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凌厉的杀气笼罩在了台子之上,那是一种让人畏惧而臣服的气势。
一道黑影子闪过,台上长身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他黑色的长袍像灌上了风,他狰狞的面具下只留下一双冰蓝色的眼眸,那是一双怎么残酷的眸子。
他黑发,黑衣,黑色的宝剑寒光四闪。
“阁下是什么人?”魏明洋道,突然脸色一变,“啊,这面具,你就是——”
“绝命,是绝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骚动的声音。
我抽了一口冷气,望了那擂台一眼,又把眼光看向了其他的地方,一只手轻轻地按住腰间隐藏着的宝剑。
那自然不是绝命,他是那个一夜间杀了谢家的男子,他是洛水宫的叛徒,是那个冷血狠心的叫做宫离啸的杀手。
“阁下请出招吧!”魏明洋躬身道,不失礼数却又不带上半分畏惧。
宫离啸面具下冰蓝色的眸子一沉,杀气溢了出来。
黑色的宝剑出鞘,映照得他面上的面具多出了几分骇人的狰狞与可怖。
气沉山河,用力挥剑,凌然的剑气如同奔流到海的滔滔江水,奔流入海,有着千军万马之势。
魏明洋费力地接下了一剑,只见满脸涨得通红,牙关咬得很紧,额头滚滚的汗水落下,浸湿了他的衣袍。
宫离啸略微把宝剑收起了一些,定睛凝视着眼前的魏明洋。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之中是捕捉到猎物一般的摄人目光,那道目光中似乎具有魔力,就像的一个很深沉的漩涡,让人深深陷入了泥潭沼泽之中,不可自拔。
魏明洋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种极端恐惧的神情,就像是站在他对面的那个黑衣男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恐怖的怪物。
比上一次更加用力的进攻,宫离啸步步紧逼,魏明洋节节败退,似乎毫无还手之力。
剑光一闪而过,魏明洋狼狈的落下了台子,惨败。
众人惊诧,刚才打败众多高手的惊鸿山庄的杰出弟子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打败了,而且他在落下台子很久之后,眼中还留着恐惧的眼神,很久都没有恢复过来。
众人不解的同时,也是深深的恐惧,有几个胆大的上去挑战,但无疑都落得个失败的下场。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和宫离啸打斗的那些人会失败,除了他本身的武功高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在对和他比试的那些人暗中施行幻术,通过他的双眸,那种幻术一旦施行成功,就会有几乎摧毁人精神世界的力量,让人失去了原有的力量,成为被处在惊恐状态的傀儡娃娃。
那时候并未看清事情本质的我只觉得愤怒填满了胸膛,一股不服气的怒火让我一时冲动,那时候的我,根本忘记了与上官寒做出的不要轻易出手,等待着他的约定,我放肆而为,几乎有些不顾一切。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暗中拔出宝剑,轻轻一跃,施行轻功飞到了台子之上。
看向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心中一时思绪万千,那么相似的眼睛呀,最纯净的冰蓝色,就像的冰雪山上深潭中的冰河,清冷的白雾缭绕,如丝如缕;又像是冰山月夜下月沙紫,幽幽清香入人梦,陌上花瓣凝寒霜。
记得那个人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是令人眷恋的温和与宠溺,他浅笑的时候,眼睛里仿佛融入了漫天的星华璀璨。
只是,我脑海中出现的,是另外一番场景,火光四起的宅院,地下的流成鲜血的河流,惨白而空洞的眼神。
我微微一闭眼,又重新睁开,眼前站立的是那个黑衣男子,狰狞的面具如同嗜血的恶魔,身上的煞气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结上了冰。
我把手中的临月踏雪握得紧了,他们在怎么相像也不是同一个人啊。
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他用这样的方式诋毁我的大师兄。
手中的宝剑蓝光肆起,我对着他冷冷地说道:“我来领教阁下高招!”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片刻,眼神中又冷上了几分,我只听见他说:“怎么又是你?难道这次你是真的想来送死吗?”
“你放心,就算我死了,我大师兄也会为我报仇的。”我的声音平淡得近乎冷漠。
大师兄,如果你在这里,你一定会出手的话,你一定不忍心看着你的师妹葬身在那把你自己的却被别人使用的葬天宝剑之下吧!
敏感地,只觉得一道熟悉的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后,如果我当时回头的话,就会对上那双蕴涵光华的眼睛。
只是当时心情复杂的我并没有注意到那些,我长身而立,耳边的发丝被风吹起一缕,在空中轻轻飞扬,我凝神沉气,与对面的人相互对峙。
手中的临月踏雪的在明亮的太阳光下发出如黑夜中的幽蓝色的光芒。
“阁下,我先出招了。”我先发制人,一剑向对面的黑衣的男子挥去,那剑用出了五分的力气,手中的宝剑似乎与我心灵相通般,直直地刺去,多了几分莫明的杀气。
碰——
他举着黑色的宝剑,一剑挡住了我的攻势,周围的空气急速地流动着,只觉得耳边只剩狂风“呼呼”流动的声音。
。
我拿着宝剑的手有些麻木,动作的幅度过大,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我向后飞出了一步,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他冷冷一笑,说道:“怎么,你就这么怕死吗?”
我也笑,只是笑容和他一般冰冷:“那么,你就看看能不能把我杀了吧?”
大师兄,你在这么,你就在附近吗,还是,这次的寻找,又是徒劳的?
我又提着宝剑冲了上去,正面与他交锋,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自动地进攻,有些措手不及,连忙又宝剑抵挡着。
碰——碰——
耳边仿佛有一声飞鸟的破鸣,是那只落单的孤鹜在遗失的伴侣吗?
传说你悲鸣了几百年,等待了几百年,却还不停地等待着。
那是执着,还是一种决然,或者只是一种悲伤?
淡紫色的衣角轻轻飘动着,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蝶儿,翩然而起,只为寻觅一缕。。的芬芳。
我的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了几分苦涩的笑意,忽然间看见一道急光闪过,那道光直直地向我脖颈而来——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大师兄,你始终不在这里呀。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面容,一闪而过,那人模样却是模糊的,那人是谁,是大师兄,还是——若尘……
我眼前一花,只觉得一个紫色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心脏一瞬间狂跳了起来,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么好听又有磁性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听得并不真切:“你……”他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仿佛没有只言片语。
若尘……我几乎要脱口叫出他的名字,他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满眼复杂。
那是什么样的目光,明明是如此明亮的眸子,我却从中看到了那么浓烈仿佛化不开的忧伤。
黑衣的宫离啸扬了嘴角,嘲讽地笑道:“安亲王爷真是闲得很呀,没事来插手别人的比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算你是当今的王爷,你也只能观摩比赛,却没有权力参加这次武林大会吧?”
宫离啸说得的确不假,朝廷与江湖在一些地方有着密切的关联,但是在一些方面也是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的。为了保证武林大赛不受一些复杂因素的影响,大会明确规定朝廷的任职官员是不得参加此次大会的!
而现在若尘却为了我打破了这里的规矩,以朝廷安亲王爷与到了这次比试之中,恐怕要引起武林人士对朝廷的不满。
台子下的人目光疑惑颇多,心里感叹大约又要掀起一翻风雨了。也幸灾乐祸地抱着手,一副想看好戏的姿态。
我深知其中厉害,刚想开口阻止,若尘却收紧了手,把我禁锢在了他的怀中。
“江湖的事情我并不想管,不过她的事情我可是非管不可了。”一句话掀起了万道波澜。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浅浅的柔情似水,他的眼神温柔得有些不像平时的他,他的声音很轻,淡淡地,让我觉得有些恍惚,“因为她除去武林人这一个身份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我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台子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上面,无数双眼睛看向我和若尘。
若尘对着我微微一笑,眼中的宠溺是如此的真实,让我几乎就要沉浸在了其中。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到了众人的耳中:“她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安亲王妃。”
樱落陌离踏雪归 第一卷 落樱缤纷 第七十八章 意料之外
脑海只剩下了他的话语在不停地回荡着,那声音清晰入耳,却又像在遥远的地方飘来的,并不真切,仿佛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墨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我,热烈而深沉的目光,就像所有的星光全部都融入了里面,他的俊美的脸庞如神坻。
台下的人沸腾,惊愕,只是我仿佛注意不到那些探索的目光,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脏一瞬间剧烈地跳动。
“你,你在说什么……”我发现自己的舌头也开始打转。
他抿着唇,不说话,眼眸中,似乎有灼热的光芒跳动。
“你,你先把我放开。”我微微地动了动身子,有些不自然地想要从他的怀中挣扎出去,只是他终于放了手,让我转过身子与他面对地站着。
“你受伤了?”他的语气带着许怒气,更多的却是掩饰不了的担心。
“我……你怎么会知道?”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皱眉:“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有一剑你本来可以轻易地躲避开,可是你拿剑的动作明显比平常迟钝,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我又怎么不知道你……”
我低下头去,沉默,沉默。
“既然她是王爷的王妃,那在下就多多得罪了。”宫离啸的话打破了我们两人之间的沉默,“那还请王爷王妃去看台上好好观看比赛吧!”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我顶着安亲王妃这一头衔,在看台上好好地观看比赛,不要在插手这次的武林大会。
“我……”我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若尘抢先一步,他冷言道:“多谢这位公子的提醒,我自会带她下去的。”
“王爷慢走。”
无奈之下,我知道多说无意,只得随着若尘一同去了看台,观看下来的比赛。
坐在高高的看台之上,头顶上是一排遮阳的伞,遮挡住了头顶的烈日炎炎。
周围被青山绿树围绕,岩石峭壁,碧空如洗,飞鸟鸣叫,实在是自然天成。
从台子向下望去,一览下方看台上的情景。
比武台上,黑衣的男子立在之上手持玄黑色的宝剑,一张狰狞的面具掩盖下了他的面容,只剩下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就像是深潭里的水,凛冽之中透着让人心颤的寒气。
台子之下,各大门派的高手不时上来向宫离啸挑战。
刀光剑影,是飞扬的衣角翩飞和凌乱的发丝吹动。出鞘的宝剑闪烁着光泽,锋利的剑锋似乎可以斩断巨大的岩石。飞沙走石之间,是挥动的宝剑在半空之中划下了一道又一道优雅的弧线,人影飞舞交错,让人有几分眼花缭乱之感。
又是一个武林人士在那把名剑葬天之下败北,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是失败后的绝望和惊恐,脸上是一片死败的灰色。
黑衣男子的身上是一种慑人气势,那双眼眸之中如同地狱使者的冷酷和残忍,仿佛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善性,就如同恶魔之子一般,视人命为草芥。
我坐在台子之上,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目光停留在那把葬天宝剑之上。
记得师父在我下山的时候,曾经和我说过,这把葬天剑虽然有着无穷的威力,但是也有着控制人心的魔力。剑魔一旦控制了人心,人的欲望便会膨胀,使用宝剑的人也全变得冷血无情。大师兄使用葬天宝剑的时候,师父一直用独门心法帮助师兄控制住剑的魔性,但是那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是暂时压抑住了魔性,但是却不能完全使其魔性消失。后来大师兄离开了万柳山庄,成为了天下第一剑客——绝命。那把宝剑的嗜血魔性开始显露,师兄迫于无奈,只得从师父那里得到了指示,前往西域水宫,寻找洛水宫的宫主,寻求真正的可以控制剑魔的内功心法。
而此时出现在这里的洛水宫的护法宫离啸,大概是受到了名剑的。。,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从林师兄那里得到了他的葬天宝剑,而此时的他仿佛已经被剑魔所控制,变得阴冷而沉默。他出招越发阴狠,剑剑都袭击向挑战者的要害之处,有好几个武林名士刚才都差点命丧他拿着的宝剑之下。
冰蓝色的眸子渐渐地被染上了血红的颜色,仿佛有一只恶魔正在他的体内慢慢地苏醒过来。他的周围仿佛笼罩上了慑人的寒气,让人一靠近他,就会被他身上浓烈的杀气所吓退。
“还的谁要向我来挑战。”宫离啸持剑而立,冷冷地扫视了台子之下。
整个会场上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众人的眼睛中隐约有不甘心的神色,但是却没有人再敢上前挑战。
没的任何一个人会想要命丧在那把葬天宝剑之下。
宫离啸用力一挥宝剑,只见一道光芒闪过,台子的一角的石块变破碎成了零散的石块,掉落在了地上。
那样坚硬的石块,仅仅是普通的一剑就让它塌陷了一角,那使宝剑的人该是用了多大的内力。
没有人,没有一个人敢在上前一步。
“哈哈哈——”宫离啸大笑了起来,用内力发出狮子般的狂笑,他的声音震得风吹沙舞,震得人的耳膜隐隐发疼。
“看来这次大会的武林盟主就由我收入囊中了。”终于停止了笑声,他的眼睛望向了台子之上,与天玄禅师的目光相对视,似乎是等待着这次大会的负责人天玄禅师宣布他是这次大会的胜利者。
正在这时,只见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快速地飞上了台子之上,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比武台上已经多出了两个人。
一黑一白两人身影傲然站立着,白得纯净,似天边飘着的云;黑得深沉,像是被墨汁染过似的漆黑的夜。
白衣人手上持一把山水画的折扇,唇边带着谦谦君子儒雅的笑意。黑衣人的脸上沉肃,脸庞的线条僵硬,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你们是什么人?”宫离啸沉声道,一双眼睛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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