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奔忙于脑病专科医院的庄舒怡牵挂,每当庄舒怡打来电话,庄舒曼都装出一副若无其是的样子,说她过得相当舒心,也不缺钱花。为了不接受庄舒怡的工资,居然谎称得了奖学金,足够她花销一阵子,要庄舒怡不必操心。其实她的实际生活非常清苦,经常是馒头就咸菜过活。被南柯发现,南柯气得只流泪,说她再这样下去,就决定和她绝交。无可奈何间,她只好接受南柯的两千元钞票。可是甩给她钞票不久,南柯出现了危机。一个周末的下午,按着以往的约定,南柯去了商人家中。商人家中坐着一位比南柯还漂亮的女子,那女子气质端庄、眉心上有个浅色痦子,愈加衬托出女子的端庄。
南柯正愣神间,商人穿着睡服从洗澡间出来走进大厅。她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商人,商人显得相当镇静,没有丝毫恐慌。商人双手插向睡服兜,向她傲慢地发出话语,南柯,你手里的钥匙交给她,她将接替你的位置,我们之间结束了。我的游戏规则是新鲜感,新鲜感,懂吗?对于品味多次的女人,我已缺乏新鲜感。没有新鲜感的女人,我不会感兴趣。
南柯像是被谁当头一棒敲击下去,脑袋轰的一声鸣叫起来,随后是耳鸣。耳鸣过后,接下来是眼花缭乱、视物不清。待这些症状消失,南柯愤怒地瞪向商人,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无耻之徒,想我一心一意跟随你,你竟很下心肠甩掉我,你……
商人抢过话题说,南柯,亏你还是一名大学生,用词如此不当,将来会肄业的。骗子、无耻之徒能够加到我头上吗?我并没有强迫你上我的床,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不是为了从我这里拿到钱,才肯上我的床吗?我们之间是一种买卖关系,既不存在感情,也不存在任何关系。说句难听话,有回过头来要男人负责的妓女吗?
落红第八章(2)
商人的灵牙俐齿,南柯无言以对。事实也是如此,她从商人那里拿到钱,商人要她的身体。人家商人对她已不感兴趣,她又能怎样呢?思来想去,人家商人也没有过错,人家出钱,自然要最理想的女伴,就像购物者会选择上乘物品购买一样。她没在说什么,从兜内掏出钥匙扔在大厅中央,一路小跑着离开商人的别墅。当她跑到一处巷弄,见四周无人,她扑在一棵树体上一阵失声痛哭。她自知走错了人生路。
南柯扑在树体上大哭一阵,就不再有泪水流出。南柯咬着下唇,乘出租车来到一家酒店门前。她要利用闲暇时间去赚钱,否则身边那点积蓄用完,她就会陷入绝境。她不能等到绝境到来再去赚钱。那会憋闷死她。她一向花销大手大脚、没边没沿。若是要她紧张花销,那比让她去死还要难受。她是个时尚女孩子,却不具备时尚条件,这是她最感痛苦的事。她重操旧业,拾起下三烂女孩子做的事,与酒徒一道唱歌、跳舞、兼并被酒徒摸摸脸蛋,以此赚得小利益。她想高雅,但她高雅不起来。高雅很难混上饭吃,赚小钱并非是她的本意,她来酒店做事的真正目的,在于猎取到一个和商人不相上下的大款,她只能如此而为之,除此而外,别无它路。她的青春已染尘,再多一次又如何?不久,她终于猎取到一个款爷。款爷是个出版商,拥有几家出版公司,没有多少文墨,却是极其精明。靠着精明,款爷才有了今日的辉煌。款爷是个有过四次婚史的男人,已过不惑之年,长相一般,毛发一根不剩,秃脑袋发着亮光,但却极有风度。通体综合起来很有诱惑力。姓氏蓝,名德,有大家风范,爱虚荣。眼睛酷似影星阿兰德龙,所以人送绰号阿兰德龙,逐渐将他原由的姓名忘得一干二净,除非在正当场合称呼他本名蓝德,其余时间人们全都叫他阿兰德龙。“阿兰德龙”一名不辜负他,因此他欣然接受下,并且有些乐此不疲。若是不知情着叫他蓝德名字,他还会生出烦恼,暗中怪罪人家不识相、不懂得游戏规则,出来混世面的人,应该学会审时度势,具有一个聪慧头脑、掌握对方的喜好,才能够赢得人家的喜欢,赢得人家的喜欢,就会顺畅地取得自身利益。
阿兰德龙在出版界小有名气,之所以小有名气,是靠着第一任妻子几部较有影响的作品一炮打响。他在二十几岁上,给一位出版商打杂养活自己,后来赶上政策好,他贷款创办了公司,才有了翻身局面。翻身不久,认识了第一任妻子。第一任妻子是个小说家,很有创作才华,长相一般,却有女人味,懂得煽情。与阿兰德龙往来几次,便喜欢上阿兰德龙,后来又由喜欢上升到爱情,缠住阿兰德龙。阿兰德龙那时对女人尚且缺乏经验,因此被她三五次缠磨到手。阿兰德龙有了第一个孩子那会儿,发现她是那么不入流。邋遢、吸烟、骂脏话、动不动骂出“日你祖宗”,短裤一周不换一次,经期味道相当难闻,很像流离失所的难民。阿兰德龙对她大生厌恶。她做事像个疯子不记后果,想怎么着,便怎么着。这和阿兰德龙的性格有些格格不入。阿兰德龙很快和她分道扬镳,仅有三岁的女儿被她带走。临和阿兰德龙分手那天,她还来了股激情,演戏一般抱住阿兰德龙的脖子、泪眼婆娑地望向阿兰德龙,向阿兰德龙表示,她一定做个尽职妻子,希望阿兰德龙给她一次机会。当事者迷,她疏忽了一个道理,男人若是对女人不再感兴趣,十条老牛都拉不回头。面对阿兰德龙冰冷的目光,或者说根本不存在目光,她的心才算死掉。可日后她居然给阿兰德龙介绍一名漂亮女子,这种表象十分滑稽,也有些不可思议。作家就是和常人不一样,有一定的头脑。这一招果然感动了阿兰德龙,阿兰德龙不再反感她,而且还和她成为好朋友。离异后,只要她需要阿兰德龙,阿兰德龙就会每约必到,而且还做出倾心的爱情举动。第一任妻子依旧存在那些毛病,可阿兰德龙不再讨厌她身上的诸多毛病,因为她现在的位置已由家花变成野花。男人通常对有一定距离的东西产生兴趣。
阿兰德龙和第二任妻子生活一段期间,发现她除了漂亮、有学识外,一无是处。不懂生活、不懂爱情、不懂男人,每天下班回到家中,只是一味钻到书堆里,在一个小本子上抄抄写写,再就是坐到电脑前专心致志地上网查资料。对下班回到家中的阿兰德龙不闻不问,也没有热情度。夜里阿兰德龙来了男人兴致,想和她做爱,她会像一个木头躺在阿兰德龙身旁,阿兰德龙立刻丧失男人兴致反转过身体。但阿兰德龙没有入眠,他在考虑如何解除他们的婚约,纵然她再怎么漂亮,他也不会留恋其中。她就像一束塑料花,只可观赏,没有任何实质性味道。
与第二任妻子离婚后,阿兰德龙没有马上考虑婚姻问题,而是将全部精力用在工作上。此间他的出版公司扩展到三个以上的小公司,他自然成为名副其实的老总。他学识浅薄,却很掌握市场行情。现今是市场经济社会,图书市场被画面市场严重冲击,所以图书市场必须像画面市场那样充满刺激,才会取得实效。生活在商品社会里的人们,头脑业已僵化,需要绝对刺激,才能够复苏骨子里的热情。画面世界里的剧目快成为三级片,一对男女呼哧呼哧喘息着。这是一种声音刺激效果;还有就是古装戏里一者中了毒呈现昏迷状,另一者找来不知是什么草药,咀嚼过后,慢慢启开对方的唇,将草药一点点喂到对方口中。对方一会儿工夫神奇地苏醒过来,然后缓慢睁开双眸,见是恋人搭救了自己,非常感动。感动之余,来了山呼海啸的亲吻,于是双方翻滚的镜头映入观众眼目。这是动作刺激效果;再就是男女爱情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在一间屋子里唏里哗啦脱衣服声,然后画面出现半裸的身体、地面上甩出各自的衣服。这是感应刺激。这个世界没有刺激,人就会萎靡不振。萎靡不振,人就不会创出业绩。而人没有业绩,社会也就很难进步。由此可见,刺激对人类的重要性。
落红第八章(3)
掌握了这层深刻含义,阿兰德龙开始出版各类带有刺激性的图书。阿兰德龙不似某些出版商那样目光短浅,兼并胆小怕事,看到内容有过分地方就采取大删大坎政策,同时也不在意图书字数。只要是上乘作品,他就会承揽下来勇敢地操作,而且还亲自策划封面,所聘用的编辑水平堪称一流。若是图书出版后,发现里面有错别字,他就会毫不客气地扣掉该名编辑的奖金。由于他像伯乐识千里马那样识到好作品,又煞费苦心地出版发行。结果是他满意、读者满意、作者满意,最终公司赢得了利润。许多上乘作者几乎都成了他门下常客,如此出版界人士不得不刮目相看他。其实他心里明白,他的成功,完全是因为他的勇气。那些个胆小怕事者,常常将一部好书删改得不伦不类,所以才没有卖点,没有卖点,也就没有经济效益。他经常嘲笑这些商家是白痴加混帐。
精明的阿兰德龙,不看作者出道多久,只看作品质量。事业更上一层楼的日子,身边的一名白领佳丽、新毕业的大学生贴向他。因为前两次的婚姻失败,他不打算匆忙行使婚姻形式。但白领佳丽实在太可爱,惹得他常常心猿意马,因此糊里糊涂降服于白领佳丽的膝下,又糊里糊涂和白领佳丽举行了婚礼。成婚一周后,发现白领佳丽已身怀有孕,便产生疑虑。于是一日晚上白领佳丽依偎在他胸前时,他严肃地推开白领佳丽,郑重地问她,谁是胎儿的父亲。
面对阿兰德龙一脸正气,白领佳丽只好说出实话。
原来,白领佳丽喜欢上大学时代的一名帅哥,像缠磨阿兰德龙那样缠磨帅哥,帅哥对她也算有感情。两个人在临近毕业时数次偷吃禁果。本打算毕业后双双注册。可帅哥一家却在帅哥大学毕业后举家移民到国外,帅哥临走时答应她,一定要将她办到国外。但帅哥音信皆无,就好比天上人间两相茫茫。不久,她发现自己怀了孕。但她不想做掉这个孩子。她爱帅哥,她坚信腹中胎儿将来一定是个出类拔萃的孩子。可一个未婚女子怀孕,简直是天方夜谈,给人家笑掉大牙不说,日后还会给孩子带来不利因素。情急之下,她才选择比自身大十余岁的阿兰德龙。
白领佳丽向阿兰德龙说明情况,自知不会再得阿兰德龙爱戴,于是恳求阿兰德龙,让她生下孩子再解除婚约。善解人意、重情重义的阿兰德龙答应下她的恳求,但此后再没和她同床共枕过。此间,第一任妻子携带女儿移民到新加坡。孤寂落寞,使得阿兰德龙经常以酒消磨夜晚时光。基于此种原因,阿兰德龙留下生完小孩的她,她也有意留在他身边。就这样他和她,还有帅哥的后代共同生活在一道,当孩子会叫他爸爸的时日,帅哥突然于某日出现在她面前,说此次从国外回来,是专程接她的。她因为心中一直爱着帅哥,又因为已和帅哥有了骨肉,因此含泪告别他,带上和帅哥的孩子去了国外。
这段伤心史,使得阿兰德龙好长一端时间没能恢复良好心态。这个时期的他,几乎是工作、喝酒循环往复。直到有一天他遇上一个能够使他开心的女人,他才从苦恼中拔出。那女子是名中学语文教师,与第一任妻子一样,长相一般,但有气质。给人感官印象文雅可人。她和阿兰德龙由一本书牵线相识。女教师很有文字功底,于是闲暇时间便写出一部散文。在一本书的尾端看到阿兰德龙出版公司的地址,于是找上门来。阿兰德龙通读了女教师的散文,觉得文笔不错,就准备为其出版。此前几家出版社因为女教师的作品是散文,没有多少经济利益,逐一辞退女教师的散文手稿。
女教师很感激阿兰德龙,主动宴请了阿兰德龙。两个人在用餐间谈话非常投机,女教师很欣赏阿兰德龙的豁达性格,并由欣赏上升到爱情。此后女教师每到周末必请阿兰德龙出外就餐。但除了第一次聚餐女教师买单外,其它几次用餐全都是阿兰德龙抢先买单。阿兰德龙是个很有人情味的男人。相处几个月,女教师主动向阿兰德龙表示爱意,阿兰德龙对女教师印象甚好,因此接纳了女教师的爱情,与女教师举行了庄严的婚礼。
阿兰德龙和女教师婚后的日子相当甜蜜,女教师温柔体贴、干净利落、善解人意。赶上阿兰德龙在外面应酬,她从不挂电话骚扰,也从不过问阿兰德龙都和什么人在一道喝酒,是否找了陪酒女郎。她认为那是非常弱智的问话。男人心中若是装有所爱的女人,就是走到天涯还角也不会忘记。女教师很讨阿兰德龙的喜欢,也可以说女教师是前几位妻子无法相比的。女教师除了贤惠,还会做得一手好菜。阿兰德龙很爱吃女教师做的菜肴,为此阿兰德龙经常以各种理由拒绝朋友的邀请。面对温柔体贴的女教师,阿兰德龙真是甜醉心头。有时阿兰德龙因为太爱女教师,待躺在身边的女教师睡下后,阿兰德龙会俯身不错眸光凝视女教师,临睡前还会轻轻吻了女教师的额面。总之阿兰德龙和女教师的婚姻生活十分美满。婚后不久,女教师怀孕了,几个月后,女教师生下一名男婴。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孩子会咿呀学话、含糊不清地叫女教师妈妈的日子,女教师的肝脏出了问题。经诊断女教师患了肝癌,而且还是晚期。阿兰德龙听到这样的消息,如五雷轰顶。阿兰德龙送女教师到最上乘的传染病医院,但依旧无效。女教师入院后不久撒手人寰。
落红第八章(4)
女教师去世后,阿兰德龙的性格改变许多,变得沉默寡言,见到女士就会傲心四起,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逝去的女教师。此后的几年内,阿兰德龙都没能接触任何女性。以前的三位妻子,哪一位都没能令他劳心费神地想念,只有女教师让他抓心挠肝地想念。女教师真是太优秀了,优秀得让他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女教师的笑脸。
阿兰德龙和南柯的相识纯熟巧合,一日傍晚,阿兰德龙带领一行客人来到南柯经常光临的酒店就餐。阿兰德龙一行人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