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誉巴巴地看着他,烛渊掐掐她脸蛋后又轻轻揉了揉她脑袋,眉眼温柔道:“不是要收拾东西么,收拾好后我陪你去,届时我们便直接走了,如何?”
“阿哥我爱你!”龙誉搂住烛渊脖子蹦到了他身上,声由心生,脱口而出。
被龙誉扑到床上烛渊怔愣住,有些回不过神来,方才,她脱口而出,是什么话?
龙誉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话究竟是什么,只扑烛渊身上看着他怔愣模样很是开心,令她忍不住往上蹭了蹭,他脸颊上用力吧唧一口。
烛渊笑,“阿妹,这么天还亮着时候就把我扑倒,想要做什么呢?”
烛渊身体反应,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轻轻捏了捏龙誉脸蛋,惊得龙誉立刻从他身上蹦起来,坐到了床沿另一边,不忘解释,“阿哥,我们现赶时间,这种耗时间事情,嘿嘿,就先缓缓,缓缓呗。”
烛渊没有答话,也没坐起身,只是躺床上,望着帐顶,怔怔,良久良久回不过神。
她说,她爱他,不是喜欢,是爱。
不是刻意而言,只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没有半分虚假,感觉,好……高兴。
龙誉有悄悄挪到烛渊身边看他反应,发现他只是盯着帐顶发呆,便又挪回了自己位置,开始收拾要带着衣裳,她现可不敢惹他,以免他把她给反扑了,她现不想干那种事情,她不喜欢这个蚩尤神殿,她不想再呆这儿。
龙誉终还是裹了一个大包袱,烛渊不禁鄙夷地斜睨她,她便嘿嘿笑着说反正挂马背上,不要他们自己气力,后还不忘把那个小木匣抱走,烛渊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因着圣山教徒大部分都已下山守护苗疆,留山上守教教徒只有寥寥二三十人,本就静寂圣山愈发静寂了,龙誉一路走去马棚所见到教徒也仅有三人而已,烛渊没有随她一同去牵马,龙誉看着马棚里唯一所剩一匹老马,根本没得挑,便牵着老马回头找烛渊了,烛渊见到老马时很是嫌弃,老马像是知道烛渊看不起它一般,扬蹄抖了烛渊一脚泥,惹得龙誉哧哧直笑,后还是哄哄黑着一张脸烛渊,烛渊勉强受用,龙誉便拉着他手走了。
朵西仍是住那间小木楼,烛渊没有跟她上去,只是站楼下等她,龙誉上了楼进了屋,没多久便出来了,出来时手里掂着一个包袱,朵西走她身后,看到站楼下烛渊时明显震惊,而后朝烛渊深深躬身。
龙誉下楼时回身忘了朵西一眼,直至她身影消失朵西视线里,都没有再回过头。
朵西站二楼栏杆后,看着龙誉身影慢慢她眼里消失,哭了,又笑了。
龙誉拉着烛渊手,与他十指紧扣,另一只手牵着为他们驮包袱老马,烛渊另一只手则举着一支火把。
“阿妹,我发现一个问题,我们似乎每次都赶夜路。”烛渊浅淡声音幽幽响起。
“私奔,就是要这种乌漆墨黑感觉,不然大白天,哪有私奔感觉。”龙誉甩着烛渊手,脚步轻,即便脚底疼痛。
“那我没见过谁私奔前还和自己阿娘先汇报一声。”烛渊嘲笑。
“哼,到时阿哥就知道我拿了什么宝贝。”龙誉不服气,将脸撇了撇。
忽然,烛渊拦腰将她抱起,而后将她放到了马背上,将马背上驮着大小包袱拿到手上,不忘飞了老马一记眼刀,让龙誉看着想笑。
“阿妹不想变瘸子,就乖乖坐着。”烛渊眼刀剜完老马接着剜想从马背上蹭下来龙誉。
龙誉乖巧点点头,烛渊扭过头时候伏到老马耳边碎碎念,烛渊则前浅浅笑了。
“阿哥,你真就这么和我走了吗?”龙誉马背上轻轻摇晃着,看烛渊夜风中飞拂白发,赶忙从解下自己身上大氅。
“那阿妹想要我怎么样呢,我可没有阿娘来道别。”烛渊走着,忽然肩上多了厚重暖意,不由停下脚步,将龙誉披到他肩上大氅又披到了她身上,并替她系好系带。
“阿哥不要和布诺还有曳苍说一声吗?”龙誉咬咬唇,眸里有担忧与自责。
“他们从不会阻止我做我想做事情,他们也会高兴我离开蚩尤神殿,离开圣山。”烛渊声音幽幽,似对龙誉说,似对他自己说。
这个地方,他们三人没一人想留下,可是他留下,他们便为他留下,如今他离开,他们便不用再因他而做停留。
他倒是愿意离开想要离开,可是他阿妹,做得到真正离开么?
罢了,一切皆随她。
圣山蚩尤神殿中庭,一支铜管静静躺一尊石像尖牙呲开嘴里。
------题外话------
大叔思考一个严肃问题,以后就把时间改到早上9点35吧,吧吧吧?
156、阿哥,偷懒是可耻的
苗疆西南地,有一个小村寨,名安平。
安平村如其名,安安静静平平凡凡地坐落苗疆西南深山一个山坳里,那里苗民几乎过着与世隔绝亘古不变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没有谁想过要走出深山,只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该过日子。
安平,平安,村子一直一直以来都是平安,不知是它遗忘了世人,还是它被世人遗忘了,从无苦难,也从无战事,没有山洪泥流之难,亦没有腥风血雨之危,他们不离开深山,深山外也无人叨扰他们生活,人们日子虽平凡,却享受着无忧无难幸福。
已是春暖时节,苗民皆已扛着犁耙镐等器具下到田间开始一年初耕作,安平村东有一块田很是肥沃,却因种那块田里作物经常遭山里动物糟践,防也防不住,久而久之,那块肥沃田垄便荒芜了,村民只能叹息着可惜了这么一块好地,又因着那块田垄靠近深山,离村子也远,且还是高处半山腰,平日里几乎无人路过,使得荒芜田垄显僻静,农忙之际显孤零零。
可今日却奇了,一向无人经过荒芜田垄田埂上时常冒出三几个姑娘或者村妇,对着田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只因那已经两年没人愿动田里出现了两个身影,正弓着背割着拔着田里疯长杂草。
“阿姐,那就是到咱们村子来外人吗?”田埂上,一个七八岁模样小女娃拽着一个年纪约摸十五六、肤色略呈麦色、手里提着一只竹篮少女衣袖,好奇地问道,“阿娘不是说外边人都是坏人吗?那他们是不是也是坏人 ?'…'要是他们是坏人话,昨儿又怎么会救阿青姐家阿奶呢?”
少女顿时一惊,连忙捂住小女娃嘴,做出一个“嘘”手势,“阿妹,小声些,要是被巫姑奶奶知道你就要被骂了,懂不懂?”
小女娃不满地鼓起腮帮子,“我又没有说错话,巫姑奶奶不会骂我。”
“走走走,走了,赶紧给阿爹和阿娘送吃去了。”少女一手挎着竹篮,一手将小女娃拉走,兀自抱怨道,“就不该带你来。”
小女娃被自家阿姐拉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那杂草丛生田垄一眼,忽见田垄中一直躬身两人有一人直起腰来,不由惊讶道:“阿姐阿姐,那个人头发居然是白!”
“白?”少女拧眉,却没有回头,叹息一声,“老了还要亲自下地吗,真是可怜。”
是无处可去可怜老人吗?难怪巫姑奶奶第一次对这两个外来人不排斥,不仅不把他们哄出去,还把这块田垄分给他们种,虽然是块荒田,但已经将巫姑奶奶意思宣示得明明白白了,巫姑奶奶这是同意他们村子里住下,当这个村子人,这可是安平村从没有过事情,便也难怪人人都震惊,都想看看这两个让巫姑奶奶一反常态人究竟是何模样。
“不是老人不是老人!”小女娃却频频摇头,语气仍旧惊讶,扯着少女,伸手指向田里,“是一个阿哥,一个漂亮阿哥呢!”
少女拧眉,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瞬间震惊。
参差不齐杂草堆中,及腰白发因风而扬,此刻小女娃口中漂亮阿哥正转头看向她们所方向,只一眼,少女只觉耳根有些发烫,拉着小女娃匆匆走了。
山外边还有未老先白头人吗?山外头人都,都这么漂亮吗?
“阿妹,我觉得我们成了被人观赏猴了。”头上缠着一方藏青布巾烛渊收回目光,看向仍弯腰拔杂草没有抬过头龙誉,只见她动作很是利索,她所经之地杂草都无一幸免地被腰斩了生命,就她来回割了几趟之后发觉不对劲,立刻直起腰瞪着烛渊,“阿哥,偷懒是可耻。”
“我没有偷懒,我只是看阿妹表现而已,没想过我阿妹竟什么都会呢。”烛渊只是看着龙誉浅笑,抬手替龙誉拿下沾她头发上杂草,即便发已成白,即便他身上穿只是简单藏青色棉麻衣,却丝毫不减风采,足以令每一个少女心迷神往,忽然,他眼里有倦意袭上,略带无辜地看着龙誉,“而且,阿妹,我累了。”
龙誉看了一眼他只割了一道来回杂草,眼角跳了跳,刚要骂他,可看到他刺眼白色长发时,心还是变得柔软,走到烛渊身边,已成习惯地拉起他手,将他往田埂上拉,一边走一边替他将头上布巾取下,抖掉沾布巾上灰,而后拿过他手上镰刀,与自己手上镰刀一并放到了田埂上,抱起放田埂上一只已呈褐色竹篮,一屁股坐到了田埂上,并没有揭开竹篮盖子,只是单纯地抱着篮子,抬头看到烛渊只是微微拧眉,毫不掩饰眼中嫌弃,龙誉便又抬起左手拉他,将他扯到自己身旁坐下。
“中原人虽然可恨,但是他们话有些还是很有用,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入乡随俗?对!就是入乡随俗!”龙誉又伸出了自己另一只手,一手握着烛渊手,一手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拍着他手背,呈一副老者教导后生严肃状,语重心长道,“阿哥哪,你应该这么想,这田呢,还没注水,要是注了水,这田埂就泥汪汪了,连个坐地儿都没了,现我们还能坐干泥地,不就是屁股脏了些而已,可这衣裳哪日不是我来洗,你就别嫌弃了,啊。”
“谁让咱们是私奔呢,阿哥就忍着了呗。”龙誉握着烛渊手,说着说着,看着眼前青山绿水,不由笑了,无意识地将烛渊手握得紧了,“这儿是我喜爱一个地方了,一切都是安安宁宁,多好,多美,不过就是需要自力生就是,阿哥不会,我教阿哥就是,慢慢就会好了,阿哥,你说呢?”
“阿哥,我这就和你分析分析!”一阵和风吹过,拂得脸膛柔柔暖暖,也拂得人心莫名温暖了起来,龙誉看着对面顺着山势而下绿油油梯田,忽然变得兴奋,松开烛渊手又蹦到了割了大半杂草荒田里,笑道,“一个月前我们刚来这儿时候还险些被撵出去,可是阿哥你瞧,我们现不是既有了住地方还有了田么,虽然还是荒田,可是等插上秧,再等秋天,我们就能收稻子了,还有,我瞧着咱们屋子旁地也不错,我琢磨着怎么利用利用,还有还有,昨天我们不是还寻到一块可以开垦地吗,到时我们还可以种些粟米!”
“织布缝衣什么我是不会了,但是我会学,为防止以后我阿哥没衣服穿光身子,还有我听说这里虽几乎不让外人进来,可每个月末还是会有村民出山,与外面人换些需用东西回来,嘿嘿嘿,所以我想啊,以我和阿哥身手,猎头山虎都不是问题,届时拖到外边换我们想要器物,啧啧。”
“怎么样怎么样!阿哥,是不是想着都觉得好呢?”龙誉又蹦回烛渊面前,拉住了烛渊手,兴奋问道,莹亮眸子里闪着美好期待,像极纯净无暇山泉轻风,给人温暖柔和力量,“好像后日就是有村民出山换物日子,我们去吧去吧,我们小屋还缺了好多东西,被子是第一,不能让阿哥每夜都是裹着大氅睡,不过谁叫阿哥你这个爱干净嫌弃村民给被子,还有我们带来干粮要啃光了,也不能总是啃干粮对不对?还有盐啊什么乱七八糟东西,啊啊啊,不行,阿哥你得帮我记着!”
烛渊静静听着龙誉憧憬以及期待,感受着龙誉掌心温度,再看着她掰着指头慢慢点数着他们所缺东西,笑着点了点头,“届时阿妹记不牢了我再提醒阿妹。”
他既然愿意与她来到这个几乎与世隔绝深山,与她这田间劳作,做他这一生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过事情,还有什么是他不可做不愿做?
龙誉看到烛渊点头,笑得很是满意。
“还有我们那屋子,破得都赶上山间破屋了,我都忍不了了何况你这个爱干净爱嫌弃阿哥呢?”情绪一向变化极龙誉突然又蔫了下来,恹恹地坐回烛渊身侧,用他掌心撑着自己脸,叹气,“过些日子我去找巫姑看能不能借我们些人手帮我们修修屋子,现大伙都忙着春种,而且大伙躲我们还跟躲瘟神似,就缓缓吧,谁叫我不会修屋盖屋呢,又没有锯子刨子榔头,而且我们口粮问题也还没解决,只能先这样了。”
一个月前,她带他来到了这个她早就注意到一直欢喜深山小寨,她喜欢这儿,她想与她生活这儿,过没有仇恨没有纷争日子,像普通人一样劳作着,生活着,他曾经三十九年是苦痛仇恨,她想给他安宁平和日子,什么都不用揪心中乎着痛着,她要他开心,她要他觉得幸福。
起初,村民是排斥他们,甚或扛着锄头耙子要把他们轰出去,后来,是村里巫姑让他们村子住下,并还让他们住到了久无人居住木楼,苗疆信奉巫神,安平也不例外,对巫姑是深深敬仰着,对巫姑话是深信不疑,于是他们便这素未谋面巫姑“庇佑”下,成了安平一份子。
他们住进木楼当晚便有村民将锅碗瓢盆被褥枕头一类东西远远地放木楼外,虽然是陈旧,但龙誉还是异常感激,可锅碗瓢盆是有了,吃却还是需要他们自己找,所以白日里龙誉总是拉着烛渊到山间乱窜,看看有什么日后用得着宝贝。
他们只是安静地住离村子东边破木楼里,从不打扰村民生活,且他们也无暇打扰村民生活,他们要收拾整理破木楼,白日里寻找可耕可用之地,并砍些木头回来并齐好算是补补木楼窟窿,到了夜里,烛渊嫌弃村民给旧铺盖,只是裹着自己大氅习惯性地蜷身睡,或许是他爱干净毛病太过厉害且白日总是跟着龙誉满山跑,一月来没碰过龙誉,且龙誉每夜都会自己躲到里边小屋做些什么,每次都把门关得严严,也从不让龙烛渊进那间小屋一步,道是届时给烛渊一个惊喜,偷看话会掉眼睛,烛渊倒不是怕掉眼睛,只是看着她看那间小屋像护宝贝一样,便由着她去了,反正届时他也会知晓,何必让她不开心。
只是这样一来,龙誉白日山间乱窜完夜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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