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想寻哪户人家?”
“阿木朵。”
“你瞧,阿木朵家就那儿,沿着那条路直走到头就是了。”少女说着,抬起手臂指着前边山坡上隐隐约约可见一幢小木楼,笑道。
“多谢。”烛渊轻声道了声谢,便走开了,他身上银铃自他进入这个村子开始便随着他每一步发出叮铃声。
想来是龙誉无意识中催动了体内红眠之蛊,竟使得他千丝引这儿居然不能清楚地感受得到她所之处。
“阿姐阿姐,人家都走了,你怎还不好意思抬头?”烛渊走后,手里拿着草鞋少女蹲下身用手肘抵了抵自家阿姐腰,挑着眉打趣道,“莫不是——阿姐喜欢上了人家?”
“水妹,休胡说!”年纪稍长少女抢过了阿妹手中草鞋,将其紧紧握手中,这才敢抬头望着烛渊离开方向。
“阿姐,别瞧了,人家都走远了!”
“哎……”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无法言喻哀愁。
就少女叹气同时她阿妹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一边将她往外拉,一边道:“阿姐既然喜欢他,找他去就是!他刚才问了阿木朵家哪儿,我们到阿木朵家去定能寻着他!”
少女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到那俊美非凡男子,她就这么红着脸任自家阿妹将她拉着走了。
苗族儿女敢于为爱而追求,并不像中原那般让女子死死扣着三从四德,倘若有哪个女子瞧上了哪个男子,只管追求便是,绝不会招来任何闲言碎语,相反都会得到村民支持。
此刻阿木朵家。
“叩叩叩——”龙誉轻轻敲着阿木朵家门,“阿木朵。”
回应龙誉是安静,龙誉再敲了敲,眸光深沉。
虽然村子外遇到了尸人,但是自村子中苗民依旧如常平和生活看,并没有遭受到尸人攻击迹象,当是无事,龙誉心稍稍松了一些,待瞧过了阿木朵之后再四处看看村子是否是真安全。
“吱呀——”就龙誉第三次敲响木门时候,紧闭木门从里被打开了,门木发出吱呀声让人有种失修错觉。
开门是一位貌美中年妇人,脸色有些苍白,然而她微挑唇却红得有些诡异,龙誉见到妇人一瞬间,眼中有寒芒乍现,右手腕迅速转动。
“呵呵……看来是不速,之客……”妇人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声,顿时眼神一凛,伸出指甲乌黑尖利手就要刺往龙誉咽喉!
然而还不待她触及到龙誉身体半分,瞬息之间只见龙誉右手迅速一挥,妇人身体顿时僵住,继而轰然倒下,双目暴突,已然断气。
“啊——”就龙誉收起手时候,木屋里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声,龙誉顿时震惊,急忙跨入门槛,紧张地高声道,“阿木朵!”
可就她看到屋子里情景时,她心颤得厉害。
016、下不了手吗,我帮你
阿木朵四肢被绳索捆住,绳索一端分别系屋子四角,而小小阿木朵就被这么面朝下地吊屋子正中间,她身下地面上,有一只碎裂了暗紫色大瓮,此刻瓮中粘稠暗红色液体流了一地,直如血液一般。
“阿木朵!”此情此景,让龙誉心揪得又紧又疼,挥动双手要将绳索斩断将阿木朵放下来,阿木朵,不过才是个七岁孩子!
然而,龙誉抬起双手瞬间,只听得阿木朵再次凄厉地喊叫一声,捆着她四肢绳索数崩断,龙誉本想去接住她,却被一只手按住了她肩,将她欲要迈出脚步生生扣了原地。
只见阿木朵稳稳落到了地上,赤脚踩到了碎裂大瓮上,继而向着龙誉慢慢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情感眸子,呆滞地望着龙誉,轻轻勾起了嘴角,笑道:“龙姐姐……”
“龙姐姐……”阿木朵踩着脚下碎瓷片慢慢向龙誉走来,她脚底被碎瓷片划破,却没有如常人一般淌出鲜血,她面不改色,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阿……木朵……”龙誉紧紧盯着阿木朵,紧握成拳双手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垂身侧右手竟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事已至此,阿妹还下不了手吗?”烛渊冷眼看着这一切,拿开了放龙誉肩上手,冷冷道,“若是阿妹下不了手,我倒是不介意帮你。”
说罢,一股无形力量将阿木朵束缚住,任她动弹不得,将她定了原地。
他本是不想出手,不过看来真如曳苍所说,这个女娃娃,还很是欠调教。
“看来这是个被抛弃失败品,当真是可怜。”被束缚住阿木朵挣扎着,却挣脱不开烛渊千丝引束缚,烛渊无情无感地说着,“或者阿妹第一次遇到她时候,她就已经尸人炼制过程中,而她接近阿妹,不过是遵照某人命令行事而已,屋外那被阿妹杀死女人,只怕就是负责炼制这个小姑娘人。”
烛渊说着,轻轻勾动着十指,那无形中引线将阿木朵脖子勒得愈来愈紧,然而阿木朵却是一点痛苦表情也没有,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龙誉。
“炼制失败尸人没有任何伤害力,与常人无异,却又已不再是常人。”龙誉没有说话,只有烛渊淡淡声音屋子里轻轻回响,“不过,看来阿木朵小姑娘是因为阿妹而丧命。”
是有人将她当做目标,让尸人接近她靠近她,看来她还不是一般有趣。
“住嘴!”龙誉低喝了一声,慢慢抬起了低垂眼眸,然而此刻她眸子里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反而是异常冷静,朝阿木朵慢慢走去。
是否真如烛渊所说,阿木朵是因为她才被炼成尸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了什么才这么做!?
龙誉慢慢抬起了右手,轻轻放到了阿木朵心口处,烛渊震惊。
“龙誉!”烛渊冲龙誉大喝一声,拨动五指想要用千丝引将龙誉手从阿木朵心口抽开,然而已来不及,龙誉五指已深深嵌入了阿木朵心口内,用力将阿木朵心脏捏碎!
龙誉只是看着面无表情阿木朵勾唇一笑,对不起啊……阿木朵,我没有办法救你,我只能以这样方法让你解脱……
就龙誉捏碎阿木朵心脏刹那,烛渊瞬步至她身旁,用力捏住她手腕将她手从阿木朵身体里抽出来,喝道:“你疯了吗!?”
尸人心脏,可是剧毒和尸蛊集合体!足能让人片刻间化作尘泥!
那个人,难道是想以这样方式来除掉她?目何?
“我没有疯。”龙誉是第一次看到烛渊脸上有过多情感,却只是冷冷地挥开了他手,咬牙切齿道,“我不会死,我还要让这个罪魁祸首血债血偿,不,是让他生、不、如、死。”
龙誉双眸迸发出可怕光,所有伤害苗民人,她都要让他们,死!
“好哥哥,请给阿木朵一个全尸。”有暗红色血从龙誉嘴角流出,满腔恨意龙誉终失去了意识,她倒下时候,烛渊张开臂弯接住了她,速地将一枚药丸塞入了她口中。
真真是个欠调教女人,若非她体内红眠之蛊,他早就亲手送她下地狱了,烛渊看着怀中龙誉,很是不悦,十分粗鲁地将她扔到了地上,继而看向还睁着眼站着阿木朵。
全尸?太天真了,就这么留着她,他可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料想之外事情。
食指轻挑,一颗小小脑袋与小小身体一齐砰然落地。
“啊——”与此同时,响起了女子惊骇不已尖叫声,烛渊慢慢转过身,只见方才他村子里见到两名少女此刻正跌坐地上,惶恐至极地望着他,仿佛他是杀人不眨眼妖魔。
“姑娘们,怎么到这儿来了?”烛渊慢慢走向两名少女,少女见他像自己走来,害怕得用手撑着地不断地往后挪动。
“姑娘们叫那么大声,是不是看到什么了?”烛渊低头看着两名害怕到不行女子,笑得温和,然而此刻他这样好看笑容前一刻还痴心于他少女眼里哪里还是俊朗非凡,简直就像是随时都会露出尖利獠牙咬破她们咽喉怪物。
“姑娘们莫怕,我不是怪物。”烛渊少女面前半蹲下身,指着阿木朵尸身,说得真诚,“她,才是怪物。”
“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年纪稍小少女看到慢慢靠近自己烛渊,忍不住再次尖叫。
“嘘——”烛渊做了一个噤声动作,神情变得有些无奈,“别吵,你们要是再吵,是不是要我把你们变成阿木朵那样你们才不会吵?”
这句话果然有效,少女不叫了,却是抖得厉害了,觉得烛渊比怪物还要可怕。
“这样才对,这样才是乖孩子。”烛渊很是满意她们反应,抬手轻轻拍了拍少女脑袋,温和地叮嘱道,“好了,回去吧,记着你们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要是你们想村民因为你们而陷入恐慌,你们四处去说也无妨。”
少女们早已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便是连站起来离开力气都没有,烛渊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一挥手,便将两名少女挪至到门外。
幸而此处只有这一户人家,否则整个村子都将活惴惴中了。
不过,就算如此,又与他何干。
接下来,就让他好好看看红眠之蛊力量吧。
烛渊转身,紧紧盯着躺地上龙誉,慢慢蹲下身,左手按着自己心口,右手握住了龙誉手,而后轻轻勾起了唇角。
雄性眠蛊,他等了二十年,这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017、阿妹是舍不得我为你殉情
龙誉昏昏沉沉地觉得脑子里出现了许多过往画面,后这些画面全部聚集到一起,混成了一抹冰凉,然后重重地压自己唇上,还伴随着有温热液体流进自己喉咙。
龙誉微微皱眉,又凉又温感觉,真真是奇怪可以。
还有点柔软,真是好玩,不知道咬起来是不是像小哥哥曾给她吃甜软糕?龙誉心下这般想着,嘴上便张口咬住了覆她唇上那瓣柔软。
只是龙誉这一口咬下去,发现不是甜软糕感觉,眉心又皱了皱,又有力咬了咬,甚至还用牙齿磨了磨,然后蓦地睁开了眼!
紧接着,她那乌黑盈亮眼睛猛然睁大,一副震惊到她四肢百骸模样,只因为,她眼前,是烛渊近咫尺脸,而她嘴上咬着根本不是什么甜软糕,而是烛渊唇!
龙誉立刻松口,然后像屁股着火了一般腾地坐起,猛地一把推开了面前烛渊,脸上没有丝毫羞涩,反倒是像吃了瘪一样青绿色。
“你有病啊!?”龙誉用手背用力地擦着自己唇,恼怒地瞪着被她用力推开烛渊,不是羞得要钻地洞,而是气不打一处来。
而烛渊被龙誉这么猛地一推,不仅不怒,反倒勾唇轻笑,一边用拇指指腹摩挲着自己唇,一边纠正龙誉道:“有病是阿妹,可不是我,不然为何需要吃药是阿妹,而不是我?”
“你——”龙誉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烛渊,只觉得气了,下一句话还没出口,竟被烛渊话给堵了回去。
“而且我好心喂阿妹吃药,阿妹非但不感谢我,还出那么大力把我唇给咬出血来,还将我这么用力推开,真是再一次恩将仇报,这让我情何以堪?”烛渊虽是还浅笑,然而这笑意仿佛突然间染上了哀愁,说得龙誉好像是大恶人一般。
“你不会用勺子!?非得用嘴!?”龙誉完全无视烛渊神情,依旧猛擦着自己嘴,这个可恶白面小男人,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阿妹嘴咬得那么紧,勺子无用。”烛渊笑着解释。
“那你不会用力撬开我嘴,把药灌进来!?”龙誉有暴跳如雷迹象。
“阿妹真是有趣,说得自己像牛,倒不像个人。”烛渊嘴角笑意浓。
龙誉终于被烛渊逼得暴跳如雷,伸出颤抖手指着烛渊,哪里还记得她面前这个人就是高高上大祭司。
“阿妹何必动怒,其实冤是我倒不是阿妹,你瞧,我让你去执行任务,你半路出了岔子险些把命都丢了,还是我千里迢迢把你弄回圣山,现还亲自为你解毒,你非但不感谢我,反倒生起气来,还那么狠地咬我,我真好心反倒被牛踢。”烛渊无比惆怅地说着,再次用手碰了碰被龙誉咬过唇。
眼底有玩味笑意一闪而过,嘶……还挺疼,小家伙是把他唇当什么了,下嘴可真是狠。
龙誉这才认真去看烛渊下唇,果然有深深齿印,还有点点血色从那齿印下冒出来,龙誉这才想起自己是阿木朵那儿昏了过去,之后事便不知道了,是他带她回来?
她记得她是中了尸毒了,她知道自己死不了,但是必须需要解毒,但是是这个白面小男人亲自为她解毒,还用这么恶心方式,这到底是什么大水淹了龙王庙!?
龙誉欲再次说话,谁知话还未出口,就被烛渊下一句话逼住了。
“其实阿妹也不必感谢我,若是阿妹死了,我就该为阿妹殉情了。”烛渊淡淡笑着,一副毫无所谓“你真不必感谢我”模样。
“你到底有病没病啊!?”龙誉再次暴走,“谁要你殉情!?我还活得好好!”
“原来阿妹是舍不得我为你殉情,真是难得听到阿妹说一句人话。”烛渊笑得玩味。
“你——你才不是人!谁管你为谁殉情!”龙誉抓狂,与一脸淡然烛渊简直是形成极大反差。
烛渊仿佛没有看到龙誉抓狂一般,柔声道:“阿妹莫怒,对身体恢复很是不好,来,好哥哥让你看个好玩东西。”
烛渊说罢,从胸前对襟里拿出了一把女子用作头饰银梳,龙誉见到银梳顿时沉静了下来,冷冷地盯着烛渊手里那把银梳。
那是,阿娘银梳!自小阿娘就是用这把为她梳头,她绝不会记错!
“你究竟想要把我阿娘怎么样?”龙誉冷眼看着烛渊,方才两人间亲密仿佛未曾有过,一瞬之间仿佛是仇人。
“我说过,我想要是阿妹,而不是任何人。”烛渊向龙誉微微靠近一分,抬手替她拂开垂额前一缕发丝,“若非如此,我管阿妹做什么,让阿妹死尸毒中不就好了?阿妹你说是么?”
烛渊把玩着手里银梳,用近乎宠溺口吻道:“所以阿妹要乖乖听话,哥哥我呢,喜欢就是听话好孩子,懂了么?”
龙誉注视着烛渊眼眸,仿佛从他浅笑眸子看到了眸子深处冰冷,莫名地觉得浑身一阵凉意袭来。
“好哥哥话,我自然记得,自然也懂得。”龙誉轻轻拂开烛渊还停她耳边手,学着他模样也是微微笑着,“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好哥哥,不知道是可以呢,还是不可以?”
“阿妹真是听话,我这才一说,立刻就变得像个好孩子,好孩子问题,哥哥当然都会回答。”烛渊温柔话语听起来直像是个疼爱妹妹好哥哥,却愈发地让龙誉觉得他每一句话,其实都是冷。
“阿木朵,有没有全尸?”龙誉盯着烛渊眼睛,声音很冷,也很沉。
“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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