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锷啸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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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锷啸魔天-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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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抢门主杨干雷铁青着脸,切齿道:“多谢诸位美意,此等恩德,杨某必定铭记肺腑、永志不忘。”数日之前,他被烈性蒙汉药酒迷倒,睡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身陷囹圄、镣铐加身了,同样也是一连九天,粒米未进,体力虚弱之极,胸中却是怒火万丈。
    “啪——”公孙立极手拍桌案,恶声喝道:“杨干雷,别装蒜了,你的底我们都知道,让人叫了二十年大侠,也该过足瘾了吧?”
    “什么……你们知道什么?我的底,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杨干雷尽管表面上仍很强硬,可是内心之中,则如同被当头浇了一桶凉水,目光中闪动着惊疑神色。
    “哼,这嘴还是挺硬的,我且问你,十五年前,晋南三怪的老大夏侯石,把一封告密信投到了东厂,就是因为这封信,进京行刺魏忠贤的劈风剑客郑隐,非但没能得手,还差点送了命。这件事阁下不会不知道吧?”
    杨干雷闻听此言,不由得两眼发直,嘴巴张了张,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内心则紧张到了极点。
    公孙立极见自己的话起了效用,愈加得意的说了下去:“可叹那个夏侯石,替了人背了黑锅,到死也没弄明白,究竟是谁作践了他,还一直把你当成最好最好的朋友和大哥,你说这个夏侯石,算不算得上,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呀?”案后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狂笑了起来。
    杨干雷的心却在那刺耳的笑声中颤栗了,暗道:“完了,看起来他们真的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自己该怎么办啊?”没等他想出应付的法子,对方冷冰的话音再度传来,直令他从头冷到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杨干雷,你一定在猜,我们是如何了解这件事的吧?说来也巧,当年参加围捕郑隐的一个重要人物,在魏忠贤倒台之后,害怕遭受株连,潜出关外,成为本教的栋梁,后来又身负重任,回到中原,成立了三垣宫,他就是我身边的这位皇甫先生。当时他就奇怪,为什么夏侯石口口声声说,有人要刺王杀驾,而所投的密信上,却写着要行刺魏公公。后来,他想向我提及此事,本座派人暗中作了几次访察。知道夏侯石是个斗大的字,识不了一升的莽汉武夫,那封告密信一定是他人代写的。会是谁呢?想来想去,非你莫属。”
    顿了一顿,公孙立极徐徐说道:“因为你是夏侯石的结义大哥,是他最信赖的人,你帮他写信,他不会有一星半点的怀疑,而事关机密,寻常的人也绝对不会看道那封信,阁下的算计不可谓不妙,恶名由夏侯石去顶,谁又能想到堂堂义薄云天的杨大侠,竟然会是一个卖友求荣,投靠权阉的无耻之徒呢?”
    金枪门主如遭雷殛,哧溜一声,打椅子里滑到了地上,怔忡半晌方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猜对了,那封信是我写的,可你们不会知道,我那么做并不是为了讨好阉党,而是为了我自己的宏图霸业扫除障碍。”说到最后,杨干雷的脸上竟然现出有几分得意之色。
    桌案后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还真的给杨干雷难住了。公孙立极道:“还真看不出,阁下的心机居然如此之深,本座倒是愿闻其祥。”
    金抢门主涩然苦笑道:“也罢,既然事已至此,至再遮着盖着也没什么必要了,告诉你们吧,我之所以让夏侯石送告密信,只不过是想借厂卫之手杀死郑隐,而这一切又都是为了除掉,我真正的对头彭大华!”
第84章  杀人魔王
    抹了把额角的汗水,杨干雷继续说道:“银龙枪王的名头,你们想必也听说过,我和他都是以枪成名,可江湖中人都重他轻我,我气不过,就约他决斗,并请来我们俩共同的朋友郑隐到场作见证,结果我赢了,不过耍了一点小小的手段,在场的两派弟子道行浅,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绝对瞒不过郑隐的眼睛,于是就想利用厂卫铲除他,虽然没能如愿,也逼得他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而那个彭大华,也在八年前被我的暗杀队干掉了,于是,我成了武林之中,独一无二的枪王!一切都做得天衣无逢,想不到在那封信上泄露了天机,今日落在你等手里,想叫杨某做小伏低,听你们呼喝使唤,没门!要杀便杀,我还是人皆敬仰的大侠!”
    “杨门主,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是不错呀,让你轰轰烈烈地一死了之,我们来当恶人,太不合算了,依我看还是放你出去的好,”公孙立极阴冷的笑着说道:“只不过,阁下以往的所作所为,将成为中原武林最受人关注的话题。我想要不了多久,你即使不被人乱分尸,也会淹死在众人的唾沫里。啧啧,多可惜,多不值啊,本来你还可以有一番作为,你的过去我们天音教不会计较,只要肯为本教效力,就是一家人。说吧,归顺本教,你肯还是不肯呀?”
    杨干雷的身体极度虚弱,精神也垮了,就如同一条被人拿住了七寸的蛇,默然片刻,恨声道:“算你狠,杨某认栽了,一切听你的就是!”
    “好,够爽快,从今往后杨老弟就是我教的一员干将。来人,扶杨门主下去,然后再把丑字房的犯人带到这里来。”公孙立极舒眉展颜,心中涌动着胜利者的骄傲。
    片刻之后,靠墙的椅子上又坐上了第三个人,此人面色苍白,神情木然,长须及胸。而此时的桌案之后只剩下了两个人,皇甫辉匆匆离开,按着公孙立极的授意,去向暂押别室的段、杨二人面授机宜。并且这次唱主角的不再是那位公孙提调,而是一只眼睛,一只耳朵,一条胳膊的天残道人翁广华。
    “钟肇鹏,听说你有十个儿子,老大掌管你的家业,老三督带门人弟子习武护院,都是独挡一面的能手,惟独老二被派到太原作一个什么镖局的镖头,常年不归,而你既不过问,也不怪罪,不知是何道理呀?”
    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令乾坤门主狐疑满腹,抬眼瞅了瞅独目道人,随口答道:“那是因为他与诸兄弟关系不和睦,为了避免祸起萧墙,我才让他在外面做事,这位道长未免有些少见多怪了吧。”
    “我知道,你一定早就编好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来应付这件事情,不过,你这位二公子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不知钟门主可曾知晓哇?”
    “什么,另外一重身份?哼,无稽之谈!”钟肇鹏嗤之以鼻。
    天残道人丝毫不为所动,非常镇定的继续说道:“做为一个老江湖,你不会不知道,血手会这个杀人组织吧?八年前,就是你兴师动众的对其大肆围剿,还亲手刀劈了血手会的头子赵老大,并将其手下干将几乎全歼,可怪就怪在,排名第五的九阴秀士柏震,竟能安然漏网,时隔不久,就是这个柏震又重现江湖,再组血手会,你对这些又作何解释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过是他命大,侥幸逃脱而已。”乾坤刀客满脸不屑地反驳道。
    “哼,你说得倒是轻巧,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就我们所知,那个九阴秀士柏震,就是你的二儿子,阁下又作何感想呀?”独目道人步步紧逼,语气森冷。
    “呸,一派胡言,道长所言如同痴人说梦,凭什么说他是我儿子?”钟肇鹏忿然反诘。
    道人冷蔑道:“证据自然多得是,但眼下柏震已然归西,死无对证,料你也会死不认帐。我也不想跟你过多的纠缠此事,咱们可以换有一个话题,据我的猜测,当初死在你刀下的那个赵老大,不过是个冒牌货,替死鬼而已,阁下是否也有同感呢?”
    “什么……你什么意思?”乾坤刀客双目如铃,直勾勾地瞪着翁道人。
    翁广华傲然冷笑,攻出了致命一击:“钟肇鹏,别自欺欺人了,血手会的真正首脑就是你!你才是货真价实的赵老大!”
    “放屁,你含血喷人!想诋毁钟某声誉,打错了算盘,士可杀不可辱,有胆子就与我一决雌雄!”乾坤刀客真的急了,噌的站了起来,戳指怒喝,但因体力不支,摇晃几下又颓然坐回了椅子。
    翁道人撇撇嘴,冷冷的说道:“钟门主,这么激动干嘛?事实胜于雄辩,你到底是不是赵老大,其实很容易辩明。当年我和他接触不止一次,他都带着面具,不然也是易了容,故尔他的真实相貌,我一无所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从宫里出来的,就是说他是一个净过身的太监,你想讨还清白,容易得很,只须脱下你的裤子就可以了。”
    “来人,扒下他的裤子!”一直没说话的公孙立极,突然大声喝道。门外闯入两名大汉,直扑乾坤刀客。
    “住手!不必了。”钟肇鹏绝望地喊道:“你们说得都对,我就是赵老大,柏震就是我的二儿子,大围剿之前,是我设法调开了他。”接下来双目无神的乾坤刀客,断断续续地将自己不可告人的过去和盘托出。
    他原名赵鹏,本是万历皇帝宫中的一名太监,由于武功高强,成了内操甲士的大头目。而这位万历皇帝朱翊钧的贪欲,可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位的几十年里,税监四出,刮尽地皮,对商贾,百姓的收刮达到了竭泽而渔,敲骨吸髓的地步。眼瞅着别的太监在外面耀武扬威,大捞外快,赵鹏心痒难熬,也想出宫风光一番,搂些银子。苦思几日,终于想出一个办法,遂向那位贪财的万历皇帝进言:那些奸商巨富,刁滑的很,常常隐匿资财,逃避税收,他可以带一些人,潜入他们的宅院暗中探访,摸清他们的家底,再与当地税监一起,按实数征税,以充实内库,也就是神宗皇帝自己的腰包。
    这是无本万利的好事,说白了跟打家劫舍,也差不到哪儿去。而昏聩之极、财迷心窍的万历皇帝居然点了头。于是乎,赵鹏带了四名亲信出了京师,又纠集了十几个亡命之徒,干起了明抢暗偷,绑票勒索敲竹杠的勾当,目标都是富甲一方的大户,收获自然丰厚,拿出一半孝敬皇帝,剩下的坐地分赃。
    几年后,万历皇帝驾崩,他便与皇宫断绝了往来。不久结识了专靠杀人牟利的翁广华一伙,组成了血手会,杀人,劫财双轨并重,收入更增数层。
    渐渐地血手会的恶行,激起了武林公愤,他担心众怒难犯,便有心收山散伙,但是翁广华等人说什么也不肯,遂将实权交给了翁道人,并设计将桀骜不逊的二儿子诱入血手会,以图日后必要的时候,除掉翁广华,攫取血手会的大权。他自己则摇身一变成了钟肇鹏,闯荡江湖,到处打抱不平扬名立万,没多久便赢得了乾坤刀客的侠名。
    他看时机差不多了,便要将知道自己底细的翁道人一伙尽数剪除。乃出五万两白银,雇佣血手会去杀刀王綦毋梦龙,此乃一石二鸟的毒计,得手之后,他既可以取而代之成为武林第一刀客,又能激起各大门派对血手会的无比仇恨。果然,刀王遇害令各派首脑人人自危,他乘机挑头聚众围剿血手会,亲手劈死那个替死鬼,将血手会干将斩杀殆尽,只有这个翁道人瞎了一目,少了一耳,断了一臂,却大难不死,逃出关外加入了天音教。柏震逃过此劫却不知就里,至死也不知道自己的义父就是血手会的真正首领。
    在太白山激战中,钟肇鹏的假胡须,被垂死挣扎的蓝一镇扯了下来,又给他两个义子看到,他遂杀人灭口。后来,见季镇淮有所察觉,他便在与锦衣校卫混战时,刺死了铁爪神鹰。为了自己的身份不暴露,保住自己的名声、地位,他无所不为,挚友、义子都成了他的牺牲品。
    听罢乾坤刀客自供出来的奇异经历,公孙立极亦不禁暗自感叹,世事之难测难料。淡然说道:“钟肇鹏,这些年也真难为你,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劳心日拙的日子不好过吧?但不知今后有何打算呢?”
    卸去伪装的乾坤刀客,反倒镇定下来,神态自若的说道:“打算嘛不是没有,你们要是不杀我,最好还是放我出去,以我在江湖的声望,是可以为贵教做很多,别的人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
    乾坤刀客的主动,反令公孙立极心生不快,他可不愿被人牵着鼻子走,当即沉下脸来道:“这个嘛,我们可以考虑,眼下便有一个考验你是否对本教忠心的机会,你的命运和未来,就全看你的表现了。”
    钟肇鹏狂妄地一笑:“好哇,是通风报信,还是反戈一击?尽管吩咐好了。钱我不缺,只要贵教能给我相应的地位,叫我做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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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杀气弥空
    悄然离去的神刀玄女,也曾茫然驻足,天地虽大,何处才是自己可以忘情忘忧的栖身之所呢?对了,应该先去看望一下楚燕妹妹,她要不了多就将临盆生产了,必定需要有人在身边伺候照料。等她过了非常时期,自己就可以脱出身来,去北昆仑一趟,不管她们承认不承认,自己也算是昆仑派的一份子,到那里送交师父的遗物,能留则留,若是相处的不融恰就再觅住处。对,就这么办!拿定主意之后,綦毋竹朝着西南方向,放步飞奔。
    东方开始吐白,景物依稀可辨,散乱的发丝,被汗水粘在面颊,神刀玄女只感到体内阵阵不适,气血虚浮,脚步也迟缓了下来,索性刹住身形,将背上的包袱摘下来,放在一棵大树下,背靠着树干坐在包袱的上面。喘息方定,倦意袭来,很快,綦毋竹便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刺入了她的耳鼓,将她惊醒,急睁双眼四下搜寻,可是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凝神一听,远处传来打斗之声,而方才那一声惨叫,分明是女子所发,来不及多想,急忙掣出宿铁宝刀,背好包袱,向打斗之处奔去。
    在一片稀稀疏疏的林子中,几个人绞斗成了一团,厮杀得好不猛恶。注目望去,神刀玄女不由得心头一紧。场中的那位面目黧黑的女子,左胳膊的手肘处,衣碎肉糜,露出森森白骨,鲜血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仍旧挥舞着一柄窄长的苗刀,与一个满脸紫斑的大胖子恶战,不是巫山神女派的大师姐龙玉锦吗?
    再看另外三人,以一敌二的翠袄女子好不眼熟,正是死敌玉蜘蛛的干将,鬼针魔女楚碧瑶,与之厮杀的则是两个年岁甚轻的女孩子,联袂双战,仍被压在下风,身上都已带了数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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