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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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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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恍惚。你说我瞧着这样子,能有什么心思?”

这话一说,李馨予眉梢却是微微挑起,心底有几分明了:李幼兰固然是个心思狠戾不怕人的,可是李幼蓉却是不同,同样的话,她们却是有两样心思的。只怕,李幼蓉还是记挂着自己先前说得江文瀚的事儿吧。

第七章 拦路相问 冲撞骤起

第七章 拦路相问 冲撞骤起

但这个是一样,想要再试探一二,却也是有的。毕竟,瞧着那李幼蓉,虽然性情柔和宽大些,却也有几分能干的,一味儿的哭哭啼啼,倒不像是她的作为了。

由此一想,馨予再瞟了正凝神静听的张绮玉一眼,便收敛了深色,郑重道:“琴娘你所说的话,我自是信的。但是身处局中,俱是由不得自个做主的。你说幼蓉为难,难道我便是容易的不成?才是过来,人生地不熟,出门若是没个丫鬟跟着,只怕连着路途也是迷迷瞪瞪的。且这没娘的孩子,还能做什么的?只有避让的份罢了。好在父亲怜惜,又是想着能让我在这府里安生过日,竟早早隔开了,自个过日子。每日里,我早晚请个安,便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曾管家理事,也不曾交友寻乐,哪怕日后也多是去去外祖母、欧阳姨母那里。若是这般,还要我避让,我倒是不清楚要怎么避让了。”

听得李馨予这么一通话,袁锦琴登时一怔,倒也有几分动容。虽说她因着与幼蓉的情分,自然而然偏着她三分的。但也是一样没了亲生母亲,家里继母当家的,她自然也有几分感同身受的心思。因此,沉默了半晌,她才是道:“真是如此?”

“本就是如此。我虽是个愚笨的,可也不会起头的时候就闹腾。又不是这里当家做主的人,一个女孩儿,到底要出阁嫁人的,没得在这里兴风作浪,又有什么意思?”馨予淡淡地说着话,半个字也不提旁的,一派温和。见着张绮玉目光越发的幽深,她抿了抿唇角,心里有几分不耐烦:这袁锦琴只怕真的是怜惜而生的冲动,细细分说明白,自然也就妥当了。到底是家务事,她一个外人又是能如何?倒是张绮玉这里,可真是有几分麻烦,到底是这么些年在江家的,她又是那么个心思狠辣,思虑细致的,只怕今日若是没让她说个明白,后头越发的缠上来。

想着这些,馨予面上却还是一片真挚,袁锦琴看着她如此,再思量半晌儿,才是微微扯出一道笑容,低头稍稍屈膝一礼,道:“今日是我糊涂了,没得倒是让你受了委屈。”

这般致歉,李馨予自是忙忙搀扶起她来,两人对视一眼,却没有相视而笑,只是相互点点头,就是各自放开了手。毕竟,有一个李幼蓉搁在那里,她们两人也觉得有几分膈应,自然没有先前的和气。冯芸三人见着,也是相互递了个颜色,面上还是笑着劝说两句。边上的张绮玉只是一味的淡淡笑着,神色不动,彷如乐见其成似的,心底却是一阵皱眉:看来馨娘在这李家,竟还不是十分能做得主的,那贾氏先前看着样子,原是个贤惠女子,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既心胸狭窄,又是没个心机成算的女子。

到底,馨娘是先前原配的嫡出长女,这发妻所出,身份也是要高一层的。若是心胸宽大的,这么一个女孩儿,日后也就是一副嫁妆的事儿,根本用不着计较。若是心胸狭窄,却有几分心机的,也会做出宽大贤惠的模样儿,一面儿能与自己挣名声儿,另一面,这暗地里下手也是容易些。可现在,这贾氏却是两面都不成,既是失了明面上的分儿,又是少了暗地里下手的便宜,白让人瞧了笑话,嗤笑不贤,还被馨娘挖了空,竟是过上了独门独院的好日子。

真真是个蠢货

心里有几分焦躁,张绮玉计划不成,自然将大部分的恼怒都抛在阻碍了她计划的贾氏,思量许久后,她抿了抿唇角,也只能打个走一步看一步的主意罢了。再如何,这事儿还是要看馨娘如何想的,若是她真是拿定了主意要报复,巧妙地说出来,将这一桩婚事打砸了,也并不难。

心里这里想着,她面上却是不作声色,只是笑着跟在李馨予几人的后头,暗暗盘算不休。一行人又是赏玩了景色半晌,才是慢慢地往外头走去。石秋芳看着气氛有些沉凝,往左右一看,见着边上的青青万竿碧绿竹,着实让人心神爽利,便笑着道:“这一处竹林,我确实不曾过来,瞧着真真让人生出几分清凉之意。竟不如沿着这一弯石径,上去瞧一瞧。馨娘,你们看如何?”

对于这般小事,馨予自然不会开口拦着,只微微一笑,应了下来。袁锦琴却是想着要寻李幼蓉问个清楚明白的,思量半晌,就是道:“我还有些事儿,竟不能相陪了。等会再与诸位吃酒赔罪。”

众人也是心知肚明的,当即都是应了,将袁锦琴送出了小道,瞧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花木林中,她们才是重头转过身来,笑着往那绿竹林走去。石秋芳、冯芸、沈绮并张绮玉,虽然心思不一,可这会子自然也不会与李馨予有什么磋磨,倒是说说笑笑,颇有几分入巷。

又有冯芸道:“先前的景致虽好,可也是天然画卷,倒不如这绿竹更有气韵。我思量着,横竖这会子有空闲,我们也是闲着无事,竟也试着做首诗词来,聊以纪念。”她仍旧是念念不忘先前谈笑间让李馨予作诗的事儿,此时又是提了出来。

李馨予沉吟半晌,看着张绮玉目光一亮,她抿了抿唇角,也是应了下来。罢了,也让这人能找到空隙,与她说个明白吧,省得日后还得麻烦。她这么想着,旁边的石秋芳与沈绮也是点头笑着应了,她们是诗书人家出来的女郎,对于这些自是拿手的,并不觉得艰难。

如此,一行五人,便是定了过会儿相聚的地方,三三两两的,或是站在原地看着竹林,若有所思。或是循着下面的溪泉,沿路慢慢而行。或是继续沿着石径,攀沿而上。李馨予看了张绮玉一眼,便是默不作声地往右侧的竹林深处走去。那里远远瞧着,竟有一处潭水,不若去那里瞧一瞧。

而张绮玉也是极有心的,察觉到李馨予的目光,她立时就是跟了上来。两人行至潭水边,瞧着左右无人,绮玉便上前来道:“馨娘,向日可好?”

“好与不好,你也是明白人,如何不知道。”馨予淡淡一笑,却是避而不谈,只眉梢微扬,与绮玉道:“这一路,我瞧着你都是有话要说的。我虽也能猜出几分来,并不欲多谈,但看着你这样,却也不能一味冷着。有什么话儿,你只管说了吧。只是有一件事,我须得说清楚,我的心意却是从未改变的。”

张绮玉闻言一怔,一双妩媚的眸子定定落在馨予的脸庞上,看着她神色淡淡的,她心里顿生出几分不甘来,正是要说话,忽而右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馨予与她俱是一怔,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去,却不是旁人,竟是江文瀚

这一下,李馨予也是吃惊不已,心里转了两个念头,立时扭过头看向张绮玉,见着她也是张口结舌,一脸惊讶,她心底微微一沉,暗暗有几分吃惊:难道这江文瀚还有这样的本事,能跟缀在自己一行人的身后?

不、不可能!这一路过来,没有拦阻的地方也不少,如何能这般巧妙地跟踪?或许、该是因为李幼兰的缘故?她如此想了一通,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些,便又是瞟了张绮玉一眼,自己小心地往后退了两步,才是对着一脸狂喜之色江文瀚道:“今儿倒是巧了。江公子是如何能到这里的?”她口中说得不冷不热,目光却是总往张绮玉身上瞟,表示出怀疑的态度来。

张绮玉脸色也是一变,她自然看明白李馨予的意思,兼着自己也猜出了江文瀚来到这里的最大可能,心里一发的气恼,不等因为馨予冷淡的言辞而愣住的江文瀚开口,她便是盯着他道:“表弟,你如何在这里的?难道你还跟着我到了这里的不成?我竟是不知道,你会如此失礼”

这岂止是失礼,简直是毫无礼数了。

虽然说这会子男女大防竟还不是十分森严,也有春日游玩,诗歌酬唱,男女不避嫌讳的。可那是大庭广众之下,丫鬟跟在左右。如何能跟女郎们游赏花园,公子哥偷偷跟在后头相比的?

江文瀚的脸色也是阴沉下来,他本是与李幼兰相约好了,定在这里相见,不曾想就是看到有人过来,正是躲避开来,就见着张绮玉与李馨予前来,这两人,一个是自家的表姐,一个是自己想要见到的,与自己颇有几分渊源的谋算对象,自然高兴之极,立时走了出来。

没想着,他话还没开口,这一前一后,两人都是堵了上来。

“失礼不失礼,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就在江文瀚脸色阴沉,沉默下来的时候,忽而又有一道女子的嗓音响起。声音清脆,只是这言辞之中,却颇有几分霸道与强横。

李馨予抿了抿唇角,心底有几分讶然,又有几分兴味:这还真是凑齐全了呀

第八章 你来我往 勾心斗角

第八章 你来我往 勾心斗角

这并不是旁人,正是李幼兰。

张绮玉对之厌憎入骨,如何听不出这声音,当下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一双妙目在略略露出几分尴尬的江文瀚身上转了一圈,就是挑了挑眉头,嫣然一笑,故意柔声细语着道:“兰娘也是来了的?我竟是不知道,说话有几分莽撞了。”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看着李幼兰仰着头走近,便抿了抿唇角,又是细细着道:“这素来是客随主便的,你这做主人家的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得听从的。表弟,今日可是你的缘法了,若真是有什么意中人,不妨过去瞅两眼,怎么着,也有主人家兜着呢。”

她话里带着笑,笑里却又透着刺,软和里偏生让人觉得不爽利,可又说不得什么来。若是旁的人,比如江文瀚,心头原就是虚了的,自然也就打个哈哈应承下来,含糊过去也就是了。但李幼兰却是不同于旁人,原是个不怕人的主,但凡大小事儿,她若是拿定了主意,占着强势,自是予取予求,毫不客气的。就是她占不得强势,也会兜着圈子,什么千奇百怪的法子细细磨出个路来,非得将事儿办成了不可。

也是这么一个执拗古怪的性子,李元茂瞧着颇为头疼,也是一发得不喜欢这个女儿——这做人,总得要个底线,不能轻易越过去的。眼下俱是小事儿,幼兰便是如此了,日后若真是出了什么大事,还不知道她闹出什么来

这个评语,李元茂藏在心底,并没有说道出来。可是李家上下人等,却都是知道些许的,瞧着李幼兰的性子,也多有避让三舍的。一来二去,虽然李元茂是使了百般的气力扭转,可李幼兰的性子,也就稍稍磨去了一层,可暗地里的却还是那么一个模样。

此时也是如此,李幼兰听得张绮玉这么说,当下却是冷哼一声,道:“他的事,很用不着你管束。横竖,他也不是为着你们两个过来的。”她本是在心底有许多斥骂的话,可是想着江文瀚还在一侧站着的,便也强自忍了下来,可面上神色不愉,眼底也满是轻蔑之色,看得张绮玉心底一阵气恼,手指也是哆嗦起来了。

江文瀚看着李幼兰毫不客气的模样儿,又瞧着李馨予站在那里神色淡淡的,并无半分情绪波动,而张绮玉则是气得脸颊通红,浑身发颤,心底一面是得意自己为人钦慕,一面又有几分遗憾与尴尬,忙是开口苦道:“何必如此。幼兰,表姐与馨娘倒也不是旁的意思,只是一时误会罢了。我是先来的,她们后头过来,也是想着玩赏景致,再无旁的念头的。竟不要与她们计较了。”

这话说得和气,却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馨予与绮玉两人身上来。

“我竟不知道,这是什么误会了。”馨予冷笑一声,却是没有顺坡下驴,她可没那么蠢,在这个时候还要被人拿捏着的。立时就是回话道:“不如,我也请诸位夫人并各家女郎过来瞧一瞧,看看我什么地方做错了?”

“你”李幼兰不是对此没有忌惮,但是她也没想到李馨予会这么利落干脆地将事情说开来,原本冰冷的神色微微一变,咬着牙迸出这么一个字来。江文瀚见着,忙是上前来想要拉着李馨予,口中还是道:“馨娘,你何必如此?我的……”

“什么我的你的,什么馨娘不馨娘?”李馨予反唇相讥,面色冷淡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错愕地站住的江文瀚,神色肃然:“文契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日后再无半分瓜葛。你们江家与我何干?还是你们江家看着那一万两银钱还不够,想着敲骨吸髓?若是不然,还请江公子回去说个明白,日后见了我,莫要唤什么杏娘还是馨娘的,公子女郎,郎君小娘子的,我瞧着就极好。自然,若是从今往后再不见面,那就更好若是还想着从我身上捞什么好处,也是免了这份心,那边有更好的呢何必在我身上寻去”

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又是极清楚明白。

江文瀚再也没想到李馨予对他非但没有半分留恋,对于江家也是满含厌弃之心,连着一丝半毫的畏惧挂念之心也是没有。他对于自家,对于自己,充满了自豪,此时被一气儿打落,心里的愕然怎么也是遮掩不住,只能呆呆愣愣站在那里,许久说不的话来。

张绮玉虽然也有几分惊诧,没想到李馨予说得这么直白干脆,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自若地放下一切,爱憎俱无,从今往后只是陌路。但是到底,她明白馨予对江文瀚的感官与舍弃,反倒更容易回过神来,瞧着江文瀚神色愕然,仿佛还带着几分困惑恐惧的脸色,绮玉心底略有几分满足。但是转过头看着李幼兰那幽深晦暗的眸光,她心里转了几个念头,立时开口道:“馨娘,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你忘了,先前你是那么地……”她顿了顿,凝视了江文瀚半晌,又深深叹了一口气,才是又道:“你的心思,我们俱是明白的。你何必说出这样的话,平白伤我们的心,也是伤了自个的心?”

馨予先是一怔,看着张绮玉一脸的明媚的忧伤,心里有几分疑惑,又有几分鸡皮疙瘩,但是她自从到了这古代,真的是比办公室斗争还要投入百倍,又是被压迫惯了的,心细想得多,这呼吸之间,就隐隐察觉到了三分不妙。再看着江文瀚忽然又是闪亮起来的目光,以及李幼兰那颇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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