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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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花香-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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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此处,高风满腹凄苦,心下暗道:“雷武呀雷武,你不会也那么倒霉,居然啊比我先一步就见了阎王。”
    花仰鹤忽而啪的一声一拍桌子,厉声道:“岂有此理?”
    白龙使者、费语书见他如此发火,皆是心下一颤,立马双双跪下地来,同时说道:“属下无能,请主公责罚。”
    花仰鹤满面怒色,哼了一声。
    一旁的杨宝天见气氛不妙,赶紧劝道:“老门主,想来那雷武对您是害怕之极,怕落入您手,会受太多苦楚,因此在使者几位紧逼之下才会跳入海中自寻短见,如此结果,也未必不是什么坏事情呀?”
    花仰鹤听他如此说,心中气愤便缓了许多,面上怒色也退了不少,沉吟片刻,对白龙使者、费语书说道:“你们先起来吧。”
    白龙使者、费语书二人这才起身。
    花仰鹤也不再多说废话,转身看向高风,道:“高风,该知道的事情如今你也都知道了,也不需要我给你多说些什么,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是生是死,你自己选吧。”
    高风满腹怨恨,冷笑道:“你说的生路就是让我跟你造反,跟你祸国殃民,跟你去做更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的话未及说完,花仰鹤又是啪的一声一拍桌子,骂道:“我看你是活腻了!使者,把他拖出去给我宰了!”
    白龙使者应道:“是!主公。”转身便欲动手。
    便在此时,费语书面色激动,道:“主公,且慢!属下这里有个不情之请。”
    花仰鹤道:“什么不情之请?”
    费语书道:“属下请求主公暂且留他性命。”
    花仰鹤面色不悦,道:“为什么?”
    费语书道:“情由有二。第一,在湖北属下被仇家追杀,以寡敌众,本来凶多吉少,得亏高风拔剑相助,属下才得以活命;第二,高风乃主公大小姐之至爱,且有骨肉之恩,他对主公不敬,想来是不知主公所行大义所在,属下斗胆请求主公宽限三日时光,属下一定对他晓以大义,规劝他投入本门。”
一百六十七章 生死之间2
    花仰鹤盯着高风,又看了看费语书,道:“你若规劝不了他,又如何?”
    费语书面容深沉,道:“属下愿受主公责罚。”
    花仰鹤没有直接表态,却将目光转向白龙使者。
    白龙使者道:“主公,费堂主的话有些道理。”
    花仰鹤稍一沉思,道:“那好,我就将高风交给你费堂主,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费语书又再跪拜,恭敬说道:“是!属下多谢主公!”
    花仰鹤不再多说,起身后,向杨宝天道:“杨教主,夜已深了,关于武林大会及后续计划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行商议,咱们这就各自休息如何?”
    杨宝天道:“好吧,老门主。”
    在白龙使者陪同之下,二人同时向殿外去了。
    瞧着花仰鹤三人出门的身影,高风凄苦迷乱的内心却还明白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刚刚从鬼门关前被费语书给拖了回来。
    他没想到费语书会救自己,就好像从没想过会发生今天晚上的事情一样。
    费语书直到花仰鹤的身影完全离开视线才起身,很显然,他对劝服高风“弃暗投明”并没有太多把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费语书为高风找来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下,自己也找来一张,就坐在他的对面。
    高风忽然道:“你如果因为我在湖北那家客店拔剑杀人而救我,你就错了。”
    费语书道:“错在哪儿?”
    高风道:“我拔剑杀人,并非为了救你。”
    费语书道:“那你为什么杀百毒婆婆?”
    高风道:“那是她胡乱杀人,咎由自取!”
    费语书忽而微笑,笑容中也不知是轻蔑,还是凄苦:“大侠呀。”
    他叹息一声,又道:“一个人在武林中翻爬打滚已经不是件容易事情,再欲扬名立万,成为侠者,那的确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高风看着他,没有说话,显然有点不太明白他的话中之意。
    费语书又道:“你情愿拔剑去杀与你毫无关系的人,却也不愿为了自己的至亲至爱,去向一个自己的长辈屈服,去向他低头认错。”
    高风依旧看着他,目中仿佛有泪将下:“为了至亲至爱的人,我可以放弃一切,我可以去为他们做任何事,哪怕是错事,但唯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事情!”
    费语书忽地站起身来,显得有些激动,高声道:“你凭什么说本门做的就是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事情?”
    高风盯着他道:“现在太平盛世,天下安定,老百姓这才过了几年好日子,你们却在做颠覆朝廷、随时准备组织军队发动战争的事情,这难道不是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事情吗?”
    费语书道:“你说的虽几分道理,但却忘了一条天理。”
    高风道:“什么天理?”
    费语书淡淡道:“你忘了,我们主公才是正统,才是太祖皇帝指定继承的皇位继承人,他燕王朱棣一系才是篡夺皇位、颠覆皇权的乱臣贼子,你若真的自诩侠士,就该站出来为我主公出力,取回天理,还他公道。”
    高风叹息着,片刻后说道:“你说的振振有词,似乎满口都是道理,我想你一样没弄懂一件事情。”
    费语书道:“什么事情?”
    高风道:“真正的侠士,不单是锄强扶弱,救国救民,而最关键却是护卫那一片和平宁静的净土继续永存。”
    费语书有些意外,一时间无言以对。
    高风仿佛自言自语,又道:“在这个时代,不论是你,还是我,或是某位名门正派的高手剑客,都不能称之为真正的侠士,而真正的侠士只有一个人。”
    
一百六十八章 生死之间3
    费语书的眼中闪动奇异光芒,半晌后,说道:“你说的是雷武。”
    高风点头,道:“是的,他才是。”
    费语书道:“你凭什么?”
    高风沉吟片刻,道:“也不凭什么,就凭我这些日子和他在一起的相处。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他在几年前就已名满天下,可以说名利双收,若是图个清闲,他大可功成身退,又何必揽着这份干好了得点赏赐,干不好却要掉脑袋的活儿?有一天,我就问他为什么对这份差事这么执着,是特别喜欢这份差事吗?你知道他怎么说?”
    费语书禁不住问道:“他怎么说?”
    高风道:“他说,喜欢的确喜欢,最关键是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费语书又问:“什么道理?”
    高风道:“他的道理是他在一件案子当中明白的,飞贼路幽吉你知不知道?”
    费语书道:“就是一夜之间盗走皇城一十二家皇亲贵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的盗王之王路幽吉吗?”
    高风点头道:“是的,就是他。当时因为案件影响太大,皇帝下旨,令他一月之内破案,拿住凶手。后来,他经过一个月千辛万苦,终于破案,并且捉住了盗王之王路幽吉。”
    费语书道:“据我所知,他破了那个案子,并没有得到皇帝的赏赐,却被扣了一年的俸禄。”
    高风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费语书面露疑惑,道:“这我却不知道。”
    高风道:“这个案子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但案子背后真相却很少有人知道。”
    费语书道:“看来你是知道的,你说我听听。”
    高风道:“因为他在将路幽吉押回京城后,在最关键时刻却将路幽吉给放了。”
    费语书道:“这是为什么?”
    高风道:“因为就在那年,蜀中一带闹旱灾,百姓难以度日,朝廷虽拨款赈灾,但没有完全解决问题,而路幽吉所盗的那批财宝并没有私入囊中,完全拿去赈灾了。”
    费语书感觉意外:“所以他就……”
    高风道:“所以他想来想去,没有将路幽吉交上去,私自将他放了。那些皇亲贵胄被盗人家,包括宣宗皇帝知道后都很生气。幸好宣宗皇帝算是一代明君,念在他往日功绩,便从轻发落,只是扣除了他一年俸禄而已。”
    费语书片刻无语,良久才道:“他的这种做法的确很让人吃惊。普通的官差,好不容易破了案子,当然想的更多的会是升官发财,自己的前途,就算有心怀大义者,但是若考虑到皇亲贵胄,自己的脑袋问题,也不会敢轻易放人的。”
    高风道:“但他放了。后来他说,他以前抓贼,总觉得贼就是坏人,就是错的,可是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坏人,所有的人之所以会将善恶分的如此清楚,那只是因为他所在的立场不同而已。从他这个道理,我也终于明白,这个世界的真正大义所在,决不是在某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或是在某一个低贱在下的人,而是在于那些千千万万普普通通的人!”
    费语书盯着他,又是久久无语。
一百六十九章 生死之间4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仿佛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费语书已然感觉实在疲困,道:“我们也该休息了,希望你再将事情考虑清楚,大义所在固然重要,但生死一样重要。”
    高风道:“你无用多说,我清楚。”
    费语书叹息一声,道:“你跟我来。”当下在前领路,二人出来大殿,行过一条小道,约莫行了半盏茶时分,来到一处小屋。
    这小屋简洁舒适,费语书对之极为熟悉,看样子像是他的住处。
    很快,费语书取来一套衣衫,递给高风。
    高风一看,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多说,换去身上脏污衣服。
    费语书也一句废话不说,只是伸指补点了高风身上穴道,令其不能行气运功,便就倒头睡去。
    高风呆呆坐了一会,也觉实在疲累,便就躺在他的旁边睡去。
    次日起床,高风发现已是日上三竿,费语书虽不在屋中,但自己胸口酸麻,显然费语书在起床出门前将他穴位又重新补点过。
    他刚下床,正自犹豫该去哪儿洗漱,却见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端着个脸盆进来,这丫头圆圆脸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高风左瞧右瞧后,才道:“你刚起床啊?”
    高风点点头。
    那丫头又道:“费堂主安排我来服侍你,你先洗脸,待会我去给你送早饭来。”
    高风感觉一些温暖,道:“多谢你,也多谢费堂主。”
    那丫头甜甜一笑:“你太客气了。对了,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我叫胡蝶,胡说八道的胡,飞来飞去的蝴蝶的蝶。”
    高风见她居然活泼健谈,虽是百般伤怀,却也陪着苦笑,说道:“原来是胡蝶姑娘,在下高风。”
    那丫头胡蝶嘻嘻一笑:“可是高高大大的高,风流倜傥的风。”说话之间,已将脸盆里的毛巾拧干后递了过来。
    高风洗完脸后,将毛巾递还给她,微笑道:“跟姑娘这样活泼风趣的人在一起,也实在要算是件开心事。”
    胡蝶道:“既是如此我就放心多了,小的本来还担心会惹您不高兴,会被费堂主骂呢。”
    她等高风洗漱完毕,果然很快取来了一些稀饭点心。
    高风也不客气,胡乱吃了一些,心中抱着反正该来的事情挡也挡不住,不吃不喝饿着肚子那又对得起谁态度,一时间倒也自在很多。
    胡蝶在确定这位客人早饭用完后,终于开始收拾碗筷,做清理工作。
    便在此时,屋外有脚步声响起,高风抬起头就看到费语书和另外两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旧相识,此二人正是那日随同杨宝天大闹武当山的麻衣人阮堂主与中年文士李堂主。
    高风对此二人的到来虽感觉几分意外,但稍一细想,杨宝天既早与白龙门相勾结,这些人自也是白龙门的高手无疑。
    费语书已在替高风引介:“这两位分别是本门的阮堂主阮星平和李堂主李秋山,你们在武当山上是见过面的。”
    高风叹息一声,道:“原来两位是白龙门的堂主,怪不得武功如此之高,失敬失敬。”
    他嘴上虽说“失敬”,但动作表情上似乎连一丝一毫失敬的意思也没有。
    那麻衣人阮星平是个直性子人,也不等费语书用语言过度,或是酝酿一下气氛,直截了当便对高风说道:“听说你为了什么大仁大义的所在,居然命也不想要,要跟本门作对,要与主公为敌是吗?你这样对得起大小姐,对得起翠竹庄你的两个孩子吗?”
一百七十章 生死之间5
    高风当然想不到他是费语书请来做说客的,被他这两句攻心快语一时间说的目瞪口呆。
    尴尬片刻,高风似乎也从三人的来意中缓过神来。
    他看了看费语书,才转面向阮星平道:“若是阮堂主、李堂主二位是陪同费堂主来规劝在下投入贵门派的,就请转身回去吧,在下心意已决,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阮星平被他一语回绝,心下来火,啪嗒一拍桌子,道:“你……”一时间无语相对,急得面红耳赤。
    李秋山啊呀一声,道:“老阮,你先别生气。”伸手拉他坐下,才将目光对向高风,道:“高风啊,你的立场和难处,先前费堂主都跟我们说了,我能够理解你。在下虽是一介武夫,但气节所在,威武不能曲的道理还是懂得的。可是,话又说回来,气节、大义那玩意儿自古以来有几个人说得清的,你在丁家庄做事决断,那时我就很佩服你,后来一路返回河南,与武当、少林派的恩怨纠纷,以及后来翠竹庄的事情,我也都知道,对你既同情却无助,此刻之所以来相劝,真的是希望你多为后果想想,也为翠竹庄那些人的以后想想。”一番话语,既真诚,又朴实,字字句句印在高风心扉之中。
    高风一时间陷入沉默。
    这世上没有人随便想死,尤其是心中还有牵挂的人。
    高风牵挂的人有很多,尤其是翠竹庄的花香菱和花云藏兄妹,这三个人对高风来说,已不是简单用牵挂、不舍、依恋等词汇所能描述的,那是比他生命、比他一切都重要的东西。
    就在高风慢慢回味这李秋山话语之意时,忽然那句“你在丁家庄做事决断,那时我就很佩服你!”让他心中一动:“原来他就是那灰衣人!怪不得那日在武当山我会感觉他身影熟悉。”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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