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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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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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嫔轻轻柔柔地说,脸上温柔得要滴出水来,眼里也晶亮晶亮的,周家有那样的罪行,歹竹出丑笋,所以贤妃也是个猪脑子,坐等看好戏就可以了。

“殿下,事情都办妥了吗?明日就要审讯了。”周家,周阳煦和儿子周学礼、周学义面色憔悴,心有忧虑地问。

他们面前坐着的,正是三皇子上官永平和他的幕僚冼茂信。

“大人请放心,我们派去的人走的也是军道,一定会比朱序他们更早到达庐江的,会在朱序他们到底之前把所有的事都抹平的。只要大公子当年没留下婚书这个凭证。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冼茂信说道,让周阳煦等人放心。

除了京兆府内的官员,冼茂信自认比任何一个官员都早知道唐苑的事,在知道此事的第一时间,在京兆其他官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连通周家派人从军道直往庐江了!

他派人出发去庐江的时候。估计京兆尹汇报的折子还没递到御前呢。绝对会抢在所有人之前,朱序等人去了庐江也只会得个空。——幸好他身为兵部郎中,派几个人从军道出发办事,倒没有什么难度。

“绝对没有婚书!当年我是作侠客打扮的,只和她在一起三个多月,成亲的时候,也只和她家亲友和附近邻居见过寥寥几面。平时都没出门的!又隔了十年,他们也绝不敢肯定当年那个就是我!”周学礼连忙保证道,他想不明白当年那个娇弱的小女子怎么会找到京兆来了,还胆敢敲响了登闻鼓,这是祸害啊!

都隔了那么多年了,他都不记得这个荒唐事了,怎么她会找上门来了?他的神色又惊又惧。更有深深的后悔和怨恨。

“你这个孽子!你怎么会那么荒唐!隐瞒身份和别人成亲?如果不是张大人提早知道这个事情。我们周家就会被你害死了!殿下也会被你拖累了!”周阳煦看着嫡长子的神色,忍不住狠狠地踢了他几脚,这样怒喝道!

他一直以为这个长进懂事的嫡长子,竟然会做下那样的荒唐事,惹上了那样一个妇人,如果不是殿下那边反应快。周家就会大祸临头了!

“张大人,多谢了。”深深呼吸一口气。周阳煦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事已至此,责怪也没有用了,所以他不再理会周学礼,转口向冼茂信道谢,如果周家逃过这一劫,真要好好多谢张大人才是。

“大人客气了,此事也是凑巧。京兆府执杖刑的官吏恰好是我的旧识,是他想办法通知我的,也多得殿下暗中提携,我能升至兵部郎中之位,此事也算是占了时利。明日公堂见面,大人和公子就按之前商量好的,咬定不认识那民妇,咬定那民妇是诬告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我们都会安排好的。”

冼茂信说道,然后和周阳煦等人商讨审讯的有关细节,堵塞对质之时可能出现的漏洞,时间紧凑事情紧要,周家的烛火是通宵亮着的。

“很明显,此事是冲着三皇子去的,设局的不是二皇子就是五皇子。不管那妇人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三殿下都不会坐以待毙的,现在就看看谁的本事更高杆了。”沈华善书房内,沈余宏在发表对登闻鼓事的看法。

“利用登闻鼓,将事情扩大到整个京兆范围,利用舆论,将登闻鼓推至四部司会审。这样,根本就不会有徇私徇情可言,大理寺只能按照程序来做,只能根据证据行事。如果庐江真的有证据,那么周家就完了,一条藤上的三皇子也不会好过。设局的这个人,真是不简单!”

沈华善说道,从登闻鼓这个事情上,他看到了对手的厉害,若是十二皇子与其正面对上,可有胜算?这是他忧虑的。

“容贵嫔娘娘说,贤妃曾在紫宸殿外哭跪,惹得皇上不喜。”沈宁补充了宫中的情况。

从如流处和蚍蜉反馈的消息来看,唐苑绝对是冤枉的。那么,周家的罪行也绝对是真的,周家就是一个大毒瘤,贤妃如今又这样的表现,可见三皇子一系,就算有势力,这些势力,也不顶事!

沈宁有些明白为什么前世里第一个倒下的会是三皇子了。母妃母族,不一定就是助力啊。

“明日的审讯,只是为了对有人敲登闻鼓作一个交代,真正的戏肉,还是在于庐江那一行人,此事怎样发展,就看庐江那一行人的结果了。”沈则敬说道。

其他人也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审讯结果如何,就看庐江那一行人的调查了。

第一百六十章 庐江榴花谢

“大人,前面就是庐江县城了。”监察御史邓正向自己的主官杨简锐禀告,脸上有明显的喜色,终于到了——经过五天马不停蹄的奔赶,他们这一行十来个官员,终于来到了庐江地界。

“朱大人,我建议先休整,你怎么看?”杨简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对朱序说道,他想听听朱序的看法。

这一次是他们两个带队来庐江的,所以会由两个人共同下命令,他们要达成共识才行。

按照杨简锐的想法,大家都五天没有休息过了,人疲马乏,倒不如让大队人马休整半天,让一两人先去探听周家的实情,再作考虑为好。

朱序看着大家脸上疲惫的神色,再看看那些军马在喘着粗气,有两匹嘴角还涎下点点白沫,看来人和马确实到极限了。

他也很想让大家好好地休息半天,可是,时不等人,去晚一步,恐怕周家就会将所有的线索都掐断了,所有的证据说不定就会灭失了。

“我们这一路上走军道、马不停蹄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早点到达庐江!赶在京兆风声还没传到庐江的时候,查清唐苑所说是否属实,将登闻鼓事昭白天下。大家辛苦都要的了,实在没有时间休整了,晚了恐生变故啊。”

朱序低声说道,他的意见和杨简锐恰好相反,认为应该立即进入庐江县城,在周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能看到最真实的情况。

杨简锐看着朱序的络腮胡子和熠熠双眼,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个外表粗犷的刑部侍郎为何会这样着急。

这一路上,就是朱序带头死命似的往庐江赶,带动了刑部司和监察御史的积极性,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短时间就到达庐江了。

他也太积极了吧?杨简锐想到京兆夺嫡的局势,这么急于搜集周家的证据。很不寻常!难道说。朱序某方势力的心腹亲信?杨简锐看向朱序的眼光不禁有些异样。

感受到了杨简锐的目光,朱序有些失笑:“我知道杨大人在想什么,我只想查清事情真相罢了,不会偏向哪一方的。我追求的,就是案情的真相。想必杨大人也知道,晚了一步,线索就少了许多。还原事情的真相就难了许多。”

这也是,杨简锐也赞同这一点,为自己的多心感到些许愧意。

朱序号称“案痴”,只对查案感兴趣,为了查案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似个马车头地往前冲。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某方势力的心腹亲信呢?他真是想多了。

“我们兵分两路。重点就在庐江县衙和周家祖宅。如果唐苑的供述是真的。那么周家很有可能有专门的地方囚禁那些幼女。”共识达成一致后,朱序说道,开始向杨简锐讲述他的部署。

他已经想好了,要囚禁那么多幼女,还要提供一个专门供淫的场所,符合这样的条件。那就说明周家肯定有地牢或地道,不然做不了这样的事情。

在朱序看来。唐苑的冤情必定是真的,他相信唐苑的供述。他一生办案无数,见过的苦主和罪犯无数,那唐苑的情状,根本就不是伪装出来的,所以一定要搜集到证据,将案情昭白于天下。

一入庐江城,朱序和杨简锐等人的精神就高度戒备起来了。此时是七月初,庐江最为出名的榴花胜景已经到了尾声了,大部分的榴花都凋谢了,只剩下一株半株零星地开着。

满地的残红,零落碾成泥水,也昭示着年年度度芳华。

当然,这些,朱序和杨简锐等人是没有心思多想多看,他们小心地避开熙攘的人群,向庐江县衙和周家祖宅靠近。

他们并没有穿上正式官服,也只有十来个人,现在兵分两路,每路只得五六个人,人也太少了吧?会不会遇到什么突发情况?

刑部司郎中俞维棠跟在朱序后面,将自己的顾虑向上司朱序说了。这周家号称百年世家,家将家丁、武艺供奉等肯定不会少,万一周家乘机阻挠,那该如何是好?

听了俞维棠的话语,朱序心想,看来真是赶路太急了,有很多事情都忘了跟这些属下说,他手里有长泰帝的圣旨啊,而且先前联系上的三百江南卫士兵,想必马上就到庐江县城来汇合自己这一行人了,他们只是先行一步去查清状况而已,难道周家敢公然抗旨?

抗旨也不怕,难道他们还能对上江南卫?所以朱序觉得俞维棠的担忧有些多余了,他拍了拍俞维棠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朱序也不多说什么,就叩响了周家的大门,身后跟着的,当然是俞维棠和刑部司五六个官员。

“刑部官员?有没有说他们是为何而来的?”听了管家的汇报,正在管理祖宅商务的周阳焘心跳得有些快,文雅白净的脸上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在这个夺嫡的当口,刑部的官员怎么会突然到访呢?难道是兄长或贤妃娘娘那边出了什么事?可是每五日一封的家书如常送达,证明京兆情况如常啊。

刑部的官员拜访,是怎么回事?

“他们倒没有说,只是亮出了令牌,说是有公事。领头的那个人自陈是刑部侍郎,奴才看他们一行人神情倒是很欢悦亲热,对奴才和家仆都十分客气,不像是来寻衅查事的。会不会是大老爷有事让他们来的?现下他们就在前堂大厅里等着呢。”周管家说道,有些兜转的意味。

管家只听说那几个刑部官员是来找主子的,就没有细问,匆匆来禀告了周阳焘了。

“你马上派人去县衙叫二哥回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叫李家将和陈供奉等人召集众家丁,做好戒备。提高警惕,若是他们要进入后院,一定要阻挠;还有,地下那些货,要看好了。”

略想了一下。周阳焘吩咐道。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随即又恢复了文雅。既然是京兆刑部来了人,不管来者何意,他这个周家主子总要好好相迎才是。

“不知大人来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卑职失礼了,大人请恕罪请恕罪……”远远看见大厅里坐着的几名官员。周阳焘就连声笑说道。

因为贤妃和周阳煦的关系,周阳焘虽然管理家中庶务,却也补了八品庐江主事的虚衔,所以他自称卑职。

他语气熟络亲热,就像是故旧知交一样,一点都看不出他根本就不认识大厅里的人。当他看清朱序的络腮胡子时,不知道为什么心就剧烈地跳了起来。快得不受控制。脸上可亲的表情也僵硬了一下。

“周主事不必多礼,是某等唐突了。”朱序笑着露出一嘴白牙,忽略了周阳焘微变的脸色,亲热地说道,仿佛真是来叙旧的一样。

“不知大人所为何来呢?”略寒暄了几句,周阳焘强压下剧烈的心跳。问了正题。他很想知道,这些刑部官员来周家是为了什么。这些人笑意盈盈的,却真不会是来寒暄叙情的吧?难道京兆真的出事了?

周阳焘怎越想越不对劲,正想胡乱找个理由告退时,就见对面的朱序笑着开口了:“周主事久居庐江,想必熟知庐江的人士和风物,不知道是否认识一个名叫唐苑的妇人呢?”

听到朱序这句问话,周阳焘的脸色猛地变得雪白,却强作镇定:“大人说笑了……卑职不认识什么唐苑,不过若果大人有需要,卑职可代为找寻……”一边说着,一边给周管家递眼色。

周管家正想偷偷溜走的时候,便发现有人挡住了他,一看,刚才那些笑意盈盈的官员凶神恶煞地站在他面前。

“周阳焘,本官奉旨查办唐苑挝登闻鼓一事,本官现要搜集证据,你速速……”朱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周阳焘大呼救命,根本就不让他有机会说下去!

不一会儿,前堂大厅就围了一层密集的家将和家丁,个个手里都拿着刀剑等兵器,杀气腾腾的样子。

“你们阻拦他们!快!给我们杀了他们,不能让他们踏出前院半步!”周阳焘快速地钻到家将中间,边狰狞地下杀令。

他们只有五六个人,这些家将绝对能将他们击杀了,到时候死无对证,他也早就将一切都抹平!他可不管这些是不是刑部司的主要官员,只有将他们灭了口,一切也就无忧了!

时间紧急,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将后院的那些货转移或毁灭,绝不能落到任何人手上!

周阳焘吩咐众家将围杀朱序等人,自己带着周管家往后院飞跑,边厉声喊道:“快,将书房暗格的账本拿出来烧掉!将弓弩房一把火烧了!快!他们一时半刻还找不到地牢,账本和弓弩房才是主要的!快!……”

……

……

“大人!这里有发现!有机关!想必地牢就在这里!”俞维棠猛地站起来,抹了抹身上的血迹,看向身上也沾满血迹的朱序,惊喜地喊道。

小半个时辰之前的前堂围杀,使得刑部这几个官员身上都多了不少伤痕,有的伤痕还在“嘀嗒”地滴血,可是他们根本就顾不上,冲破围杀之后,就赶来了后院,带着一身的伤血,看是否还有遗留的线索。

当他们到达后院的时候,整个后院静悄悄的,周阳焘等人根本就不见踪影,朱序等人已经不抱找到任何线索的希望了,没想到俞维棠竟然在后院假山里发现了机关设施,这实在太令人惊喜了!

“快,快转动开关!”顾不得身上的鲜血,朱序连忙说道,做好了再战的准备,那三百个江南卫士兵已经赶到了,就算地牢里有再多的家将和供奉都不怕了,如果周阳焘等人藏身地牢里,那么他们插翅难飞了!

“吱呀”一声,俞维棠转动了开关,假山缓缓移开,朱序、俞维棠和百余名江南卫士兵神情紧张一瞬不转地盯着地牢,以便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当他们借着束束光线看清漆黑地牢里的情景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手上的兵器啪啪地掉了下来!

浑身*的幼女,小小的,白白的,稚嫩的身体和黝黑的眼神,一个一个,懵懂而惊惧地看着地牢外面的光,一个一个,足足都四五十个之多!而幼女的脚下,地牢之上,则是累累的白骨,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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