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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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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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再者,若是能劝说一二,让她回转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此一番思量,落在贾氏那里,却是全然成了空。她也不见人,只说是头疼,将兄妹三人拒之门外。哪怕他们与丫鬟婆子说了再多,也是不中用,摆明了就是不听半句劝说的。

见着如此,幼蓉心底更是失望。就是致远这般的,也在心底生了埋怨之心,致安更是眉头紧锁,面色冷厉起来,只他素来心思活络,筹算一二后,便道:“母亲生了病,不愿见人。父亲也是去衙门做事的。二姐更不必提,如今之计,却也只能先到大姐那里。”

他见着幼蓉似有些羞惭,只是唇角微动,却没能说出话来,便又接着道:“父亲素来疼惜大姐的遭遇,今番更是如此。若是大姐能劝说父亲一二——倒也不是说抹了母亲与二姐的错处,只是家和万事兴。父亲总比我们更能劝服母亲,管束二姐的。只让父亲莫要失望到不愿理会,或是处罚,或是管束,或是旁的,这脓包挑破了,才是不能再烂下去。”

这话说得颇有道理,幼蓉便有些心动,致远也是点头。他们便舍了贾氏的院子,一径走到馨予的芳菲馆,经了丫鬟通报,才是入内。馨予早已经是迎了上来,她虽是眉头微蹙,面有愁色,但脸颊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淡淡的一点笑容。

第四十六章 因情感人 以情动人

第四十六章 因情感人 以情动人

见着馨予如此神情,非但致远并幼蓉心有戚戚,就是致安也是微微缓颊,觉得这个长姐旁的不说,起码面上做的妥当,也是个聪明的。不论如何,比之如今的二姐幼兰,却是长进多了。

如此一想,致安便将心底的嫌隙去了三分。

馨予见着这兄妹三人神情郁郁,哪里还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毕竟,昨日的事,今日的事,她都是听说了。再者,对于致远致安并幼蓉三人,前两者相处不多,但见面的时候也能道一声好,甚是平和。而后者,平日里也是说上几句话,更别这几日,只怕她也与自己亲近多了。

因着如此,馨予待他们也更精心。当下立时吩咐青鹤取来自己平日里收藏的上等茶叶,又取来上好的茶点鲜果等物,这才与三人轻声道:“竟不知道大弟二弟并三妹妹要过来说话儿,也不曾准备妥当。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见谅一二。”说着话,那青鹤已是端了茶过来,馨予亲自与三人倒了茶。

致远等人见着馨予如此行止,心底也是熨帖,少不得纷纷致谢。馨予便是浅浅一笑,轻声道:“自家人何必说这些,倒是生疏了。”

幼蓉听得心底舒畅了不少,她今日大早起来,便是一遭又一遭的窝心事儿,如今见着馨予,虽是不好起头儿就提昨日并今早的事,想着馨予也劝劝父亲。可是能够这么安安静静,斯斯文文地说话儿,到底心情舒畅了不少。

致安细细尝了一尝茶汤,也是点头,含笑着道:“这可是今春新得的六安茶?果真是轻浮细密,与旁的不同。”致远却是不甚经心这些的,听得自己弟弟这么一说,细细品尝后,也是笑着点头道:“果真是六安茶,只是这水却是有些不同,并非泉水,也非溪水,竟有些异样滋味。”

“那是上个月的雨水,我瞧着那一日雨水不大不小,水质也是清澈,便是使人用陶罐接了。后头便用黄泥封好了,重头埋在花树下面。”馨予笑着慢慢说道。在这古代着实没什么事情,每日里除却做针线活、看看书之外,也就是琢磨这些小东西了。再者,这些风雅之事,对于深闺的女孩儿来说,也是一种攀谈的资本,也能在招待人的时候显得郑重。馨予身处尴尬之中,每每琢磨,如何能让自己有所学习却又显示出自己的本分闲淡,这些都是她从前知道的。过些日子,少不得再做些胭脂之类的。

果真,听得是这样的水,又是上等的新茶,致远致安并幼蓉暗地里也是点头,面上更显出和缓之色来,少不得多说了几句话。馨予听了半日的客套话,也心知他们过来必定不是为了那么一点子闲谈的,只是碍着平日里不曾多相处,不免就有些迟疑。

由此,馨予借着茶点果品送上来后,一面劝他们吃,一面则不经意般轻声笑着道:“大弟二弟三妹妹,你们平日里也不曾多见,今日却是得尝一尝这个桂花糕,细腻入口,味道确实不错的。只可惜,二妹那里我却不敢打搅,不然也该送一份过去,让她尝尝鲜。”

这话一说,幼蓉与致远的神情便有些僵硬,致安反应更快些,当下双目间眸光闪动,叹了一口气,道:“大姐快别提了。二姐竟是与母亲一般,越发的糊涂。昨日之事不说,就是今日,也是闹了一场,半分悔改都没有,真是鬼迷心窍连着父亲都是气恼不已”

“竟会如此?”馨予脸上也是露出惊讶之色。她虽然昨日之事是尽知的,也晓得今日江家提亲却被赶出去的事,可旁的却是不知道的,自然不晓得贾氏并幼兰会是如此:“那可怎么是好?俗语道,家和万事兴,总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好,不然外人见着了,我们又有什么脸面呢?”

“正是如此。”见着馨予言辞中大有以和为贵的意思,行止言谈还是极大气的,致安对她的嫌隙也去了大半,点头道:“只是今日我们过去劝说,二姐不必说,竟是个从头到尾的糊涂心思。便是母亲,也是将我们拒之门外,着实棘手。就怕父亲见着了,伤心不说,也放手不管了,那可真真是将嫌隙埋下了。”

“这……”馨予故作疑虑,面上也带出三分焦急之情,半晌才道:“这可怎么生是好?二弟,你素来是有个主意的,可得为我们想一想。但凡有我能做到的,必定尽力。”

致安看着馨予如此说来,竟是十分应许,倒呆了一呆。边上的致远却已经想到了前面致安所说的话,见他不曾说出口,便想着自己是家中男丁最大者,少不得开口道:“只盼大姐能够劝劝父亲,不管如何发落,总要惩治一二,方能让母亲并二姐知错,也让彼此和睦相处。”

“这事我必定尽力。”馨予见话说到此处,也是不再矫情,当即便是应许下来。在她看来,元茂必定不会做出休妻之类的事,不然今早就是发作出来了。想来也是碍于致远四兄妹的脸面,却又对自己心怀愧疚,对贾氏并幼兰的行事颇为恼怒,才是如此。劝服他却也不算难。

只是另外一件,她可得多说两句的。由此,馨予面上慢慢露出迟疑之色,又说出一番话来:“只是有一件事,我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大姐姐只管道来。我们自家兄妹,有什么不能说的。”听得馨予应下劝说父亲元茂的事,幼蓉也是生出欢喜感激来,见着馨予如此,忙就是道。

致远致安亦是点头。

馨予便点了点头,轻声道:“也是旁的事,只那江文瀚,素来不着调,又极、极爱攀附的。旁的不必理会,可昨日的事一出来,就怕他生出歪心,坏了二妹妹的名声——我听说,二妹妹与他也有通信的。若是不遂了他的心,拿出这些东西来,岂不是……”

这话一说,致远致安并幼蓉的脸色都是有些难看。前番他们考量自家与江家的家世,自是不会将江家放在眼底。就是江文瀚是个进士,可若真出了这样的事,他也落不得好。但是,现在一想,江文瀚到底是男子,这些风流罪过,虽然于名声有碍,却也比幼兰声名尽毁的好。况且,自家的名声是紧要的,拿着对方的名声来换,他们也不愿意。

由此,三人稍微松缓的心又是提了起来,但对着馨予一脸我多说了话的神情,他们也不好再提,只又陪着说了些话,食不知味地吃了点桂花糕,就是告辞而去。馨予将他们送到门外,眼瞅着人影消失在花木丛中,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闭门不出。直到晚间元茂回来,她才是扶着丫鬟款款到了他的书房。

元茂虽然闷闷的,心底也是烦乱,但听得是长女馨予求见,还立时让她进来说话。只是馨予一走进门,她眉头便微微一皱:元茂神情郁结,眉头紧锁,连着唇瓣都干燥脱皮了也无心理会。衣衫虽说整齐,却不若平日连一丝皱纹都没有。

“父亲。”见着元茂如此,馨予略有些迟疑,先是道了一声安,福了福身,被扶起来后,她略有些不自在,忙伸出手搀扶着元茂坐下来,又倒了一盏茶递过去,道:“您先吃茶,也是润润唇。”

元茂欣慰地点了点头,又拍了拍馨予的肩膀,让她坐在自己下手,道:“这两日委屈你了。昨**经了那一桩事,今日我又早早离去,只怕他们也要聒噪的。”

“父亲,女儿又有什么委屈的。总是一家人,虽有些摩擦,可日常相处,哪里能半分嫌隙都没有的?便是俗语,也有求全之毁的说法呢。”馨予听得出元茂话里的意思,看来作为父亲,他对儿女的性情也是颇为明白的,知道致远致安并幼蓉三人今日会怎么做。

既是如此,她也不愿再绕话,说得多了,反倒显得客套,思量半晌,就道:“父亲自是知道的。自来父母担忧儿女,儿女也是尽心孝顺父母。再有家和万事兴的话,大弟二弟并三妹妹也是担心您伤心,真真让家里生了嫌隙。就好比一根刺,若是不拔了,总要是化脓的。我、我也不愿意,您为此伤心煎熬。到底,都是一家子骨肉亲的,不比旁人。”

“你是个好的,他们三个,也是好的,方才如此。”元茂沉默了半晌,伸出手楼主馨予的肩膀,又摸了摸她的头,叹道:“若你母亲还在,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是父亲处事不当,生生让你受罪了。”

“父亲这话又是从何说来,我有父母兄妹,能有什么委屈?若世上再无半个亲人,那才是真真的受罪。”馨予笑着回道,一面这么说着,她一面看着元茂,轻声道:“再者,大弟二弟并三妹妹也是明白人,待我也和气,哪怕为着这一个,我也算不得勉强。”

元茂听得这话,也是点头,又是安抚了馨予半晌,送她出了门,自己独自坐在书房半日,才是提笔写了一封信笺,使人送到外头去,自己则是遣了身边的嬷嬷,令幼兰这三个月不得出门,并将女四书并孝经等抄写百遍。

第四十七章 消息渐平 引人入毂

第四十七章 消息渐平 引人入毂

如此,李家竟是平静了许多。虽说贾氏仍旧是称病,令婆子们照着往日的例子行事。但元茂使人唤了幼蓉并馨予过来照看家事。到底是寻常的管家事务,幼蓉固然是在贾氏的管教下,十分明白这些的,就是馨予,在卢林氏并欧阳氏的调教下,大致上的东西是懂得。

加之这些家事只是寻常的事务,有些大事,却还是回了贾氏办理的。她们两人竟也做得有声有色。这十天半日下来,两人协同家事,有商有量的,彼此也更多了几分情分。却又在此时,渐渐有一个传闻通过两人的友伴传了过来:据说有个李家的女郎,竟是与江家的小郎君有些淑女之思,还曾暗地里通信幽会。

这些话有头有尾,暗地里又是点出三两样幼兰的特点,差不多就是指名点姓了。幼蓉与馨予一前一后得知此事,脸色都是变了。馨予倒还罢了,虽然是有些牵连到她的地方,可她才回来多久,也勾连不到哪里去。加之,这样的话,李元茂等人必定不会罢休,总会将之消灭在萌芽里。纵然这些都不管,既然江家只是传出风声来,想来他也是考量过的,并不敢将事情当真正做绝。起码,这几日是不会的。

但幼蓉却又不同,她虽然与母姐生出了嫌隙。可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哪里能就这样断绝情分,半点不理会的?况且,嫡亲的姐姐是这样的名声,她这个做妹妹的,又有什么好处?旁人听见了,自是认为姐姐如此,妹妹纵然好一点,也不会是个贤良贞洁的女子。

想到这里,幼蓉真是煎熬得紧,她思来想去,却是先寻到了馨予,诉说了此事:“我竟不知道该是如何了父亲并哥哥们虽好,可到底是男子,我一时也是说不出口,可母亲并二姐又是这么一个样子,我……”

“我也是才看到的。”馨予将石秋芳的信笺递给幼蓉瞧,一面道:“我正想着,你也是得了信。”

“这、这……”幼蓉又是从袁锦琴哪里得知的信息,竟不知道馨予也是知道了这件事,当即心里一凉,跌坐在椅子上呐呐不能言:“难、难道这事,竟是、竟是……”

“三妹妹不必害怕,纵然传开了,难道江家就敢将二妹妹并我们李家的名声当做泥来践踏?且不说旁的,一个拐骗大家女子的名头,他还要不要当官了?”馨予眉头一挑,面上带出愤愤之色,过了半晌后,又冷嘲道:“不是我看不起江文瀚,他便是个外头还算好,内里一塌糊涂的,如何能这般刚硬起来?就是如今,虽然暗地里有这些话,可他却也不敢明目张胆说那就是二妹妹”

“大姐说的是。”听得馨予这么一番话,幼蓉的神色也渐渐平静下来,她思量一二,神情也和缓了些:“况且,眼下还不到那地步。他若是想着求娶二姐,若是闹得人尽皆知,他又有什么脸面?还要与我们家成死仇呢”

馨予点了点头,看着幼蓉回过神来,便又道:“只是这件事却是不能瞒着的。我们是闺阁里头的女孩儿,外头的事也做不得主,竟还是先回了父亲并弟弟他们,也好早日筹算。”

听到这里,幼蓉已是信服之极,忙就是点头应许。只是此时致远致安兄弟去书院里攻读,贾氏又是病了,拒不见人,幼兰更不必说,本就是爆碳似的性子,如今又是鬼迷心窍似的,更不能说。两人商量一回,也只得先熬到晚上,方到了元茂的书房里,细细说了这一桩事。

元茂听得眉头微皱,但过了半晌后,他就是缓和下来,道:“不必担心,这件事我早已有了准备。”幼蓉并馨予听得这话,都是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笑容来。

而另外一面的李家,却是有些惊怒交加。

说来前番江文瀚一意孤心,千百句话劝动了张氏,让她请了城中有名的张媒婆去李家提亲。张媒婆过去之前就是摇头的,说着李家家世好,大门大户的,那幼兰小娘子又是如今贾夫人嫡亲的女儿,素爱如珍。俗语道,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李家必定是不许的。无奈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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