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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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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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道:“谢谢您关怀,回来了,丧门神把大虎背到他屋里去了。”

赵子彬脸色一变,道:“李爷,背!大虎伤得很重么?”

云飞道:“赵爷,您应该想得出来,人落在他们手里,他们还会客气,还会手下留几分么?”

赵子彬脸色一沉,道;“我瞧瞧这可怜孩子去。”说着,他就走往外走。

云飞伸手一拦,道:“别,赵爷,您最好装作不知道。”

赵子彬目光一凝,道:“怎么,李爷,您怕我看了害怕,还是怕我看了难受?”

云飞道:“赵爷,我不瞒您,二者都有,大虎被他们整得人走了样,还好没伤着五官跟四肢……”

赵子彬扬了眉,道:“他们未免太狠了些,只为一点小事先害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后又对一个半大孩子下毒手,难道他们就没有老子?大虎这孩子太可怜了,自小就没了爹娘,平日也受尽欺负…”

云飞道:“赵爷,您可别这么说。丧门神很够……”

赵子彬道:“那是因为大虎是个有血性、重义气的好孩子,好汉子,他想明白了……”

云飞道:“赵爷,这就够了。”

赵子彬微一抬头,道:“错非是您,换个人也救不了大虎,您把他们怎么样了?”

云飞道:“您想我会轻饶他们么?”

赵子彬一惊道:“您毁了他们?”

“不!”云飞摇头说道:“我让他们都还能走路。”

赵子彬吁了一口气,道:“那还好,李爷,您知道,要论他们的凶残暴戾跟这份狠劲儿,都毁了他们也不算多,不为过,可是他们是……”

云飞道:“我明白,赵爷,你是为了镖局里的事还没了,我还得在这儿待下去,要不然我就绝不让他们走。”

赵子彬深深一眼,道:“李爷,赵家谢谢您!”

云飞道:“别谢我,赵爷,只怕赵石两家躲不过这场灾难。”

赵子彬微惊说道:“怎么,李爷,难不成他们知道……”

“不,赵爷!”云飞摇头说道:“不是这么回事……”

接着他把听来的说了一遍。

听毕,赵子彬骇然色变,叫道:“原来他们是……李爷,您说还有火枪营?”

云飞点了点头,道:“赵爷,您知道火枪营的厉害,就是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也吃不起一火枪……”

赵子彬白着脸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本事再大的江湖高手也不敢跟火枪对抗,他们是存心一网打尽这江湖好手……”

云飞道:“您说着了,赵爷,他们一两天内就要到了,事不宜迟,您得赶快跟局主商量个对策……”

赵子彬苦笑说道:“对策?还有什么对策?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这都有办法,唯有这霸道的火枪谁敢去挡,谁又能去挡?”

云飞道:“唯一的对策是取消这场比武。”

赵子彬苦笑说道:“李爷,您说的容易,咱们肯,咱们本就不愿比什么武,事是石家挑起来的,他们肯么?”

云飞道:“我敢说他们一定肯。”

赵子彬呆了一呆,轻拍一掌喜道:“对,李爷,他石家也在被对付之列啊……只是李爷,这您得让他们知道一下,您说是不是?”

云飞道:“不错,赵爷,所以我说您得赶快跟局主商量一下。”

赵子彬惊喜地点头说道:“我这就见老镖头去,李爷,您这趟石家庄……”

云飞道;“我正要向您禀报……”

他从头重复说了一遍,他说了该说的,可也隐了隐不该说的,当然石玉屏钟情于他的事他不能说。

静静听完之后,赵子彬大为惊喜,击掌说道:“这下好,石玉屏在里边一闹,他们再从外边这么一来,要是因此化解了这场流血纷争,那可……”

眉锋忽地一皱,道:“李爷,您囚为取消了这场比武,他们会罢手么?”

云飞淡然一笑道:“您明智,会不会可想而知,他们劳师动众,没有一点收获,岂肯轻易回顾……”

赵子彬脸色倏趋凝重,道:“那……李爷,这岂不是仍难躲过这场灾难……”

云飞淡然一笑道:“这些江湖高手不聚集在一起总好一点,一步一步地来,先做了头一步,再想第二步吧!”

赵子彬点了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李爷,我去见总镖头去了!”

云飞道:“您请吧,我也得看大虎去了!”

赵子彬道:“要是需用什么药,您只管叫他们去拿,局里有的是。”说完了话,他匆匆地从边门走了。

云飞也出了前厅,他刚下石阶,只听一个阴隔怪气的话声传了过来:“喂,小伙子,等等。”

是妙手空空时迁。

云飞眉锋一皱,想装没听见,脚下顿了一顿,要走,一阵微风拂过,时迁已到了跟前,两眼一翻,道:“怎么,你!想躲我老人家?”

云飞故作一怔,道:“原来是时老……”

时迁道:“不是我还有谁,谁怕我,我就专找谁!”

云飞笑道:“时老说笑了,我怎么会怕时老!”

时迁道:“既不怕我老人家,为什么听见我老人家叫你,装没听见想溜?嗯,你倒是说说看。”

云飞道:“原来时老是叫我啊,我还当是……”

时迁道:“你当是什么?这儿有别人么?”

云飞陪笑说道:“您恕罪,我不知道,您有什么事儿么?”

时迁道:“怎么,我要有事儿才能叫你,没事儿就不能找你聊聊,忘了我老人家跟你一见投缘,想跟你做个忘年交?”

云飞忙道:“没忘,没忘,这是我的荣宠,我怎么会忘,我的意思是说,您要是没事儿,我待会儿再来侍候您。”

时迁道:“怎么,老弟台,你有事儿?”

云飞道:“是的,时老,赵爷让我办点事去。”

时迁道:“他怎么老找你办事,镖局里这么多人,全都躺着不能动么,要没你他怎么办,昨天找不着你我问他,他说你办事去了,害得我老人家一夜难合眼,今儿个好不容易碰见了你,你又要去办事,这不是存心跟我老人家过不去么?”

云飞忙道:“时老,您真会说笑,谁敢跟您过不去,也没这个胆呀,您原谅,实在是碰巧了,实在是……”

时迁眯眼“嗯”地一声道:“这真一脚踢出个屁来,巧极了,老弟台,你真要去办事去,那么急?”

云飞道:“是的,时老。”

“好!”时迁一点头,道:“既然是有急要大事,我不拦你,放你走!”

云飞忙道:“谢谢时老!”迈步就要走。

时迁伸手一拦,道:“你急什么呀,又不是迟这一刻就办不了事儿了,我老人家话还没说完呢。”

云飞眉锋微微一皱,忙道:“时老,您请说。”

时迁眯起老眼,头一偏,道:“可是我老人家有个条件,你老弟台得据实答我老人家几问,然后嘛再准我老人家点个头,行么?”

云飞错愕地道:“时老,您要问什么?”

“听着!”时迁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道:“我老人家这头一问是你昨晚上上那去了?”

云飞道:“您不是听赵爷说了么,我办事去了。”

时迁道:“我老人家知道你去办事去了,可是却不知道你办的是什么事,也不知道你上那儿办事去了。”

云飞道:“时老,这您最好去问赵爷……”

时迁两眼一翻,道:“怎么,你不能说?”

云飞道:“赵爷交代过,您千万原谅,别让我这下人为难。”

时迁一抬头,道:“那我不管,我偏要问你,你不说就别想走。”

云飞皱眉苦笑,道:“时老,恕我直说一句,您这是存心砸我的饭碗,我承蒙赵爷收留刚进镖局,赵爷交代的事,我怎敢……”

“别怕,老弟台!”时迁一摇头,道:“你的饭碗要是砸了,跟我老人家走,包管不愁吃喝穿用,一定比在这镖局里干下人舒服,这,行了吧!”

云飞暗暗叫苦,心念一动,道:“时老,跟您,我没那么大的福份……”

“怎么?”时迁道:“你怕沾一身贼气,后日吃官司?”

云飞忙道:“您说笑了,我怎么敢……其实也没什么,赵爷只是叫我到处去买点炸药。”

时迁“哎哟”一声道:“老天爷,买这玩艺儿干什么,赵老二他想炸谁?”

云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时迁目光一凝,咧嘴笑道:“老弟台,有心眼儿,可惜你瞒不了我老人家。”

云飞忙道:“时老,我怎么敢,我说的是实话。”

时迁道:“你说的要是实话,那赵老二就是拿假话骗了我,我待会儿找他算帐去,非拔光他的胡子不可。”

云飞一怔忙道:“时老,赵爷对您说什么了?”

时迁道:“你想听么?他说你探石家庄去了。”

云飞心头一震,心想:赵子彬口风怎么这么松?

心念忽地一动,他淡淡地笑了笑道:“时老,赵爷说什么,就算是什么吧!”

时迁为之一怔,道:“老弟台,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云飞道:“赵爷不是说我探石家庄去了么?”

时迁满脸疑惑,凝目良久,始道:“看来我碰见高手了……”

云飞道:“您最好信赵爷的。”

时迁叫道:“我老人家信你的,答我这第二问,听说你会武……”

云飞心中微松,暗道,来了!窘迫一笑道:“学过几手,不敢说会,庄稼把式,您别见笑!”

时迁没笑,道:“别客气,老弟台,练一式给我看看。”

云飞忙道:“在您面前我怎敢露丑,您这不是存心……”

时迁一摇头,道:“别多说,练一式我看看。”

云飞无可奈何,暗一皱眉,道:“我只有遵命了,您可别见笑。”

当即抬了个架式,练了一式俗招,马步不稳,身形晃动,那副架式连云飞自己都觉得好笑。

时迁咧嘴一笑,摇头说道:“老弟台,你藏私,别把我当傻子,就凭这一手你能制住那个趟子手丧门神,来点真的,不然我就不放你走。”

云飞由衷地苦笑说道:“时老,你饶了我吧,我是真……”

时迁突然说道:“老弟台,留神!”探掌向云飞肩上抓去。

云飞一怔,时迁五指抓已上他肩。

云飞刚一声“哎叱”,时迁底下伸腿,云飞猝然一声摔个结实。他坐在地上瞪大了眼望着时迁道:“时老,您这是……”

时迁苦笑摆手,道:“老弟台,别问了,算了,算了,我走眼了,摔你一下,我这里向你陪个罪,别再提了。”一拱手,转身走了。

云飞怔在了那儿,直等时迁身影不见之后,他笑了,翻身跃起,飞快地向丧门神住处行去。

赵家镖局的趟子手,都住在前院东角一间大敞屋里,大炕一排,挤得暖暖和和的。

唯有丧门神,他独霸靠厨房边上的一间小屋。这间屋本来是柴房,因为太小不合用,后来又盖了一间大的,这间屋就空了,丧门神人快抢了先,这间屋就成了他的,一个人消遥自在。

云飞找到了丧门神的住处,屋门关着,云飞抬手在门上敲了两敲,只听丧门神在里头问道;“是老云么?”

云飞道:“是的,快开门。”

门开了,云飞闪身进了屋,单身汉的住处,其凌乱样儿是可想而知的,屋子里还有股子汗酸味儿。

丧门神在身边说道:“你点了他的穴道,我没敢动他。”

云飞道:“麻烦你一趟,去拿点药来,另外打盆水……”

丧门神道:“要不是等你,我早就拿药去。”

云飞抬过板凳坐了下来,掀开被子慢慢在一件件脱大虎的衣裳,刚脱了上身,步覆响动,丧门神回来了,真快。

云飞站起来伸手开了门,门开了,他怔住了。

那里是丧门神,赫然竟是时迁,他冲着云飞一咧嘴道:“老弟台,我这一套不错吧,是老的辣,你服不服!”

云飞定过了神,双眉微扬,道:“时老……”

时迁一摇头,道:“别多说,我没恶意,只不过想摸清楚老弟台你的底而已,称一定不愿再多一个人知道,对么?”

云飞摇头苦笑道:“时老,您请进来坐吧!”

时迁迈步走了进来,顺手掩上了门,目光往炕上一凝,脸色凝重地沉声说道;“老弟台先告诉我,这小伙子是谁?”

云飞道:“他叫大虎,在一家车行里当长工,镖局里上上下下都认识他,也都跟他很熟。”

时迁道:“这身伤是怎么来的?”

云飞道:“被几个会武的整的。”

时迁双目一睁,震声说道:“谁,谁这么狠,石家的人?”

云飞道:“不,时老,四个来自北京的大内侍卫。”

时迁脸色一变,尖声叫道;“大内侍卫,这孩子怎么招上了他们?”

云飞把结怨的经过概略地说了一遍。

听毕,时迁目射寒芒,道:“好鹰爪孙,只为这点小事就把一个不会武的半大孩子打成这个样儿,下回就别让我碰上……”

一顿,接问道:“老弟台,是谁把他要回来的?”

云飞道:“时老,您这是明知故问。”

时迁目光一凝,道:“老弟台,那几个爪孙怎么样了?”

云飞道:“都还能走路。”

时迁道:“好一个都还能走路,等闲人谁敢惹他们,谁又能惹他们,老弟台,请据实相告你是谁。”

云飞道:“时老知道这么多了还不够么?”

时迁道:“老弟台,这跟我干的买卖一样,越多越好。”

云飞迟疑了一下,道:“时老,我有位拜兄现在赵家镖局。”

时迁忙道:“谁,谁是老弟台的拜兄?”

云飞道:“活报应华……”

时迁眼一睁,目光发直,叫道:“你是李,李……”

云飞道;“你声音太大了,时老!”

时迁一巴掌拍上额头,叫道:“我的爷,我偷儿早就瞧出你不对,可没想到你就是他的主儿,你,你怎不早说?”

云飞道:“我要能说不就没如今这麻烦了么?”

时迁目光一凝,道:“赵老二他知道?”

云飞道:“是的,时老,也只他一人知道。”

时迁叫道;“好哇,这个老小子,可害苦了我,他可真能憋屁啊,这回我要是不拔光他的胡子,我就跟他姓赵……”

云飞道:“时老,请看我薄面,手下留情。”

时迁咧嘴一笑道:“为我这个时家着想,我听二爷你的……”

猛然一阵激动,道:“赵家福大,有二爷你为助,他还怕什么,我偷儿这下也壮了胆了……”

云飞道;“时老,也请嘴下留情,除了赵爷跟您之外,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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