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新居的第一个夜晚,肖络绎感觉上消除大哥哥的形象之际,悄然来到庄舒怡的房间。那时庄舒怡正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看一部医学专著,两只白皙的脚丫露在被外,上身穿了件露出大半截胸部的睡衣,下身是一件宽腿睡裤。庄舒怡一忽趴在床上让两只白皙脚丫翘起、一忽仰卧在床上一只腿搭落在另一只腿上来回晃动着。肖络绎推门进来的时候,庄舒怡就是这副悠闲状。看到庄舒怡云鬓不整的懒散形态,肖络绎即刻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显然,肖络绎对庄舒怡的爱情已深入骨髓,达到无法抑制的地步。庄舒怡的一摊懒散形态牵住肖络绎的视线,使他无法回避。此刻,他眼中的庄舒怡像一朵水仙花,在他的激情中美丽地盛开,就像他开始的爱情那般诱人。一个纯情男子的爱情节奏往往非常执着,对待爱情的步骤也相当严谨,决没有中年男子应付了事的弊端。他极力控制住心跳、呼吸急促,但他没能控制住一腔紧张。那种紧张情态完全抹杀了昔日的大哥哥形象。他想将目光停留在庄舒怡白皙的脚丫上,或者庄舒怡白皙的胸脯上。可他却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敢看,先前消除的顾虑再次袭入脑海间。他在瞬间消灭掉热切柔情的目光,改为昔日做哥哥时的随意目光。他从书架上取下一部书,假装浏览一遍,便将那部书放回书架,转身欲离开。被早已暗下瞄准他动机的庄舒怡叫住。庄舒怡霍地掀开被子,从躺姿改为坐姿,向他射出缠绵的目光,而后郑重地说,这里难道不是我们的新房吗?还要等多久,我才能成为你的新娘?
落红第一章(9)
庄舒怡的问话掀掉肖络绎的顾虑。肖络绎如同绝处逢生,将视线扫向庄舒怡,目光中含有深情和缠绵。人都说爱恋的人不需要语言,只需要目光。这话可以定夺为真理。他们相互凝视片刻,几乎同时扑向对方。庄舒怡像一片粘胶,死死粘贴在肖络绎的怀抱中。肖络绎感悟到庄舒怡柔软结构的温馨。此刻肖络绎完全抛却做哥哥的历史,目光和拥抱力度亦完全是恋爱男子所具有的独特方式。他闭上眼睛,一任积淤体内已久的情感之潮涌遍周身,感觉上像是在温水中沐浴。通体的筋脉全部松散,让他想立刻倒下来,失去男人的力度,在爱河里任意飘荡。可在一瞬间,他睁开了双眸,他看清怀中的庄舒怡。她是那么渴望他的激流包围她、覆没她。他怎么能够倒下去呢。他充满柔情地吻了她。“吻”这个古老的爱情行动,不管经历多少岁月风尘,都会一丝不苟地行使着它的功效,使得成千上万个人子颠颠狂狂,就好比罂粟一样具有瘾力。这是任凭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现在,她被他由温情到疯狂的吻势击垮意志。她的体内释放出无数道电波,每一道电波都恰到方位地和他释放的电波相吻合,于是爱情的弓弦即要崩断。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及时将她放到床上,头部深深埋在她那柔软弹性的胸部。那柔软弹性的胸部像洁白的沙滩,他沉醉其中。许久,他才将头部从她的胸部挪移开。爱情使他们丢盔卸甲、狼狈不堪,他们没有在意。他们只在意彼此心灵闪烁的激情火花。
有了如此美好的开端,肖络绎、庄舒怡之间的爱情密度愈来愈密集、深刻。密集、深刻得使他们几乎寸部不离。但他们依旧未曾做出超越常规的事。每当拥抱接吻到难以自控时段,他们理性地收住欲望的缰绳。欲望这匹烈马终于没能跨出理性的门。搬进时尚居所的某一天,他们举行了庄严的婚礼。婚礼古朴自然,没有大张旗鼓,但却生动热烈。参加婚礼者几乎都是他们的同学和同事。双方没有长尊在场,也就非常随意。肖络绎因着父母早已和他断绝关系,因此没有通知父母到场。庄舒怡的父母早已过世,家中没有其他长尊莅临,因此他们轻松得像一对快乐的游牧人。
庄舒曼带领几名同学忙前忙后,忙得不亦乐乎,别出心裁地找来童男童女跟随在肖络绎、庄舒曼的身后,此外她还将他们的婚礼举行场地安排在教堂。如此,婚礼风格显得很时尚。她在婚礼过程中相当活跃和兴奋。望着肖络绎、庄舒怡甜蜜地互换戒指,拥抱、接吻,她激动得简直要晕过去。肖络绎终于成为她的姐夫,没有被别的女人掠夺去。这是她最为开心的事。她当时甚至想,若是肖络绎被别的女人掠夺去,她就会产生自杀之念。在这个利欲熏心的世界上,到哪里还能寻觅到肖络绎这么完美的男子。肖络绎是上苍赏赐给她们姊妹的救星,她不能够让这颗救星在她面前消失掉。因此她的兴奋程度决不逊色于新娘庄舒怡。婚礼结束后,是一阵热闹的就餐场面。新人敬酒,罚新人酒,要新人当众接吻。然后是唱流行歌曲、跳时尚舞姿。总之,从婚礼开始到结束都是一种热烈氛围。
庄舒曼回忆到此处,已泣不成声。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对姐姐、姐夫的感情维系更重要。现今姐夫变成一条色狼式的男人,她的心在一阵阵疼痛。可她依旧不相信,曾经那么完美的姐夫,会是那种色情男人。
婚礼之夜,肖络绎极为柔情且小心翼翼,不似某些男子在新婚之夜那么野蛮、粗暴。他很细心,就像平日里作画时那样不疏忽小节。他极尽温情努力使庄舒怡沉醉。庄舒怡被他彻底融化的时候,毫无痛感地结束了处女时代。就像鱼儿游在水中那么自然。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新婚之夜。那个新婚之夜虽没有痛感,却让她刻骨铭心。她的思维、她的肉身、她的血液,一直处于沸腾时段,它们随着他入流的牵引而起伏波荡,最后沦陷于粉碎时刻的晕眩,那是最令人沉迷陶醉的晕眩。即使在那一刻死去,她也无怨无悔。她从此明白了一个至深道理,那就是为什么爱情会经久不衰,为什么异性间会相互吸引,为什么好男人会被女人视为珍宝。自从品尝到爱情的蜜果,她还理解了偷情男女的苦衷。总之,她给他的爱情弄得有些痴迷。
庄舒曼哭泣的时候,接到庄舒怡的电话。她连忙停止哭泣,但说话语调明显不自然。庄舒怡那边已听出她语调的别样,因此向她展开穷追不舍的问话。问话内容无非是老一套,诸如是否和陈尘吵架啦、是否生病啦、是否遭遇上什么不开心之事啦,最后庄舒怡以毋庸置疑的口吻命令她快速返回家中,说肖络绎做好一餐桌的美味佳爻,他们都在等她归来。
无可奈何中的庄舒曼只好服从命令,拿了脸盆、毛巾来到清洗间。洗过脸后,她本来不想化妆。可眼圈红红的,不处理一下,难免被姐姐看出破绽,届时就会很难做解释。她断然不能讲出姐夫日前的行为,如此一来势必导致姐姐、姐夫情感的分崩离析。她、姐姐、姐夫三个人之间多年的友爱将会走向灭亡。
落红第一章(10)
尽管肖络绎近期表现得令庄舒曼极为反感,庄舒曼也不能够和他撕破脸皮。考虑到他的恩重如山、考虑到庄舒怡的幸福,庄舒曼竭尽所能地掩盖着不悦之色。她在眼睛上刻意下了功夫,涂了眼影、还挂上假睫毛。她对着镜子左瞧右瞧,不但没有发现任何破绽,相反更加增添了魅力。本就漂亮的大眼睛,加上修饰,愈加显出她的亮丽。看到自己比先前还要漂亮,她马上产生犹豫。她愈漂亮,岂不是愈会招来他的目光。思来想去,她又卸掉妆饰,重新洗了脸,没有再行化妆,甚至连日用护肤霜都没有涂抹,素面地返回家中。
庄舒曼返回家中时,庄舒怡给医院的一个急促电话催走。院方说有一个高血压孕妇赶上难产,要庄舒怡从速返回医院。庄舒怡只好潦草地吃了一口饭菜,离开家门。临离开家门时还叮嘱庄舒曼陪同肖络绎用好餐。庄舒怡离开后,庄舒曼不由自主地产生紧张感,仿佛对面餐桌旁的肖络绎是个九头怪兽。庄舒曼一脸的紧张,说明她再也找不回昔日信赖的肖络绎。她痛楚地垂下头,极力回避开肖络绎的目光。肖络绎的目光相当复杂,既含有慈爱,又含有情迷,还存在淫荡。用餐间他除了频频为庄舒曼夹菜,就是静静地用那种复杂的目光凝视庄舒曼。他不吃菜,只是一味地喝酒。每喝一口酒都会嘘出惬意的气息。喝到情急处,他举着酒杯来到庄舒曼面前要她喝下杯中酒。她分明感到他贴近身边时急促的呼吸,以及语调的颤音。她清楚,他怎么了。她连忙拿起背包冲出家门,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闪身入内,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平稳。
庄舒曼卸掉紧张开始后悔刚才的举动。她不是讨厌肖络绎,若是肖络绎没成为她的姐夫,她会义无返顾嫁给他。如今他已是姐姐幸福的依托,她无论如何不能妥协他。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她于内心反复呐喊着。她带着无尽纷乱返回学校的时候,恰赶上陈尘约她去吃麦当劳,她居然阴着脸拒绝了陈尘的相约。陈尘对她这种不近人情的反应感到相当费解。自从和她相处以来,陈尘从未发现她这种表象。陈尘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得意门生。陈尘在绘画艺术上的造诣,在全校学子中堪称一流。陈尘绘画风格变幻莫测,要么如行云流水般洒脱、要么如小家碧玉般灵秀、要么粗犷豪放。不管惯用那类风格,陈尘都会运用得当、运用自如。这是他最为欣赏的地方。加之陈尘的形象又非常英俊,所以当她决定和陈尘发展恋爱关系时,他非但没反对,反而还鼓励她要认真和陈尘相处,说陈尘是个前途不可限量的男生。
那时的庄舒曼,每至周末都要缠着陈尘去吃麦当劳。陈尘是每每有求必应。吃完麦当劳,赶上好天气,陈尘就会向庄舒曼请求去郊外写生。庄舒曼本是有和陈尘一道出外写生的意图,偏不爽快答应陈尘,而是要陈尘说尽软话,要陈尘在她面前出尽洋相,她才肯开尊口答应陈尘的要求。这是她的小心机,她要试一试陈尘是否有耐性,她还要了解陈尘是否真的爱她、喜欢她。如此她就必须使出心机,才能对陈尘有所洞悉。事实证明,陈尘的确爱她,也的确有足够的耐性。
得到庄舒曼的同意,陈尘会兴冲冲地带着庄舒曼乘出租车返回学校取来画夹,又乘郊线车来到郊外。陈尘选择最好的地势安排庄舒曼就位,而他本人则会随便将画夹置放一处,然后开始极其投入地作画。待他们双双画好各自的画幅,他们就会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陈尘会向脑后甩一甩潇洒的发型,毫不在意草地上是否会有绿虫之类的爬行物,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并且叉开四肢,尽量放松四肢,以此解除疲劳。坐在一只树墩上的庄舒曼真是无比羡慕。可羡慕归羡慕,她就是不敢效仿陈尘的做法。她怕弄脏了衣服,还怕草地上的虫子。因此她只好坐在树墩上欣赏远处风光。
微风拂煦,庄舒曼真切地领悟到夏日的美好。就在庄舒曼全神贯注地眺望远方之际,一只浑身长满毛刺和癞皮的树虫缓缓爬向她的裙裾,那树虫沿着裙裾边缘一点点向上爬行着。她对此没有一丝感觉,直到那树虫爬上她的脖颈,她才发觉有东西扎她的脖颈,她顺手抓向瘙痒处。软绵绵、刺烘烘的东西被她触摸到,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正在草地上悠然自得地欣赏蓝天白云的陈尘,听到庄舒曼的尖叫声,即刻从草地上跃起奔向庄舒曼。当他发现庄舒曼脖颈上有一只圆滚滚的树虫贴在上面,他迅速将它弹落地面,并且狠狠地踩成肉饼。草地上立刻出现一团绿色浆汁。那只树虫被他踩死后,他对着树虫的尸体发出感慨,于内心深处感激那只树虫。若不是那只树虫的出现,他很难找到理由接近庄舒曼。于是,他直愣愣地望向树虫的尸体,对树虫的尸体默哀了几秒钟。直到庄舒曼唤他的名字,他才如梦方醒地挪开视线。为了能够有机会接近庄舒曼,他甚至希望草地上多出现一些树虫,如此庄舒曼就会求救于他,而他的解救方式又肯定是将庄舒曼揽入怀中一番安慰。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落红第一章(11)
男人在女人身上动用心机,无非是想靠近女人的肉身;而女人在男人身上动用心机,绝大部分是为了获取男人的真诚,这大概是男女间不可告人的秘密。陈尘为了亲密接触庄舒曼,居然满脑子幻想树虫成千上万地涌向庄舒曼,好给他创立一个英雄救美的空间。爱情啊,真是一剂使人思维混乱的毒药。
树虫被陈尘消灭掉,庄舒曼就势倒在陈尘的怀抱中。陈尘又就势将她揽腰抱起,来到一处干爽的草地旁。陈尘将她放到草地上,然后他躺在草地上,示意她坐到他的腿部。因为劳顿和恐怖,她没容分想便坐到他的腿上。臀部刚接触到他的腿部,即被他霍地揽入怀中。他成了她的床铺,像从前一样四肢呈出松散结构、两条腿叉开。
庄舒曼舒适地躺在陈尘的身体上,陈尘双手护卫在她的胸部,她感到有些痒,但很惬意,她没有挪开它们。它们距她那饱满玲珑的乳房还有一段距离,况且它们很老实,她干吗要多此一举地拿掉它们呢?可是正当她想闭上眼睛休息时,她的臀部和腰部区间有东西硬硬地鼓噪,直顶她的臀部和腰部。而且那种劲力像是要冲破她的裙裾。她顿时预感到什么危机。她非常清楚他怎么了,她的脸部腾地泛起红晕。但她没有责怪他。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子。她通晓这是男子正常的生理反应,何况陈尘还是个处于青春期时段的男子呢?她只怪罪自己太不小心、太过于放肆。一句话,与异性相处,作为女孩子,应该有一定的尊严。她红着脸从陈尘的身体上下来,可却被陈尘用力拥在怀中。她在陈尘怀中极力挣扎的时候,陈尘向她发出哀求,声音低沉且颤抖,让我抱一会儿,只一会儿,可以吗?
随着话音落幕,陈尘用极其惹人爱恋的目光等待着庄舒曼的答复,或者首肯。看到陈尘如同一个乞讨物品的乞丐,庄舒曼的心即刻绵软下来。她当时想,男人怎么会这样呢?出于怜悯之心,她向陈尘略微点了下头。陈尘得到她的许可,即刻将她紧紧搂抱在怀中,弄得她的骨头像是被粉碎了似的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