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那见过这种身手?愣傻地呆在那里,打从心里泛起一股寒意。还好,小邪总算不能破牢而去,心中也为之稍为平静和放心。
狡性又起,残忍冷笑,他道:“让你躲过一次,我可以再弄第二次、第叁次,就是弄不死你,饿也要把你饿死!”
“就凭你?”小邪不屑一笑:“这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座牢房!你还是早点拿出东西吧!省得我出去以後,会剁了你!”
“你作梦!这铁有手腕粗,任你武功再高,也拆不了它……”
“可惜墙只有一尺厚!还是用石块砌的!”
小邪暴喝声起,已然打断他的话,在他将匕首刺入石壁时就已明白此墙不足为虑。此时他已运功凝掌挟以千钧力道拍向石壁。
轰然一响,碎石纷飞,石壁已被击出桌大圆洞,小邪藉此已掠出洞外。
张平吓得魄飞叁千里,哪还敢再呆在此,拔脚就想往外逃。
蓦然又是一声轰然暴响,石壁又被开出一个大洞,一出一进,小邪很快掠入石屋,轻而易举地拦住了张平。
吓吓一笑,他道:“你现在该相信你的牢是最差的一座了吧?”
张平吓得脸色白如绢纸,急忙下跪膜拜:“杨少侠饶命?小的不该骗您……”
话方说完,整个人一往前仆,背心露出一节刀柄,早已丧命当场。
小邪急叫一声“不好”人已窜同洞口,追出洞外。
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震垮的洞墙,会被他人用来发射暗器?否则张平也不会因此而丧命。
小邪追出,已发现左侧屋顶有道黑影闪没,不假思索,他也追了过去。
那黑衣人似乎有意引他,若隐若现地往城外山区掠去。
不多时,黑衣人已抵达山中一处杳无人烟之破旧山神庙前。身形微顿,转向背後,依稀可见小邪人影,轻轻一笑,他已窜入店中。
小邪胆大如虎,一个箭步,也追入庙里。
破烂古庙,倒也让阳光四处投入,庙内很像亮如庙外,黑衣人高硕身材背负立於小邪身前。
小邪轻轻一笑:“小的跑了,大的来,也是一样!你们终於还是出现了!”
黑衣人转身拱手而笑,着脸的两道碧亮眼神直通小邪。“杨小邪,你好快的脚程!”
小邪没回答,却在注意他左胸那只拇指大红色老鹰,霎时淡然若失记忆都涌现了--以前那些拉萨和尚不也全是有这个标志?
这鹰是红色,和也先族人的鹰记更容易让人看出,那麽上次在宝石山阻击者,很可能是授命於这只鹰。
黑衣人从小邪眼神中,已猜出原委,轻轻一笑:“杨少侠对这只鹰该不会陌生吧?”
小邪捉狎而笑:“不错!至少有十几只被我宰了,今天这只看起来比较肥!
一定很好吃!”
黑衣人只是轻笑,并没回答,不久才道:“你不是已投靠也先?怎麽又回中原了?似乎又想和他作对?”
小邪轻笑:“我有我的江山,谁也抢不走!我爱跟谁合作就跟谁,你也不必再假惺惺!也先逮了英宗这个笨皇帝,他可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嘿嘿!不走的才是傻子!”斜眼而笑:“我倒想问问你为何杀了张平?你显然在灭口!”
“不是灭口!”黑衣人道:“而是怕他再胡扯,骗了你!”
“哦?这麽说,由你来说将会更清楚了?”
“至少比他清楚,而且可靠!”
“好吧!你既然要说!我也不为难你!”
小邪走向前,黑衣人甚有忌惮地退向左侧。小邪轻轻一笑:“放心!你没说,我还舍不得剁了你!我只想找个地方坐下,这样会听得更清楚!”
他拨开神案上一些香炉、酒杯、烛台,已轻松坐下。才问:“首先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拉萨和尚?”
“不错!”黑衣人道:“也可以说是黑巾杀手。”
“嗯!回答得很乾脆!”小邪频频点头,又问:“这麽说……你们全部受也先所控制了?”
“不是!也先只是王子,跟我们无关!”黑衣人道:“我们只听令於教主。”
“教主?!”小邪心神一凛,本以为黑巾杀手只是一个散乱组织,最多也是个和尚窝,那会搞个什麽帮派?然而现在亲耳所闻,自是不能抹煞。乾乾一笑,他道:“怎麽又搞出一个啦哩啦喳的帮派?叫什麽名字?”
“天灵教。”
小邪稍稍点头:“总算有个眉目了!每次都叫黑巾杀手,都和另外一批给搞混了。”他问:“你们教主是干什麽的?叁番两次开我玩笑?”
黑衣人道:“因为你坏了本教大事!”
“大事?!你们想干什麽大事?扒着头皮抓跳蚤?”
黑衣人狡黠而笑:“做大事往往需要保密,恕我不便奉告!”
“保什麽密?凭你们这些料子,也敢在我面前耍?”小邪不屑道:“除了你们这些自大狂以外,谁不知你们在密谋造反?哼?还想耍我?”
黑衣人稍微怔愕:“你早已知道了?”
“废话!你们设下圈套,将秘图藏於玉狮,再瞒着本大帮主替你们送出关外,再来个杀人灭口!而且又送往也先手中,然後大举入侵;话都写在脸上,臭屁都放出声音,还想掩饰个什麽劲?”小邪讪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来此是想知道谁接你们的头,你不是说问你更清楚?我还怀疑也先就是你们教主呢?”
黑衣人乾笑:“我保证也先不是本教教主!”
“那个大棵呆怎能当你们教主?而是你们教主勾结了他,或是受他所控制,反正直接和间接,他都算是你们教主!当人走狗,有什麽好神气的?”
黑衣人闻言,目露凶光:“本座对你客气,你为何出口伤人?”
“少来这一套!哼哼!你对我客气,我还嫌你一身骚味呢!”
黑衣人绷紧之拳头捏了又捏,最後还是松去,语气改为平静:“杨小邪,我不是来跟你吵嘴的……”
小邪截口道:“谁又想找见不得人的人说话?老实说出那人是谁?省得我多费一番手脚。”
黑衣人道:“给我叁天时间,我一定给你满意答复!”
“叁天?……满快的嘛!”小邪黠笑几声,“叁天後,我也不用问你了!”
“这……杨少侠你……”
“不必那麽客气!一声杨少侠,两声杨少侠?全是狗屁倒灶!”小邪冷道:“你少用缓兵之计!现在时间紧迫,叁天一过,说不定我老人家的江山早落入你们手中了,这种诡计,我叁岁就会玩,你实在很不入流!”
黑衣人闻言忽然哈哈大笑:“杨小邪果真是杨小邪,聪明才智果然天下无双!佩服!佩服!”
小邪自得而笑:“我还知道你故意引我来此,最大目的就是想留下我,省得我坏了你们大事!对不对?”
黑衣人先是吃惊,後为赞赏:“你实在是个可怕的敌人!你明知我想留下你,你还来?”
小邪潇自如:“不来怎知你们底细?不过另一个答案我还没得到!”他轻轻一笑:“不过就快了!”
黑衣人黠笑:“你想制住我?”
“有何不可?”
“你有把握?”
小邪自得而耸耸肩头,笑得甚邪:“本帮主最近神功大进,对付你们这些无赖足足有馀!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我扭过你的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把你挖出来?”
黑衣人亦甚有把握状,深沉而笑:“杨小邪,如果你愿意和本派尽释前嫌,我会将所有一切告诉你。”
“有何不可!”小邪双手一摊,爽然道:“我们前嫌尽释了!你该可以说了吧?”
他的模样,就如小孩在玩家家酒,说的比唱的还来得好听而自然。
黑衣人以为他会破口而骂,没想到会来这麽一招,一时亦为之语拙。乾笑两声方道:“杨少侠若有诚意,就该留在此陪老夫叁天,叁天後,本座一定如言说明所有原委!”
“我很有诚意!”
话声未落,一向先发制人的小邪已飘身而起,电也似地扑向黑衣人,喝叫:“擒下你,最诚意不过了!”
黑衣人顿觉煞气排山倒海涌了过来,压得自己透气无门。霎时掠向左侧,右手往怀中一探,赶忙往小邪左掌刺去,如此一来一往皆在瞬眼之间,令人目不暇接。
蓦然,小邪方劈中黑衣人肩头之左手硬是撇了回来,身形倒迫叁尺,愕然惊叫:“黑血神针?!”
一支乌黑而透明,比绣花针还细之细针隐隐挟在黑衣人手上,勾人魂的闪闪生光。
天下除了飘花宫以外,就只剩下黑巾杀手江振武手中的六支,而这些事後全被小邪给收了回去,又怎会再出现?
难道江振武说是拿去配药,全为谎言?
然而他已经死了,又有谁能证明此事?
如若他所言属实,这支神针又何处?飘花宫?还是另一只血变利牙?
黑衣人晃着手中神针,冷笑不已:“你没想到我手中有这玩意吧?”
“是没想到!”小邪苦笑不已,一时也不敢贸然再出手,自己虽不怕神针之毒,但若被刺中要害,多多少少会短暂麻痹,要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就得栽了筋斗。何况自己方才扑身一击,已试出对方身手之高,已不在一代宗师之下,想叁两招之内制服他,并非易事,时下只好小心应付,以免遭了殃。
淡然一笑,他道:“原来你早有准备,才敢拦我?”
黑衣人轻笑:“谁人不知你杨小邪不但绝顶聪明,还练了一身怪异武功,我不得不防!”
小邪无奈而笑:“这麽说,杀死王坚和邱梅的人也是你了?”
“不错!”
“你为什麽要杀他?”
“因为他知道的秘密太多!”
小邪频频点头:“看来我得重新估计张平所讲的话了!”
黑衣人不解:“张平又讲了什麽?”
小邪道:“他说主使王坚的人就是王山磔!”
“你信他的话?”
“刚才不信!现在相信了!”小邪笑道:“见着你手中神针,我不相信都不行!”
黑衣人惊愕往神针瞧去,仍无法猜透毛病出在哪里?
狡黠一笑:“你恐怕猜错了吧?本座当时还从王山磔手中救过你朋友阿叁,也劫回了玉狮,他怎会是本座串通之人?”
小邪谐谑而笑:“少来这一套!少在我面前演戏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露出黑血神针,更不该用它来杀死王坚!”
黑衣人问:“我杀了王坚,这和王山磔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喽!你不说过怕他密?怕我再回去找他?怕我发现张平的阴谋再追查下去?”小邪轻笑几声,“我只是搞不懂,你杀人就杀人,何必要用黑血神针留了底呢?”
黑衣人见他说得如此坚决自信,心知他已找出端倪。再伪装,不如问清毛病出在哪里,遂道:“本座用神针,只是想试验神针效果是否真的有效!”
“这麽说……你手中神针得来不久了?”
“我刚从教主手中接过手,他要我找人试试!”
“那你们教主还是不久才得到此物了?”
“这我不清楚!”黑衣人反问:“你又为何说我们全在演戏?”
小邪促狭而笑:“你也真笨,杀人就杀人,为何还将体扛入王坚的密室里边?这密室你本不该知道,分明是不打自招嘛!”
黑衣人道:“我和他有关系,自该知道他的秘密!你怎会联想到王山磔?”
“笨哪!”小邪戏谑道:“你和王坚来往多久?有王山磔那麽久?他听你的还是听王山磔的?你是野和尚,他会告诉你,他逃生的地方?你在作梦是不是?”得意而笑:“那密室分明是王山磔告诉你的!”
黑衣人不得不佩服小邪之聪颖绝智,颔首道:“全被你猜对了,可是你又如何知道王山磔会杀王坚?”
“一样!保密!”小邪道:“他怕我潜到总督府查明他为何突然间离开的真相,没想到我却在王坚失踪之後才对此事动疑!最主要,你不该救下被我绑在旗上的王山磔而被小丁看见,逼得我不得不去查个清楚。”
“救王山磔?!”黑衣人纳闷,“我几时救过他?”
小邪瞪眼:“明明是你们黑衣人所救,否则怎会被小丁瞧见?别想耍赖!”
“我根本没有……”
“你没有,你教主不会去救?愣个什麽劲?”
黑衣人虽然得到小邪言词说明,但仍感迷惑。
小邪见他如此模样,心头暗自起疑:“难道那会是另有其人?”
这名黑衣人虽硕高,但比起上次救走王山磔那名黑衣人之气度举止,要差上一大节,绝不可能为同一个人。
小邪问:“你迷糊什麽?是你们教主根本不会出手相救王山磔这小瘪叁?”
“是……呀!不是!”黑衣人虽被小邪说中原因,但考虑教主神秘莫测,或许他有他的想法,也不敢断然下定论。乾乾而笑:“本教教主一向深谋远虑,此事到底如何,我不能乱说!”
挥挥手中神针,冷然一笑:“我虽然露了破绽,但你又如何知道秘图是王山磔所有,他不也劫过此镖?”
小邪道:“你们演这出戏来耍我,算我财迷心窍,上了你们一次当!”他道:“王坚将秘图交予张平,要他出面保此玉狮出关,然後再来个捉放曹操,王山磔趁机会劫走镖货,你们再出面夺回,以迷惑我的思绪!其目的有两个--第一,就是想教训我和阿叁,以替王峰受辱之事讨回一点面子。第二,就是要避开嫌疑,让人以为他是在劫镖,将来出事……就像现在事情已爆开,如果不是你拿出黑血神针,我还当真被他瞒过了呢?”
促狭直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拿出黑血神针是一件很难过很痛苦的事?”
黑衣人是有点後悔,但想起已要拦住小邪,一切计划即可能成功,霎时冷笑不已:“本座一点也不难过,反而替你高兴,如此一来,你就能死得明明白白了!”
小邪淡然而笑:“凭你也想杀我,也太不自量力啦!”
“就算杀不了你?你也来不及阻止此事!”
小邪邪笑不已:“凭王山磔这只猪,也想密谋造反?我放心得很!”
“恐怕现在皇帝宝座已在他手中了!”“你想唬谁?”小邪潇而笑:“没见着你以前,我很紧张,见着你以後,我倒不紧张了!因为你要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