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啊。”闻冬很老实的回答道。
“我有什么好看?”公孙朔渝嘴角轻挑。
“哪儿都好看。”闻冬就算失忆了,个人的行事说话方式还是原来的那个她。她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自己的身边,说道,“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这样睡觉脖子会难受的,明天出去,动作僵硬,看别人怎么笑话你。”
“谁敢笑话我?”公孙朔渝笑道。他起身坐在床沿上,冲着闻冬坏笑,“我躺下了?”
“恩,”闻冬点了点头。
“真的躺下了?”
“快点躺下!哪里有那么多话要说!”闻冬伸手按住公孙朔渝的肩膀,把他按倒在床上。
公孙朔渝顺手一捞,把闻冬揽在怀里,闻冬伏在他的胸膛上,半晌没出声。“怎么了?”公孙朔渝问道。
闻冬猛地抬起头,和他的下巴碰在了一下,“哎哟!”闻冬先是捂住自己的头,接着又赶忙去看公孙朔渝的下巴,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可别磕坏了这好看的下巴,不然我就得不偿失了。”直到确定对方的下巴完好无损之后,闻冬才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公孙朔渝,他这才发现她的脸那么容易红,红起来的时候还能记挂着自己的下巴。闻冬连忙打了个滚,想要脱离公孙朔渝的怀抱,却没想到被他的手臂箍的紧紧的,一点都动不了。
“那个⋯;⋯;”闻冬哼哧了半天,终于说道,“其实,要是你想做那什么什么之事,我是你的未婚妻,自然要配合你。只是⋯;⋯;我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没有和你做过,所以⋯;⋯;那个⋯;⋯;我⋯;⋯;”她吞吞吐吐道,“要是技术不好,或者水平不如以前了,你可切莫怪我。”
公孙朔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恩,以前你的技术确实不错。”
“啊?”闻冬惊讶道。外加想到自己以前和他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刚刚醒过来,身体还虚,不宜于行那些事情。不如你今天晚上亲我一下,我就算了。”公孙朔渝眼中一亮,笑道。
闻冬眨了眨眼睛,说道,“要是我亲你,可是我占了大便宜呢。”
“哦?”公孙朔渝眉头一扬。
他尚未有什么反应,闻冬柔柔的嘴唇便贴了上来,轻轻的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翻转到自己的那一侧,闭上眼睛,故作镇定的说,“睡了睡了,再不睡,明天要乏了的。”
公孙朔渝愣了一下,说道,“恩,早点睡好。”话音中带着些许笑意。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其实也不错。他在心里暗暗的想道。
过了半晌,公孙朔渝突然问道,“纹儿,你想去闯荡江湖?”
“恩。”闻冬应道,“好像有过这样的想法,想去转悠转悠。”
“你记得以前我和你说的话吗?”
“什么?”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睡一觉醒来之后,一切就都好了。”
闻冬躺在床上,她当然不记得他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他身上传来的植物清香,让她觉得自己很安全,不会做噩梦,不会再受伤⋯;⋯;这香味,好像以前经常闻到⋯;⋯;
闻冬第二天早上醒来,公孙朔渝已经不在身边了,她突然傻傻的笑了起来,正笑到一半,就看见陆花花一副黑脸的站在她的面前。“起来了起来了!”
“怎么了?”闻冬不解的问道。
“你家的那个公孙少爷啊,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今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通知我给你准备包袱,他要带你去行走江湖呢。”陆花花伸手扔给闻冬一套衣裳,“你说说这么好看的一个姑娘,他非要让你穿男装,到底有多么护食啊?生怕别的男人看见你之后,想些不该想的。”
闻冬拎起那件衣服一看,是间黑色的男性袍子,她撇了撇嘴,“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穿黑色的啊。”
陆花花叹了口气,这都是公孙小魔头吩咐的,因为闻冬家人过世,她虽然不记得,但却应该为家人戴孝,白色太招人,不如黑色来的好,于是一系列的衣服都是黑色做的。“最近云浅阁来货不好,只有黑色衣服。”她欺瞒道。
闻冬点了点头,“也罢,黑色就黑色,其实我本来是想问问有没有灰色的。”
陆花花一皱眉头,公孙小魔头你果然是早有打算,知道闻冬会要灰色衣服!她点点头说,“其实灰色的也有几套。说完,就从背后的衣箱里掏出一身灰色男子长袍,递给了闻冬,转身出了房门。
“怎么样?”公孙朔渝站在门口问她。经过一早上的整理,他穿着一件新的靛青长袍,昨夜的疲倦也丝毫不见,只有洋溢这一脸的笑意。
“你猜的真准,她就是要灰色的。”陆花花一边回道,一边看着公孙朔渝的脸色,突然怒道,“我说⋯;⋯;”她接着压低声音,“你昨天晚上在董姑娘屋子里呆了一晚上,今天笑成这个样子,你不是⋯;⋯;把她⋯;⋯;”她做了个手势,一边摇头苦叹,“你你你,你真是禽兽啊!”
公孙朔渝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问道,“我笑的有那么明显吗?”
“有!”陆花花点头。
公孙朔渝想了想,说道,“还没进展到那一步,等到我把她娶回家,再禽兽不迟。”
陆花花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还算你有点良知。”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严卓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
“等着纹儿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公孙朔渝答道。他又转头看了一眼陆花花,说道,“花花也会和我们一起走。”
“我?!”陆花花瞪大了眼睛,果然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公孙小魔头。“为什么我也要跟着去?!”
公孙朔渝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可以一路跟着严掌门啊。加上这家伙明显对纹儿图谋不轨,到时候你就主动献身,然后替纹儿挡上一劫好了。东西我都让人替你收拾好了,都放在马车上了。再加上你不是想休假嘛?一起出去散散心不是挺好的。”
“你⋯;⋯;”陆花花被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我好歹在江湖上也是传闻十分冷艳的云浅阁阁主啊!”
“是啊,其实性格十分古怪。”公孙朔渝一摊手。
这时候闻冬的房门开了,她穿着一身灰色男士袍子,头发仍然是乱七八糟的被绾在头顶,手里背着一个包袱,一如曾经出现在严卓和公孙朔渝面前的那个女子。“好了,我们走吧!”
严卓的眉头慢慢的蹙了起来,公孙朔渝就像没看见一样,伸手把她揽到了自己身边,把她的头发放下,又仔仔细细的给她梳了起来,最后绾成一个标致的发髻盘在脑后。
这期间,闻冬的眼睛一直在严卓身上来回扫动,过了半晌,她拽了拽公孙朔渝,问道,“这人不是个大淫贼吗?为什么我们要和他一起走啊?”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传到了严卓耳中,他的嘴角轻微抽搐了几下,大淫贼?公孙朔渝你到底和你未婚妻说了什么?!
公孙朔渝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事,有我在你身边,不怕。”
陆花花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陷害了人之后还要装好人,公孙小魔头真不亏是公孙小魔头啊。
王玉师父的师父
马车压着雪印一路朝南而去,冷风从车窗外向里一阵猛灌,闻冬正了正脖子,她挺喜欢这样的天气的,吹的人干干净净一丝无尘。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坦然的接受了失忆的事情,有的事情不想想太多,而且现在挺好。有个相貌英俊的未婚夫,对自己也好,如果就这样一辈子,想不起来又能怎样。
公孙朔渝在一旁浅笑,说道,“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样的冬末春初。”
闻冬点了点头,把这个记在心里,冬末春初,应该就是两个人定情的时候。
马车突然咯吱一声停了,闻冬往前顿了一下。“怎么了?”公孙朔渝问道。
“⋯;⋯;师父⋯;⋯;你师父来了。”驾车的人不是别人,自是那个话痨的王玉,他声音有些怯懦,就算是平日里和公孙朔渝说话,也未曾有过如此。
公孙朔渝心里一惊,叮嘱闻冬,“你在车里坐坐,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他半个身子刚探出去,又转头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闻冬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此不安。
公孙朔渝下车,车前站着一个老者,五十多岁的样子,鹤发童颜,脸色冷清。“师父⋯;⋯;”公孙朔渝行礼道,“师父怎么来了?”
老者扫了他一眼,眼中无波,冷清无华,“我来看看我这徒弟,要躲着我到什么时候。”
“徒弟怎么会躲着师父?”公孙朔渝谦卑道,“再说了,躲也躲不过啊。”
老者冷哼一声,“我是来找你那未婚妻的。”
“师父你⋯;⋯;”公孙朔渝往马车前略略挡了一下,沉声道,“事已至此,师父要是惩罚,罚我一人便是。”
“你还是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老者转身而行,公孙朔渝在其身后亦步亦趋,两人都是正常走路,却足下生风,显出高等的轻功。直到了远处的树林,四下无人,老者眼中这才有所柔意,他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此次并不是来罚你,规矩是人定的,我也不是那般较真的人。只是,你这么做,便已是放弃先前了,你可知道?”
公孙朔渝顿了顿,沉声说道,“弟子当日入师门,便是有所私心,师父也知道,如今已经这样,师父把我逐出师门,也是应当。”
老者摇了摇头,“千年基业,不能毁于你一人之手。”
“人和东西比起来,我在乎眼前之人。”公孙朔渝声音坚定。
“你当真不在乎?”
“不在乎。”
老者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你为了她,犯下诸多门规,每一条都后患无穷。”
“弟子知道。”
“怪不得你近日都不曾回到百晓门了,可是那水滴声有些受不住了?”老者叹息道。
公孙朔渝点了点头。情/欲每每加深,那滴水之声就像是地府传来的催命符,一阵阵的揪着他的心,往墙上狠撞。
“你知道天心石没有办法让人忘记全部,零零碎碎的记忆不久重返心头,她反而会怨你隐瞒。”老者劝慰道,在他心里,世间只此一个徒弟,从他小时便带在身旁,就算是勘破万物,也不想让他有一丝折损。
公孙朔渝眼光黯淡,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来,对着老者淡淡一笑,却隐透着无限苍凉,“师父,弟子让你失望了,就算是知道了那么多,纵然还是无法不动情念,师父想让弟子做个好的门主,好的玉面瑾君,但是弟子做不到。弟子也曾想放手,但是心里却比受滴水魔音之苦更甚。小时候师父让弟子看书,故事里的情念都是毁人的东西,但是直到遇见了,弟子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明明知道会有此苦,明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会纵身往下跳。”他顿了顿说道,“因为,已经不能回头。也不愿回头。”
老者摇了摇头,自己的徒弟什么性子他如何不知,“百晓门门规,不得用所知之事干涉外务,你可记得?”
公孙朔渝点头。
“第一次,冥鸿持有玉牌来问卫夜翎之事,你为保卫闻冬平安,而随口说了个人,让他走入迷路。为师后来知晓,便把卫闻冬的事情透露给了他,以做补救。第二次,你知道卫闻冬被正派围剿,你便私传消息给冥鸿,让他带卫闻冬走,并借着百晓门的消息,迷惑众人。第三次,你把已经收回的玉牌给予卫闻冬,让她去了百晓门。第四次,你甚至用百晓门的消息去换了卫夜翎的尸身。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老者语气慢慢加重。
公孙朔渝颔首,“弟子既然做了,就知道师父一定知道。”
“你不怕那门规?”
“门规是用来罚我,不是用来罚闻冬的,所以无妨。”他仍是一味的护着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老者又说道,“你当日不肯娶她,甚至以断袖作为借口,其实不就是怕如若大婚,卫夜翎来了会被众人看到,到时候恐怕婚事不成,反而会成了一出惨剧。你处处遮掩卫夜翎的行踪,不过就是为了让她过的平安。我早该知道,为了卫闻冬,你根本不在乎自己。”
公孙朔渝淡淡笑道,“还是师父了解人心。”
老者眼睛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清,他慢慢说道,“我和你打个赌。”
“赌?”公孙猛地抬起头,师父竟然再提曾经的往事。
老者点头,“赌你真心守护的这个人,她会不会来到你身边,在一切记忆恢复之后,她的选择会不会让你失望。”
公孙朔渝知道这是师父给自己的机会,不敢再做忤逆,点了点头,“赌什么?”
“如果她最后选的不是你,你就回到百晓门,永远不能出去,一辈子守在那间屋子里。如果她选的是你,那我就放你走。”老者补充道,“但是你不能告诉她这个赌注,也不能通过他人之手,这段时间不能利用百晓门的消息。我自然会回到百晓门替你处理这一段时间的门务。”
“多谢师父。”公孙朔渝行礼,待到他抬起头来之后,老者已然消失。
闻冬坐在马车里多少觉得有些不安,她看见坐旁放了一把玄铁重刀,手不知怎的就摸了上去,刀柄的地方恰好卡在了她虎口的老茧上。闻冬慢慢的握紧刀柄,手丘上的茧也一切印合,握着这把刀,她却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曾经带着它,走了很久的路。
“等急了?”公孙朔渝撩起门帘,脸上仍然带着一丝浅笑,他一边往车上走一边说道,“怎么了,已经要手刃亲夫了吗?”
闻冬嘿嘿一笑,把刀放到一旁,“你要是出去沾花惹草,我自然要手刃。”
这话说的愉悦,却让公孙朔渝不住打了个冷战,“那陆花花可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闻冬摇头,“陆阁主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她抬眼看了看公孙朔渝,“我昨个儿和陆阁主去戏园,只不过就是路上找人问了问公孙家的少主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其实我就是想听听我未婚夫如何英明神武,其实不英明神武也无所谓,只要正常一点就行了。却没想到我问的那个姑娘立刻退避三舍,然后告诉我离那边远一点,说公孙家的少主是个混世魔王,最喜欢的就是在外面沾花惹草。还说什么他最擅长百花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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