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地扣上,铁链很短,迫使他们不得不低头跪地上。
这是,奴隶买卖市场。
此刻,正有贩子将手伸入铁笼之中,一把捞起了铁笼之中一名埋头坐着男子头发,而后用力一扯,让铁笼里男子不得不抬起头,贩子这才笑着望向面前买主,买主鄙夷地摇摇头,走了。
买主摇头走了,贩子嘴角笑容变得恼怒与厌恶,用力一甩手,铁笼中男子便撞到了地上,有猩红血从他被撞破额头上流出,血水浸入乌黑泥地中,使得本就黑乌泥地黑了。
此时溺水街,几乎无人光临,街头巷尾一片叹气声。
“呸!这些没用东西,只会白吃老子饭,一个子儿都不能给老子捞着!”突然,一名长相粗陋粗陋男子将脚伸进铁笼里,狠狠地踹了笼子里人几脚,一边踹一边啐道,笼子里人也不求饶,只跪地上用双手护着脑袋,男子见踹得没劲,也怕踹死了自己货,便扫兴地收回了脚。
“老李哥,何必拿自家畜生生气呢,好歹也是你花了几个子儿买回来等着再卖出个好价钱。”旁边一个一脸麻子尖瘦男子捏着下巴讽刺地笑道,“如今那些兜里揣着金银大老爷们谁个不是往弥华街跑,哪里可是有异样风情嫩雏儿,谁还来咱们这看这些根本没法比货色。”
“哈哈,严麻子说得没错,听说那些苗疆嫩雏儿漂亮得可以,和咱们这女人可不一样,露隔壁露腿,美得很!”对面韦生长着一脸书生像,人瘦面白,还摇着一把折扇,偏偏说出来话粗俗不堪,“那些个人,都用那些个雏儿掉了那些大老爷们好几日胃口了,今夜弥华街正式亮给大家伙看,晚上老子也去瞅瞅,看看是何等风骚美人,就算摸不到,瞧瞧也好!”
韦生说完还用舌头舔舔了嘴唇,一副猥琐不堪模样。
“就你那身子板,就算有福给你享用,只怕你也消受不起吧!”另一个带着讽刺声音掺和进来,惹得韦生又羞又怒,一条死气沉沉弱水街一时间是男人粗俗笑骂。
突然间,众人不笑了,也不骂了,顿时整条弱水街都静得出奇,便是那铁笼里常年低着头人也觉得这安静得太过出奇,不由抬起了眼睑往前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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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强者不分种族
只见一名手摇折扇,可谓是打扮得姹紫嫣红年轻公子蹬着一双鹿皮黑底高筒靴出现溺水街时候,直是把整条溺水街眼球都吸引了过来。
男子长得极是好看,五官精致如精雕细琢般,及腰乌发于头顶用红缎子绑成一束,松松垂脑后,虽然模样有点像娘们,但是他一身锦衣华服还是让整条街贩子两眼直冒亮光,身穿华服年轻公子,是有钱主!
华服公子轻摇手中折扇,嘴角含着浅浅笑,那双乌黑漂亮眼睛慢慢一个个铁笼上逡巡而过。
“这位爷,不知您想买个什么样?”严麻子眼尖,动作也,第一个闪到了华服公子面前,谄媚地笑着询问道,只恨不得立刻就将这华服公子拉到自家铁笼前去挑选,“小那有一个前些日子刚到鲜妞儿,漂亮得很,爷要不要瞧瞧?”
“爷,别听他瞎扯,他那全是老货,哪有什么鲜妞儿,小那才是老有少也有,若是爷想找个使气力,小那也有。”姓李粗陋汉子此刻也来到了华服公子面前,竟是把严麻子毫不客气地往旁边狠狠一推,也不管严麻子一旁恨得咬牙,只笑眯眯地向华服公子推说着。
弱水街男人都有些功夫,不然也不敢干贩卖奴隶这一行当,然而姓李汉子是他们其中功夫好,平日里没有人来光顾弱水街时总喜欢舞刀弄枪,一身精壮肌肉和强大力气让他成了这条街霸王,只要是他盯上买家,没人敢跟他抢,就算是他将别人家瞧上买家领到自己铁笼前,别人也不敢多说一句,只能咬牙切齿地忍气吞声,弱者,总是要被强者踩脚下。
“这位老板,刚才听到你们说,有苗疆雏儿,可是真?”华服公子轻摇折扇,浅笑问道,那个笑容,漂亮得连男人都想吞了他,可是漂亮男人和漂亮折扇面前,一群粗俗不堪男子还是将注意力移到了华服公子手中折扇上,那根根扇骨,可都是色泽上乘白玉啊……
华服公子注意到一干人注意力,轻轻笑出了声:“这儿可有椅子?各位老板可有兴致坐下与龙某详说一番,龙某初来临渊城,倒是对各位老板所说苗疆雏儿感兴趣得很,当然,各位老板若是喜欢龙某手中这把折扇,龙某倒是可以送给各位老板。”
华服公子话音还未落,韦生已经点头哈腰地往前引着路,“爷您里边请里边请,里边有间我们哥儿几个搭茶棚,倒是怕爷嫌脏。”
韦生说着话,另外几人也变得极其恭维,直恨不得将华服公子供得好好,开心了不止赏给他们一把玉骨扇。
“无事。”华服公子倒是很大度,毫不嫌弃众人粗俗和弱水街肮脏,随着韦生走到一个歪歪斜斜茶棚下,只见韦生掳起宽大衣袖将一张掉了漆方桌子擦了个遍,严麻子也是用衣袖将一张椅子擦拭得干干净净,对着华服公子笑着做了一个“请”动作,“爷,您请。”
华服公子撩起衣摆,风雅地落座,众人一瞧,怔了怔,果然是富有主,这气场就是他们远远不能比。
众人不敢落座,只听姓李汉子不知骂了谁一声,“还不去沏茶!?”
“不必了。”华服公子将手中已经合上折扇摆了摆,再桌面上点了点,“各位老板都坐吧,站着拘谨。”
众人一听,乐了,原来是个好脾气主,便毫无顾忌地坐了下来。
“刚才龙某问,哪位老板来与龙某说说?”华服公子虽是浅笑着,但是那笑容凉凉淡淡,说话时候声音有些冷,这样炎炎夏日,让人有种莫名冷意。
“我来说吧。”姓李汉子瞅了众人一眼,率先开口道,“五日前,羽鹰帮不知从哪儿抓回来十来个苗疆少女,吊足了临渊城公子老爷们胃口,今夜弥华街开拍,任各家公子老爷出银钱买,谁出价高,自然后就是谁能抱得美娇娘回家。”
“爷您不知道,听说苗疆姑娘们都美得风情别样,早些年临渊城还能偶尔瞧见些许个苗人,近些年似乎都完全绝了种,临渊城连影儿都见不到,何况美丽雏儿,小还没见过呢!”一说到美娇娘,韦生就狠狠咽了口唾沫,一脸猥琐道。
“你给老子闭嘴!”谁知韦生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招来了姓李汉子狠狠一个耳刮子,“爷面前由得你说三道四!?”
姓李汉子码完韦生之后,对着华服公子又是笑得和善,“爷,这小子不懂礼数,就喜欢胡说八道,爷您别当真。”
姓李汉子年纪长,阅人也多,他注意得到这华服公子说到那些苗疆姑娘时眼中寒意就多了一分,若就任由韦生这么胡说下去,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羽鹰帮?”华服公子轻摇折扇,“莫不成他们还是专门干人口买卖勾当?”
“哈哈哈……”听完华服公子话,姓李汉子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就是连其他人等也一并笑了,“瞧爷模样,是从长安还是从扬州那些繁华地方来吧?自然就不知道咱们这和西蛮相邻临渊城风气,人口买卖长安扬州是明令禁止,但是临渊城这个谁也不管地方,却是如家常便饭一般,不然爷也不会光临我们这条弱水街不是?”
“这倒是有理,可是都护府对此事也不管?”华服公子摇着折扇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都护府?”严麻子插话,嗤之以鼻,“那只是圣上对蛮夷设置,临渊城这种天王老子都不会管地方,都护府对咱们来说是形同虚设,莫说羽鹰帮是专门干贩卖奴隶这行,就是都护府里人,今夜怕是也会出现弥华街。”
这一次,姓李汉子倒不像给韦生甩耳刮子那样也赏严麻子一耳刮子,却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严麻子说得有理,这些话咱们临渊城也不算得上避讳,这偌大临渊城,谁家没个奴隶,倒还会被人取笑,长安那些繁华地方,那些下人们和奴隶又有何差别,不过多了一纸契约而已,还不是要给主人家当牛做马,羽鹰帮做事,临渊城从来没有受到过非议,倒是会令人欢喜。”
“是吗?”华服公子突然轻笑出声,“那各位老板倒是让我长见识了,那么我想问羽鹰帮何处?”
众人一惊,不无惊讶地将华服公子从打量了一遍,自来只有想要出大银钱从羽鹰帮手里买一个非买不可人时才会询问羽鹰帮何处,可那都是上千两银钱啊,这个华服公子可真不是一般主啊。
“不可说?”华服公子微微抬眸,那眼神突然间冷得姓李汉子忍不住心底打了个颤,忙摇了摇头,“不是不可说,是我等也不知道羽鹰帮具体哪儿,他们只会有人货开拍时候出现弥华街,爷若是想要找羽鹰帮人,今夜可到弥华街去看看。”
华服公子轻轻点头以示赞同,“那弥华街又是个什么地方?何处?”
“爷,弥华街当然是大老爷们去地方了,到了入夜,爷只管往人多地方去就能找到弥华街了。”严麻子嘿嘿笑道,再看了一眼华服公子手中玉骨折扇,“爷打听得这么清楚,是不是今夜也要去瞅瞅热闹?”
“这位老板说对了,不过龙某倒不是去瞧热闹,而是去买人。”华服公子笑得和煦,众人看着他眼睛似乎都能冒出金子形状来,只听得他又问,“那各位老板你们这儿卖也都是苗人 ?'…'”
“爷您真是说笑了,苗人价钱高了去了,若是咱们这儿也有苗人,还会这儿蹲着吗,早就风花雪月去了。”闷了许久韦生捂着脸嗫嚅道,“苗人会使毒会用蛊,而且人人都一身傲气血骨,宁死不屈,极难从苗疆带出来,所以今日弥华街一次开拍十个苗族姑娘,才会那么热闹。”
“那你们这铁笼里又是些什么人 ?'…'”华服公子微微蹙眉,“又是从哪儿来?”
姓李汉子本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看到眼前那白晃晃玉骨折扇,还是答道:“有些是花低价钱从各处人贩子那里买来,有些是流落到此难民,有些是咱弟兄几个一齐到穷乡僻壤里去抓,那里男丁有气力,抓回来也能卖个好价钱。”
“龙某明白了。”华服公子将折扇合起,放到了桌上,手撑着桌子慢慢站起了身,“龙某要问也已经问完了,如龙某方才所言,这把折扇,送给各位老板了。”
几个粗鄙男人见到搁桌上折扇,也不管华服公子是否离开,一同扑到桌上抓起折扇来细看,那可是放到当铺里就会变成白花花银子玉骨折扇啊!
姓李汉子看到华服公子离开背影,凑近严麻子耳朵,瞧瞧说了一句什么,严麻子看了华服公子背影一眼,神色立刻变得严肃,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可是严麻子还没走出五步,便停下了脚步,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脖子,面露惊恐之色。
“严麻子,你怎么了!?”姓李汉子察觉到严麻子异样,立刻大步到了他面前,却看到严麻子脸时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面色刷地变白,双唇打颤,“你……怎么了……”
“老李哥,救,救我……”严麻子一手仍旧捂着自己脖子,另一只手向姓李汉子伸出,只见那前一刻还是蜡黄色手此刻已是布满青紫色花斑,他脸也是如此,只见他喉管耸动得厉害,好像随时都会胀破一般,双眸睁圆得可怖,一副模样极是骇人。
“你你你你,你怎么了!?”韦生等人也看到了陡然之间变了模样严麻子,严麻子眼见呼唤姓李汉子无效,便转过身向韦生等人求救,吓得他们连滚带爬地远离严麻子,眼见严麻子没有停下迹象,不禁抽出了插腰间短刀,喝道,“你你你,你不要过来!”
“救……救我……”严麻子艰难地说完后一句话,面朝下砰然倒地,瞬间全身变成黑紫色,那猛烈耸动咽喉此刻自己崩胀开,红黑血透过他还捏着自己脖子五指染了他身下黑泥地。
其余人瞪大了双眼,浑身颤颤巍巍,韦生手握着刀看向四周,恐惧地大喝道:“谁!?谁人!?滚出来!”
“呵呵……”突然,一声低低浅浅笑声传来,只见那华服公子去而复返,嘴角依旧含着浅浅笑意,眼神却冷得如同冬月霜雪,朱唇轻启,吐出几个骇人字,“各位老板,不要急,马上,你们就会去与你们兄弟见面。”
华服公子话音刚刚落下,几个男人便如严麻子一般抬手捂住了自己咽喉,面露惊恐之色,却是连求饶力气都没有,慢慢跪到了地上,唯听得到华服公子冷冷嗤笑声,“中原狗就是你们这般模样,前一刻还能称兄道弟,危难之时却会拔剑相向。”
华服公子绕过几人身侧,慢慢走到姓李汉子面前,只见他跌跪地掐着咽喉满眼痛苦之色地昂头望着自己,华服公子笑得讽刺,“李老板,你是想要那个麻子老板去给谁传话?羽鹰帮吗?传什么话?”
姓李汉子眼中痛苦之色慢慢变为惊恐,颤抖着双传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终如严麻子一般倒地,咽了气,咽喉断裂,血液流淌。
华服公子抬脚踩上了脚边尸体背部,脚下用力,那原本鼓胀尸体竟瞬间瘪了下去!
“一帮中原狗呵……”华服公子冷笑一声,眼神骤然变得可怖。
“啊——五,五毒教——!?”突然,华服公子身后铁笼里爆发出一声惊恐喊叫,声音颤得厉害,华服公子慢慢转过身,眼神冰冷,只见铁笼中神色灰败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他,那眼神有木然,有无谓,有惊恐,还有,希冀。
华服公子眼神落到正定定看着他,眼里满是害怕,年纪约摸十五六少年神色,声音冷得不能再冷,“你若是再喊一句,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少年立刻噤声,低下头用手捂住了嘴。
“没想到中原人这般没有人性,同为汉人,竟然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华服公子铁笼前慢慢踱步,细细看着铁牢里犹如畜生一般被枷锁束缚奴隶,“连你们这些同为汉人同胞他们都能不把你们当人看,那就别论其他人了。”
华服公子将铁笼里人逡巡一遭,正欲走,方才那惊呼出声少年再次出声,语气里带着焦急,“等,等一下!”
华服公子未回头,也未停下脚步,只听得那少年又叫了一声,语气里多了乞求与诚恳,“女侠,求你救我出去!”
少年说罢,便闻锁链碰撞地面叮当声响起,华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