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北极玄灵瞪大两眼猛咽口水。无赖将只喷香鸡腿故意递在他的眼皮底下晃悠,“美味又可口,想吃吗?”
北极玄灵点头不迭,无赖却往他自己嘴里送,“还是宁愿坐牢,不当无赖二老?”北极玄灵紧闭两眼,啃嚼馒头,“香,真香,实在是香,香死人了。”无赖变着法儿引逗北极玄灵,他本已饿成面黄肌瘦,一而再,再而三,管不着那么多了,先吃为快,抢下只鸡腿狼吞虎咽下腹,这时又有理由可找了:反正已吃了第一口,不若一吃到底。
无赖趴在干草上双手支首静静的看着他吃,享用的人津津有味,看的人亦滋滋有味,“吃完了!合该结账。”无赖搓搓双手,伸手要钱,“就一个铜钱,三个鸡蛋,两只猪蹄,一只烧鸡,不算多吧!”
一点也不算多,简直少得可怜,可问题是北极玄灵一文不名,身无长物,“老子有言在先,赔本买卖,绝不赊账,一文钱拿来!”无赖明摆着故意刁难,北极玄灵讷声道:“要钱没有,不若以无赖二老作抵押。”“混账东西,无赖二老价值连城,金山银山也换不来,你却将它一文钱就当了,你这个全天下最大的败家子,没出息。”无赖怒目痛斥,“现在服了,愿意做无赖二老了,迟了,记住,你永远欠老子还不完的一文钱,日后做生意,老子是老板,赚的钱都属于老子,爱施舍给你几个钱就施舍几个。”
北极玄灵道:“仅一文钱,老道怎么就还不完了。”“还不完的。”无赖解释道:“鸡下蛋,蛋孵鸡,鸡鸡蛋蛋无穷尽,这道理你知否?”北极玄灵道:“可铜钱不是鸡,亦非蛋,生不出孵不出铜钱。”
“跟你说话真累人,怪不得你一辈子穷困潦倒,没办法,禀性注定了的。”无赖不厌其烦谆谆教诲,“老子刚才说了,你欠老子永远也还不完的一文铜钱,还了一文,还有一文,还了一文,还有一文……”无赖若传递东西那般这手进,那手出,引招北极玄灵那头呈规律性晃动,没几下就晕了。
经过几天的手把手传授,名师出高徒,无赖手下出无赖,无赖已将北极玄灵**成小无赖老祖,名副其实无赖二老祖,“牛鼻子,说说,你是如何混成这等田地的?”北极玄灵将他的遭遇大致简述一遍,“该打!该死!”无赖气愤难平,朝北极玄灵劈头盖脸一顿拳打脚踢,“你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虎毒还不食子,可你,他姥姥的,比老子更坏千万倍,连无赖都不配做,下贱、下流、卑鄙、无耻、恶心,老子决定了,同你这种人渣彻底划清界线,从此分道扬镳,各走各的,日后若有机会相遇,也要装作互不认识,不能让你坏了老子的无赖名声。”北极玄灵够悲哀的,居然沦落到连个无赖都不屑与之为伍,足见他真正坏到了极点。
无赖开锁出牢如过无人之地,很快又回来了,“看在齐天小圣的面子上,老子救你出去,但你不许跟在老子后面混吃混喝!”令北极玄灵颇为傻眼的是,无赖一路上竟然还同狱卒、天兵打招呼,那些人像喝醉酒一样,挥手相送他们离去,出了南天门,无赖道:“你背老子下去。”北极玄灵随即明白了,“原来你并非真心救老道,只是你乃一介凡人,不谙腾云驾雾之术,才不情愿将老道从天牢里捞出来,好送你下去!”无赖嘻嘻一笑,“看来你也有聪明的时候。”跳至北极玄灵背上,催道:“还不快走,等药力一过,想走也走不了。”
北极玄灵入耳即知是怎么回事,纵身跃下南天门,与上天来找他们索命的敖羽擦肩而过,敖羽不认得无赖,但北极玄灵即便化成灰也不会不认识,“是他!”敖羽反应敏捷,即刻掉转方向朝二人紧追过去。无赖、北极玄灵落在了一座荒山上,跌作一团,从山顶滚至山脚,无赖又骂开了,“死牛鼻子,你会不会飞,像这种飞法,老子也会,真不该把你从天牢里捞出来。”北极玄灵抱怨道:“这不能怪老道,是你太沉了,落地后还赖在人家背上,不摔倒才怪。”无赖总有他说不完的歪理,“老子本就是无赖,不赖在你身上难道赖西北风去,像你这种人渣能得老子一赖,那是你祖上积德,还敢嘀咕不休,老子还不稀罕呢,你往南走,老子往北走,各走各的,希望从此永不相见。”
北极玄灵赌气似的道:“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老道再见到这个自以为是,其实是个过街老鼠,人人见之喊打的地痞无赖,老道必定日日三炷高香相答谢。”“三炷香有个鸟用,没得吃又没得喝!”无赖较劲道:“佛祖在上,只要能不让老子再碰到这个臭牛鼻子,老子天天杀鸡宰羊猪头供奉!”北极玄灵风凉道:“挂羊头卖狗肉,供得再多也没用,贵在心诚,你摸摸自己的胸口,是不是有颗虔诚的心,心诚则灵,佛祖一定会保佑老道不再遇见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过街老鼠!”
第九章 真命无赖
“横竖都是一个道理,反正就是你不再想见到老子,老子也不想再见到你,保佑谁都一样,还是你日日三炷高香心诚去吧,老子留着大鱼大肉自己享用。”无赖转身就走,往后挥了挥手,“后会无期!”“不必等到后会,本太子现在就送你们携手共赴黄泉。”伴随阴森森话音的响起,敖羽从天而降。
北极玄灵做贼心虚,将他刚才的豪言壮语早忘得一干二净,小命要紧,飞快地躲去无赖身后。
敖羽擎天戟往前一指,“你可是害死泾河龙王的无赖!”北极玄灵抢先言道:“不是!”无赖横了他一眼,“老子还没开口,你倒恶人先发难,你是谁呀?”
敖羽道:“本太子乃东海龙宫八太子敖羽,该你回答本太子所问的了。”性命攸关,北极玄灵在他耳畔嘀咕道:“不能说真话,他是泾河龙王的结拜忘年之交,你那天杀的就是他的兄长,泾河龙王。”
无赖吓了一惊,暗呼好险,傻乎乎往刀尖上撞依旧浑然未觉,愚蠢,“什么狗屁无赖,老子乃天下第一有赖祖宗,与无赖老祖是死对头,你若看见这小王八蛋,告诉老子一声,他姥姥的,小王八蛋还欠老子八十两银子没还,老子找他快三年了。”敖羽擎天戟左右摆了摆,“你走开,本太子找你身后那人算帐。”无赖怕北极玄灵吓不住拖累到他,忙道:“他不是你要找的人。”敖羽疑云顿生,“你怎么知道本太子要找什么人?”“事情是这样的,老子在天宫的天牢里见过一个跟他长的非 常(炫…书…网)像的人。”拽出北极玄灵,无赖指着他的鼻子道:“一个是牛鼻子,一个是人鼻子,就这点不同,其它的地方如同一个模子塑出。”敖羽怎知北极玄灵的牛鼻子乃王母所赐,信以为真,直道真像。好端端的一个人,配了副牛鼻子,不伦不类,滑稽又可笑。“八太子,希望你找到无赖后通知老子一声!”无赖一把扯起北极玄灵边说边走,等敖羽醒过神来,早不见了二人身影,即刻动身赶往南天门,片刻已至,却见到处都是天兵,进进出出,行色匆匆。
敖羽稍一打听,始知天牢跑了要犯,细一询问,逃跑的恰是无赖、北极玄灵,幡然醒悟,敢情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的正是此二人,恼怒自责不已,马上回到与二人分手的地方,找遍方圆十里,一无所获,事到如今,如之奈何,径回泾河龙宫。
无赖、北极玄灵一路狂奔,人一逃起命来,哪还知道疲惫,也不知跑了多久,有多少路程,只见无数的花草树木在往后飞快地倒退,从晌午跑到日落,又从日落跑到日升,“不行了,要跑你一个人跑,老道实在跑不动了。”北极玄灵躺在地上,舒展四肢,只差未口吐白沫。无赖仅是气喘急了点,见北极玄灵这么孬,讥道:“才跑这么点路就把你累倒了,真是个窝囊废,想当初老子被人追得上天入地,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从天南跑到天北,从天东跑到天西,整整脚未稍停跑了三天三夜。”北极玄灵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怪才,你那是被逼练出来的,老道甘拜下风,你一个人跑吧,老道若被抓了,绝不供出你的行踪。”
“废话!你知道老子要去什么地方吗?”无赖在北极玄灵身侧盘膝打坐,“如今我们是一根绳上拴着的两只蚂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老子,老子收回前番所言,不丢下你不管了,免得你被豺狼叼了去。”
北极玄灵道:“老道也收回前番所言,免得你迷了路,转来转去转不出重重大山,困死在其中。”
无赖道:“正好物尽其用,你来带路,老子撵虎狼,起来,在天黑之前必须走出这鬼地方,再找家客栈洗个澡,大吃一顿,睡个好觉,无赖享受永远是第一位的。”北极玄灵在无赖的搀扶下,认清方向,往前行走,“真看不出来,你不仅骂别人骂得凶,连骂自己也不含糊,不愧是天下第一骂!”无赖刚才忘了问,此时补上也不晚,“那个自称是什么东海龙宫八太子的敖羽,看起来人模人样挺凶的,真有那么厉害?”北极玄灵道:“长安城外城的城墙如何,敖羽一戟能将它劈出一道大缺口,你说他厉不厉害?”无赖搔搔头皮,呵呵直笑,“这就没办法了,此之谓骂之于死地而后生,在当时的情形下,不如此不足以以假乱真,一切性命至上。”
北极玄灵道:“其它的都是次要的,这就是你的无赖谬论,但是,你不会真叫无赖吧!”“让老子想想!”无赖绞尽脑汁翻遍所有记忆,全天下若有为努力记想自己名字而这样的,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老子已经尽力,但他姥姥的就是愧对祖宗,记不起来了,无赖这名字挺不错的,就姓无名赖吧。”是悲哀,但无赖不承认,是无奈,但无赖不接受,是茫然,无赖从不去想,他只一心做他的发财梦,“也许有一天老子大发特发了,会想起来的,到那时再风风光光的认祖归宗,站在高处一声吼,他姥姥的老子无赖又回来了。”
北极玄灵啼笑皆非,“你对祖宗也敢这么放肆!”
“老子一点也不觉得有何放肆之处!”无赖脸不改色心不跳,心安又理得,“祖宗若是有灵,不会让老子落魄到这种田地,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老子没骂他们个狗血喷头已然仁至义尽,还指望老子三跪九磕的拜他们,休想!休想!休想!”北极玄灵忽然想做好事,达成无赖大发特发的心愿,现在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可恶、令人憎厌,相反的是,越来越反感以前的自己,所作所为越来越令自己感到不耻,蓦然回首:自己变了!
大明宫混世力王府第,已然酒过三巡,鬼中鬼道:“老弟,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请你喝酒,是有所求的。”程咬金已有八分醉意,拍胸道:“你我兄弟之间,客气什么,有什么说什么,直说无妨。”“好兄弟,够义气。”鬼中鬼连拍程咬金肩膀,将他从凳子上拍到地上,他自己也席地而卧,“地府与天宫开战了,姐姐说了,我们不能总是被动还击,要主动出击,但这样一来,将面临一个难题,就是阴兵见不得光,否则就会为火焚身,形神俱灭,因此嘱咐我务必要借到十万御林军,尽快率大军回去驰援,你看如何。”程咬金道:“这算不了什么,小弟借给你十万禁军,这是金牌令箭,你随时可以调动大军前去助公主一臂之力。”“老弟,大哥多谢了,事不宜迟,我即刻动身!”鬼中鬼一调就是十万之众,很快惊动了李世民,“什么人胆敢私调禁军?”
秦叔宝道:“臣已查明,乃御前侍卫混世力王!”
李世民道:“他拿什么调的禁军?”秦叔宝道:“皇上不要忘了,混世力王有个统率禁军的兄弟程咬金!”李世民喝道:“速传程爱卿来御书房见朕!”“皇上,他已经来了!”尉迟敬德身后,两个侍卫将程咬金扛了进来,李世民问道:“他怎么了?”尉迟敬德道:“醉了!”李世民又吩咐,“快看看金牌令箭还在不在?”尉迟敬德道:“臣早查过了,不在他身上。”
李世民非 常(炫…书…网)生气,“身为朕最器重的大唐顶梁柱,竟然醉酒误事,此例不可开,先将他收押在天牢里,容后再交由刑部定罪,朕绝不姑息。”秦叔宝劝道:“皇上,此万万使不得,杀程咬金事小,一旦惹恼公主,可非儿戏,望皇上三思。”李世民哼道:“小丫头片子不自量力,妄图凭她区区地府之力与天抗衡,眼下她自身都难保,怕她作甚,尽管遵旨而行。”尉迟敬德求情道:“念在程咬金为打下大唐江山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臣恳请皇上法外开恩,不如将他贬为庶民,永不得入朝为官。”秦叔宝亦道:“恳请皇上开恩!”李世民怒道:“二位卿家不必再说了,朕意已决,倘若此次饶过程卿家,此例一开,谁都可以任意调遣朕大唐的兵马,势必国将不国,朕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用,怎么当得下去,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猪八戒哼哼唉唉,“混世魔王该杀,混世力王更该杀!”只有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谁还有闲工夫理他。出了御书房,尉迟敬德道:“看来这次皇上动了真怒,该如何是好?”秦叔宝略一沉吟,“过了明天,魏丞相三月之劫便告期满,我们去找他救人。”
鬼中鬼率领十万禁军浩浩荡荡来到幽冥地府上面,一声令下,就地安营扎寨。鬼中鬼独自入得地府,至天下第一鬼门关,进姥姥书院,人还远在门口就喊道:“姐姐,我回来了!”头一个迎接他的是铁扫,劈头盖脸一顿训,“没人说你嗓门小,三太子刚睡下,不许吵吵嚷嚷。”鬼中鬼正想问她,就算他吵了三太子,好像不关她什么事。“好弟弟!别发呆了,二姐而今与三太子正郎情妹意缠绵悱恻着,哪有闲工夫理你!”铁扫早跑了个没影,万年常青花这头话方说完,那头要债,“拿来?”
鬼中鬼搔了搔头,“什么?”“一万御林军!你该不会是单枪匹马的回来的吧。”万年常青花顿时变了脸。
鬼中鬼呵呵傻笑道:“姐姐,你也太小看人了,一万御林军算什么,我给地府带来了十万禁军!”
“十万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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