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给我就好。”若兮欣然应允。
若兮这边气氛温馨而美好,但正院那边可就不太好了,老太太罕见的对马氏和儿子发了脾气。
“老二媳妇你要是脑子不清楚就去醒醒脑子,我在这苦心为你们筹谋,你们还要拖我后腿不成?”老太太一连怒色,冲着马氏毫不客气就是一顿喷。
马氏和萧明远赶紧起身低头赔罪,“母亲是儿子不好,让您为儿子操心了,可您也知道,我真的拿不出二十万啊。之前还是明月卖了嫁妆才凑来的钱。我们没能把惠玲的事办好,惠玲自己又闯了祸,一下子倒赔进去不少银钱,一时也填不上缺,如今却是真的为难了些,明月的嫁妆也不剩什么了,都卖光了瑜哥和芷玉可怎么办呢?”
马氏被这么一说也红了眼睛,“老太太,我是小气了些,爱占个便宜,可我真不是为我自己啊,我赚那两个子都是为了芷玉和瑜哥啊!上一次我把嫁妆里的古董和首饰卖了大半,再卖下去芷玉出门子瑜哥娶媳妇我都拿不出手了呀!”她眼泪扑簌簌的掉,若不是为了一双儿女她用得着这样苦苦筹谋,还要被人瞧不起背地里被人骂么。
萧明远也深深地叹口气,他确实不喜欢马氏自私小气爱占便宜,但马氏还是有分寸的,能顾全大局,为了孩子命都舍得。也就是嘴巴上爱争个先,并不是那起子狠毒之人,不然哪还有庶子庶女什么事呢,别人家院子可是没有庶子出生的,一群娘们都不生男孩的,这不是很奇怪么。
就冲这一点马氏的脸面和尊重还是要给足的,为了这个家为了他,她确实是一心一意的。
“母亲,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呢?”萧明远看着发妻也有些心疼。
老太太闭眼沉思了一下才想道:“琪哥长大了,我棋差一招啊!他这是要你们交出管家权呢。”她深深的叹口气,懊悔不已,当初要是再狠一点,也许今日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萧明远眼里划过一抹不甘之色,“那母亲的意思呢?就这么拱手让人么?”
老太太想了想笑道:“那倒不至于,现在关键是让她先拿出银子给你还户部的账去,他想要管家权就给他好了,我在府里根植多年,哪是他想要就要的,一个丫头片子也想跟我斗,想得美呢。”
“是,儿子听母亲的,那贵妃那边呢?惠玲的事该怎么办?我有些担心……。”萧明远踌躇的问道。
“贵妃的意思呢?”老太太反问道。
“马家没明说,但意思是惠玲是为了等琪哥才耽误的,如今要我们给个交代呢,我冷瞧着是想让瑜哥娶了惠玲呢。”萧明远这段日子也是满头包呢。
惠玲的事并没有这样就完了,一个姑娘家在萧家住了那么久,眼瞅着到岁数该嫁人了,都十四的人了也没说人家,这就没下文了,是个什么意思,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马家夫妻两口字也是急的满嘴长泡呢,在不争气也是自己家的闺女,总要安排了嫁出去啊!
老太太冷笑一声,“我当初接过来可是当孙女一般疼爱的,让嬷嬷教导规矩,她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么?跑去干那么蠢的事,你成功也就罢了,还让人给耍了一通,害得我们也跟着受连累,这么蠢的女人我可不要她当我孙媳妇。”
老太太气的一挥手,满脸厌恶。
在萧家住的时候一直是和芷玉住在一起,姑娘家一起住陪着老太太孝顺说笑,再没有比这更干净的了,这名声上并没有大碍,就算结不成亲也绝不会损害马惠玲的名声,老太太是超一品命妇,不委屈她。
这也是马家夫妻愿意的看到的,有点别的意思也不会影响孩子,进退都得益,可马惠玲却干了件蠢事,把自己逼的进退两难。
马氏也是一脸苦色,有苦说不出,想埋怨都找不到地方去。
“老太太,妹妹那边也有些埋怨咱们的意思,我心里不安的很啊,咱们是不是先考虑咱们自己呢。虽说他是我妹妹,可进了宫见面的次数也有限,银钱没少给,可老爷的官职升的也有限,我到底是嫁出去的人了,不能光靠着妹妹吧!”她话里有些别样的意思。
马氏也许不是个好人,很多缺点人都看不上,她是真心实意对待萧明远,还有一对儿女那也是掏心挖肝的好,就是对待庶子庶女顶多就是漠视不理,却干不出狠毒之事,所以老太太对她才百般维护,到底马氏的教养还是可圈可点的,从来也不曾违抗老太太和丈夫的意思。
老太太和萧明远对视一眼,眼里有些满意还有更多的是忧心。“这事你别跟你哥嫂说,我心里有计量,咱们还有瑜哥和芷玉,我不会拿他们的前程开玩笑的。”
马氏赶紧点点头,“爷,我想让嬷嬷在给芷玉紧紧皮子,好好的教导一番,这孩子让我给宠坏了,没脑子。”她叹口气有苦说不出,要不是老太太纵容,怎么会养成这样的脾气呢,被侄女牵着鼻子走,当出头椽子去得罪人。(未完待续)
121章心
老太太训诫了半天也乏了,挥手道:“醒了,回去吧。”
“是,母亲您歇一会吧,儿子告退。”萧明远欠身跟老太太告辞。
马氏也扯下嘴角,“媳妇告退。”
二人出了院子,马氏落后萧明远一步,想起一屁股的债和女儿的不懂事,家里一滩烂事,心就觉得疲惫不堪,也无心去管老爷要去哪个院了,径自就转身回自己院子了。
没想到萧明远却跟着一起回来了,马氏的确是身身心俱疲,不太想应付他了,“爷,您下午不去上朝么?晚上在哪个院歇息,我让厨房给您要点菜送过去,前儿庄子上送来两坛好酒一起给您送过去,要不你去青姨娘那吧。”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眼里没有任何波动。
萧明远静静的望了她好一会,看的马氏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是怎么了,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我,我说错啥了么?
萧明远深深的吐了口气,声音微沉,脸色肃然,“我去书房,晚上有事和你说,我要吃花饼。”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马氏一脸怔愣,回过头问身边的嬷嬷,“我说错啥了?他这是怎么了生我的气么?”眼里带着无措和茫然。
嬷嬷叹口气,“太太,您也太贤惠了些,爷又没说去那边院子,你怎么主动把人往那边推呢。”话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马氏竟然耸这肩乐了,“嬷嬷,你糊涂了吧,老爷自打有了嫡子后就不大在我这多呆了,每次都是有事才来找我的。多时也没主动留下过。之前还怨怪我不贤惠呢,对美玉和玉林不够慈爱呢。我估计是有什么事我没想到吧,没事他想不起我的。”她转头笑了笑挥挥手,微微低垂的头,眼底盖住了一片落寞与伤怀之色,儿子女儿都有了还计较什么呢。
没想到一转头却看到萧明远掀了帘子站在门口,脸色沉郁怔忡。眼里很复杂也一丝伤痛。
这眼神让马氏觉得她是不是真的老了。眼睛都花了吧。
马氏并不畏惧也不害怕他听见,其实没什么的。
“爷,你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嬷嬷看到萧明远脸色不太好。赶紧告罪退了出来,将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了,守在门口不让丫头们进去。
“我来拿点东西的。”萧明远声音沙哑干涩,怔怔的望着马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说你为什么对我不上心了么?为什么不稀罕我留下呢?其实马氏没说错,只有需要钱和有事商议的时候他才会留下来。彼此之间已经很久没有静静的说道两句家常话了。
“哦,需要我帮你找么?”马氏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转身坐在了床上靠着窗子,拿起一双鞋子扎了起来。看那尺寸该是瑜哥的。
萧明远看着才想起来,马氏很久没有给他绣过一针一线了,就连鞋子衣衫这样的也没有过了。都是针线房和姨娘们绣的。反倒是瑜哥和芷玉身上多是她的手艺。
萧明远忽然不想离开了,坐在她身旁。拿起另一只已经做好的鞋子看了看,“你好像很久都没有给我做过针线了?”声音很平静平淡,让人听不出情绪来。
马氏神色不动,浅浅的笑了笑,“不是有青姨娘和丽姨娘见天给老爷做么,丽姨娘可是江南人,一手苏绣不让人,我比不上。”嘴上这么说着,可手里的活却很用心,针线密密扎扎,一双普通的男鞋做的极为用心。
萧明远叹口气有些懂了,她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愿意给自己做罢了,她会给母亲做,给儿女们做给兄长嫂子侄女做,但唯独不给自己做。
抬起手想摸摸她的秀发,却被马氏下意识的躲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爷,你今天怎么了?是担心银钱的事么?你甭担心了,我心里有打算了,实在不够我再去借一点也就是了。这事也不怕人知道,就是要人知道才好呢,说明咱家不是故意不还的,是真的有为难之处,这样你在朝里才好处人呢。”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神色平静而淡然。
萧明远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认真看过妻子了,犹记得当年初遇到她时,她在花园里摘挂在树上的风筝,眉眼都是带着阳光般的笑容,那样的明媚开朗,好像雨后的阳光,清新明朗,透着澄澈灵动。
就是那样的笑容让他深深的记在心里,怎么也忘不掉,回到家辗转反侧终于鼓足勇气跟母亲说,想娶她。
当年的明月真的人如其名,犹如皎皎明月,娇艳明媚。婚后他们有了瑜哥这个嫡子,他心里是高兴开怀的。那段日子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
从何时起,明月不在像月亮那样清透了,是他要了青冉做通房丫头开始么?那时起明月就变成了马氏,渐渐的笑容也不再开朗快活,让他有些烦躁,越来越不愿意留下了。
即便是现在马氏的容颜依旧是出色的,其实她并不比贤妃差半点,只是性子不同而已。
萧明远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这样静静的望着马氏做针线活,心里的烦躁不知不觉消了不少,就愿意这样静谧的望着她,心里就能踏实下来。
人都说贤妃貌美冠绝后宫,其实马氏也不差什么,他们是亲姐妹容貌自然是不差的,这些年是自己没发现马氏的美么?不是的,那是什么改变了他们之间原本琴瑟和鸣的生活呢?
记得纳了青冉的时候,,马氏抱着他的腰呜咽的哭着,问道:“爷,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说我一定改还不成么?明月心里只有您,您不要我了么?我不想让你纳别的女人,我心里像油煎了一样,我难受的喘不过气来!爷我错了,我一定改行么?”
那日马氏哭的绝望而悲呛。可他还是一意孤行甩下她,生气的走了,为什么一定要纳青冉呢?
其实他对青冉也就是那么回事,论姿色青冉绝对比不过马氏的,论学识更是没得比,论大局更别提了。马氏是马家嫡长女有些事比宫里的贤妃还要更好一些。
也许是心里的不甘和自尊心作怪吧,人都说他是靠着老丈人才能入的礼部任职。要是没有老丈人他压根不可能得这样得好职位。
这样的流言让当年还是年轻后生得自己。无法接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对马氏有了怨怪之心。不知为什么着了魔似得非要纳妾不可。
已经有了嫡子纳妾又算什么,自己有没有宠妾灭妻,慢慢地心里就真的觉得是这样的,他没错。
这些年为了爵位为了能在官场一展抱负。他拼命的钻营,极尽能事。和马氏渐行渐远。丽姨娘是上峰送来的,江南的瘦马,会唱曲声音很好听。
但他没让丽姨娘怀孕,只是喜欢听她唱两句。解解乏罢了。
萧明远脑子里回想着这些年,他们夫妻很久没有好好的说一会话,坐下来陪她做坐一会了。
抬起手摸了摸依旧顺滑的青丝。马氏扭过头来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爷?”眼里有一丝期盼的光。却极快的如流星划过一般消失不见了。
萧明远心里涩涩的疼,他明白的太晚了,现在还来得及么?
“明月,这些年辛苦你了,是我对不住你。是我私心重委屈了你。”萧明远哑着嗓子终究还是开了口,压在心里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不会愧疚的,男人大丈夫有几个妾算什么事呢,我又没有宠妾灭妻。
可唯有他自己才明白,心里是怎么想的。
马氏眼里明显有些惊讶,多少年了在也没听见她喊自己的闺名了,这明月还是新婚时会喊起,后来有了妾之后再也没喊了,都是喊她马氏的。
怔怔的呢喃道:“爷……。”她想说些什么,喉咙口像是堵了棉絮似得,怎么也开不了口,眼泪不听话的掉了下来,心里的酸楚再也压不住汹涌而出,好像所有的委屈和辛酸都在这一刻化成了泪水。
萧明远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深深地叹息一声,“明月,我……是不是太执着,我是不是错了?”忽然间他有些迷茫,这条路越走越深,看不见光亮,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曙光呢?他走错了么?
放弃了那么多东西却依旧没能换回自己想要的,他到底是不是走错了路呢?
“远哥……。”马氏忽然搂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这些年的辛酸委屈忍辱统统都哭了出来。
萧明远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不言不动,双臂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勒的马氏生疼,却依旧觉得心头燃起了一丝热气,冰冷许久的心再度燃起一丝希望和温度。
“明月,我心里空的很,我难受!”萧明远哑着嗓子低声道,却像是困兽不甘的低吼。
“我知道,我知道。不管你想要什么,是失败还是成功明月都会陪着你,明月心里只有远哥哥。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便再也没有别人了,远哥哥明月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干尽人间狠毒之事,我依旧不改初心,当年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依旧如此。”马氏声音平稳而有力,眼里带着笑。
你是我今生的爱,更是我的毒。是那罂粟花开,绚烂极美却带着致命的毒,已无药可救,已深入骨髓血液无法切割拔除。
萧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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