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神将。
二人对了一掌,都是齐齐一震,各自向后飘退。神将久杀敌兵,真气消耗太多,否则这一下绝对能叫天皇惨死。
天皇心知不敌,赶紧转身窜走,提了断腿的儿子跃上墙头。
云乘风且容他走,又是一刀劈去,雷芒组成十字,凌厉非常。
但他也同样杀敌太多,真气消耗过巨。天皇起手抵下,终是救了儿子逃回城内。
二人还要奔上城头,突然大量的滚木巨石密如雨点般砸了下来。
守兵知道箭矢对二人无用,就转用巨大滚木对付。
如此又阻一阵,料想再追杀不了天皇父子。
云乘风神将狠狠转身,飞回厮杀的战场里。
这时茫茫只见乘军人头颤动,三万敌军逃的逃,死的死,俘虏的被俘虏,一片惨败。但因为戚光绪军阵阻击,乘军也死伤数千,要算胜,也只能算惨胜。
云乘风回望城头,密密麻麻的守兵冷冷簇立,如今看来,想要立即拿下此城必会损失惨重。便传令鸣金收兵,打道回营。
撤退的队伍步伐整齐,更见乘军威势,并有数支小队留下来收敛己军阵亡将士。
这一切,让得退入城头的戚光绪看见,心头滴血。
“乘军如此威猛,顺王受人挟制,这开封城,如何能守得住!”
他转身四顾,便连副将樊兆也不见了,当下老泪长流,盈满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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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隐谋】
第一四九章-【隐谋】
开封城将军府内,天皇气急败坏的痛声呼骂。
“这些中原蛮子,当真是窝囊至极。若是我大东瀛军队,怎会如此惨败。”幸得现在殿内只有傀儡隆基,否则他说出这句话,必定惹来众臣将奋起。
神武一夫已包好了断腿,嘶哑着嗓子叫道:“父皇,儿臣少了一条腿,日后,日后还怎么统率兵将,奋勇杀敌啊?”
“吾儿别怕,为父一定给你报仇!”天皇眼中欲要喷血,阴阴而笑,鬼魅的声音就如铁挫木石。今日大败,让他见识到了乘军的恐怖,想以大军之力轰杀云乘风的想法只得作罢。
然而,在天皇的叹气声中,一条毒计又浮现出脑海,他抬眼望向殿外,缓缓说道:“其实,这所有的一切,皆只是老夫的第一步棋子!”
神武一夫惊道:“父皇,难道你还有什么妙计吗?现在看来,我们根本挡不住乘军大势啊!开封府,根本就守不住!”
“开封能否守住,在老夫看来根本不重要。我的目标只有云乘风,此人是乘军大梁,只要他一死,乘军还有何惧?其实我故意只遣少量兵士出战,正是要用惨败引诱云乘风。他得了大胜,定会得意忘形。”
神武一夫不解:“纵是乘军得意忘形,于我们也没有任何好处啊!难道还能夜里袭营,大破乘军吗?”
天皇道:“吾儿可是忘记了,老夫布置的棋子还有一枚!”
“你说拳道神?我一直费解,为何父皇此时还不肯遣他出战,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天皇走出两步,转眼凝望射进殿内的阳光,徐徐道:“老夫用拳霸神,只为了击杀云乘风。但是在军阵中,众兵环护,一旦遇险云乘风必会逃走。那时众兵阻挡,任是拳道神再厉害,也杀不了他。所以要以惨败引诱,骗的云乘风单身来追,才可呼出拳道神,把他一举轰杀。”
“我明白了,父皇久久不动用紫气宗的弟子与火武门、幻忍门的弟子,原来是故意隐藏,留在关键时刻。”
天皇朗朗笑道:“正是!待得云乘风再来攻城,老夫必会趁着大败飞逃,引他前来追赶,那时你带队潜伏在城外林间,一见此人追来,唤出我东瀛门众与拳道神,必可杀之。”
神武一夫哈哈笑道:“父皇真是高明,原来尽是要用这一城之地的惨败,换来一个机会。但是,如果云乘风不追来,一切计划不是泡汤了吗?”
天皇道:“吾儿放心,老夫在中原这段时间,早对此人研究透彻,他狠极东瀛人,老夫若败走,他定会拼死追杀。我力展轻功逃遁,他的护卫跟不上追赶步伐,能随他追来的定然没有几人。那时一举杀之,则中原大定,神州必可归于老夫之手。”
说完,天皇的面上涌现出满满雄心,过了一会,又道:“但一切计谋都要留有后招,若此计落败,我等再不可企窥中原腹地,但可逃回海边,掌控沿海一带。我命你从东瀛带来的数千兵士一直盘旋在沿海附近,就是这个缘故。”
神武一夫哈哈畅笑,再也不记得断腿之痛,“父皇神机妙算,儿臣这就前去组织人马,往开封府外设伏……”说着,独腿跳动,消失在殿外。
午后,起风了,呼啸的风声扫荡开封府城,街道上的店铺招牌哐啷大响。不时瞧见零星开门的客栈茶馆中,三三两两的百姓在议论着战事。
有城中富户在思量后路,有文人士子在品论乘军,有青楼计女在哀怨忧伤,大批的百姓簇立在街头,述说着城军的威风。
破城,在每一个人的心中,似乎都成了不争的事实。
戚光绪从街道上走过,心绪低落,这是他统辖多年的城池,城中的繁华街道,他每一处都熟悉无比,但这时所能看见的都只有荒凉。
风吹荡着,卷起地上的尘土,打着旋儿嗡嗡响。
有小孩光着脚丫跑上街道玩耍,被父母追了回来,倒提起脚丫来怕打屁股。孩子哭得惨烈,为恐慌密布的城中,更添了几分悲情。
女儿被擒,副将樊兆不知生死,但为了城中百姓,戚光绪决定要亲自面见顺王,共商守城之计。
进入将军府,才经过第一重院落,就见数名臣将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见戚光绪到来,众人赶紧闭了口,身子一转,顺着边上小心退走。
戚光绪隐约听见众人在议论什么,怒色腾,厉呼道:“站住,你们在说些什么?开封困城,不去守护城头,鬼鬼祟祟的干嘛?”
这些都只是普通城将,当日投靠顺王时就是奔着功名利禄来的,如今开封城内洋溢着危机,他们不得不自谋出路,原来是在密谋着投降大计。
戚光绪大将风范,一呼就震慑住众人,这时有个谋臣孔宣受众人鼓动,躬身上前说话:“戚将军,如今顺王昏庸,开封已是难以招架乘王大军,我等,我等思百姓疾苦,正在商量对策?”他终是不敢说出密谋的大计。
戚光绪冷哼一声,斑白的胡须微微抖动,“那可想出来什么对策没有,若有,立即随我面见顺王!”
闻言,众人面上惊恐,孔宣道:“戚将军,万万不可啊!如今有武天在顺王身侧,你也看见过的,只怕稍有不甚,便会如周先生般被打入大牢……”
戚光绪怒道:“他敢,老夫就提掌打碎他的脑袋!”
众人被他威势所惊,唯唯诺诺,小心应着,赶紧随他上前。
穿过几重院落,将军府大殿终于出现在前面,还未步入,就见天皇从大殿上踱了出来。想是他听见众人的脚步声,要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尔等联袂而来,有何事要禀?王上正在用膳,断不可打扰!”
戚光绪冷冷道:“如今军情紧急,纵是王上在用膳,也不能耽搁,我等要见王上,还请通传!”
天皇嘿嘿笑道:“王上已经交代过,由我暂领臣将,有何事?就在这里说吧!”
戚光绪冷眼扫去,便要横身掠入,天皇真气一震,全身劲风鼓荡,竟是与他不弱多少。“戚将军,你想违抗王命不成。”
眼瞧着势成僵局,孔宣赶紧上前说道:“武大人还请息怒,我等只是要来面见王上商讨守城之计。”
天皇微微点头:“嗯,众位大人有此心,王上必然高兴。不过适才王上已传了一道命令给我,不用尔等焦急,只要按王命去做,定可守住此城……”
“是吗?戚某愿闻其详!”戚光绪脸色稍显和蔼。
看着殿外的众臣,天皇心中顿生一条毒计,如今他也知开封城守不住,那么就算已属定丢下此城,也绝不能让乘军攻城太过轻松。必须以最真实的惨败,才能诱得云乘风追杀于他。
目色闪烁中,朗朗说道:“王上说了,一旦破城,开封百姓必定遭殃,所以百姓必须与开封共进退。戚将军,今就命你催赶百姓上城墙共同守城,充斥我军力量。”
众人哗然,戚光绪更是大怒:“什么,此等昧良心的说法,也是王上下的命令,你这佞臣,速给老夫让开,待我亲去面见王上。”
说着,大掌抬起就向天皇拍去,他本在战中被神将打伤,此时内伤未曾痊愈,贸然出手真不是明智之举。果然,天皇怒提独臂,轰一掌拍了出来。
两掌相对,戚光绪全身猛震,骨头险些散架,他自有护体之法,真气腾,走遍全身筋脉。终是抵抗住不致骨头被碎,但抗不住肺腑翻腾,喉头一甜,鲜血就喷了出来。
天皇狞笑一声,冷叱道:“戚光绪,你还想违逆王意,硬闯王殿吗?再敢上来,休怪老夫不留情面。”他再怒转眼光,对其余臣将呼道:“尔等愣着干什么,还不速去催赶百姓上城墙守城。”
他是铁了心不要此城,只为换来云乘风的得意忘形,换来对他的拼命追杀,那时,最终的隐谋才可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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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赐婚】
第一五零章-【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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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军王帐之内,众将云集,则是另有一翻气象。
今日大胜,俘获敌军数千,更让人欢喜者,乃是捉得一名大将。
樊兆,此人颇有将风,年才三十余岁。
阵前斗将之时,云乘风见他与乔兴斗得旗鼓相当,又见他统率军阵厮杀,威不可挡,早就起了爱才之心。这时听说擒了此将,慌忙吩咐带进来。
刹时,账内风动,亲卫押着个彪形大汉进来。
看去,头发凌乱,盔甲破烂,身上多处刀痕,脸上满是血污,高鼻浓眉,嘴阔眼亮。眸子如点漆,就算被擒,依然不减神彩。
云乘风端坐主位上,身侧众将候在下首,凌然之气不用造作就弥漫营帐。樊兆被押来跪下,微微抬头,见了乘王气势暗自心惊。
若是要论起来,乘王与顺王比较,当真有天壤之别,不可共论。
“你叫樊兆?阵中杀我许多兵士,可知有罪?”云乘风问着,音色冷冷。
樊兆眉头一抖,答道:“上阵杀敌,乃樊某职责所司,何罪之有?只可惜上天无眼,叫樊某落败被擒。但也休想折辱于某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云乘风大努,呼道:“是吗?倒有几分硬气,既是求死,来人,拉出去砍了。”
本是商量好的,这时,孙简上前禀道:“王上,对阵厮杀乃是常理,不计罪罚。樊将军有大才,还请饶他一命?容他待罪立功。”
“是吗?孤王众多兵士的命,他何功可偿?”云乘风淡淡说着,微微转开眼光。孙简立即上前,对樊兆附耳说道:“樊将军,乘王昔年义举抗倭,名威京师,体恤百姓,爱戴臣子,顺天承命,乃为天下主,你有大才,何不归降乘王,建功立业?顺王征伐以来,催赶百姓攻城,乃不顾民生,残暴无道,何必为他而死?”
樊兆也是有大志的人,奈何记挂着座师戚光绪还在守城,断无受降之理,否则有违师道,以何面目存于天下。遂冷冷道:“樊某既然战败,就不指望能够活命,休要多说,要杀就杀吧!皱一下眉头的不是汉子。”
云乘风心内觉得可惜,实是不忍就此斩杀,令贺章附耳过来又交代一计。之后才怒声宣道:“既要死杠,不用多说,拖出去斩了……”
贺章亲自上前,提了往账外行去。到得远处,突然起刀如风,解了他的镣铐,冷冷叱道:“王上敬你风骨,饶你一命,滚吧!”
樊兆本已报了必死之心,实是想不到乘王竟放他离开。心中暗自感激,当下抬步遁走,急往开封行去。如今看来,他该去说服戚将军归降才是。
贺章回到营帐中,过来附耳说了经过。
云乘风再不挂心这事,他也有自己的原则,若樊兆还敢回城领兵抵抗,下此则非杀不可。任是再有才能,机会也只有一次。
三国时诸葛亮收复孟获,七擒七纵,他却只愿一擒一纵。
接着又和众将讨论攻城事宜,云乘风的观点,乃是要以最小的损失拿下开封。破了开封,还要挥兵南下,一举攻克南京、徐州等地。那时兵临浙中,一次性端掉顺王根基,才是此次出征的目标所在。
议论一阵,武将们都认为要趁着大胜之势夜里袭城,唯孙简上前禀道:“王上,我军今日大盛,威风广传,开封城内必定人心惶惶,不若夜里围城,鼓动百姓破门受降。”
只有孙简的说法最合云乘风的心意,当下微微笑道:“很好,此计可以一试。这样吧!就交给孙卿家拟写威慑之曲,围城之后,令众兵放声歌唱,扰乱城中民心。”
汉时,刘邦围项羽,有四面楚歌之计,云乘风便想用夜半歌声惊煞开封军民。不管顺王抑或是天皇有什么奇计诡谋,只要民心一乱,兵士胆寒,开封必破。
众将得令,自去准备夜中围城之事。
云乘风这才记起此次议事,并不见断浪前来,寻了亲卫问道:“断大都督呢?”亲卫禀道:“属下也不知,这就去把他唤来?”
云乘风抬手指住:“罢了,孤王亲自去寻吧!”他这时歪歪心里大爆发,很想过去问问今日跳出来的那名女将,到底与断浪有何因缘。
走到断浪帐外,还未进入,就听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似在和断浪斗嘴。云乘风心下大奇,令帐外的守兵不予通报,悄悄走进。
帐中明亮,只见一名女将披散着乌丝,正被捆缚在木椅上。
断浪坐在另一面,高翘着腿,正端着酒杯细细把玩。
乍见云乘风进来,吓了一跳,赶紧俯身跪倒:“断浪恭迎王上,不知王上到来,还请恕罪……”
云乘风淡淡笑着:“起来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