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脸颊,然后杜美云调皮的笑声响起,佳人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关门声,楼梯响动声接连响起,等陈炯睁开眼睛时,杜美云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屋子淡淡的香气,提醒着陈炯,这里曾经来过一个娇憨可爱的女子。
“咚咚咚“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陈炯心中一热,急忙上去打开了门。
第十七章 致命诱惑
门开了;门口处并不是美丽的杜美云,而是一个黑衣人。只见他将一个烫金的请柬递交到陈炯手上;沉着的说道:“陈炯先生,杜先生听说您在181号俱乐部受到了一些惊吓,所以今天晚上特地为邀请您参加宴会,请务必赏光。” 有些失意的接过请柬,陈炯淡淡的道:“你回去跟杜先生说,我一定准时赴宴,十分感谢他对我的关照。”对于杜月笙能够找到自己,陈炯并不意外,既然杜美云能够找到自己,那么杜月笙找到自己就更加容易了。看请柬上的意思,杜公馆应该是不会再发动针对自己的刺杀,看看时间还早,陈炯决定换身衣服,顺便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位于上海的东湖路70号的杜公馆气势恢宏,主楼是规模巨大、造型雄伟的法式宫廷建筑,而内部的陈设如家具,餐厅、客厅、宴会厅风格古朴典雅,体现了中国南方的庭院建筑风格,恰好与爱穿长衫的“上海法租界公董局董事”杜月笙的身份相吻合。
今天,杜公馆灯火辉煌,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不过想要加入到宴会之中并非易事,在门口处的租界巡捕会彬彬有礼的检查来访者。
“陈炯先生!请进。”凭借着请柬,陈炯顺利的通过了三道检查,不过陈炯对这个宅院的安全程度评价不高,巨大的水池带来的不仅仅是华丽的喷泉,想必还有足以让人通过的水道吧!这样注意外面的防护,而忽略这个明显的内部缺陷,杜公馆想必是没有什么高手,才会留下这么大的遗漏。
步入大门之后,陈炯碰到了杜维藩,两个人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不过彼此印象深刻,杜维藩面带微笑,低声对陈炯说道:“请跟我来,我父亲想要见你。”陈炯点点头,跟在杜维藩后面上了二楼。
打开房门,陈炯一看就看到,一个高瘦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很和蔼的看着他。然而陈炯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人就是杜月笙,如果把他当成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好人,那最后就会被他吃的干干净净,连棺材本都输掉。
“陈炯,对于上午的事情我很遗憾,不过为了补偿你,我决定把城南那家赌场交给你。以后每个月交一些管理费。另外,这次赌局不管怎么说,是你赢了的,你给我们杜家留了脸面,我也不能亏待你,最近有一批货,只要交付到对方手里就有十万块大洋。本来我是想交给维藩做的,正巧你过来了,这个差事也交给你,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吧。”
“杜先生,熟话说无功不受禄,我到上海不过两天,对杜家没做任何事情,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面对杜月笙的诱惑,陈炯微笑着拒绝了,杜月笙是什么人,如果他会这样慷慨的话,估计早就破产扑街,又怎么能买下这样的豪宅呢,杜月笙扔过来的甜美果实,里面一定藏了致命的毒饵,吃下去肯定会当场暴毙的。
杜月笙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对陈炯能够拒绝诱感到吃惊,在他的印象中,没有谁敢拒绝自己的要求,即便是这样温和的态度也不行。杜月笙眼睛眨了几下,脸色开始难看起来,淡淡的说道:
“陈贤侄,虽说我跟袍哥会陈大当家的不熟悉,可是你拿了陈大当家的信物过来,我怎么说也要照应一二。如果你这样不近人情,那我这个做长辈的就难办了。要是以后陈大当家的问起来,那我这样老脸该往哪里放。我能说一点忙都没帮上,最后让你空着手四川吗,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你杜叔还要不要在上海滩混。你别的不念,念在你杜叔的名声,也得受了这份礼。”
杜月笙的一席话,真是绵里藏针,陈炯也是聪明人,马上就听出来里面的所有意思。第一个就是如果陈炯不接受这些礼物,那么杜月笙绝对会使出点手段,让陈炯在上海滩一筹莫展、灰溜溜的打道回府。第二个就是接受了这些礼物,那陈炯就是杜家的一份子,可以靠在杜家这棵大树下乘凉。
沉吟了一下,陈炯爽快的接过了杜月笙的伸过来的橄榄枝,虽然橄榄枝上面多半是布满了剧毒,说不定还有一些毒蛇隐藏在里面。可是橄榄枝毕竟是橄榄枝,不是美的哀敦书,在表面上得到了杜月笙的支持后,陈炯有信心在上海滩闯出一片天地。
至于同杜月笙巨大的实力差距,陈炯是不担心的,只要自己事情做得漂亮,杜月笙想必会给于自己符合身价的地位与荣誉。运送货物虽然注定困难,可是事在人为,未必就完成不了。
“哈哈,贤侄真是爽快,那事情就这样定了,其他的琐碎细节,过几天会有人跟你敲定。如果你要什么帮助,可以直接来找我,我就喜欢你这样豪爽的年轻人。”杜月笙见陈炯接受了自己的要求,脸色马上就变得好看起来,站起来拍了拍陈炯的肩膀,继续道:“年轻人,下去参加舞会吧,那些小姐太太门知道你要来,都兴奋得不得了呢,你可别让他们等得太久了。”轻轻拍了一下手,一个妙龄女子推门而入,示意陈炯跟她下楼。
陈炯心中暗骂杜月笙阴险狡猾,达成了协议马上下逐客令,可面子上仍然恭恭敬敬,对杜月笙行了一个礼,之后悄无声息退出大门。大门关上之后,杜月笙的脸马上阴沉下来,冷冷的对杜维藩说道:“这个叫陈炯的年轻人,野心不小,你多派点人盯着,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同伙。陈炯这个人能够知道分寸,不贪分外之财,又不失变通,要是早几年说不定真让他成了气候。”
“父亲,那陈炯现在过来,还能成气候吗?”
皱了皱眉头,杜月笙十分不悦的将粗大的雪茄烟按到烟灰缸里面,狠狠的将它蹂躏成一堆废渣。“他既然吞下了我的诱饵;那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一败涂地。”
第十八章 伤别离
陈炯步入大厅的时候,正好舞会开始。 “现在我宣布,舞会开始!”还好司仪及时为陈炯解了围,在音乐声中,一对对的红男绿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有些自负美丽的女人,还在悄悄的向陈炯暗送秋波,不过这里面并没有那个娇憨的杜家大小姐,看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男女,陈炯突然感受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孤独。
入口处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很快的蔓延到了整个宴会厅,就连舞池中热舞的人也惊诧的停住了脚步,那种人们在见到巨大惊讶时的惊叹声,甚至压倒了伴奏的舞曲。陈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惊讶成这样,好奇心顿起,但是还没等陈炯站起来,人群就开始左右分开,主动让出一条道路,一个带着凤凰面具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陈炯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虽然看不到脸,可是陈炯还是能够认出来,她就是杜美云。全露背式设计,过臀鱼尾长裙,没有更多的繁琐装饰,却处处散发迷人气质,尽显女性的高贵。
黑色长裙底下的莲足轻快迈步,每一步都踏在陈炯的心上,难道她是为自己而来?就是这么一名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在众人的惊艳目光下,慢慢的进入了宴会厅,显示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不悦的朝左右张望,周围的人急忙闪身,唯恐亵渎了她的视线。
终于,在看到陈炯之后,这名少女惊喜的叫了一声,提起裙摆笔直的跑了过去,然后摘下面具,露出了杜家大小姐杜美云的真面目,在对陈炯做了一个俏皮的微笑之后,杜美云轻轻抓住陈炯的手,把他带到舞池的中心,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下面。
“大哥哥,今天你要好好陪我。”轻轻松开了陈炯,杜美云另外一只手却牵引着陈炯的右手,温柔的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左手与陈炯的右手相合,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下跳了起来。
在杜美云的带动下,因为惊艳而停下来的舞会又恢复了活力,热烈的进行起来。
“美云,你怎么出来了?”搂着女伴柔软的腰肢,嗅着淡淡的处子幽香,陈炯心神皆醉,那种落寂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就感,荣耀辉煌还有被人崇拜的感觉,在这一刻都达到了最高点。
“嘘,大哥哥今天什么都不要问,要好好陪我跳舞。”杜美云伸出一根玉指,堵住了陈炯的嘴唇,这种亲昵的动作做完,旁边一片惊诧声。杜美云的脸也迅速的攀上一层红霞,可还是顺着轻快的旋律,舞出一个又一个的华丽圆圈。
“当,当,当!”12点的钟声敲响,杜美云终于停下了脚步,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她和陈炯没有换过舞伴,就这样一场接一场的热舞下来,终于到了曲终的那一刻。
“大哥哥,我们出去走走吧。”杜美云脸上的红晕一点点褪去,低着头将陈炯拉了出去。
两人走进花园里,脚下是柔软的青草,温暖的夜风吹过身体,陈炯有些混乱的头脑为之一振,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可能要去美国了,明天就走。”杜美云还是低着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我不想走,可是父亲说了,不走不行,我怎么求他都不行。”杜美云猛地抱住了陈炯,闭上眼睛热吻起来,周围传出几声惊叫,显然是被杜家大小姐出格的行为吓得不轻。
“我能为你做的就是这么多了,你一定要出人头地,那样我们才能再见面。”杜美云猛地推开陈炯,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美云”陈炯对杜美云的举动感到错愕,正想追上去,却正好与抬头的她目光相接,顿时如同触电般停下脚步。眼神似爱恋、似伤痛、又似渴望,简单的眼神好似包含了千言万语,当陈炯想要确认的时候,却发现没办法确认任何一种。
随后杜美云猛地转头跑向大厅,在她转头的一刻,陈炯看到一串晶莹的泪水,闪烁着伤心的讯息,在青青莹莹的月光下,坠落!
“美云!”陈炯终于醒悟过来,快步追了过去,可是芳踪渺渺,反倒是另外一个熟人出现在陈炯面前。
“陈炯,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之前的事情虽然一笔勾销。可是想要动我妹子,我劝你最好不要打这样的注意。她现在只不过是受了你的蛊惑,等再过几个月就会彻底的忘掉你,你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杜维藩,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陈炯冷冷的打断了杜维藩的话,转身走开。没有了杜美云,这幢豪华的杜公馆不过是一个冰冷的建筑,陈炯一刻都不想多呆。刚才杜维藩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杜家不希望他和杜美云在一起,除非发生奇迹,陈炯成为上海滩举足轻重的人物,而现在,陈炯是没有机会接触到杜美云的。
想到这里,陈炯心里一阵感激,之前杜美云的那些疯狂举动也有了理由。杜美云应该是知道杜月笙的态度,为了保护自己,不惜毁掉女儿家的名誉,也要造成两人热恋的事实。可是在外人来看,只能是认为陈炯已经成为杜家的准女婿,日后自然要照应一二,而杜月笙碍于面子,也不会在公开场合否认这些。
想到这里,陈炯的心情好了许多,沿着东湖路向南走了过去,享受步行带来的快乐。
第十九章 偶遇
虽然已经入夜,可是上海的街道上仍旧是人流如梭,在短暂的和平期间,大上海正在散发着亚洲第一大都市的迷人魅力。有钱人坐着名贵的房车,趾高气扬的掏出大钞换取美女的拥抱,那些穷困潦倒的人龟缩在阴暗的角落,乞求一点点残羹冷炙。 陈炯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了解这句话,“上海滩是最好的天堂,上海滩是最可怕的地狱,上海滩是冒险家的乐园。”只要狠下心抛弃掉那些捆绑自己的东西,就能得到一切,钱!女人,还有令人畏惧羡慕的权势。至于靠什么换取来的,谁会在乎呢,陈炯的眼睛开始凌厉起来,重重的跺了一下脚,人已经没入了黑暗中。
走出小巷,陈炯突然迷失了方向,上海的巷子从来就不是方方正正的,如果不是本地人很难在分清方向的。陈炯刚才一阵乱走,已经迷路迷的不辨南北,再看看附近的房间大都已经熄灯,大街上的商家固然可以昼夜不停,可是普通的百姓还是要按照正常的作息生活。陈炯借着月光又走了几步,还是看不明白方向,突然不远处传来一缕歌声,陈炯精神一振,快步跑了过去。
“天涯呀~海哎哎哎哎角~觅呀~啊啊~觅耶知音~呐啊~~~小嗷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嗷嗷嗷嗷心~嗯嗯~~”离得近了,陈炯听出来原来是收音机的歌声,声音不大不过还是在静夜中传出很远,间或还有些婴儿的哭泣声传出。
“咚咚咚”陈炯迟疑的敲了敲门,门内的歌声和小孩哭声一下子消失了,过了一会一个男人的大嗓门不耐烦的响了起来。“奶奶的,是那个混蛋大半夜敲老子的门。”陈炯心中一动,这个声音如同破锣,好像在哪里听过。
还没等陈炯想明白,门猛地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绸衫的肥胖男子出现在陈炯面前,陈炯急忙低头,布鞋,黑绸长裤,这些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看到过,眼前的景象与他在火光中看到的重合起来。
“你奶奶的,怎么不说话了,看你是活腻了,敢找大爷的麻烦。”那个黑衣胖子见陈炯一直低头不语,嘴里还有酒气,还以为陈炯是喝醉的无赖,过来找开心的。心中生气,一只手将陈炯推开,另外一只手直接就是一个黑虎掏心。
“等等,你说几句话,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陈炯抬起头,一把抓住了黑衣男子无力的一拳,冷冷的说道:“便宜了这个臭小子,说。”
“陈爷,您大人大量,别跟小的计较。”见到陈炯的样子,那个胖男子好似见到了鬼一样,脸色惨白的跪了下去,头如捣蒜在地上磕个不停。“大爷,我也是受人指派,不去不行呀,您就看在杜先生的份上,饶了我一条小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