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冠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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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冠公主-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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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教我找到你们了。”他说得劳苦功高似地。

关靳封却知他的本事。“国师只要掐指一算,还会找不到我们吗?”

刘伯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从来,他的慈颜善目都能引来尊崇与敬畏,却独独对关靳封不管用。

关靳封的阅历虽不如他深,却有很灵敏的直觉与洞悉力,他很清楚什么人可以相信、什么人得小心防范,因此对他从不假辞色。

不过这反而让他更欣赏关靳封,尽管关靳封还是不够精明到能看穿他所有的心思,但凭他的资质,假以时日必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刘先生急着找我们有事吗?难道……”岳妗粼忧道。“是不是爹的病起变化了?”

“岳老爹倒没事,不过你亲生爹爹找上门了。”刘伯温说。“他正待在我位于京城的府邸中。”

“什么?”关靳封与岳妗粼面面相觑。原以为他们已瞒过他了,想不到他已赶先一步到达京城,还找到了地盘上。

“那我娘呢?”岳妗粼急问。

“我来,就是为了传达岳夫人的意思,她希望你们即刻成亲。”(奇qIsuu。cOm書)刘伯温道。

关靳封和岳妗粼不约而同呆了。

“为何要如此赶?”他是有意娶岳妗粼,但也不急在一时吧?

“为了不让岳姑娘的亲爹将她带走。”刘伯温缓缓道出岳夫人前夫寻上门的经过。“岳姑娘想必知道令尊非等闲人物,他一到国师府,即要求岳夫人跟他走,我本欲上前干涉,却被他以两国和平之由堵祝只能紧张地看着令堂与他周旋,却无出力之处。令堂坚持不再回到他身边,两人吵了好久,最后令尊下了决定,就算令堂改嫁,不欲与他重修旧好,女儿仍是他的,他要带你走。故而令堂托我走这一遭,希望你和关禁卫立刻成亲,有了夫婿后,令尊也就无权强逼你了。”

刘伯温说的好听,但关靳封却知,这成亲的主意铁是刘伯温出的。可因他也不愿岳妗粼离去,故此并不说破。

“关禁卫、岳姑娘,你们觉得如何?”

“立刻成亲?”岳妗粼反复思考着这句话。赶这么急好吗?而且……人家关靳封说不定不喜欢她呢!

刘伯温却点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在这里拜了天地,有我为证,待下了山,我再为你二人准备喜房花烛。”

岳妗粼直盯着关靳封,想看他的反应。

关靳封一口应允。“可以。”他本就有意娶岳妗粼为妻,在哪里娶都一样。尤其,这天地一拜便可将她留下,因此即便知晓刘伯温做这些事必有其它用意,他也认了。

“妗粼,你愿意嫁给我吗?”他反问她。

她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羞得说不出话来,只轻轻地点了个头。

“太好了!”刘伯温大喜。

关靳封只瞪了他一眼。“便宜你了。”

“彼此、彼此。”刘伯温大笑。

独岳妗粼睁着一双疑惑的眼,不知这两个人肚里究竟卖何文章?

第十章

大红喜幛高高挂,成对龙凤花烛摇曳出浓浓的春色光彩。

流水席开了十桌,只要有缘同居一客栈的,不论富贵贫贱、高官乞丐,一律可共同分享关靳封与岳妗粼的喜悦。

而这一切的安排,皆出自刘伯温之手。

关靳封终于了解,刘伯温对他和岳妗粼这场亲事的计划,有多“勤快”了。

趁着酒酣耳热,他来到刘伯温身旁,向他敬了一杯酒。“国师,与我干一杯吧!”

“哈哈哈,新郎倌美意,老夫岂敢推却。”刘伯温仰头干了酒。

关靳封冷笑一声,俯近他耳畔低言。“我不晓得国师布置这一切有何用意,不过这回就算了,下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设计我了。”谁教他对岳妗粼亦有情意,只有认栽。

“关禁卫此言差矣,老夫不过是出自一片爱惜晚辈的好意,为你筹办了一场婚礼,何来设计之说?”

“国师做事,要不同时达成两、三个目的,那就不是你了。”

刘伯温但笑不语。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关靳封算是唯一看透他三成的人,不过他毕竟年轻、磨练不够;再过个十年吧,他的成就或许不在他之下,如果他有心的话。

关靳封睨他一眼。“另外,我既娶妗粼为妻,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还望国师手下留情,莫把机关算到她头上。”

“岳姑娘不过是个半大女娃儿,老夫有什么理由对她出手呢?”

“倘若这女孩有个不同凡响的亲爹,那就很难说了。”

刘伯温一生中,极难得地微变了脸色。想不到关靳封能猜到这许多,他是越来越欣赏他了。

关靳封深吸口气,慎重地对刘伯温下了警告。“国师,我无意与你为敌,所以也请你高抬贵手。不管妗粼的爹是何方神圣,与我大明有何利害关系,她是她、她爹是她爹,不可混为一谈,尤其如今,她已成我关家妇,再与她爹无关,倘若日后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必尽力护她周全。”

“老夫也不想与你为敌。”关靳封并非泛泛之辈,刘伯温当然不想在他和乐的老年生活中树立一个难缠的对手。“有关岳姑娘的事,关禁卫尽管放心,老夫也希望你们过得好。”

“那就多谢国师了。”关靳封拱手一揖后离开,向其它客人敬酒去了。

刘伯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他这一生为了大明鞠躬尽瘁,不贪荣华富贵,图的也不过是创立一个太平盛世,让老百姓有一口安乐饭好吃。

为了让纷乱扰攘了百余年的东北能终止纠纷,他不惜设计关靳封和岳妗粼相识、相恋、近而成亲;他心头没有后悔。

与整个大局比起来,两名年轻人的未来轻贱如蝼蚁,他想都不必想便有了选择。

然而,与他们相处久了,年轻人的朝气让他感动,他竟真心期待起他们能白首偕老。

他默默离了位子,看见关靳封正被一名醉客拖着、分不开身;他离开饭厅,转向后院。

才到穿堂,一道纤细的身影吸引住他的目光。“岳姑娘?”新娘子怎么跑出新房了?他好奇地过去查看。

岳妗粼瞧见他,吓了一跳。“国师,你怎么不在厅里喝酒?”

“有些醉了,所以出来吹吹风。”刘伯温笑看她一身喜气的打扮。十五岁的小姑娘,出落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美得清新、也美得脱俗。“岳姑娘怎不待在新房里?”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些闷。”

刘伯温瞧出她有心事,立即漾出百试百灵的慈祥笑容。这一招只对关靳封无效。

“有什么事可以说来让老夫听听,我年纪已经大得可以当你爷爷,或许可为你拿个主意。”

“我……”岳妗粼垂首拧着衣袖。

通常小姑娘露出这种含羞带怯的表情都是为了情郎,刘伯温亦是过来人,便开口猜道:“可是在想关禁卫?”

岳妗粼吃了一惊,被猜中心思,有片刻的恍然,但半晌后,她仍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国师……”刘伯温开口截断她的话。“岳姑娘若不嫌弃,可愿做老夫的干孙女儿?”

岳妗粼更惊讶了,即便她一直生活在偏僻的村落里,仍知大明国师的伟大,他居然要收她做干孙女儿?“我怕自己担待不起。”

“岳姑娘太看轻自己了,想想你娘、你继父、甚至你曾祖爷爷,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要说高攀,老夫才是;莫非岳姑娘是受限于歧山一派的规矩,不屑与官场中人来往?”

“怎么会?”刘伯温都已不计毁誉治好她继父、救了她娘,现在再来说什么不屑,未免太过虚伪,岳妗粼担心的是……“我不过是一介乡野小村姑,怕给你丢了脸。”

“哈哈哈,有个如此乖巧可人的孙女儿,老夫高兴都来不及了,又岂会丢脸?”

他身为长辈都这么说了,她做晚辈的也不好再拒绝,索性大大方方地拜了干爷爷。

“干爷爷在上,请受孙女儿一拜。”

“哈哈哈,快起来。”刘伯温大喜,促狭心情一时兴起,拉着岳妗粼轻声说道:“干爷爷没啥儿礼物给你,就告诉你一件秘密吧!”他将关靳封在发财村偷偷跟着岳妗粼近三个月,为她打猎、挑水、砍柴……流血又流汗的事全说了。

岳妗粼只听得目瞪口呆。敢情她以为的好运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全是关靳封的功劳?但他怎么不说呢?

刘伯温续道:“你别瞧关禁卫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其实他脸皮薄得紧,喜欢你好久了,却一句话也不敢说。有一回,干爷爷问他,怎不将他暗中助你的事让你知晓,你被他感动,说不定会因此喜欢上他呢!结果你知他怎么说吗?”

她讷讷地摇头。

“他说:‘我岂是那种卑鄙小人,要用那一点点恩情去换取女孩子的真心!况且我帮她是出自一片善意,绝无其它企图。’”他把关靳封的口吻学了个十成十。

当下,岳妗粼笑得合不拢嘴。知道心上人一直挂念着自己,天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开心的事?

这一晚,刘伯温拉着岳妗粼谈天说地,几乎将关靳封的所有秘密都吐光了。

幸亏他心肠尚好,没有将最糗大的出浴事件一并说了,否则,关靳封非拔剑跟他拚个死活不可。

关靳封一直被拖着灌酒,直喝到近四更,才摆脱众酒客,来到新房。

岳妗粼坐在喜床上,笑盈盈地望着他。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她看他的眼神似乎变了。

过去,她对他有感激、有崇拜、也有敬畏,就是缺少那股子亲密感;以致他望着纯洁的她,总忍不住自惭形秽。

而今,她羞怯怯地凝视着他,好象将他当成了心中最重要的人,又爱又怜。

她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界仙子,而他也非地上凡夫,他们之间云泥般的差别在这一瞬间被缩短了。

他们变成了尘世间最普通的一对夫妻。

他终于可以放心、勇敢地去爱她了。

“师兄。”她启唇轻唤。

他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她缠绵的目光已让他情潮涌溢,快满出胸膛了。

“不,我想……我以后叫你关哥哥好不好?”她温柔喃语。

他只觉骨头快酥了。“好。”这一刻,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像被什么东西所牵引,他迷迷茫茫,迈着微醺的步伐走向她。

“关哥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她温柔的目光、娇哝的低语化成一道情网,将他罩得密密麻麻。

他不晓得她所指何事,却知得妻如她,自己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我也没做什么。”拂去她散乱于颊边的发,他轻捧起她的娇颜,只见肌肤莹白如玉、五官精彩无双,衬以水蒙双瞳,直比瑶池仙子更加媚惑动人。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刘伯温说他脸皮薄,所以她不敢明说,但心头的喜悦却是掩饰不了的。

情不自禁,她粉颊轻摩着他浑厚的大掌。

他背脊窜过一股电流,体内的情火霎时被点燃。

“妗粼,我的娘子,以后我会待你更好。”

“我相信。”他深情而重义,必是有情郎。因此,虽无八人大轿、浩大的迎亲队伍,她仍是嫁他嫁得欢欢喜喜。

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她瑟缩了一下,心乱如麻。

“别怕。”唇舌并用,他辗转舔吻着她紧闭微颤的唇。

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闷坏了,她不再全身僵硬如木头,而是软软地化入他怀中。

“唔!”难耐的娇吟逸出她齿缝,甜腻如蜜,直渗他心坎。

“妗粼。”他想将她揉入骨子里,永不分离。

轻柔地,他为她除下凤冠、解开喜服。

里头,同样艳红的肚兜上绣着鸳鸯双戏水。

他看着她的胸脯在肚兜下起伏,勾起水波层层,引动戏水的鸳鸯更显欢愉畅快。

“别这样。”她害羞地以手掩住裸露的娇躯。

他只伸出舌,一根一根地舔过她的手指,留下几线闪亮银丝。

她的身体在他的挑逗下轻颤。“关哥哥……”止不住的情火正在蔓延中,他被她酡红如樱的娇颜迷得心神俱醉。

“妗粼,我真喜欢你。”唇舌的舔吻移上她洁白如玉的纤颈,在上头吻开一朵朵艳丽的红樱。

她觉得情火已经从她的头发尖儿、直烧到脚趾头了,火热的娇躯痛苦地在他身下磨赠着。

“呃!”他错以为自己会当场爆炸。“让我爱你,妗粼。”手指勾下床帐,圈围住一室的曼妙春光。

缠绵俳恻的情戏正在里头上演。

天未大亮,关靳封和岳妗粼成亲的兴隆客栈,闯进了一群不速之客。

“出来,粼儿,我不准你随随便便嫁人。”领头者是一名中年男子,粗犷的五官威仪不凡,中原话说得颇溜,不过带着一股异族腔调。

“李成桂,你以为你是谁,竟有脸来阻止我女儿的婚事?”与他拉拉扯扯的是一名美妇,容颜娇丽,更胜三月的桃花。她不是旁人,正是服下美颜丹的岳夫人,庄梦蝶。

“我是你的夫君、你女儿的亲爹。”李成桂怒吼。

一瞬间,岳夫人有些后悔教会他中原话,否则,他现在焉有本事在她面前大小声。

“我们早就分开了,现在,我的相公姓岳,所以我女儿也姓岳,我是堂堂的岳夫人,与你再无关系。”

“我不答应。”

“休书都写了,谁理你?”

“放眼天下,只闻男子休妻,焉有女子休夫之理?”

“你欺骗我,对我无情无义,我就有理由休夫。”

“荒唐、荒唐,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才不要脸兼下三滥。”岳夫人吼得气喘吁吁。

“夫人,你别这么生气,小心气坏身子。”温柔男子是病体已愈的岳老爹,经过适当的调养,他已摆脱软弱无能的病容,回复原本斯文儒雅的书生样。

“是啊,娘,要嫁人的是妹妹,她要嫁,谁也挡不了,她不嫁,任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劝不祝咱们就让妹妹自己说嘛!”岳观云安抚完这边,又劝那边。这一路上,他们已经吵到开打两回了,弄到他这个不管事的书生汉都受下了,出面调停,偏两位当事者的火气仍如炮弹那么冲。

四个人你推我挤地进了内堂。

“各位终于来了。”刘伯温已站在穿廊上等着迎人。“可惜诸位来晚一步,酒宴已经散了。”

那被称为李成桂的中年男子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刘伯温衣领。“你竟敢设计我女儿随便嫁人!”

“李将军误会了,令嫒与关禁卫乃两情相悦,共结连理,何来随便之说?”刘伯温轻轻一拨,李成桂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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