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自幼练的是玄门上乘内功,定力甚强,一见戴珍珠走近自己身旁,身子忍不住起了一阵颤抖,大声说道:“你快出去,你莫要理我……”
他强忍着强烈的需要,话声一落,立即盘膝在地上坐了下来。
戴珍珠虽然看他言行有异,但她只是一个没有江湖经验的黄花闺女,自然不会知道,也看不出此时发生的变故,但她也很快的想到了一件事!就是方才丁建中推开石门之时,说闻到了一股奇异的甜香!
此刻他叫她快出去,不要理他,她更认为他可能中了剧毒,才要自己不可接近他,她心头惊慌得几乎手足无措,缓缓俯下身子,焦急的道:“丁相公,你快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说话之时,伸出柔荑,轻轻的朝他额上摸去,但觉他额上烫得像是火烧!不,他身子颤动得更加厉害!
戴珍珠又是惊恐,又是忧急,大声叫道:“丁相公,你怎么不说话呢?”
丁建中被那一阵甜香,引起绮念,全凭一点定力,才压制住冲动的欲念。
这时耳听戴珍珠甜美的声音,她柔软的玉手,按在自己额上,流露出无比的关切之情!
一时更觉神魂荡漾,血脉暴张,再也忍受不住,口中低哼一声,闭着的双目,突然一睁,张开双臂,一下把她紧紧的抱入怀里。
戴珍珠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这般粗暴,心头虽然充满了惊颤,但她并没有挣扎和抗拒,反而柔顺的把粉脸朝他胸膛贴去,幽幽的道:“你……你……怎么了?”
她只觉他全身热气逼人,一阵阵强烈的男人气息,闻得她心头小鹿,怦怦乱跳!
她只说了一句话,樱唇就被两片炽热的嘴唇紧紧堵住!
她感到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温存,她打从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他的影子,因此她并没把他推开,口中嘤咛一声,双臂一环,抱住了他的项颈。
这一来,丁建中本已无法按捺的欲念,更加高涨起来。
丁建中神志一阵迷乱,但究竟灵智未泯,心头忽然一清,紧抱着戴珍珠的双手,突然往外用力一推,把戴珍珠一个人推得直跌出去。
戴珍珠口中惊“啊”一声,跌坐在地上,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严重的伤害了她少女的尊严,但她心知丁建中可能是中了极厉害的剧毒,迷失了本性,她不但并没怪他,反而更生出无限怜爱。她顾不得自己疼痛,失声问道:“你究竟怎么了,你快说呀!”
丁建中又已像老僧入定般坐好,沉声道:“你快出去,让我……我运一回功,也许会好……”
他这句话,就像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戴珍珠看他神情,心头大是担忧,又不知他中的是什么奇毒?
突然心头灵光一闪,暗道:“这里既是天香仙子的寝宫,这道门中,安置了什么剧毒,在天香仙子的遗著上,也许会有解救之法。”
方才因丁建中忙着找寻出路,她也没有时间去找天香仙子遗留的秘笈。
这时一念及此,急急退出贮藏室石门,走近妆台,看到铜镜里的自己,鬓发散乱,也没工夫去理,就伸手拉开抽屉。
果然看到一本薄薄的绢册,写着:“天香秘笈”四字。
戴珍珠立即取了起来,这是一册手抄本,字迹娟秀,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的是内功口诀,再翻下去是扇招,自己会的“天香七式”在这里却有四十九式之多。
最后有三页,都是记述“天香秘笈”武功的源流,天香宫阙内的机关布置。
其中一段,写着:“寝宫之右,为贮藏之室,乃系历代搜藏珍宝之处,必须先跨右足,再跨左足,及门而止,石门自开,切不可以手推门,如以手推门,足见此人只重宝藏并未看过此册,乃是贪婪之辈,门内即会喷出“销魂散”,只须中入少许,不出一刻,即功力尽失,欲焰焚身而死,得女体可解。”
戴珍珠看到这里,不觉心头狂跳,又惊又怕,暗道:“丁相公中的原来是‘销魂散’,这如何是好?我不救他,他就会欲焰焚身而死……”
她心底深处,有一股积压已久的情爱,使她不计羞耻,作了一个果敢的决定,虽然她不知道这决定是对还是错?
她毅然的放下“天香秘笈”,脚下带着颤抖的步伐,朝贮藏室走去。
丁建中虽然还坐在地上,但显然已经不在运功,这时只见他双颊通红,坐在那里不住的喘息,看到戴珍珠进来,他两眼发直,几乎要喷出火来!
戴珍珠看到他,心里又是怜惜,又是害怕,但觉他全身发热,心头小鹿跳得好不厉害,几乎令人有窒息之感。
她畏缩、恐惧,但还是缓缓的朝他身边走去。
丁建中嘶声道:“你……不要……过来……”
戴珍珠心里一阵感动,他此时明明欲火难忍,但宁愿自己欲火焚身,不愿伤害自己,但自己又怎忍心看他欲火焚身而死?她虽然已经决定了自己该怎么做,但她还是心头颤抖不已,两脚都已发软,她弄不清这是羞是怕,是惊是喜。
丁建中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厉声道:“你……不要……来……”’戴珍珠柔声道:“你是中了‘销魂散’,只有……只有……”
她绯红着脸,缓缓朝他身边偎去。
丁建中眼光一阵狂乱,但还是竭力压制着自己,他嘴唇已经咬出血来,急喘着道:“我不……能……不能……”
戴珍珠流泪道:“丁相公,这是我情愿的,你没有……我……就会……焚身而死……”
丁建中喘息道:“我……我……”
戴珍珠不待他说完,含着眼泪,嘤咛一声,羞怯的扑入丁建中的怀里。
她已经决定牺牲自己,因此放松了一切,在这一瞬之间,畏缩恐惧,羞涩的念头,一齐消失!
她要救他,只有奉献自己,承受暴风雨的来临!
丁建中因戴珍珠的偎入怀中,使他仅有一丝的灵智,都被淹没了!他双臂一环,抱住了戴珍珠的娇躯,一个人气息咻咻,像野兽般扑了上去。
戴珍珠是自愿的,她甘心牺牲自己,献身救她的情郎,不然,此时丁建中“销魂散”毒性已发,神志昏迷,武功已失,如何还能得逞?
但这对一个玉洁冰清的少女来说,总是一种极难堪的摧残,她柔婉轻啼,低低的呻吟,承受了从未有过的痛楚。
羞苦使她紧闭了眼睛,但晶莹泪珠,却一颗又一颗的从眼角滴出。
丁建中高烧狂热的欲焰,因水火既济而渐次平息下去,人也随着困倦而睡熟了。
一切已成过去,戴珍珠柔顺的接受了这场风暴,她缓缓坐起,穿好凌乱的衣衫,怜惜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熟睡中的他,忍不住流出两行清泪。
她对自己决定的事,从不后悔,何况此时后悔也已经迟了。她爱丁建中,但也有恨的成份。
丁建中虽不是杀父仇人,但老父之死,多多少少总和丁建中有关。
她一直不敢对丁建中表露过爱,但想不到埋藏在心底的一点爱苗,会在这种情形之下,开花结果。
她虽然一直没有把丁建中当作仇人,本来怎么也不可能会有结合的一天,但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铸成大错。
不,铸成大错的不是他,也不是自己,这只能说是命运吧!”这是美好的开始?还是恶运的开端呢,她就茫然了!
不过有一点她是值得宽慰的,求仁而得仁,自己虽然受了创伤,但他的一条命,总算得救了,于是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不禁又有了笑容!
这一阵工夫她一会流泪,一会含笑,忽忧忽喜,爱恨交织,连自己也不知究竟如何自处?
她怔怔的坐了一会,才用手掠掠散乱的须发,站起身子,取过他的长衫,像妻子在事后伺候丈夫一般,轻轻的替他盖在身上,才带着蹒跚的步子走出石门。
刚在奁镜前面坐下,就觉一阵困倦袭上心头,不自觉的打了个呵欠,倚着白玉妆台,沉沉睡去。
这一回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丁建中突然清醒过来,他发觉自己躺卧在地上,身上还盖了一件长衫,这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这一坐起,他才发觉自己头脑还有些昏昏的!
不,他发觉自己竟然赤露着下体,心头这份震惊,非同小可!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故?”他竭力思索,但脑海中空洞洞的,好像做过这么一个梦……
“难道……难道……”
他几乎不敢再想下去,目光一瞥,离自己身边不远,还有点点落红!
他匆匆穿好衣衫,冲出石室,但见戴珍珠倚坐在梳妆台前面,她眼睛红红的,望着大铜镜出神。
从镜中,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
她脸上泛起一阵羞怯,眼光中又充满了情爱,幽怨地一瞥,眼角间忽然绽出珍珠般的泪水!
丁建中看得肝胆欲裂,骇然道:“那是真的了!”
他想到昨晚那一幕,突然举起右手,朝自己天灵盖上击去。这一下,戴珍珠自然看到了,她心头猛然一惊,尖声叫道;“住手!”随着话声,倏地转过身去。
丁建中听到她的尖叫,手势不觉一停,神色沮丧的道:“在下对不起姑娘,只有一死,以谢……”
戴珍珠再也顾不得羞涩,流泪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错已铸成,你一死以谢,就能补偿么?”
丁建中低头不语。
戴珍珠缓缓走到他身边,柔声道:“何况……何况……我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因为……因为你开门时闻到的是‘销魂散’,如果……不这样,就会欲火焚身而死……”
丁建中痛苦的道:“你就是为了这样,才舍身相救?”
戴珍珠含羞点点头道:“我……怎能眼睁睁的看你这样死去……”
她一颗头渐渐低了下去,续道:“你年纪还轻,刚出师门,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去做,你不能死,我虽然牺牲了自己,但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就值得……”
丁建中被感动得流下泪来,忽然一把握住了戴珍珠的双手,说道:“戴姑娘,在下何德何能,蒙你舍身相救……?”
戴珍珠任由他握住双手,低垂粉头,娇羞的道:“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丁建中道:“在下玷污了你的清白,我自然要负责任,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丁建中的妻子了。”
他轻轻把她拉入怀中。
她把一颗头偎在他怀里,柔顺而喜悦的道:“丁郎,我……我……”
她忽然双臂一环,抱住他身子,双肩一阵耸动,低低的哭泣起来。
丁建中抱紧了她,柔声道:“戴姑娘,你怎么哭了?”
戴珍珠抬起头来,脸—亡还挂着泪水,嫣然笑道:“我太高兴了。”
丁建中缓缓低下头去。
戴珍珠羞涩的把头躲在他怀里,低笑道:“你坏……”
两人拥抱了一会,丁建中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闻的是‘销魂散’呢?”
戴珍珠粉脸一红,说道:“当时我看你神色不对,心里就想到可能是闻了那阵香味中的毒,就去找‘天香秘笈’,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解法。”
丁建中道:“书上怎么说?”
戴珍珠俏皮的道:“你不会自己去看。”
丁建中忽然叹了口气道:“古人说的好,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天香仙子在遗柬上,就有合籍双修之言,想不到我们真会在这里结为夫妻。”
戴珍珠幽幽的道:“这也是缘,当日先父被人害死,我恨死你了,如果没有你找上门去,那恶贼不至于就向先父下手。”
丁建中歉然道:“你说的虽然也不无道理,但事实上,毕竟咱们两人,是同仇敌忾之人。”
戴珍珠红着脸道:“这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所以……所以我们会结为夫妻了。”
丁建中含笑道:“贤妻说得是。”
戴珍珠心里甜甜的,但白了他一眼,啐道:“不害臊!”
丁建中道:“咱们目前该如何设计出去了。”
戴珍珠道:“我方才看了‘天香秘笈’最后两页,记述的就是天香宫阙上下两层机关配置,我虽是匆匆寓目,似乎并没有寝宫出入的道路,看来只有遵循仙子指示,等咱们练成玄功,再出去了。”
丁建中摇摇头道:“不成,仙子遗柬上说:‘少则十日,多则一月,方可练成,设使十日,咱们还有仙子遗留的‘辟谷丹’,但春香等四人,被困在室外,十天时间,岂能维生?”
戴珍珠听得一呆,说道:“那该怎么办呢?”
丁建中道:“且让在下仔细看看‘秘笈’上,是否另有玄机,再作道理。”
戴珍珠伸手拉开抽屉,取出“天香秘笈”,递了过去,说道:“但愿你能找得出来,不然四香就得活活饿死了,唉,我们进来之时,应该要她们一起跟进来就好了。”
但她继而一想,如果四香全在这里,方才那一幕,岂不羞煞人了?她双颊又不禁骤然热烘烘的飞起一片绯红。
丁建中接过“天香秘笈”,忽然抬头说道:“你还记得罗姑娘说过的话么?”
戴珍珠披披嘴道:“她说的话,你自然不会忘记的了。”
丁建中淡淡一笑道;“在下说的是正经话。”
戴珍珠道:“我又没说她说的不是正经话。”
丁建中只作不知,续道:“罗姑娘曾说,天香宫阙之中,有一件东西,他们一统门志在必得,想来大概就是这册‘天香秘笈’了。”
戴珍珠道:“你很关心她,那就把‘天香秘笈’送给她去好了。”
丁建中道:“其中定然另有隐秘。”
戴珍珠冷笑道:“武功秘笈,练武的人谁不垂涎,一统门不过是强取豪夺,倚仗他们人多势众罢了。”
丁建中道:“不,绝不会如此单纯。”
戴珍珠道:“依你说呢?”
丁建中道:“在下觉得一统门劳师动众,声言非要得到‘天香秘笈’不可,一定是‘天香秘笈’上所载武功,正好是他们一统门某种武功的克星。”
戴珍珠点点头道:“这有可能。”
丁建中道:“如果此一推断属实,你倒确实应该痛下苦功,加以勤练。”
戴珍珠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克制罗无双?唉,你真把我看成了醋坛子……”
丁建中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戴珍珠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丁建中道:“报雪令尊不共戴天之仇。”
戴珍珠身躯猛然一震,问道:“你说什么?”
丁建中道:“难道你不想报仇了?”
戴珍珠问道:“你已经知道杀害先父的仇人是谁了?”
丁建中道:“杀害令尊和杀害我义父,虽然前后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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