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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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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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态,立马聚拢过来,将她围在中间,像观看猴戏一般观看她。待她发现周围站满了路人,才停止哭泣撤离开那棵树体。她没有返回广告策划部,而是来到一个小餐馆点下几道小菜,又点下几瓶啤酒,坐在小餐馆的显赫位置自斟自酌。她本不动用啤酒,可兜里的钞票只够买下劣质红酒。听人说喝劣质红酒非但不能养颜,还会破坏皮肤光泽,她只好以啤酒充当红酒。啤酒虽说会使人长成啤酒肚,偶尔的几次倒不成问题。再者说失去帅哥,即使长出啤酒肚又何妨呢?她的行为习惯很像某些失意的男人,不开心时跑到酒吧之类的地方灌醉自己。她拿了啤酒瓶子对准瓶口咕咚咚就是一阵神喝。周围几个小市民摸样的男子,看到眼皮底下坐着这么一个怪女子,觉得好奇,但他们始终不敢靠前接近她。其中一个想和她套近乎,被留着山羊胡须的男子拦截住。男子大概武侠剧目看多了,觉得眼前的女子很特别,直不定会什么功夫。若是惹怒人家,给人家三拳五脚踢中要害犯不上。男子悄然嘀咕道,别轻举妄动,敢对着啤酒瓶子喝酒的女人,多数不好惹。 
  几名小市民男子的举动,南柯没发现,只顾得痛心疾首地思念帅哥。愈是思念帅哥,愈是想喝酒。因此几瓶子啤酒很快落进肚中。她醉了,不由自主地趴在餐桌上,嘴里不住地叨念帅哥的名字。小市民男子看到她醉成一摊烂泥,醉醺醺来到她的餐位旁,捞过一只座椅落座在她身旁,还将一只胳臂搭放在她的肩胛上。她觉出有东西落在身上,连忙抬起头。意识混沌间,她感到眼前的桌子在跳动,耳边响起嘈杂声音。她想呕吐,却吐不出来。有过呕吐经验的人身有体悟,想吐,吐不出来的滋味,是昏天地暗的滋味。人会在呕吐的过程中倍受折磨,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重新趴在餐桌上,想平息胃里的翻江倒海。一只手伸向她胸前,慌急地解着她的衣扣。她感到有东西在胸部爬行,即刻酒醒三分。看清胸部停留一只大手,她下意识地躲开那只大手,她知道那只大手要做什么。她猛然转过身体,双眸瞪得滚圆,敏捷地照准对方的面部即是一掌重拳出击。那一拳击在对方的眼睛上。对方立刻捂住被击中的眼睛。她迅速逃离开,不顾餐馆老板娘大声呼喊,出门便进入一辆出租车。她自知没有付给人家饭钱,但她亦是不敢回头。 
  帅哥辞职后,迅即办理了出国手续。帅哥无法面对南柯。临上飞机前,帅哥拨通南柯的手机,目的是想再听一次南柯的声音,但却没有勇气面对南柯的声音。帅哥走了,南柯清楚,帅哥将会一去不复还。南柯决定忘掉帅哥。而忘掉帅哥最好的办法是离开广告策划部,或寻觅到一个归宿。南柯说到做到,不顾庄舒曼的劝阻、毫不犹豫地离开艾氏公司。此后的日子南柯又回到自暴自弃的日子,经常出入酒吧,陪同下九流男人跳舞、喝酒、逛马路、说变态话。不久南柯结识一个靠卖破烂起家的老头。老头现已是一家废品收购站的负责人,五十几岁的年龄,除了腰板挺拔,一无是处。焦黄的牙齿、脸部像永远也洗不干净、皱纹里夹杂着灰尘、眼角部位有大量眼屎。老头整个一副下里巴人形象。南柯是在一家酒吧认识的老头。老头和各类破烂打了一整天交道,很累。晚上回到家中又是面朝墙壁、独守空房。夜里躺早了,还会引发性器不舒服。老头每当接触到被褥,都会于情不自禁间产生肉欲。于是天长日久形成一种毛病,双手不握住性器无法入眠。但老头很少手淫。老头每当手淫过一次,就会产生头晕目眩感觉,弄不好还会眼花耳鸣。   
  落红第十三章(6)   
  老头年轻时喜欢过一个姑娘,可人家姑娘嫌他家世寒酸,而且还是祖传破烂世家。自此以后他再没动娶妻生子之念。三十几岁那会儿,一个来自南方的收破烂寡妇看上了他,可他硬是没瞧上人家收破烂寡妇,嫌人家收破烂寡妇裤裆里散着腥臭气。虽说他本人身体上没有好气味,可他是属乌鸦的,只看见别人身上黑,看不见自家身上黑。由此可见,他虚伪的一面多么严重。枪毙了收破烂寡妇的追求,夜里却幻觉和人家收破烂寡妇缠磨一处,脱光了衣服,彼此紧紧抱在一起。还梦见自家性器和收破烂寡妇宽大的屁股接触上,那真叫舒坦、滋润。 
  一觉醒来,老头发现口水浸湿枕头。本就脏了吧唧的枕头散出酸腐味道,老头没在意。老头只在意裤裆里的性器。性器上挂着粘稠的浊物,使他生出不舒服感。他马上脱掉被性器打湿的短裤。那条短裤的裤裆处硬硬的,看上去好久没有换洗过。就是那硬硬的裤裆,才使得老头有一种肉欲诞生。他找来一个黑了吧唧的短裤穿在身上,随手将脏短裤扔进一只掉了漆皮的盆子里。他从破烂堆里找出耐看的书籍收藏好,一有空闲就看上几眼。他只有小学文化,但一些简单的文字还能够认识。他专门爱看通俗小说里男女胡搞的情节,那情节搅得他心慌意乱、性器挺拔,他依旧乐此不疲,常常反复看那些情节,聊以自慰。他因为看了一些破烂书籍,与同行讲话明显拿腔运调,经常向上拔音节。此外,他在一台收购来的破旧电视里看到有身份的男人西装革履、头部油光水滑,他心里开始发痒痒,也学起人家的派头,去商店买来一套廉价西装、廉价领带、廉价皮鞋、廉价发乳,派用在自家身上。之前,他特节省,每日三餐只吃糊糊粥就咸菜,积攒下不少钱款。有了想当上等人的念头,他改变了先前的吝啬行为,换掉廉价品、穿上高档服装、去理发店做了发型。发型是他那个年龄段男子的流行色,从顶部到脑后全都烫成波浪型大弯。 
  经这一修饰,老头的确年轻不少。一瞬间,老头由脏了吧唧的破烂王变成绅士模样。若不是老头张口骂出“王八羔子”这样的骂话,老头还真能冒牌一阵子。老头只让自己穿那套行头去破烂站显摆一次,而后就不再去破烂站显摆。显摆的第一日,险些被破铜烂铁、烂钢丝挂破裤脚。老头那句“王八羔子”正是裤脚被挂住时破口而出的。老头是在骂破烂站里的工人没有拾掇整洁站内通道。 
  自那日起,老头白日上班时间依旧穿着工作服,晚上下班回家才换上那套讲究行头,目的是为了去酒吧享受。老头去酒吧享受,是受电视里某男角的熏陶。老头去酒吧的第一日就和南柯巧遇上。南柯喝得没边没沿,兜里的钞票用光后,醉醺醺地要求赊帐,服务员高低不答应。南柯揪住服务员的衣领准备撒野,被保安扭住手腕。在一旁冷眼观看的老头,看到南柯相貌出众,下定决心从兜内掏出钞票递到服务员手里,还发出“不用找零”的潇洒话。“不用找零”的潇洒话,是老头从电视里学来的。潇洒地甩出钞票,老头自然想占点南柯的小便宜。 
  收到酒款,酒吧保安自然松开南柯。南柯返回座位接续喝着杯中红酒。至于谁付清的酒款,她根本没在意。她目前状况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醉得人仰马翻、不醒人事,才会忘记烦恼。她本来早已滴酒不沾,如今为了排泄烦恼,居然背着庄舒曼经常出入酒吧,还夜不归宿。老头面带笑容凑过来,为她加了酒。不过,那是白酒。她只喝了一小口就醉倒在餐桌上。老头看着时机成熟,架起她走出酒吧,学着款爷的派头,大手一挥叫停一辆出租车,将人事不醒的她搀进出租车。老头煞有介事地吩咐出租车司机加快车速。半个小时左右,出租车来到一处半新不旧的小楼旁停下。下了出租车,看到她东倒西歪的样子,老头弯下身体背起她,一双大手用力兜了下她的小屁股。触及到她的小屁股,老头顿生兴奋,哼着小曲打开自家房门。老头住在一楼层,前院堆积着破旧纸盒和一些破旧塑料桶,还有捆扎好的破旧衣服。打眼望去就知道这是一个破烂家庭。 
  老头将南柯放到油渍渍、脏兮兮的床上。南柯睡得很沉,这工夫老头卖掉她都很容易。老头为她盖上充满铁锈味道的被子、三五下脱掉名牌西装,露出灰颜色线衣、线裤。一股刺鼻的腋嗅味搀拌着酒气、烟气、脚臭气,形成更加难闻的气味。老头、她被这种熏死人的臭味紧密包围住。老头已习惯,她醉倒床边全然不知,熏死人的臭味也就暂且无用武之地。室内只有一张床铺,老头自然睡在那上面。老头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生怕她醒过来,粗糙的大手摸了她俊俏的脸蛋、乳房。她的乳房温热、柔软、弹性,像两个小皮球。刺激得老头直想抽风。困意上来之际,老头一只手摸扣住她的乳房,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放在性器上。老头兴奋得嚎叫起来。   
  落红第十三章(7)   
  第二日上午十时左右南柯才从醉态中醒来,醒来时的第一感觉就是闻到呛嗓子的臭味。预感到不是在租赁的房间里,她霍地坐起向四周巡视几眼,墙壁黑乎乎挂着灰尘,室内除了这张床,还有一对小箱子,箱子上面摆放着一台破旧电视,箱子旁侧摆放着一对破旧沙发。她以为遭遇上绑匪,但她没有感到恐慌。遭遇上绑匪也好,被绑匪杀掉也好,总之,她现在已是心灰意冷、心如止水。管它是哪里呢,只要躲开庄舒曼的视线,哪里都无所谓。回到租赁的房间,庄舒曼会阻止她出外喝酒,还会不断地唠叨她,要她振作重新面对生活。她还能振作吗?她对帅哥的爱陷得太深,自拔出来很难。她不能不沉沦。沉沦下去,她会忘记帅哥过一种迷醉的日子,让自己在迷醉中忘记过去、逐渐衰老、逐渐死去,那要比自杀强得多。自杀需要绝对勇气,像她这种浪荡惯了的女孩子,恐怕难以自裁。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那就赖活着好了。胡思乱想之际,她听见开门锁的声音和一阵轻咳。她既没紧张,也没感到意外。住在陌生的房间里,肯定会有陌生人存在,这是生活小常识,不必大惊小怪。她没有动地方,只感到疲倦兼并饥饿。她斜倚在床头旁,等待陌生人的到来。 
  老头微笑着推门进来,手里提拎着吃食。那吃食分别是一只烧鸡、一塑料盒凉拌菜、十个肉馅包子,还有一瓶白酒。老头笑容可掬、一脸善意,南柯猜到自家昨日傍晚喝醉了酒,被老头带回家中。不管心存逮意,还是心存善意,对她来讲都已不很重要。重要的是她饿了,她需要吃些东西填充饥饿。未待老头发出话,竟自打开食物包装袋。看到烧鸡,迅速撕下一只鸡大腿狼吞虎咽地咀嚼着,用牙齿启开白酒瓶盖,对准瓶口即喝掉大半瓶白酒。老头没有抢夺那瓶白酒,她喝醉了就会留在这里。如此他还会摸到软绵、温热的小乳房。她没有醉倒,意识清醒地向他发出问话,我是在什么地方被你带到这里的? 
  老头脸上露出笑容,笑纹里的泥巴分明地突显出来。老头没有讲实话。老头说南柯醉倒在路旁,周围有几个地坯调戏她,他看不过眼,赶上前轰走地坯,将她带回家中。他的谎话杜撰得很利落,听起来不似有虚假的成分。她很感动,感动之余,她提出一个令他灵魂颤栗的问题,她说,我可以在这里住下来吗? 
  闻听此言,老头兴奋得嘴唇直发抖。待老头抑制住兴奋,老头开始向南柯讨价还价,老头说,住我这里可以。不过,你得当我的媳妇,不然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 
  南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老头的条件。有什么好想的呢,既然老天不肯光顾她,那么她只好顺应天意。从天意掠夺走爱情的那刻起,她的心连同灵魂一并死亡。她现今只不过是一个会喘气的植物人而已,况且和老头这等拙劣男人混迹一处,也是对商人、帅哥的深刻报复。尽管他们不清楚她眼下的生活如何,可她从心理上战胜了他们。头脑里产生和老头混迹一处的想法,她感到无比快慰,似乎看到商人在呕吐、帅哥在发出悲鸣。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老头看到她脸上呈现出满足的笑靥,以为她很喜欢和他在一道生活,连忙推开墙壁上的一块隔板,从里面取出用红布包裹的存折,乐颠颠地跑出家门。他去银行取出部分款项,买回被子、枕头、新床罩。此外,他还买回几个大裤头和几件背心。他要过一把新郎瘾。 
  老头带着满面喜悦返回家的时候,屋子里空荡荡的,南柯早已不知去向。老头当下瘫坐在地面上。老头平日里特仔细,若不是为了南柯,不会购买这些物品。一个人的生活,盖麻袋片、枕砖头也能度过夜晚,何况被子、枕头样样不缺呢。他就是为了南柯才买下这些东西,总不能让人家盖那双十几年没洗过一次的被子。而今他算是白张罗了,人去楼空不说,他还白白花销掉许多钞票。他抱着新买的被子、枕头坐在地面上,头部埋在那上面,发出闷雷般的哭声。他哭透彻,站起身将那些物品放进柜子里,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它们派上用场。有了一定打算,他弄来一盆水洗了脸,对着一面发污的镜子仔细擦着脸部皱纹里的污垢。脸部皱纹处发出一道道暗紫的痕迹。显然,他用力太大。可浮皮潦草地洗脸,根本无法除掉污垢。 
  老头准备晚间去酒吧为赋闲的被子、枕头找到主人。老头擦洗完面部,坐在床对面的破旧沙发上,仔细品味南柯肯过的烧鸡骨头,喝光剩下的半瓶酒,又吃掉十个肉馅包子。酒足饭饱,老头打着响嗝,一头栽倒在床上。焦躁、郁闷、酒力,使得老头很快进入睡眠状态。老头没有将一只大手放在性器上。这是老头想媳妇的日子里,头一次没有将一只大手放在性器上入眠。老头睡得很沉,也可以说睡得一塌糊涂。全然忘记晚上去酒吧为那些被子、枕头找主人。睡到夜半,老头脸上浮现出笑容,老头梦见自家穿着讲究行头、胸前佩带一朵大红花、腕下挎着新娘的胳臂,正在向教堂走去。新娘的垂地婚纱,被跟在后面的两名儿童托起。与电视里的情节分毫不差。掀开新娘的面纱一看,新娘恰好是南柯。老头乐开了花。   
  落红第十三章(8)   
  睡梦中,老头感到下体鼓胀胀的难受,老头当下醒来。老头下意识地摸向性器。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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