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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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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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我实在是不敢收你的珠宝和银票啊。

“怎么不收呢?三皇子既然一片诚心,准备了这样的见面礼,我们怎么好意思拒绝?当然要收下了!”郑闲笑着说道,眯起了眼睛,笑得像个狐狸。有人白送钱财上门,不收那才是个傻子!

沈则思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远远及不上这两人的腹黑,这是明摆着三皇子那三大箱珠宝和银票要用来孝敬这两人了。他心里在默默哀悼三皇子的钱财,转过头却无比顺心顺意地收下了三皇子送过来的珠宝和银票。

就这样,一副奇怪的景象在安北都护府出现。三皇子送珠宝和银票,安北兵将收银票,送的人和收的人都哈哈大笑,当然,暗笑得最厉害的,乃是都护谷大祖和副都护郑闲。真好,这样的傻子,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啊!

“蒋博文和吴能朝上下串联,皇上派来三皇子当监军,皇上这是起疑心了啊,我们谷郑两家再也没有三十余子孙可以折损了……”都护府指挥房内,谷大祖有些神色颓然。看傻子戏之后,他感到有危机感。将帅在外,最忌的就是君主猜疑,想起谷郑两家在北疆付出的惨重代价,感到一阵悲伤,他们忠心耿耿,家族子孙都是为了北疆,怎么会引起皇上猜疑呢?

“正是因为他们忠心镇守,北疆民众感念谷郑两家的恩情,对谷大祖自是拥戴感激。现在北疆甚至有兵众只知谷郑不知上官。这,才是皇上派三皇子监军的理由啊。”沈华善根据沈则思的信,得出这样的结论,谷大祖的忠心镇守竟成了与天子争恩之举,不免为长泰帝之举感到心寒。

“谷大祖勇猛善战,却忘了帝心难测……”他合上沈则思的信,心情沉重,余下的话也就没有说全,让沈则敬自己斟酌去。

第四十四章 尚书右仆射(第一更)

就在工部诸官员在紧张地进行浚通河道水利的时候,朝堂又有一件大事吸引了京兆官员的眼球。连工部在这么忙碌的情况下,也很关注这一事,那就是,尚书右仆射要换人了。

四月上旬,尚书右仆射甘明泉以病乞骸骨,长泰帝自是舍不得,不肯接受他的病退,坚决挽留他继续在任。君臣两人三请三留,最后长泰帝终于允许,涕泪曰“君臣不相负”,下旨让甘明泉致仕后继续享受全俸,除了赏赐赍银五千两、安车蒲轮五驾外,还赏赐了不少御用衣冠、少府文绮貂皮,还下令免除了甘家子孙的赋税、劳役和兵役,直到甘明泉去世为止。

不仅如此,长泰帝还专门派出金吾右卫护送甘明泉返回四川老家。这样的恩宠,使得京兆众官对甘明泉钦羡不已,长泰帝和甘明泉君臣相得之事也传为一时佳话,甚至有戏班子还演义了这件事。紧接着,由谁接替甘明泉成为尚书右仆射就成了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

中书令、门下侍中和尚书左右仆射私底下被大永官员称为“前四卿”,可见地位之尊崇和紧要,绝对是在百官之上的。其中尚书右仆射主管兵、刑、工三部,所以连沈华善都关心谁会成为尚书右仆射,以后要相处的主官当然是要关心的事情,虽然理论上六部尚书都有机会晋升,但是沈华善心知自己才任工部尚书不到两年,此次怎么也不会轮到他的,在关心之余还能保持平和之心。

但其他人就没有他这么镇定了,纷纷出动,暗地谋划,打听皇上属意谁、推荐自己一系的官员,**、前庭都风起浪涌,各人都意态百出,各凭本事,至于有没有效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德妃正对着端着一碗参汤小心吹了几口气,然后将它递给长泰帝:“这是臣妾亲自在延禧宫厨房炖煮的,皇上尝尝看。”脸上也有着如常的恬淡笑意。

长泰帝满意地点点头,今天他翻了德妃的牌子,延禧宫燃点的清和香让他也感到身心舒畅,天南地北和德妃说着话,长泰帝开始感到有些倦意。

“皇上,甘大人应该也回到四川了吧,听说外面的人都在传颂皇上和甘大人君臣两相和呢……”张德妃伺候着长泰帝躺下,有意无意就说到了尚书右仆射一事,想从长泰帝这里探听一点消息,也好让儿子的岳祖父陈知浩心里有个底。

“嗯……”长泰帝没有说什么,德妃想问的是什么,他自然知道,却不愿多说。

“你看兵部尚书陈知浩……”德妃正想说什么,却见长泰帝瞥了她一眼,严厉而又警醒,她想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知道长泰帝这是开始生气了,**不得干政,若是长泰帝真要怪罪下来,她也无话可说,不由得心惊,看来向皇上推荐陈知浩一事只能以后找机会再说了。温温顺顺地贴在长泰帝身上,呵气如兰:“臣妾逾越了……臣妾伺候皇上……”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

春熙宫的李贵嫔倒是不心急。在**将近二十年,她越发明白一个道理,越是在意就越不能急。虽说帝心难测,但她对长泰帝的性情也能捉摸到几分,长泰帝来春熙宫的时候,她只轻轻柔柔和他说着话,说着少府寺新送进来的香料和衣饰,偶尔说说五皇子上官长治,完全没提到右仆射的事情。这让长泰帝心有怜惜之余也不免提醒她几句:“你是个懂事的,**妇人担心前朝之事做什么,此事朕自有决断。”

李贵嫔听了此话,心道果是如此,早前上官长治就曾跟她说过想为钱同式谋划谋划,好卖他一个人情,她便不太赞同,长泰帝不喜儿子大臣相交从密,若是长泰帝另有打算,那就得不偿失了,尚书右仆射这个位置太敏感,一般人谋划不得,再说来了,钱同式道现在都偏向未明,不免太冒险了。

远在安北都护府的三皇子虽然不能亲自做些什么,但是他还有一个母妃周贤妃在京兆翊坤宫内,还有一个舅舅周阳熙是刑部侍郎,他们也打算趁着这股水摸几条鱼,也有着自己精算盘。不过他们不是打算为自己谋取右仆射之职,而是想推刑部尚书谢同甫上位,一旦谢同甫上任尚书右仆射,刑部尚书之位非周阳熙莫属了。

尽管诸妃和各皇子都有不少动作,可是都没有探听出长泰帝究竟有何打算,中书省和殿中省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说明长泰帝还没有最后下决定。各人便想着还有机会,都想做些什么看看能否影响上意,又想着从长泰帝亲近的人着手,这种情况下,殿中省的内卫太监近日都得了不少赏钱,在二皇子妃去拜访了皇姑母淑和长公主后不久,周贤妃也让女官给淑和长公主送去了不少礼品,一时间镇远公府也是非常热闹,中书令韦景曜家也迎来了兵部尚书陈知浩、刑部侍郎周阳熙的拜访,门下侍中申科也先后“巧遇”了二皇子和五皇子……

与这些大永皇室、高层官员的动作比起来,京兆官员的想法就简单多了,他们的官职等级太低,对尚书右仆射一职是没有任何幻想的,所以走的自然也是另外一条路径:押宝!有条件晋升为尚书右仆射的,京兆里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人,说不准你亲近的人正是皇上属于的人呢,赶紧对那些人讨好和亲近去,这个叫先期投资啊。所以六部尚书和九寺正卿最近也很忙,突然多了不少官员上门拜访论交情,有的甚至还送来了极贵重的礼品,忙着送礼和退礼间,时间就过去了。

“听说京兆有赌坊还为此开了盘口呢,听说老太爷的赔率是一比六呢,吏部尚书则是一比一……姑娘你说谁的机会最大?”秋歌正一脸认真地问沈宁,她对谁会成为尚书右仆射实在很好奇,听哥哥说还有人为此打赌起来了,也很想知道这次的大热门吏部尚书会不会当任,姑娘懂得那么多,她看中的人选准是错不了。

“我怎么会知道……”沈宁笑笑道,心里却有些奇怪,怎么会提前那么多,印象中尚书右仆射是明年三月才病乞的,当时继任的人选不是京兆官员认为最有可能的吏部尚书徐友元,而是兵部尚书陈知浩。

只是不知道这一世还会不会一样?

没有让大家等太久,长泰帝很快就公布了接替甘明泉的人选。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长泰令江南道观察使叶正纯为尚书右仆射,同时升大理寺正卿王备为从二品,派其任江南道观察使一职,原大理寺少卿何克难替任正卿一职,补福州刺史邱盛年为大理寺少卿,又令诸官员不日上任,职务交接、考功记录等须有序周全。

这其中,叶正纯明面上是属于平调,实际上却是暗升了,江南道刺史和前四卿之一,哪个职位更重要自然不言而喻。

这个结果,对于三位皇子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没有皇子能从其中得到助力。

这个旨意一出,不少官员感到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想到皇上竟然会从京兆外调人来做尚书右仆射,二皇子和兵部尚书一系尤其感到失望,虽然兵部尚书一职握有重权,但位阶还是差了一等,越往上位置就越少,难得甘明泉病退,这个机会却没有争取成功,想起之前底下官员的奉承阿谀,上官承佑和陈知浩都觉得有些难堪。

五皇子上官长治对这个结果虽然感到不满意,不过转念一想,这总比陈知浩上位好多了。他自己虽然没有得到好处,可是老二老三也没有得到助力,这下大家都扯平了,尤其是老二,白忙活了一场——德妃和二皇子妃的小动作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想到这,上官长治略有些快意。不过他惯于未雨绸缪,快意过后就吩咐许三思等人加紧归拢整理叶正纯的一切资料,只待他上任之后投其所好。

吏部尚书徐友元倒还是乐呵呵的,对此根本就不在意。认真说起来,这个尚书右仆射还是他主动推让,原本长泰帝是属意他的,曾私诏他进宫透露了这个意思,可是徐友元把尚药局对他身体状况的诊断告诉了长泰帝,表示他身体不佳,还打算等考课事一了,就和甘明泉一样以病乞骸骨了,同时为了替皇上分忧解难,推荐江南道刺史叶正纯担任尚书右仆射一职。

相比起二皇子等人的失望,江南一系官员就高兴,毕竟大树荫好乘凉。沈华善和沈则敬自然也不例外,张澍就更不用说了,还特地跑到沈家和沈则敬等人庆贺了一番,于是叶正纯的女婿和学生,两个人兴奋得大醉酩酊,当是提前庆祝自己岳父升迁了。

这京兆官局,随着叶正纯上任和甘明泉的病退,悄然无息地开始了变化,有人感知到了这点,也有人对此毫无感应……

第四十五章 余绪(第二更)

在位于始伏大街的尚书右仆射府,沈则敬正恭恭敬敬地躬下身子给叶正纯行礼,口称道:“学生见过老师。”,也不坐下,站着等待叶正纯的发话。

“赶紧一边坐去,站着碍眼。回京兆一年,学个什么球虚礼?”叶正纯对沈则敬挥了挥手,似乎有点嫌弃他这样正经,语气倒是极欢快。

又来了……这个口头禅……沈则敬在一旁坐下,有些无奈地想,才看向这位恩师。人如其名这四个字是不适合用在叶正纯身上的,任谁第一眼见到他心头都会浮上两个字:奸商!是的,不同于沈华善的亲切和气,也不同于沈则敬的儒雅温恭,叶正纯长得就是一副重利奸诈的商人标准样,满是褶子的脸此刻也正露出这样的奸笑,双眼闪着莫名的光芒,正盯着沈则敬看。

外人只知叶正纯是沈则敬的老师,却不知沈则敬是叶正纯最得意的学生。说来也奇怪,叶正纯学生不少,偏偏只对沈则敬看上了眼,尽心竭力将所学所知教授与他,却又偏偏这个学生最不像他,真是连我一星半星风范也没有学到,叶正纯有些咕哝地想。

“京兆有何异动?”叶正纯也顾不得逗弄沈则敬了,开始问起正经事来,虽然他问着正经事的时候也显着一副狐狸相。对于上任尚书右仆射一事,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他都六十了,原先还打算着就在江南待到致仕的,没想到还能调入京兆。意外的同时也不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论理说,这个位置是怎么也论不到他的,皇上的心腹近臣排在他前面的可不少。

“尚算平静,大家都在观望。”沈则敬略略说了一下二皇子和五皇子等人的表现,又将三皇子在安北都护府的事情告诉了他。这三个皇子都在明里暗里培植自己的势力,夺嫡之势其实已经非常明朗了,基本就是这三个人的事情。其实他和父亲的意思一样,一旦太子薨逝,三个皇子鼎立的局面就会马上浮出水面,现在京兆官局种种变动,不过是先波前绪罢了。

“先勿入局,我总觉得这事还有点悬。你外祖的意思也是这样。”叶正纯皱了皱眉,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顺便也说了溪山俞氏的看法。他离开杭州之前,还特地去溪山拜访了一趟,也顺道取取经。

沈家最近是极为空旷宁静,沈余宏等人去了杭州,沈则远去了滇桂,沈华善和沈则敬都在忙着各自的吏事,在家的时候也不多,有时候沈则敬也会派人来告诉沈宁他有要事,不用沈宁去书房随伺,比如今晚,就遣了小厮秋梧来青竹居告诉沈宁一声。

“府里最近有人盯得紧,应该是二少爷的人,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们发觉的,是不是应该让他知道?”秋梧明显感受到进出府门时有人有意无意地盯过他几眼,联想到京兆尹的事情,心想都是一家人,蚍蜉的事情是不是应该让沈余宏等人知道了?

不料沈宁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最好的事情,实则是她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对沈余宏他们。,似乎什么理由都说不过去,再加上叶正纯京兆一事,沈华善和沈则敬心思都很多很重,她也不想这个时候去给他们添事。

叶正纯进京兆将给沈家带来的影响,沈宁在得知尚书右仆射任命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祖父和父亲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她却是知道上官长治对沈家一定动作的,凭着叶正纯和沈则敬的关系,上官长治会更加想将沈家拉拢过去。去年沈家家宴没有完成的事情,估计也会接上来了,二哥不在京兆,他这次会从哪里入手?沈宁努力回忆上官长治布局运算的手法,又仔细回想他身边的幕僚,李可安和许三思行事的风格,试图从中推断出他下一步的做法。

却是越想越不得法,心思也渐渐焦躁起来。

“还是没有办法把人送进去吗?”她再一次问秋梧,见他摇摇头还是觉得有些失望。把蚍蜉安插进五皇子府是她最想做的事情,但是五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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