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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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处逢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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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心也没多想,自然地拿起手边的干净布条,帮凌浩把额头的汗擦去,又把他紧握的手慢慢展开,握了一下说:“已经好了。”

凌浩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宁心微笑着摇头。她看到凌浩精神很差的样子,于是又说:“你休息一下吧,我看看这房里还有什么其它可用的东西。”

凌浩确实累了,由着宁心扶他躺下,慢慢闭上了眼。宁心看他睡下,就轻轻的出了房门。

先到了厨房,让宁心惊喜的是,她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些封存得很好的米面,虽然已经有些陈了,但还没有发霉。在与厨房里大灶和铁锅磨合了一番之后,灰头土脸的宁终于成功地做好了一锅粥。她盛了一碗出来凉着,自己去溪边把脸洗干净。

洗完脸,宁心觉得去找找有没有出谷的路。那些陈粮和野果也许够他们两个吃个十天半个月的,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凌浩的伤和失忆也得赶快找医生看看才行。可是在谷里转了一圈之后,宁心很是失望。谷的另一端是一个深浅难测的小潭,潭的后面又是峭壁,不光如此,谷的四周也几乎都是绝壁,只有南面有一处缓坡,但也只到大约半山的位置,之后就又是峭壁。这么看来,想要出谷,几乎是不可能的。

宁心只好又叹气,虽然她很想死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但在她心里,那地方应该是安逸舒适的,才不枉她一生。现在在这个山谷里,她估计还没病死,已经饿死了。没好吃的,也没好住的,还要照顾一个受伤的人,她的命还真苦。

宁心皱着眉走回木屋的时候,凌浩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宁心。看到宁心皱着眉,就问:“怎么了?”

“嗯,我刚才在谷里走了一圈,发现我们好像被困在了这里,到处都是悬崖,没办法出去。”

凌浩听完,侧头想了一瞬。然后很笃定地说:“会有办法出去的,这里有木屋,又有其他一些生活起居用品,以前一定有人生住过,后来又离开了。他们既然能来去自如,我们就一定能出去的。”

宁心听完,暗骂了一句笨蛋,心想自己一定是被脑子里的瘤子给搞坏了,要不怎么显而易见的事怎么还要别人提醒。她展颜一笑说:“嗯,过两天我爬上南面的坡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说完宁心走过去,扶着凌浩坐起来,又去厨房端来粥,递给凌浩说:“将就吃一点吧,厨房里只有一些米和面。”

凌浩听了,说了声多谢,接过碗。宁心注意到碗到了他手里时,他的手明显一抖,险些没拿住,好在碗里的粥盛得不是很满,不然一定已经洒了出来。当凌浩另一只手用勺舀了粥,一摇三晃地往嘴里送时,宁心看不下去了,她极快地端过凌浩手里的碗,又去拿勺。凌浩挣扎了一下,叹口气,放了手。宁心想,这人以前不知是做什么的,这么骄傲。

一手托着碗,一手拿着勺,宁心只是专心地喂饭,并不去看凌浩的眼睛。过了一会,宁心才开口,轻轻说道:“以前,有个朋友不小心折断了手腕,上了夹板,没办法吃饭,我就是这样每天喂他的。他带了一个月的夹板,我也给他喂了一个月的饭。那么久,也没有觉得辛苦。何况你今天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所以一定是不用我喂那么久的,而且也只有这样你才会好的快一点,我们也才能快一点离开这里,所以你就当帮我的忙好了。”

“你和她的感情一定很好。”凌浩咽下嘴里的粥,轻轻地说。

宁心垂下眼,舀了一勺粥,才淡淡地答道:“嗯,曾经是吧。”

那是她的男友,大四的寒假,父母过世后的第一个春节,男友不忍她一个人孤单,悄悄退掉了回家的火车票,留在了空旷的学校,然后每天骑车近一个小时到她家陪她。直到有一天因为下雪,他在路上滑了一跤,摔断了手腕。

她想反正家中也只她一人,就干脆把他接到家里,让他住了客房,每日照顾他。这么一住就住到了大学毕业,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写毕业论文,一起寄申请材料,准备出国。那时她想,相濡以沫也不过就是如此吧,于是便认定了他就是她一生的良人。

后来,两个人虽然一起到了美国,但不在同一个学校。原打算过一年,她就转到他的学校。却不曾想到一年未到,他已耐不住“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寂寞,和另一个女孩上了床。之后他打电话跟她说分手时竟说,因为他觉得她不是真的爱他,要不然怎会同处一室半年多,还不曾让他碰过。对于男友的误解,她不是不心痛的。

虽然时下,在大学里就同居的恋人不再少数,但父母一早把她培养成了个骨子里极保守的人。有些事情,在她心里一定要等到结婚的。既然在他心里,多年的感情抵不上一夜的风流,她也不想挽留,况且也无从挽留。于是她和他也就成了一段过往。

当潮水般的回忆褪去时,宁心发现她正举着勺,傻傻地坐着。她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凌浩,一边把粥送到凌浩嘴里,一边说:“对不起,我走神了。”

凌浩早发现她在想心事,他无意打探,所以就在一边沉默着。这时听宁心这么说,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已经很感激你。”

两个人没再多说什么,很快一碗粥就喂完了。宁心问凌浩:“要不要再来一碗?”凌浩摇摇头,反问一句:“你吃了没有?”

宁心笑着说:“还没有,你是病人,当然要先吃。”

“那你也吃吧,不用再管我了。”

“好。”宁心就又盛了碗粥,坐在卧室的小桌上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凌浩靠床坐着,闲来无事,只好看着宁心吃粥。宁心在国外一个人呆惯了,被他看得别扭。想了一下,放下勺,对凌浩说:“你等一下。”就去了外间的门厅,她知道哪里有些书。

仔细看过宁心才知,那些书大都是医书,不过也还有些其他的书,像诗集和棋谱之类的。然后她又在房间的一角找了了棋盘和棋子。她想凌浩看起来也是大户出身,应该会下棋的,就把棋谱和棋盘棋子搬进来,放在了凌浩的床上。凌浩看到,也微微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和宁心说了声谢谢,就开始打棋谱了。

宁心喝完粥,收拾好碗筷回到卧室,发现凌浩已经摆了一棋盘的子。

她略略一看道:“好像黑棋弱一点。”

“不然。”凌浩说话间又摆了两手,黑棋一板一夹之后,原本已经死的一块居然又有了希望。当凌浩摆下最后一手棋时,宁心发现黑子终盘居然还胜出一目。

“想不到,这里的人棋下得竟这样好。”宁心低声自语道。

凌浩看了她一瞬,说:“既然你也懂棋,陪我下一盘可好。”

宁心有些犹豫,父亲过世之前,她围棋下得不差,至少应该有业余五段的水平了。父亲酷爱围棋,早早便教她下棋,所以她棋力便也自小就积累了起来。可后来父亲过世奇書网,有一段时间,她一模棋子就想到父亲,于是放了好久。

等终于可以再下棋时,已到了美国,没什么人可以陪她下。她闲时也会在网上下下棋,可上面的人良莠不齐,实在下得无聊,于是她的棋也就搁下了。这一搁就是四、五年,不知现在还有当年水平的几成。而且刚才她看凌浩打谱的气势,就知道他的棋一定下得极好。如果被个陌生人杀得溃不成军,滋味一定是不好的。但久未摸棋,她居然很想下一盘。想了一会,宁心问:“我棋下得不是很好,你可不可以让我两子。”

凌浩嘴角一勾,难得地笑了一下,道:“你又如何知道我下得好?我可是不记得自己会下棋。”

宁心微叹:“下棋本就是凭感觉,看人也一样。其实你自己也是知道的。”

凌浩收了笑,抬手示意宁心可以落子了。宁心也不多说,摸了只黑子夹在食指和中指间,中规中矩地放到星位上,又取了另一只棋子,也放在星位上。凌浩看她握子的手势就知道她下棋应该也不差的,于是也打起了精神认真下起来。

下了没多久,宁心发觉凌浩棋力高她许多,而且他大概也摸清了她的路数,所以只是稳稳的防御,并没有什么什么攻势,估计是想下得久一点。凌浩即使只是守,也守得滴水不漏,虽然宁心占尽先机,目数却并不领先。因为自小学棋,宁心向来沉得住气,每次落子前必是细细思考良久。凌浩有时一瞥之后便跟上一手,有时被宁心逼到死角也会思索一会才放下一子。两人你来我往,一直下到太阳偏西还未明显分出胜负。

这时,凌浩又下出一手妙招,然后半闭了眼睛,靠着枕头休息。宁心这才注意到他一脸的疲倦,忍不住自责。想到因为自己一时兴起,居然拉着这么个重伤未愈的人下了这许久的棋,劳心又劳力,他大概已经很累了。虽然现在自己劣势并不明显,但人家招招都在相让,不然自己老早就输了。于是宁心叹口气,随手摸了几粒棋子,轻轻放到棋盘上。

凌浩看了宁心一眼,然后说:“棋局未定,现在就投子认输还为时过早吧。”

宁心淡淡一笑说:“你若出杀招,我早已输了。而且我也有些累了。”

“你下得已经很好。”

“谢谢。”宁心随口答道。

本已闭了眼睛休息的凌浩听到这句话眼睛忽然又睁开了,他看看宁心,然后勾起嘴角笑了。

宁心看他反应,觉得有些奇怪,但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美国呆久了,也就习惯了老美地对答方式,把老祖宗的客套和谦逊忘了个干净。也许在这里,应该换种答法,于是只好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哦,你过奖了。”

凌浩听完,看着她挑了挑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宁心也觉得自己的回答更加不伦不类,眉头微皱,叹口气说:“好像怎么答都不对。”

“没什么对错的,我只是觉得你的回答有些特别。”凌浩微闭着眼睛解释道。

宁心看他一脸疲惫,不再多说什么,默默收好了棋子,然后去厨做晚饭。

伤情反复

晚饭做好,宁心又喂凌浩吃。这一次,凌浩倒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自觉地吃下宁心送到嘴边的粥和果子。不过只吃了多半碗,凌浩就摇摇头,表示不吃了。宁心也不强求,受伤的人胃口本就不好,食物也不是很可口。她刚要起身,听到凌浩说了声:“多谢。”

“不客气。”宁心笑着答道,然后就端着剩下的粥离开了。

过了一会,宁心又进到屋里,把一块浸了温水的布递给凌浩,说:“擦一下脸吧。”

等凌浩洗了脸,宁心接过毛巾,又扶凌浩躺下。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宁心看看凌浩说:“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就在外间。”

“你怎么睡?”

“我打算在外间的地上放两床被子,然后就睡地上就行了。”

凌浩听了,皱起了眉,想一下,说:“我来睡地上。”说完就要起身下床。

宁心听完,笑了,一边赶忙把凌浩按回床上,一边说:“没关系,还是我睡地上好了。我以前也睡过地上的。还是几年前了,那时还贪玩,夏天时,常和朋友一起去露营。晚上,搭个帐篷,就睡帐篷里。还是在野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只觉得好玩。这次就当再出去玩,睡帐篷好了,其实这木屋比起帐篷好了不知多少倍。”

“你睡过帐篷?”

“在我们那里很多人喜欢登山,晚上就搭个帐篷,睡山里。其实很好玩的,以后可以带你也去试试。”

凌浩看宁心样子坦然,知道她没有说谎,于是便只点点头说好“好。”

“你休息吧。”宁心转身出了卧室。

宁心在外间吃过晚饭,收拾了桌子,又把整个厨房和外间屋都细细清扫了一遍。大概因为前一晚没睡好,虽然还早,但宁心已经觉得有些累了,就到溪边洗了,打算早点休息。

回到木屋,宁心把被子在外间地上铺好,然后轻轻走进卧室,打想拿件干净衣服换上再睡。她走到床边时,好像听到低低的呻吟声,于是问道:“凌浩,你怎么了?”

等了一会,没听到凌浩的回答,宁心有些担心,赶忙去取了外间的蜡烛走到床边。她这才看清凌浩满脸通红,她摸了摸凌浩的额头,竟然热得烫手。很明显,凌浩在发烧,而且烧得很高。宁心马上想到大概是伤口发炎了,她也顾不了凌浩愿不愿意了,把每个包好的伤口都拆开来,重新察看。胸部和腿部的伤口看起来还好,可是手臂上的伤口却有些脓血流出。

宁心兑了一碗很浓的盐水,拿来干净的布条,打算重新给凌浩消毒伤口。沾了了盐水的布条刚碰到伤口,凌浩身上一震,手臂也本能的往回缩。宁心微微停了一下,然后咬咬牙握住凌浩的胳膊,接着给他洗伤口,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对比起,对不起,可能很疼,不过你忍忍,马上就好。”

也不知凌浩是不是听到了这句话,不再继续挣扎,任宁心给她洗了伤口。洗完了,宁心又给伤口重新撒上金疮药,包好。

宁心看看凌浩烧得通红的脸,心里叹气,这谷里什么药也没有,一直这么烧下去会把脑子烧坏的,现在唯一可行的大概只有物理降温了。于是她烧了些微温的水,用布浸了,搭在凌浩的额头上。每隔几分钟,就把布重新浸了水,再给凌浩敷上。

宁心来来回回忙了近两个小时,凌浩的额头依旧火烫。宁心只好又把凌浩的上衣解开,另拿了一块布,沾了水给他擦上身。这个办法还算有效,一个小时之后,凌浩虽然还是发烧,但额头摸起来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烫了。

虽然烧褪了一点,宁心还是不敢怠慢,依旧一遍遍帮凌浩擦身上。直忙到早上的时候,凌浩的体温基本正常了,宁心才休息了一会。可是快中午的时候,凌浩又发起烧来,宁心只好又给他擦身上。

之后的两天,凌浩时好时坏,几乎一直在昏睡,宁心就在一旁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到了第三天夜里,凌浩的体温终于稳定下来,宁心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就一头趴在凌浩的床边睡着了。

到了早上,宁心睁开眼时,惊喜地发现凌浩已经醒了,正斜靠在床上,默默的注视着她,眸子黑亮如漆。

“你总算醒了。”宁心对上凌浩的双眸,如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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