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事带!
没有那种血腥味儿!
难道,阿凝她真的有了孩子?!
陈厚蕴压抑住自己的想要狂喜的心,头一次难以入眠。一连几日,他****念着早早下衙回家去嗅一嗅沈柔凝身上的味道,就连同僚话,也心不在焉起来。
偶尔,会想到开心处,呵呵傻笑起来。
三天过去了。
五天过去了。
十天过去了!
不仅是陈厚蕴再也忍不住,就连身边丫鬟也开始看着沈柔凝惊疑不定起来!但偏偏不知有意无意,沈柔凝自己却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日子一直没有来!
☆、504 西夏
陈厚蕴没有发觉,自己的脚步都轻了几分,笑容格外和煦。
陈大太太有一次将陈厚蕴悄悄留下说了一会儿话,走出来之后容光焕发,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去。
陈厚蕴对在场几人点点头,就同陈大老爷一起走了。
“承方,领着你妹妹和弟弟去小花园里踩雪去。”陈大太太这句话让几个孩子都不禁欢呼,谢过了陈大太太,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一路发出开心的嬉闹声。
明嘉郡主美目扫了扫,问道:“娘,家里有了什么喜事了么?您这么高兴!”
陈大太太嗔了她一眼,道:“难道没有喜事,我就该愁眉苦脸的么?”
“当然不是。”明嘉郡主忙笑道:“我是说,娘往日疼几个小的,可舍不得让他们在外面踏雪受冻。”
做祖母的,总觉得小孩子受不得一点儿冷,熬不住一点儿热。
陈大太太嗔道:“合着我是个溺爱却不受欢迎的老人家啊……明嘉,是不是你背着我悄悄地让孩子们在外面吹风疯玩了?”话虽这么说,但她言语之中并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道:“今天天虽然阴沉,但却没有风。小孩子怕的不会冷,而是冷风。”
明嘉郡主就陪着笑。
沈柔凝笑吟吟地道:“娘,昨儿表哥说,西夏草原上受了大雪灾,派了使臣在京城里到处求救呢。”
陈大太太还没有说话,明嘉郡主听到西夏两个人,自己想起陈厚绩,忙问道:“有这么回事?大嫂,你详细说说,是不是要是大庆不肯帮他们,他们就要来抢了?”
因为陈厚绩的心愿或是被明嘉郡主许多次私下不满说作“执念”的原因,明嘉郡主这些年一直没少关注西夏的动静。若说盼着开战吧,她又担心陈厚绩的安全,毕竟战场上刀枪无眼。什么意外都能够发生;若说期望一直和平吧,但陈厚绩又不甘心就这么回来……
“会不会打起来?”陈大太太也问道。
事关她的儿子,她当然也不会不关心。
沈柔凝摇头:“现在还没有定论呢。表哥说,文臣们多半不想打。想趁机迫使西夏成为属国割让利益求名和求利,开战的话付出的军饷怕是收不回得不偿失;武将们就自然是想着打,像二弟那样的,盼着建功立业。最后还要看哪一方能胜出了……”
“表哥说,西夏往宫里送了一位草原美人儿。说不定这枕头风一吹,皇上一开口,事情就定了。”沈柔凝笑着道。
明嘉郡主却没有沈柔凝这般轻松的心思。她皱眉想了片刻,道:“娘,事关夫君,我想回王府探探王爷的口风。”
陈大太太忙道:“那你赶紧去。就是带着孩子回去住一阵也没关系,只是有什么消息,一定要早早派人回来告诉我们才是。”
“我去去就回,就不带两个孩子了。”明嘉郡主道。
她是问问正经事,带着孩子。有些不方便。
陈大太太点头道:“也好。”
明嘉郡主将孩子们领回来,对他们交代了一番,又拜托了陈大太太和沈柔凝照看后,就匆匆回去了王府。
她走之后,陈大太太看向沈柔凝,柔和地道:“几个孩子都放在这里我看着,你回去吧。天气冷了,注意保暖。”
刚才她从陈厚蕴那里知道,沈柔凝的小日子已经超过了十来日了,多半是有喜了。陈大太太想请大夫过来诊脉。但陈厚蕴却劝说道,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先别惊吓了……而且时间太短,也诊不准。不如再过一阵子……陈大太太此时心中有数,哪里还会让几个孩子闹沈柔凝。
沈柔凝可是十分受几个孩子欢迎的。
沈柔凝也觉得有些累,便点点头,道:“那娘,我先回去了。有时候事情的话,你让人叫我。”
陈大太太目送她离开。目光落在与新月翻一起翻画本的陈承方身上,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个孩子,也……她打住思绪,将陈承免搂在怀里,对陈承方道:“你娘她画了这么多的画本给你,承方将来一定要好好孝敬她才是。”
“承方肯定孝顺的。”陈承方忙严肃保证。
正院外。
张妈妈突然出现,将正在交谈的两人吓了一跳。
这两人,一个是已经出嫁了的豆绿,一个是一直表示不愿意嫁人依旧在陈承方身边伺候的月香。
张妈妈不悦地看了看二人,冷声道:“豆绿是来看大少爷的?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说话,在外面吃冷风很舒服么?还是说,这府上有哪个人不许你看大少爷了?”
豆绿脸色一变,忙道:“不是的张妈妈……”
在张妈妈凌厉的眼神下,豆绿不禁有些期期艾艾,半晌才一咬牙道:“是黄老夫人给了我些银子,让我一定偷偷地进来看看,大少爷他到底生活的怎样了……”
“大少爷是侯府的大少爷,难道这个侯府还能有谁欺负了他不成!”张妈妈冷声,又盯着月香,道:“你说说!有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偏要鬼鬼祟祟的!”
月香低着头,不敢说话。
豆绿忙解释道:“张妈妈,是黄大太太病重,挂念外孙,所以才多疑起来。月香刚才也一直在劝我,张妈妈就别怪她了。”
张妈妈冷哼一声,皱眉问道:“真的是黄大太太病重?你亲眼看见了?”
“是。”豆绿道:“病的很重,听说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这个消息,让张妈妈不敢怠慢。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在大少爷那边等着。”张妈妈吩咐道。
她安置了豆绿,匆匆走进正房偏厅,在陈大太太耳边低语起来。陈大太太听完之后愣了愣,道:“那让豆绿别忙着走。一会儿我陪承方去见见她。”
张妈妈应声出去了。
陈大太太继续陪着几个孩子玩耍。直到用过了午饭,才吩咐人将新月和承免送回明光院,留下陈承方,迟疑一下,道:“承方,你还记得你母亲么?”
“母亲?”陈承方没有反应过来,忙关心地道:“娘她怎么了?”陈大太太神色有些严肃。这让陈承方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不是你现在的母亲。”陈大太太轻声道:“是你的生母黄氏。就是逢年过节你拜祭的画像上的那个母亲。”她的心底再次忍不住轻叹:对于陈承方来说,沈柔凝才是给他温柔呵护疼爱有家的娘亲,而画像上的那个多半是没太多意义的符号吧。
哪怕从他三岁的时候起,就被告知了。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母亲,也跟了他黄氏的画像……但年纪太小的陈承方,根本不能明白这其中的区别。
或者,就算是明白,也固执地不去在意那画像。反而更加依恋沈柔凝。
“哦。”陈承方愣了一下,放松下来,也就有些了些漫不经心的意思,竟然连追问都没有追问。
“承方,你母亲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祖母病的很重……”陈大太太让人去传唤了豆绿过来,问了一些问题之后,让豆绿下去,对陈承方道:“你刚才也听见了。她想见见你,你准备一下吧。”
陈承方眼中露出些排斥。道:“非要去么?”
他不太喜欢黄家的外祖母。他还隐隐记得,去年她来看他的时候,一直在他面前不断地哭,像是他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误似的,让她心中难受的很,本能地想要逃离。
陈大太太轻叹一声,搂过陈承方,道:“那是你血亲的外祖母。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见见她。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那我听祖母的。”陈承方低声道。
陈大太太想了想。道:“你母亲是爱你的。只是她病逝的太早,所以才无法一直照顾你长大……你外祖母心中也是疼你的。她之所以会看到你难过会哭,是怕你没有母亲照顾,会有委屈。因为心疼你。她才会哭。”
“祖母,我有母亲照顾啊!”陈承方突然激烈起来,大声道:“我娘再疼我没有了!我有母亲照顾的!”他说的太激烈,不知为何哭了起来。
陈大太太一阵心疼,拍着他,道:“当然了。承方当然是有母亲的。你母亲疼你,不比你二婶娘疼新月他们少半分……承方,你要记住你今天这个想法,今后都不要忘记了,知道吗?”
陈承方一边哭,一边不断点头。
……
乾清宫。
落雪初歇,虽然没有太阳,但天空并不算十分的阴沉。正是午后时光。
乾清宫寝殿内,尊贵无比的巨大龙床上,透过明黄色帷幔,隐隐能够看见,一个身姿健美的女子正在不断地上下驰骋,仿佛正骑着骏马奔跑在草原之上!
毫不掩饰的呻吟和迷乱之下狂言乱语回荡在内殿之中,便是见多识广的司寝女官们也身体燥热俏面绯红,恨不能捂住耳朵不敢多听下去。
草原蛮夷,果然不知羞耻!
瞧她那样子,谁能相信她是头一回承欢!果然天生就是荡女!
几位女官正胡思乱想着,见太监示意她们出来,一个女官对其它人点头示意,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奴婢给王爷请安。”女官看到殿外之人,赶紧施礼。
应王沉声问道:“皇上不方便?”
“珍主子在里面。”女官低声回答道。
草原明珠据说是西夏一个大族首领的女儿,在草原上的地位也相当于郡主了,但这么送进宫,皇后娘娘才不会好心主动给她一个什么仪式名分。女官只能先这么称呼着。
应王颔首,道:“进去伺候吧。”他抬头看一下天时,又看着缓缓走来的玄色身影,面容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王叔。”安王像大殿内看了一眼,道:“皇上不方便?王叔是有急事找皇上么?”
“西夏的事情,算不上什么急事。”应王没有继续在乾清宫停留,朝前面宣和殿走去。安王自然跟上了他,边走边点头道:“西夏人焦急,我们大庆的确没有必要跟着焦急。王叔,今日西夏使臣找到侄儿了,送了好大一箱子珍宝……侄儿想问问,王叔心中是什么意思?”
“你是怎么想的?”应王仿佛随口问道。
安王沉声道:“若是西夏狼子野心,侄儿愿望边疆前线!若是不能开战,侄儿私下以为,这一次一定要趁机将西夏财富狠狠扒下几层才是!尤其是他们的骏马,既然注定要在草原上冻死饿死,不如给了我们大庆,壮我君威!”
“侄儿只怕,朝中有迂腐之辈,拿着大庆百姓的供奉,为一点儿虚伪的所谓大国道义,去滋养外敌!”他回头看一眼乾清宫,意味不言而明。
最怕就是这大庆的皇上,会因为美人儿蛊惑,许出了糊涂承诺!
应王闻言沉默片刻,仰望天空,轻叹道:“多少年没有战事了……不知道大庆曾经的铁血将士们,都还能不能拿得动刀枪?”
这就是倾向于开战了!
安王心中一凛,道:“王叔放心!侄儿今春奉命巡查军营,我大庆将士无不战魂激烈,战刀明亮,就渴望着建功立业了!”
应王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草原明珠被皇上封为了珍妃,宠爱非常。
没两日,皇上早起上朝,召见了西夏使臣。西夏使臣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声泪俱下将西夏现状说的凄惨无比,只等大庆天子大发慈悲,拯救数万黎民普度众生!
“……我西夏愿意奉大庆为天国之国,自愿退帝位,请大庆天子册封西夏王!”
庆平帝本来是应了美人求肯,觉的大庆国富民强接济一下西夏也没什么,此时听说西夏皇帝连皇帝都不当了,而是改为西夏王……这样的功绩,足以让他庆平帝在青史上留下重重一笔,不输他的父亲,为后世所赞颂!
不过是一些粮食衣物,就能有这样的收获!
这西夏倒也干脆!
就像珍妃说的,果然不会让朕难做!
庆平帝压抑住心底的激动欣喜,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道:“既然西夏诚意求救,我大庆若是不帮,就有失大国风范了。准奏吧!”说罢,他情不自禁看向应王。
☆、505 决策
应王面容平静,在庆平帝看过来的时候,微微欠身,态度恭敬且隐隐露出赞赏,显然并不反对庆平帝的决定。
庆平帝内心微微一松,坐直身体,道:“众位爱卿,可还有什么建议和意见么?”
顿时有军部大臣和勋贵提出些不同意见,有反对的意思,但没让庆平帝开口,立即就有拥护和平的文臣们依仗着庆平帝的支持大声反驳,来往了几回,有心开战之人见应王不说话,半晌也就放弃了。
庆平帝十分满意,尤其是对其中一个能言善道的大臣十分有好感,指着他一下,拍板道:“那就由这位爱卿负责交通西夏国事宜吧。我们大庆富有四海,一点儿粮食,不算什么。”
那位被指的大臣不过是五品小官,勉强才有上朝的资格,往日充当的就是在上头大人物们不方便发表意见时候才站出来辩论说话的小角色,此时被庆平帝钦点出来,心中狂喜,却还知道自己身份,忙下跪向庆平帝叩谢皇恩,为难地道:“回皇上,微臣徐先河,仅是礼部五品小吏,恐不能担此大任,望皇上另选贤能,微臣当全力协助,敢不尽微末之力!”
庆平帝还是懂一些常识的。
西夏称臣甘为属国,接受册封,这种邦交大事,交给一个五品官的确不妥当。他心中有一些懊恼,又觉得他反正已经表明了态度,具体事情自然有百官替他分忧,心中对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不耐烦起来,看到礼部尚书,道:“既然如此,朕就破例将徐爱卿管升一级,协助老尚书督办此事吧。”
庆平帝表达了对自己欣赏之人的喜爱之后,便略显无趣地道:“若没有其他事,那就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