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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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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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沈则敬也没有责怪他,反而赞许了他的表现和能力,勉励他不要有负担,以后好好办事等。

就这样,秋梧开始了在如流处蚍蜉组负责人的工作,陆续将蚍蜉的消息告诉给沈余宏和沈宁,也跟着沈处善和沈其等人学到了不少东西。

秋风看到儿子秋梧自从调到沈则敬身边做小厮之后,办事就开始靠谱了,感到无比欣慰,就开始为秋梧物色起妻子人选来。儿子是时候要成家啦,考来究去,他相中的沈宁身边的大丫头春诗,春诗办事沉稳,为人公道,年纪和儿子也是合适的。秋风就思量着怎样把这事给办成了,所以在沈宁还为四大丫鬟婚事忧心的时候,月老已经悄悄拿出了他的红绳……

蚍蜉和如流处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告诉沈俞氏等人的,她们正兴致勃勃地准备过年的事情呢。沈庆德越发调皮好动,沈余宸也会发出声音了,和鸣轩是喧闹不已。临近过年的时候,沈俞氏免了姨娘们的请安了,事情多得很,也没有时间和她们磕牙了。

过了年,沈华善就去始伏大街和叶正纯见了面,两人是老朋友了,叙了感情之后,也就朝堂格局天下大势讨论了一番,两个人都觉得局势越来越不明朗了。三个皇子都各有依仗,就连原先最蠢钝的三皇子,似乎都变了,就从他近来深得长泰帝喜欢就可以知道。这京兆,看不清啊。

第九十二章 考课的隐患

年初二,沈华善再一次叮嘱沈则敬等人将京兆事务审慎处理之后,就出发前往台前了,继续他的治水之路。过年期间,沈家迎来送往了一番,也设了几个宴会,邀请姻亲故旧到沈宅热闹了一番。

此是常事不论。

开春不久,沈则敬的考课工作就完全结束了,这令沈家上下都送了一口气,当然考功司官员觉得无比轻松也是可以想象的了。

在过年之后的一个早朝上,长泰帝宣布通过了吏部考功定等的决议,经门下省备案之后,这定等决议就发还吏部考功司,准备颁发考碟的最后工作了。

考碟作为考核的凭证,作为官员升迁或退职的凭证,是要当面向官员宣读的,但是因为地理位置原因,京外官就不一一宣读考碟了;而京兆官员则齐聚吏部官衙,当众听取自己的考碟,这个过程,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的。听到定等在“中上”以上的官员都面有喜色,加禄是肯定了,加官也很有可能,再不济,也能累加进阶;听到自己是“中中”的,也松了一口气,起码本禄能守住了,以后施政还是落心落力就是;听到自己是在“中下”以下的,则是面色灰败,减禄还是小事,最主要还是怕被停职啊。

这些官员变幻的神色没有影响到吏部和考功司的官员,他们神情愉悦,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考碟宣布完毕了,这就意味着,考课平平安安结束了,考功司乃至吏部最重要的工作就算顺利完成了。他们都放下了心头大石。不用说考功司诸官员了,岑笑白和沈静华自然是放心了,连徐友元和萧厚仁都觉得轻松了不少。一时间,尚书省低矮的房子里不时传出一阵轻松的笑声。

在颁发考碟之后,为了表示犒劳和肯定。由尚书左仆射萧厚仁和吏部尚书徐友元做主,宴请了考功司诸人,吏部侍郎楚炎等也参考了。虽然还是在京华楼,但比上次沈则敬设宴的场面大多了,热闹多了。

徐友元肯定了考功司的工作,道是大家都辛苦了,过不久吏部就会根据定等来安排升迁退职等工作,考功司诸官员在考课工作上有上佳的表现,奖赏肯定是少不了的等等。有辛苦必有收获。考功司诸官自然都很高兴。顾梓程和唐谷南都喝醉了。其他人虽没醉,却也喝得七七八八了,这一场热闹,就当是为考课划上一个句号。

考课平安无事,沈则敬受到了赞赏,沈宁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青竹居近日充满了欢笑声。这日,春诗面带娇羞。脸色通红地躲到沈宁身后,对于一众丫鬟的打趣毫无抵挡之力,尤其是秋歌大笑着说:“嫂嫂躲在姑娘身后也没有用,往后我就叫你嫂嫂了。”,惹得柳妈和其他丫鬟是哈哈大笑。

原来是过完年没有多久,秋风就向沈俞氏求了恩德,请她做主将春诗许配给秋梧,成全了这对小儿女云云。秋风是沈华善身边的管事,秋梧又是沈则敬身边的小厮,春诗又是自小被卖来沈府的,父母都俱无音讯了,沈俞氏自然一力应承了,做主将春诗许配给了秋梧,由柳妈代表春诗娘家接下了秋家的定礼,就等春诗满了十八岁,就可以拉上天窗成其好事了。这事已经在青竹居传开了,才有了秋歌打趣一事。

沈宁笑得甚是开怀,父亲的考课安全度过,现在春诗的终生大事也有着落了,秋梧又是知根知底的,沈宁觉得一切都顺利无比。

在考功司诸官员认为考课一切顺利平安的时候,底下其实还发生了一件小事,这件小事是因考课而起,最后却与吏部无关,这本来是件极小的事情,却为以后的一件大事埋下了隐患,影响极其深远!

根据大永对考课的规定,亲王、中书门下、三品京官、七大道观察使的施政记录是直接报送门下省,经门下省给事中、侍中审核后,由皇帝亲自主考的,正是在给事中审核的时候,出了一点波折,发生了一件小事。

先时,长泰帝的弟弟幼王上官胤任并州刺史一职,也是要参加考课的。幼王是长泰帝最小的弟弟,自小骄奢淫逸放浪形骸,向无大志只爱玩乐,作为长泰帝仅存的兄弟,自然也一向受到长泰帝的疼爱。特别是长泰帝年老之后,更感念天家亲情,对幼王多有隆遇,还给了他一个并州刺史的实职。

可是幼王不知是不是一向懒散惯了,任了并州刺史之后也并没有变多少,少问政事,饮酒作乐,大部分事情都是交给刺史府长史来做的,他这个并州刺史仿佛只剩下签字盖章的作用。因此,门下省给事中吕务厚在给他定等考核的时候,因他““颇纵骄逸,动作无度,政事不清,忝居其位”,将他定为下下等,准备将这个等第如实报送长泰帝,还准备建议长泰帝夺了幼王并州刺史一职,以清吏治。

吕务厚其人,三十来岁,性情耿直执真,原是河内道十堰州属下钖县的县令,因检举十堰州刺史贪腐,以有功在长泰三十五年升任五品门下省给事中一职。这次是他第一次接触考课事宜,虽然并州刺史上官胤是长泰帝仅存的兄弟,可是这样的政绩,这样的任官,不管他是不是皇家子弟,不管他是不是深受皇恩,吕务厚毫不犹豫地给他定了一个下下等,也相信门下省主官们也会是如此认定的。

门下侍中申科复核定等记录时,看到了吕务厚给幼王的定等,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觉得巴凉巴凉的:吕务厚也太究真了,年起人有热血有激情有信念是件好事,但那要分清楚情况啊!那是幼王啊,那是皇上仅剩的弟弟,在剿灭了盛王之后,皇上对幼王的恩宠那是噌噌上升啊!皇上这为的就是昭显兄弟情深,昭示皇上是仁君是友爱兄弟的。你拿幼王来开刀,这不是明摆着剃皇上眉毛吗?这等事也能做,是究真还是脑子进水了?申科摇摇头,想苦笑,觉得自己搞不清楚这些年轻人。

不过搞不清楚也要抹平了此事的。可不能让门下省因为吕务厚而惹来事端,尤其是为这么小的事情。申科的脑筋清楚得很,能够做到三省主官的。哪个是省油的灯?于是他找来吕务厚,首先肯定了他对考第工作的严肃认真,然后说这种行为是值得众官员学习的,最后,他话风一转,语气隐晦地道:“现在是多事之秋,皇上烦心的事情不少。南方有水患。北疆有侵略。三殿下又遇刺。我们做臣子的,要为皇上纾忧解难,虽力有微弱,但胜在一片心意啊。这个时候,我们就不要给皇上增添麻烦了,这幼王的等第还是改一改吧,就定为中中好了。”

吕务厚没有想到申科找他来是说这的事。他将幼王定为下下等,是根据他的实际为官为政表现,问心无悔,所以涨红了脸说:“君待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我将幼王定为下下等,是为了向皇上尽忠,怎么会是增添麻烦呢?天家骨肉尤要知礼尽职。幼王这样的政绩表现,只能是评下下等!”吕务厚坚持自己的想法,对申科的话语表示了反对,但态度是极恭敬的,不过这是对主官的态度,却不是对改等第的态度。

申科也不着急,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吕务厚改变对幼王的定等。其实申科的官等职位要比吕务厚高很多,本来他可以直接将幼王的等第给改了,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关键,那就是涉及给事中职权问题。给事中位卑权重,在先帝惠和帝早年,给事中甚至能驳正百司奏章,虽然这些年给事中的权责有所减少,但依旧保留了重要的两点:对皇上行事有纠察之权,对皇上的诏令有封驳之权。

申科担心以吕务厚的性格,到时候一个拎不清,直接给长泰帝的诏令来一个封驳,那就将事情闹大了,还不如苦口婆心劝他改变定等为好!将事情控制在最小范围内,这是他作为门下侍中的职责所在。

在申科多次劝说之后,吕务厚不便过于违背主官的意思,最后听取了申科的意见,将幼王的定等改为中中,再报送给长泰帝。

这事本来到此就结束的了,连长泰帝也不知道中间发生过事情的。可是吕务厚最后虽然改了等第,却始终觉得十分勉强,他是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的,觉得这样做是违背了自己的心意,在上报了考第之后,不由得深感苦闷。苦闷之下他就约友人多喝了几杯,喝多了几杯之后就将自己对幼王政绩的不满、对皇上偏宠幼王的不满说了出来,言辞间还多有长泰帝年迈昏庸的意思,好巧不巧的,那友人也不是嘴严的人,一来二去,这些话就传到了长泰帝耳中。

长泰帝听了之后面色不显,心里却对吕务厚略有不满,他原本还不知道这事呢,怎么到最后他一个做臣子的竟然对上意不满起来?给事中一职虽有纠察封驳之权,却没有定夺之权,最后事情怎样,还是长泰帝说了算的,所以归结到底,长泰帝认为吕务厚管得太多了!还有一点,长泰帝不满的是:说到底是给事中管得太多了!

不过是为了幼王定等的小事,吕务厚就敢对他有不满,长泰帝开始感觉到给事中的存在,是一个掣肘,开始感觉即使贵为天子也不自由,这种感觉令他不舒服!好在吕务厚最后还算识时务,改了有王等第,长泰帝也就当没有听见他那些话了。

吕务厚的酒后言论传到了皇上的耳中,这一点,申科也知道了。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门下省给你累惨了,怎么就不听教训了?!改了等第就好了,还发什么牢骚啊!牢骚太盛则肠断啊!现在的年轻人啊,他真是搞不懂!

幸好长泰帝最后也没什么表示,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暗想以后一定要盯紧吕务厚了——他容易闯祸啊。

第九十三章 官场大调整

不久,吏部根据各官的考碟来安排官员的升迁或退职等事宜,当然会有不少人升职或者退官。这是五年一次的大调整,其中不少重要位置都换了人,许多地方也开始适应新的主官,因此,考课之后,大永官场格局又是一变。

西宁道观察使何可道因为邹经亘一事,以年老乞骸骨,他年纪也不小了,本来就打算致仕的了,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退得并不光彩,到底,也算是官声有污;河内道观察使卫良查也是一样的情况,虽然台前河道治理的事情尚未结束,不过和他这个河内道观察使关联也不大,他也上折子以年老请退,同样退得不光彩。

对这两个人的请退,长泰帝并没有多作挽留,很快就准凑了,请退准奏这个过程,进行得极为迅速。这样的情况,不由得让人心生嗟叹。

说起来,天下七大道观察使和尚书左右仆射同样都是官位二品,可是何、卫两个人致仕后的待遇跟去年尚书右仆射甘明泉的根本无法相比!不说荫赏子孙和赏赐御用衣物了,就连那赍银,也只是定例的三千两,比甘明泉的五千两少了将近一半,当然也没有享全俸的特权。

长泰帝虽然并没有明说,但众官心知,这是长泰帝暗自责怪他们为官不力了。闻弦歌而知雅意,因此没有官员上折子为这两人请求加赐尊荣,就连御史大夫龚如熙也不敢为卫良查请求,他们两家还是亲家呢!何、卫两人心中都有悔恨,没想到临致仕之前还声名有损,几十年的辛苦等于白费了,可以想见,这两个人致仕后的凄凉。

相比这两个人的凄凉。吏部尚书徐友元就算得上是荣退了。虽然吏部尚书的官等比观察使要低,可是徐友元深得帝心,去年也没有贪恋尚书右仆射的职位,所以他致仕后的待遇要比何、卫两人还要高一截。

考课的事情一了,徐友元果然像之前对长泰帝说的那样。以病乞骸骨了。他是长泰一朝的老臣了,长泰帝自然对他再三挽留,虽然致仕后没享有全俸的特权。长泰帝却荫封了他两个孙子为从七品官员,一个调入门下省弘文馆任校书郎一职,一个外放西宁道滇州宜良县任县令,这可比赍银、全俸实在多了!徐友元对长泰帝感激万分,伏在大殿之上连声称皇恩浩荡皇恩浩荡。

看到何、卫两人和徐友元的不同境况,,诸官员心有戚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

这样一来。接近大永官场顶端的位置就空出了三个来。诸皇子的心思又开始动了起来。这三个位置,每一个都是十分重要的,两道观察使就不用说了,掌管一道的政务,是一道众州的主官,位置自然非比寻常。就连吏部尚书之位,也备受众人关注。因为吏部掌管百官升迁调动,若是自己的亲信任吏部尚书,那局面就不一样了!

再说了,虽然只是空出这三个位置,却牵动着朝廷上下,更替和补充,必定会涉及更多的位置,这是五年一度的大调动,谁不想从中分一杯羹?诸皇子虽然心思欲动,却不敢表现太过明显。自从尚书右仆射一事后,这几个皇子都知道,长泰帝心里若是对这些位置有了打算,那么是怎么谋划都没有用的了。

叶正纯和沈则敬在讨论这三个位置的继任人选,沈华善去了台前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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