁与他,岂不是要任他欺凌了?”

幼兰听得这话,却有几分沉默,半晌过后,她才是低声道:“他、他断然不会如此的……”只是这会子她的声音却有几分虚软,并不如先前一般,透着信任刚强来。

见着女儿如此,贾氏一面有些怜惜,一面自然也少不得生出军覅恩恨铁不成钢来:“那江家如此,你还为他说话?若你自己不能刚强起来,日后当真来了什么狐媚子,岂不是要任人鱼肉了!若真是如此,我宁可养你一辈子,也省得你受了旁人闲气!”

“阿母……”幼兰听得贾氏这般说,一面有几分感动,一面又觉得酸楚——她先前便有几分动摇的,如今更是别说了,口中是说着不信的,可心中也是信了八九分了,唯有些许企盼还一时消不去罢了。因此,她此时听得贾氏这么说,双眸酸痛之下,竟是滴落几滴泪珠子来:“是我糊涂愚钝,竟是让您一而再再而三地伤神。我、我、若是当真探听清楚了,我便与江文瀚问个明白!这之后……我也认了……”

“真真是糊涂丫头。”贾氏听得幼兰仍旧是咬着牙要问个清楚明白,只当她仍旧是舍不得那江文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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