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得远远的,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毕士英将井、柳二宿追出老远,返身回来问了句:“咦,穆三哥呢?”见佟远星铁青着脸不吭声,也没再问,弯下腰双手抓住铁栅,叫足力气,生生将二三百斤重的铁栅抬起了一尺多高,吃力道:“快走,快!”
“怎么,你也要逃?”佟远星没好气的问道。
“你……还能打吗?”毕士英自觉功力已然耗去了大半,就算井、柳二宿再杀回来,自己恐怕应付不了了。
“我……”金环哪吒一时语塞,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提议是明智的,恨恨地一跺脚,一俯身,从铁栅下面钻了出去,回身双手托住铁栅,打算让毕士英也钻过来。恰在此时,井、柳二人带着重新纠集起来的二十来个人反扑过来,眼瞅着利刃及身,毕士英无奈,只得撒手回身挥剑御敌,内力告磬的金环哪吒自己根本抬不动铁栅,再不松手,指头就会全部压断,他的手一松,铁栅咣当一声落在了地面。
“毕兄弟、毕兄弟——”佟远星摇撼着铁栅,万分愧疚地呼喊着。
“你快走,甭管我,我来挡住他们!”毕士英见退路已绝,遂横下了一条心,拼出潜存的内力,直杀得群敌立脚不住,退了再退。哗啦,咣当,又一道铁栅在他的身后滑落。佟远星的泪水夺眶而出,嘶声呐喊:“毕大哥,你是好人,从前我对不住你!”
正欲乘胜追击的毕士英,忽觉脚下有异,心中惊悟:是陷阱!但是为时一晚,一块翻板在他的脚下立起,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坠落。金环哪吒远远望见了这一幕,痛心疾首地把头直往铁栅上撞,直到鲜血迸流,方俯身拾起双环,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在火桶坡前遇到了气息奄奄的曹正伦,以及已经死去的全兴祖,他们的周围躺着七八具三垣宫众的尸体。
佟远星咬着牙背起曹正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爬过烟气熏人,焦乌一片的坡谷,刚到水蛇池的边上,曹正伦便咽了气,筋疲力尽的佟远星目中滴血,冲结义大哥的尸身拜了又拜,独自趟过了水池。好在其中的水蛇已经被他们斩杀殆尽,残余的几条又给先他一步经过的穆少根铲除,而把守后门的蛤蟆皮脸也出去追赶穆少根了,他才得已安然脱险。
金环哪吒的话音越来越弱,急促地喘息几下,身体渐渐地变得僵直,大睁的双眼,直视暮色苍茫的天穹,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岑雪玄喟然长叹,綦毋竹欲哭无泪。两个人就地安葬了佟远星,向东绕行,一边走着,昆仑游侠边把前面事态的发展讲给神刀玄女听,当得知历山舜王坪的决战之约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姑娘忽道:“岑大哥,我们去请士英的师父郑大侠出阵,跟三垣宫决战吧。”
“好主意,郑大侠威名赫赫,剑术高绝,若是有他出战,侠义道定然实力大增。不过我看还是同齐庄主他们商量一下的好,亦不知他们是否有其他的人选。”昆仑游侠慎重地说道。
綦毋竹点了点头,沉吟半晌又道:“岑大哥,士英他死在魔宫里,我……想向他们讨回他的他的尸身,为他入葬。”
“对,我们该让毕贤弟尽早入土为安。走,我们去找他们。”岑雪玄不假思索地答道,与綦毋竹来到三垣宫的正门前。门楼上的守卫厉声喝问:“什么人?再往前走可要放箭啦!”
昆仑游侠运气发声:“在下是昆仑派的岑雪玄,有事求见皇甫宫主,烦请几位通传一声。”
门楼上的几个人低声嘀咕了两句,去了一人,不长时间,仙机居士带着几名亲随,出现在门楼垛口,朗声道:“原来是岑少侠啊,你怎么还没有走哇?但不知找本宫有何贵干呢?”
岑雪玄以目光示意,牙咬朱唇,手按刀柄的綦毋竹克制,扬声答道:“啊,是这么回事,在下有一位好朋友,名叫毕士英,是从后边攻进你宫的,有人看见他被铁栅栏困住,掉进了陷阱,要是他已经遭到了不幸,还请皇甫宫主将他的遗体赐还给我们。”
皇甫辉向身边的人问道:“你们知道这个人吗?”井星宿抓了抓头皮,支吾道:“哦……好象有这么个人,挺邪乎的,末了掉进陷阱里去了。”
仙机居士为难地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岑少侠,据你所说,你的那位朋友已经闯入了本宫的腹地,那里的陷阱只有三处,都是通向山涧的,你朋友的尸体怕是无法归还了,抱歉之致。”言罢转身离开了门楼。
岑雪玄无奈地摇了摇头,与悲痛欲绝的神刀玄女,踏着四合的暮霭,朝山下走去。
第53章 避坑落井
为了避免与锦衣卫遭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东路的震山帮人马分成几批撤离。头一拨由申屠华率虎威堂的残众,护送蒲大彪和申屠刚的遗体走大路;闵、官、乔三巡检则带着五岳堂的四十多人,将死难的帮众逐个记下名字,以便回去后向其家人发放抚恤钱,然后把这些人合葬一穴,一切做完后,将记录交给铁卷秀才,各领本部返回各自的分舵。楼青峰、范高咏及十八名护卫最后离开。
第二天的晌午,一行人已至终南山下。楼青峰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护卫头目辛大带着几个人到左近的村子里弄水和食物。不大工夫,辛大面带喜色,独自飞快地跑回来,附在楼青峰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其他人自然难以知晓内中的隐秘,却瞒不过听力过人,心智机敏的铁卷秀才,察颜观色业已猜出了八九分。一抹古怪的笑意漾出他的嘴角,心中暗道:“楼青峰,只要你敢跨越雷池半步,你的小尾巴就攥在我的手心里了。”
却见楼青峰听罢辛大的话,迟疑了片刻,看了看左右,板起面孔训斥道:“去、去、去,这当口我可没那份闲心,干你该干的事儿去吧!”
讨了个没趣的护卫头目,略显尴尬地搔了搔头皮,退到了一边,被范高咏拉到了另一边,经铁卷秀才指点迷津,辛大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点头,又叫了三个人,风风火火地赶往方才去的那个村子。
毕士英走了,齐楚燕的心境糟到了极处,不想回家又不知去哪里安身,伤还没有痊愈,只得继续住下去。这天,闷得发慌,来到庭院里,打了趟拳,又舞了一阵抓子棒,就在快要收势的时候,忽听外面吵吵嚷嚷,好奇地扒着篱笆往外张望,正好与几个陌生的男人打了个照面,从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中,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慌忙跑回屋子,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听外面的人声渐远,便向房东大娘告辞,匆匆出了村子,向南疾行。可是还没走出二里地,背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不由得花容失色,四名恶汉朝她扑来,她拼命奔逃,也不过跑出了一箭地,便被那四人追了个脚前脚后,万般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挥棒迎击。
那四人对她倒是处处留手,可斗了一阵,楚燕姑娘已是香汗浸衣,手足乏力。为首的大个子瞅准机会,出手点中了她的志堂穴,另两个小心翼翼地架起瘫软如泥的齐楚燕,往回走了一会儿,在一片临近小路的林子里停了下来,将姑娘放在一边,几个人凑在了一块,你一言我一语地核计开了。
“嘿,这妞可是没治了,干脆咱们哥几个先尝尝鲜,解解谗,来他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吧,啊,你们说怎么样?”领头的大个子煽动道。
“不好、不好,依小弟看,这等上乘的货色还是献给寨主的好,大王要是一高兴,准保赏咱们每人五十两银子,有了钱,吃喝嫖赌,干什么不行?不比在这儿得劲那么一会儿强百套?”一个瘦子反驳道。
另一个体态横宽的家伙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看还是老大的法子好,那些窑姐一个个脏得要命,就算是最上等的,我看也不如这个丫头的一个脚趾头,常言说的好:宁吃鲜桃一口,不啃烂杏一筐。再者说了,咱哥几个玩完了,不是还可以献给大王吗?不是照样能得到赏钱吗?”
“可要是这妞跟寨主说了咋办?那咱们哥几个的脑袋可就悬了。”第四个人迟迟疑疑地说道。
“哼,你小子想吃鱼,又怕沾上腥,怕死就滚一边去,这头一炮我来放,掉脑袋也认了。”领头的大个子急不可耐地站起身来,向齐楚燕逼近。
几个家伙的话,姑娘听得清清楚楚,每个字都如同一把钢刀,重重戳在她那依然脆弱的心灵之上,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终南山地窖中的情景,禁不住全身战栗,就好象刚刚愈合的伤口,被重新撕裂,又揉进了一把盐。她追悔莫及,要是前几天不使性子,跟毕士英去太白山该有多好哇,这一回,又会有谁来拯救自己呢?天哪!她想死,可到了这个时候,连死都成了难以企及的奢望了。
四双燃烧着邪恶欲火的眸子在迫近,齐楚燕的身体抖个不停,脑子里轰轰作响,她想昏过去,或许可以减少一些受辱的痛苦,却偏偏昏厥不了,她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失绝人声地尖叫起来,这一喊,还真把那四个淫徒吓了一大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无形中鼓励了绝境中的楚燕姑娘,愈发卖力地喊叫起来。
一位儒生打扮的年青汉子,闪电一般掠进树林,口中爆喝:“何方狂徒,光天化日,竟敢凌辱良家女子!”人未到,已是先声夺人。
那四个家伙,本就做贼心虚,又看见儒生后面还跟着不少人,不待他迫近,便一哄而散,转眼跑得一个不剩。儒生冲随后赶到的楼青峰大声道:“楼兄,你照看一下这位姑娘,其他的人,都和我去抓那些恶人!”言罢率众护卫奔向林子深处。
楼青峰心里很是纳闷,一向自命清高的范高咏,这一次怎么会这么热衷行侠仗义,犹犹豫豫地走上前来,心里只感到说不出的腻烦,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楚燕姑娘的脸上时,瞳孔之中瞬间腾起了无比兴奋的光芒,三步并作两步,抢过去扶起惊魂未定的齐楚燕,为她解开穴道,温言询问:“这位姑娘,你受惊了,那些人没欺负你吧?”
遽然脱险的齐楚燕,恍然置身于梦中,怔怔地看了看年青英武的恩人半天,方嘤嘤的哭了起来。这下更给了楼少帮主施展温柔功夫的机会,但见他探臂膀揽住姑娘的腰肢,将其搂进怀中,另手轻抚着她剧烈颤动的脊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碰你一根寒毛了。”
早有了妻室的楼少帮主,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被一种难以言表的狂野激情所左右,不能自己,无法自拔,瞥见范高咏转回来,极不情愿地松开手臂。
“楼兄,那几个家伙很是刁滑,给他们溜了。”铁卷秀才轻描淡写地说道。
楼青峰的心中闪过一连串疑问:范高咏的身手不弱,又有那么多护卫帮忙,怎么会连几个小蟊贼都捉不到?而且,辛大等人又都不见了踪影,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不过这时候,齐楚燕已然完完全全占据了他的心,哪里还有心思理睬这些小事?遂含混地说了一句:“算了,这等下三滥的小角色,杀也杀不尽的。”
齐楚燕拭去泪水,快步走到铁卷秀才的身前,深深一礼道:“多谢这位大哥,拯救小妹于水火倒悬,请赐下尊号,小妹日后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啊,不必,不必,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姑娘不用放在心上。我姓范,这位是我的朋友,姓楼,他可是武林第一大派,震山帮的少帮主哟。”
“啊,范老弟过讲了,在下叫楼青峰,我爹闭关修练,把震山帮临时交给了我,算不上什么正式的帮主。”楼青峰不失时机地接过了话头,表面上的语气十分谦逊,可细一品味,却隐含着炫耀的意味。话锋一转问道:“哦,还没请教姑娘的芳名,家住何处,怎么会来这里呢?”
“啊,我……姓燕,叫楚楚,我……已经没有家了,我来这里是要投奔亲戚的,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齐楚燕怕给父亲丢脸,顺嘴编起了瞎话。
“既然如此,燕姑娘就跟我们走吧,也免得再有坏人欺侮你。我们要回山东,到时候如果姑娘你愿意留下,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象样的住处,保你吃穿不愁。”楼青峰大包大揽地许着诺,心里面却在打着另外一个小算盘,只要这个姑娘答应,她就迟早都会成为自己的掌中之物。
范高咏也在旁帮腔:“是啊,姑娘,我们震山帮家大业大,绝不多你一个人吃饭,再者说我看姑娘也会一些武功,就加入我们震山帮吧,跟着我家少帮主,肯定前途无量的呀。”见齐楚燕已经动了心,又冲楼青峰推波助澜道:“楼兄,燕姑娘已经答应了,她身上有伤,走不快的,我先行一步,到前面的镇店定好住宿的地方。”
见铁卷秀才如此知趣,心花怒放的楼少帮主笑道:“那就有劳范老弟了。楚楚姑娘,咱们走吧,要是累了就吱声,咱们就找地方歇一会儿。”
连遭磨难的齐楚燕,心中那个感动,那个激动,就甭提了。偷眼望望身边的年青汉子,是那么英俊、潇洒、殷勤、体贴,年纪轻轻,就已是威名赫赫的震山帮少主,心性高傲的齐大小姐,终于寻到了昔日的梦,毫不迟疑地跟上了楼青峰的脚步。
第54章 色欲泥沼
太岳山血手会堂口
柏震归来,脸伤方愈的蓝欣,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前来迎接,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秦家兄弟。“咦,门主,咋不见尚秃子和夏玉他们呢?莫不是都扔在太白山了吧?”蓝欣轻佻地问道,她的心中还真的巴望那几个难缠的家伙,全都死了才好。
九阴秀士乐呵呵答道:“噢,我放他俩的假了,秦虎、秦豹,这儿有五十两银子,到镇子上多买一些上好的酒菜,余下的就赏给你哥俩了,快去快回。”
华阴县刺杀宗相大师,血手会的功劳非小,康玄中给了他酬金三千两,他拿出一半让熊家兄弟,巴天印以及尚、夏二鬼平分。并让他们更归本处,休养个把月再回来。见秦氏兄弟美滋滋地下山去了,九阴秀士问蓝欣:“老赵的伤怎么样了?”
“啊,好多了,昨天听他自己说,头已经不怎么疼了,就是左眼睛瞧东西还不大清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