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锷啸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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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锷啸魔天-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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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游侠抹了把额上的汗水,放眼已成废墟的陈家,和神情悲切的几个年轻人,大声说道:“孩子们,你们的亲人没了,家也没了,这一笔血债,要记在狗贼穆少根的头上,要记在满清兵将和他们的走狗帮凶身上,来日,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眼下,这里已经成了是非之地,不能再呆了,咱们得赶紧把自己的人葬了,离开这儿,另外找一个栖身之地吧。”
第20章  江阴血战
    一个时辰之后,安葬了汪氏、雷鹏等人,岑雪玄背起雷武阳,陈霜和雷月阳一左一右搀扶着陈魁,下了灵岩山。由于武阳的伤太重,经不起长途跋涉,一行人连夜赶路,上了数十里外的东洞庭山,选了一处地势险峻的山岭落脚。用了两天的时间,搭起来几间简陋的茅屋,住了下来。因为这里是太湖义军频繁出没的地方,故尔用不着再担心清军来搜捕。至于穆少根之流,别说他轻易找不到这里,就算他弄准了地方,相信就是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再来触昆仑游侠的霉头。
    恶战、奔波、重建家园,布置必须的用具,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方才告一段落。不要说伤痛在身的几个年轻人,就连岑雪玄也有些支持不住了,草草吃了些东西果腹,便分室而卧,睡了个够。
    第二天岑雪玄下了趟山,买了足够几个人用半个月的米面油盐等生活必须品,回来后,月阳、陈霜下厨,众人饱餐一顿。然后,聚在武阳的榻前,雷月阳大致说了全家杀官造反,逃亡灵岩山的经过,末了好奇的问道:“岑大叔,这么多年您都去了哪里呀?又怎么会和霜儿妹妹的父亲认识的呢?”
    昆仑游侠闻言,禁不住感慨万千,悠悠的叹了可气,语调沉重的说道:“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清兵攻占京城,挥师南下之时,我正在江阴县青炀镇,那儿有一位在江湖上很有名的制弩大师,名字叫作黄鸣岗,他创制的一种小弩、小箭,在百步之内,百发百中。我久闻其名,特意前去拜访,黄大师性情豪爽豁达,我二人一见如故,他留我住在他的家里,我们俩没事就在一块,探讨武技,评说江湖,饮酒下棋,一晃三四个月过去了。就在我要向黄大师告辞,返回昆仑山的当口,江阴城里出事了。
    那时候,满清朝廷颁发了剃发令,说什么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你们都知道,这剃发易服,乃是我们汉人的奇耻大辱哇,江阴百姓当即就表示:“头可断,发绝不可剃!”他们联合起来向县官请愿,谁知那个知县方亨,竟是满清的忠实走狗,这个家伙不但不安抚百姓,还偷偷的派人,去向一个满人的什么王爷报信,让他派兵来镇压请愿的百姓。
    这个消息,被县衙里一个有良心的差役传了出来,这下全城的百姓可不干了,操起家伙冲进了县衙,宰了狗官方亨和监督剃发的清兵。事后,他们深知满人一定会来报复,便自发的组织起来,推举典史阎应元、陈明泰为首领,准备与清军决一死战。
    四乡八镇的农民,听着了信儿,都丢下了手里的农活,拿上刀叉棍棒,带上粮食,进城参战。黄大师得着这个消息,怎肯落后,当即召集弟子族人,一千多人赶着车骑着马连夜赶奔县城。你们说大叔我又怎能错过这个,报国杀敌的大好机会呢?自然是跟着黄大师一家进了江阴城。
    在城里结识了阎、陈两位头领,他二人不单有将才,也有帅才,还是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在他俩的领导下,全城的士农工商,拧成了一股绳,铆足了劲,要狠狠收拾胆敢来犯的清军。
    没几天,头一拨清兵开来了,领头的是大汉奸刘良佐,听说此人原本是闯王李自成麾下的一员战将,后来归顺了明朝,弘光帝封他为广昌伯,与高杰、刘泽清、黄得功等人并称南明四大镇,手底下有十来万的兵马,可是他却一仗没打,就投靠了满人,掉过头来攻打明军,这回又来镇压江阴的百姓,简直是猪狗不如。
    这帮清兵先是用他们的大炮轰城,城墙给炸裂了,阎头领就命人用铁叶子包上门板,再拿棺材铺的空棺材装满石头,一块堵在城墙的豁口上,这么一来,居然比原来的墙还结实。城里的箭快用光了,阎头领便效法诸葛孔明的计谋,用草人借箭。我们先把扎好的草人放在城头上,等到半夜我们就猛劲的擂鼓呐喊。城外的清兵以为我们要出城去偷袭他们,就拼了命的往城上放箭,第二天早上,草人的上面插满了箭,足够我们用上一阵子的了。等他们真的大意了,我们就悄悄的潜出城去,真的去偷袭他们的大营,顺风放火。清兵懵了,昏头昏脑的自相残杀,连死带伤得有好几千人。那个狗汉奸刘良佐没辙了,只好退兵五里,向他的满清主子求援。
    过了不久,第二拨清兵开来了,率队的是一个满清贝勒,名字叫博洛,据说是满人头儿努尔哈赤的孙子,打仗很有两下子,可是到了江阴也觉得头疼,他先是叫明朝的降将劝我们投降,不行又派人送来他亲笔写的书信,拐着弯引诱我们屈服,都被阎、陈两位头领给否了,这小子实在没招了,只得带着他手下的兵将强攻硬打了。
    这帮清兵用新调来的几十门红夷大炮,不分黑天白天连着气轰击我们的城墙,那炮声那个响,有不少人的耳朵都给震聋了。他们的梯冲死士,身上全都穿着镔铁铠甲,我们的刀剑砍在上面,不是卷刃就是崩出豁口,很难伤到他们的皮肉。
    眼瞅着守不住了,城上守卫的人也都红了眼,就干脆抱着他们一起往城下摔,跟他们同归于尽。就这样几天下来,两边的伤亡都很大,城里城外,城上城下,没有别的,全的死尸,堆得就跟小山似的。这仗打得也太惨了,大叔我活了这几十年,可是头一回碰上。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给清兵的炮火炸成了重伤,黄大师把我送到城里一座寺庙的塔上养伤。
    再以后的事情,我就不大清楚了。反正末了江阴城还是给清军攻破了,阎、陈两位头领,以及黄大师他们都为国捐躯了。眼见手下的人马损失惨重,那个博洛气红了眼,下令屠城。江阴城中的二十万军民,不是战死,就是被杀,最后只剩下那座塔里的五十三个人,逃过了这场大劫。”
    讲到这里,昆仑游侠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泪花,语气也舒缓下来,看了看听得聚精会神,神情悲愤的几个年轻人,接着说道:“我悄悄跑回了青砀镇,在黄大师的亲戚家住了半年多,养好了身上的伤,可是心里头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打定主意,要为黄大师一家以及江阴的二十万百姓报仇。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啊,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投奔在淞江起事的抗清义军。
    而这支义军的首领,就是霜儿和小魁的父亲,名叫陈子龙,年纪嘛跟我也差不多,是个文武全才,曾经高中过明朝的进士,还做过兵部的官儿,清军攻破南京,进逼淞沪,他就和好朋友夏允彝毅然决然的投笔从戎,组织当地的民众,揭竿而起,抗击清军。
    他还有个学生,也就是夏头领的儿子,名字叫作夏完淳,可是位难得的人物呀,才十四岁就跟着父亲和老师加入抗清的队伍中来。后来,他父亲兵败自尽,他仍追随霜儿她爹,为反清复明大业舍死忘生,四出奔走。南明的鲁王还封了他一个叫中书舍人的官儿,叫他参谋太湖军事。”
    听着听着,月阳姑娘渐渐觉察出,坐在自己身边的陈霜的神情有些异样,只见她身子前倾,眼睛睁得大大的,眸子里闪动着奕奕神采。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在极力的克制着。
    同样是女孩子,彼此的心灵相通,雷月阳很快就想明白了此中的原由,不由把目光投向了榻上的堂兄,瞧见他正盯着陈霜,发现自己在瞅他,慌忙将目光移开,脸上掠过一抹窘迫。堂兄武阳对陈霜有意,已是不争之实,然而,这位霜儿姑娘的芳心,却似乎已经另有所属,为此,雷月阳不由得替堂兄担起心来。
    昆仑游侠注目弟子陈霜,眼神之中充满了怜惜和忧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霜儿呀,你虽然是个女孩子,却是很懂事,也很坚强,这一次师父已经为你打听清楚了有关完淳的下落,据一个从南京来的熟人说,就在你爹就义年同一年,完淳他也叫清兵给抓住了,被押到了南京,大汉奸洪承畴还想劝他投降,完淳则在大庭广众之下,痛斥老贼卖主求荣,甘当异族走狗的种种无耻行径。那洪承畴给骂得体无完肤,老羞成怒,就下令把完淳杀害了。”
    陈霜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两眼发直,大颗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尽管,这二年没有了他的消息,她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但是真的亲耳听到噩耗,那撕心裂肺的痛,仍令少女难以承受。一时间,她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具空空的躯壳。
    雷武阳眼见心仪的姑娘伤心欲绝,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中好不失落,可依然为之揪心,连忙扯了扯堂妹的衣襟,用眼神示意其赶紧开解开解陈霜。
    雷月阳是心里也不好受,同情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探臂膀搂住陈霜,只感到少女的身体在阵阵发抖,似在无声的哭泣,其内心中的哀痛可想而知。
    目睹姐姐如此伤恸,陈魁的心中怒火填膺,切齿吼道:“师父,我要为我爹和完淳大哥报仇,您就带我们去南京吧,找到那个姓洪的坏蛋,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岑雪玄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几个孩子,沉吟了一下说道:“老贼洪承畴不过是满人的一条狗,杀不杀他,对满人的江山无足轻重。说到行刺,莫不如去杀满人的摄政王。孩子们,等你们养好了伤,再把功夫练得好一点,我就带你们去京城,多杀他几个满人的大官,挫一挫他们的嚣张气焰。”他是怕弟子们报仇心切,偷偷跑去南京刺杀洪承畴,白白送死,故出此言,稳住几个年轻人。
    雷月阳扶着陈霜,回到她们俩住的屋子,两个女孩子偎在一起,月阳姑娘低声劝说了好一阵、又陪着痛哭了一场,总算使少女陈霜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她在心中期盼陈霜能够早点振作起来,至于堂兄能否替代那个夏完淳,月阳姑娘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第21章  神秘高手
    湖州府城
    “浙间笔工麻栗多,精艺惟数冯登科。”天龙寨总管翟方进,骑在青花马上,手捻着颌下的胡须,神态悠闲的吟咏道。
    在他的旁边,并辔而行的顾枫十分好奇的问道:“翟大叔,您吟的是哪位先贤的诗句呀?不伦不类的,那个冯登科又是什么人啊?”
    “公子,说到这首诗嘛,好象是一个姓仇的人写的,而这个冯登科可是个大大有名的人物哟,你知道这文房四宝是宣州的纸,端州的砚,徽州的墨和湖州的笔,这湖笔为什么会这么出众呢?就是这位冯登科的功劳了,传说此人乃的元朝的制笔大师,他做的毛笔,在当时可是跟赵孟俯的书法、钱舜举的画,并称“吴兴”三绝呀,而那时的吴兴,就是现在的湖州,公子你说说,这个冯登科的名气大不大?声望高不高啊?在制笔的这个行当里,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顾枫听得是津津有味,不住的点头赞叹。而和他们同行的檀纯,则早就不耐烦了,抖缰踹镫,抢到了几个人的前头,一双妙目,四下里浏览着街上的景物,可是过了没一会儿,又觉得没趣,放慢了速度,冲谈兴正浓的翟方进不悦的说道:“大总管,你还有完没完呀?老是说些个什么笔呀墨啊的,烦不烦呀?”
    扭过脸朝着正对她皱眉头的顾枫道:“表哥,你也是的,咋就对那些舞文弄墨的事情,那么来劲呢?真是错生了人家,你怎么就不往正事上用用心呢?嗳,你说咱们这次行走江湖,会不会遇上咱们家从前的那些个仇人呢?”
    顾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头老大的不高兴,抢白道:“碰上了又怎么样?就凭你跟我眼下的身手,还想跟人家岑大侠、毕大侠,还有喻掌门他们动手哇?不是自找倒霉吗?”
    “咦,不对呀,什么这个大侠,那个大侠的,我倒要问问你,你到底是哪头的啊?那个毕士英,杀了你两个舅舅,还砍掉了你爹我姑父一只手。而那个岑雪玄,若不是他坏了我爷爷的大事,他老人家又怎么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还有那个什么掌门,成心跟咱们檀家过不去,对爷爷、大伯他们斩尽杀绝,非置他们于死地不可。难道说这一笔笔血债,就这么算了不成?真不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叫你爹你娘知道你这样,不气吐了血才怪!”檀纯是真的动了气,连珠炮似的话语,如刀似剑,行人纷纷为之侧目。
    顾枫当街被表妹奚落挖苦,脸上有些挂不住,情绪也激动起来,不自觉的提高了调门:“小纯,事情总有个是非曲直,也不能把理都算在自己这边,过去的事情,你和我都没有切身经历,毕士英和喻掌门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不过岑雪玄岑大叔,你敢说他不是大丈夫、大侠士吗?而毕、喻二人都是他的好朋友,我看也坏不到哪儿去,反正,我是不会把岑大叔当成仇人的!”
    翟方进、嵇元振见两个年轻人争执不休,便上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解。顾枫虎着脸不再吭声。檀纯可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还想说服表哥,跟自己一条心。压了压嗓门又喋喋不休的说道:“好啊,我也觉得岑雪玄没那么坏,姑且把他刨去,只找那个姓毕的和什么破掌门算帐好了,你说得也对,单只你我肯定是不行了,不是还有大总管和元振叔那嘛?要是还不行,就叫你爹你娘,再加上天目双尸全来,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们俩,哼,那个毕士英,不在他身上戳个三刀六洞,我就不姓檀……”
    就在檀纯自说自话,信口开河之际,她胯下的坐骑,猛的一个马失前蹄,将她高高的抛了起来,好在她功底扎实,反应机敏,人在空中,腰背发力,猛的折了个跟斗,卸去不少下冲的惯力,落地的时候,向前冲了七八步,尽管没有摔倒,情状也是极为狼狈。颇爱面子的她,直气得玉面铁青,凶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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