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呢?”
见沈终祯回问自己,姜雨倾的红唇边勾勒出一抹单薄的笑容,她说:“生不如死。”
这四个字简直完美的诠释了她过去两年的生活……生不如死。
而让她那般狼狈落魄的罪魁祸首,便是坐在她对面,微笑的告诉她,过去的两年自己过的还不错的女人,沈终祯。
姜雨倾的回答着实震惊了沈终祯,她以为哪怕过的不好,姜雨倾也会好强的说还不错,亦或者就直接的说不好。
生不如死这四个字太过沉重,让沈终祯不禁有点好奇,当初戴着婚戒来自己的病房中耀武扬威的女人,最后为何选择远嫁美国。
见她脸上露出了一抹困惑,姜雨倾的黑眸中流动着浮冰碎雪的寒意,她很快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轻笑着问道:“世轩没有告诉你,当初我是为什么嫁到美国去吗?”
沈终祯诚实的摇头,“没有。”
主要是因为她并没有问,毕竟她对于姜雨倾的事情并不关心。
姜雨倾微微的低垂下眼眸,纤细的手指执起咖啡勺,在咖啡杯内轻轻搅动着。
片刻后,她轻启红唇,低声道:“你离开后,温茹公司被卷入了一场极为重大的刑事案中,严重影响了公司的运作以及名声,以往所有来往的公司都对温茹避而远之。
在公司濒临倒闭破产时,一位来自美国的富豪向温芷玥提出邀请,说将会拯救温茹公司,但是前提条件是要将我嫁给他做第三任妻子。”
说到此,她的嗓间发出了一声阴沉的冷笑声,然后继续补充着:
“那位美国富豪比我大出了整整十五岁,曾有过两段婚姻,当时我是宁死不从嫁给他。
可是为了温茹公司的未来,温芷玥竟狠下心向我下秘药,将我送到了那位富豪的床上。”
姜雨倾的眼眸一直低垂着,长而卷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眼中的情绪,只是能从她的声音中分辨出,过去的那段时间她过的真的很糟心!
至少,她是被迫嫁给那位富豪的。
这一切到底有没有翟世轩的搀和,姜雨倾没有说,沈终祯也没有问,两人很是默契的避开了翟世轩三个字。
半晌后,姜雨倾缓缓的抬起眼帘,蝴蝶羽翼似的睫毛轻微的颤抖着,下面隐藏的那双黑眸中闪烁着的明亮星光深邃难辨。
沈终祯蠕动着红唇,对于姜雨倾过去那段糟糕的经历不知该做何回复,半晌后她才低声道:“我很抱歉你的经历。”
当初的沈终祯十分不喜欢姜雨倾,只是经过两年时光的洗礼,她对于姜雨倾的厌恶也就淡了。
在听及姜雨倾过去所经历的糟糕时,她对姜雨倾莫名的升出了一丝同情。
姜雨倾在听到沈终祯同情的话时,唇边的笑容微僵,那双眼中疾速的划过了一片冷漠,她柔声说道:“你是该感到抱歉!”毕竟,是你将我害的这般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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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因为,我的前夫死了
姜雨倾脸上倏的扬起一抹魅惑的笑容,眼眸深处流动着神秘而蛊惑的光彩。
她继而说道:“不过没关系,我的噩梦已经结束了。”
她顿了几秒,头顶的灯光流泻如她清亮的眼眸中,却照不亮她眸底的一片黑暗。
“因为,我的前夫死了。”
即使她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在说出‘我的前夫死了’这六个字时,口气中含着让人胆战的阴狠与毒辣。
对于她的口气与态度,沈终祯着实有些吃惊。
上一次见到姜雨倾时,她虽然让沈终祯厌烦,却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邪恶,她周身所弥漫的狠戾之气让沈终祯觉得陌生的可怕。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姜雨倾敛起身上的戾气,脸上的笑容美好如初,她说:“我回国一周了,只是想来见见你而已。”
沈终祯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时兼职生蕊蕊走到两人桌前,无奈的打断两人的对话,“终祯,我需要你的帮忙。”
姜雨倾在听见蕊蕊的话后,微笑的对沈终祯说:“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恩,很高兴见到你。”沈终祯礼貌的朝姜雨倾弯了弯嘴角,然后站起身跟在蕊蕊的身后去了厨房。
而姜雨倾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眼中倏的绽开了一朵朵冰凉的雪花,每一朵雪花都散着冷冽的气息。
这一天,沈终祯一直在厨房中忙碌着,吃午餐的时候接到了翟世轩的电话说下班时间会来接自己。
这一天,翟世轩也同样在忙碌着,沈终祯离开后,他便让白秘书调查沈终祯早晨接到的那通无来电显示号码的电话。
同时,聘请了监控公司员工到沈终祯的家中,通过检测仪,在她的家中发现了三个窃听器,一个小型监视器。
翟世轩彻底的意识到,沈终祯被人监视了。
今早她问自己是否要加入游戏时的态度,也显然说明她已经察觉自己被监视了。
翟世轩让人将这些窃听器和监视器撤走后,便从白秘书那得知打给沈终祯的那位神秘人所用的IP地址,便是沈终祯对面楼的邻居。
联想到那天沈终祯气冲冲的跑到对面楼的邻居家去敲门,翟世轩便了然她当时就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只是还不确定监视她的人是谁而已。
那天,白秘书已经将沈终祯对面楼邻居的资料发给翟世轩,不过他这一周都在忙着想方设法的睡沈终祯,便将这一事忘记了。
故而翟世轩打开邮箱后,找到了白秘书发来的那封邮件,打开了附件,细细的看着程启泉的个人资料。
在五点的时候,翟世轩离开了沈终祯的家中,去小镇上的一家花店中买了一束红玫瑰。
他手捧红玫瑰走出花店时,在门口遇到了未料到会遇见的人,姜雨倾。
翟世轩脸上柔和的笑意在看见姜雨倾时,渐渐的僵住,转而变为一脸的风轻云淡。
姜雨倾自是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变化,她垂在一侧的手轻轻的握成拳,而后又渐渐的松开。
她对翟世轩笑的温婉如从前,黑眸中星光闪动,“世轩,好久不见!”
“恩。”翟世轩轻点了点头,阳光照入了他那双深邃如海的黑眸中,荡漾开波光粼粼的光泽。
他看向姜雨倾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像是在对待着一位陌生人般。
姜雨倾故意的无视了他冷漠的态度,嘴角边的笑容依旧灿烂如夏花,她口气温柔的问道:“找个地方聊一会儿吧?”
……
沈终祯下班的时候并没有等到翟世轩,等到的只是他的一条短信,说临时有急事需要回趟H市。
在收到他的短信后不过两分钟,沈终祯就又收到了那神秘人的短信,他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翟世轩手捧一束鲜艳的红玫瑰,他脸上的神情被手中的花束微微遮挡,让人看的有些不真切。
他的对面站着温和婉约的姜雨倾,她看向翟世轩的眼神柔的像是能滴出水,嘴角边的笑容带着一抹小女人的娇媚。
沈终祯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兼职生蕊蕊见她脸色有点不太好,关心的问道:“终祯,你没事吧?”
沈终祯将手机解锁放入了包中,朝她摇了摇头,轻笑道:“没事,走吧,一起下班吧。”
蕊蕊点点头,就和沈终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出了甜点店。
“终祯。”两人刚迈出甜点店,迎面就迎来了笑的很是灿烂的陆允臣。
沈终祯眉头微挑,这一周陆允臣因为联系不上程启泉一直都挺纠结的,这会儿见他笑的这么灿烂,她不免的有点好奇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还不等她问出口,陆允臣就走到她面前,声线略带激动的说道:“程启泉的母亲联系了我,让我今天下班后去她家找她。”
今天接到程启泉母亲的电话,陆允臣纠结了一周的心总算得以释放,他眼中弥散的开的浅笑含着迷人的真诚。
程启泉的母亲主动联系上了陆允臣,这对沈终祯来说也是个好消息,这是否就意味着,距离揭发那神秘人的真实身份就更近了?
沈终祯锁上甜点店的门后,就在陆允臣的要求下,和他一起前往了程启泉的家。
不同以往,这回两人只是在门口按了一次门铃,等了不到一分钟,就有人打开了那道紧闭了许久的家门。
门后出现了程启泉的母亲张女士一张略带沧桑的脸,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她的脸上却是长了许多皱纹,想来这几年没少为程启泉担心。
张女士在看见门外的陆允臣时,脸上露出了极为热情的笑容,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沈终祯时,脸上的笑容顿时的就僵住了。
还不等陆允臣问她怎么了,她又恢复了方才热情的模样,招呼着两人进屋坐。
陆允臣和沈终祯两人压住心中的好奇,就迈步越过张女士走进了屋中。
两人走到客厅时,看见客厅沙发上正坐着在玩手机的程启泉。
听见脚步声时,他淡淡的抬起眼皮睨了眼陆允臣和沈终祯,接着又将目光收回到手机屏幕上。
张女士走进客厅,看见程启泉只是自顾自的玩着游戏,便不满的教育道:“你这孩子,客人来了怎么也不招待一下。”
程启泉这才将手机放在一侧,缓缓的站起身对着两位客人笑的很是敷衍,他淡声说道:“你们好。”
陆允臣对于程启泉冷淡的态度早已习以为然,在听见程启泉打招呼时,他的薄唇边勾起清浅的笑意,然后说道:“启泉,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程启泉嫌弃的撇撇嘴,似乎觉得陆允臣这问题问的很low,却还是极为配合的回道:“一般。”
张女士招呼着沈终祯和陆允臣坐下,然后就去厨房中倒了两杯果汁来给两人。
将果汁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后,她就坐在了程启泉的身边,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愁容。
她说:“陆医生,实不相瞒,瑞泽那孩子最近又开始频繁的出现了。并且瑞泽他……哎,他还惹上了麻烦。听说你这一整周都在找我们,我们这是躲到了J市去了。”
沈终祯和陆允臣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又将目光转向张女士,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张女士轻叹了口气,微微的弯腰,伸手打开了茶几上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了几张画纸,然后将画纸递给了陆允臣。
她神色复杂的盯着陆允臣身边坐着的沈终祯,然后说:“瑞泽每次出现时,就会拿画笔画着你身边的这位小姐。”
沈终祯在看见张女士递来的几张画像时,脸上的表情深沉了几许。
陆允臣手上拿的这些杜瑞泽画的画像,无疑证实了一周前陆允臣说自己收到的两幅画像,可能是杜瑞泽模仿向楚翌的画风和笔迹画的写的。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自己并不认识杜瑞泽,他怎么好像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模样,不仅如此,他似乎还很了解已经逝去的向楚翌。
陆允臣眉头轻蹙的翻着手中的四张画纸,上面都描绘着沈终祯精致的容颜,有她在甜点店里工作的场景,有她坐在三轮车上的场景,有她和自己在公园石椅上并肩坐着的场景,最后还有一张是她在自己家中的书房中笑的张狂的笑颜。
这一张张画像,像是在直接的承认着,这段时间以后,杜瑞泽一直在监视着沈终祯,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沈终祯忍不住的抬头看向坐在一侧沙发上的张女士,好奇的问道:“可是,我并不认识瑞泽,他怎么会画出我的画像?”
并且一笔一画竟是与向楚翌如此相似!
张女士轻叹了口气,她口气无奈的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瑞泽似乎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与那个人进行着一场交易。
每次进行完交易,他都会将手机里的纪录删除,那天启泉突然的清醒,导致瑞泽没来得及删除短信。
启泉看见瑞泽和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发短信,对方花钱聘请瑞泽画这些画像,但是因为瑞泽突然的提高了一倍的价格,惹得对方不快,于是就威胁他要杀他灭口。”
张女士的画否定了陆允臣上一次的猜测……程启泉的体内出现了第三重人格。
从张女士的话中,不难听出,其实真正监视沈终祯的并不是杜瑞泽,而是雇杜瑞泽画沈终祯画像的神秘人。
那……这位神秘人会是谁呢?和沈终祯有什么瓜葛呢?
一个又一个未知的问题跃入了沈终祯的脑中,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就听到陆允臣严肃的开口说道:“阿姨,我有个不情之请。”
他还未说出自己的请求是什么,张女士便猜到了他的想法。
她的一双沧桑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陆允臣,似乎在考虑着自己要不要答应他。
权衡了一番后,她还是轻叹了口气,说道:“随你吧。”
“谢谢。”
陆允臣真诚的向张女士道了谢,接着就渐渐的将目光转向了她身边的陆允臣,请求道:“启泉,麻烦你带我去你的房间吧。”
程启泉听到陆允臣的请求时,便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他犹豫的看向他的母亲,见母亲无奈的点头,他才缓缓的起身,带着陆允臣去了自己的房间中。
陆允臣和程启泉离开客厅后,客厅内只剩下沈终祯与张女士。
两人各怀心思的坐着,片刻后,沈终祯就听见了轻微的抽泣声,她回过神侧头看见张女士一脸伤心的低声抽泣着。
她下意识的就起身,走到张女士的身侧坐下,伸出双手将她揽入怀中,一只手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安抚着她的情绪。
“是我害了启泉这孩子,都是我害了他阿!”张女士痛心的低声说着。
沈终祯听到她的话后,心中蓦地蔓延开一丝苦涩,她说:“阿姨,别这么说。事情都会变好的,一定会的。”
陆允臣和程启泉在房间的一米需。米。小。說。言侖。壇个多小时,张女士都在向沈终祯细说着程启泉的故事。
和陆允臣当初告诉她的几乎一样,只是从张女士的口中听到的细节更多。
程启泉从小被父亲家暴造成极为严重的心理阴影,这也是导致他拥有双重人格的一大原因。
次人格杜瑞泽虽然是个胆怯懦弱的人,但是他也是个极为有野心的人,他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控制机体,简单来说就是隐藏程启泉的主人格,好让他自己可以霸占整个身体。
所以每次杜瑞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