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完全无法确定它的位置,这种矛盾的感觉令关度飞极为难受。在这同时,
他只觉得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无论如何反应都无法躲开这一击,心头不由泛起无能为力的感觉。
长吸一口气,关度飞把由这一招而来的失落感觉排出脑海,凭着感觉一刀劈出。他乃是心志坚毅之人,并不因马啸天的强大而丧失信心。但对马啸天的这一招他已不能再等待了,只有冒险以攻待守,期盼能险中求生。
马啸天脸上忽现出笑意,长矛倏地加速,关度飞的一刀顿时劈在空处。长矛电射关度飞胸前,眼见就要贯胸而入。
就在这生死关头,关度飞猛地前扑,躲过了这一矛。他尚未站稳,马啸天的长矛已如影随形地追至,迫不得已下关度飞反手回劈,一股摧心裂肺的气劲透体而入,关度飞打着转带血跌出。他的功力本就与马笑天差距甚大,先机既失,一招间已被挫败。
马啸天绝不肯放过这奠定大局的机会,关度飞刚一头栽倒在地他已飞身跃起凌空下击,摆明不杀死关度飞绝不罢休。
花浪当然也看出马啸天的意图,他忽然飞向马啸天,凌空一脚向马啸天的臀部踹去。马啸天从破空声中已判断出花浪的功力有限,本不欲把他当回事,但花浪所攻击部位的不雅却让他暗自忿恨。想到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关度飞缓过气来,他只是微一侧身让过花浪这一脚,长矛仍攻向关度飞,花浪的账自可随后再算。
异变突生。花浪的功夫虽不怎么样,但轻功方面却有他的绝活,只见本已一脚踏空,眼见要与马啸天擦肩而过之时,花浪忽凌空旋转三百六十度,以腰部为轴,右脚仍向马啸天臀部扫去。
马啸天本不待理他,反正就算被他踢到也伤不了,但花浪口中却念叨着:“叫你捣蛋,老子踢你屁股。”
马啸天也忍不住心头火起。出道这么多年,虽有人胜过他,也有人不服他,但从没人敢如此侮辱他,他终于放弃攻击关度飞,也反腿一脚踹向花浪。
任长东和孙见智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跟随虎王这么多年,他们到什么地方都是威风八面,从没人敢对他们不敬。而今天,先有关度飞口无遮拦,对虎王的威名浑然不顾,到花浪更是肆无忌惮,连这么侮辱性的话也敢对虎王说。两人苦笑摇头,大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那边花浪反被马啸天一脚踢中屁股,登时凌空飞了出去。还是马啸天人在空中无法出全力,不然他早一命呜呼。饶是如此,人尚在空中,花浪的血早吐得一塌糊涂。
凭花浪的死缠浪打,关度飞终得到一线喘息之机。他刚一缓过气来,就马上向花浪着地之处扑去。
马啸天也稳稳落地,冷冷望向花浪和关度飞。
关度飞扶起满脸鲜血的花浪,破口大骂道:“花子,你他妈不要命了?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你瞎掺乎什么?”
花浪微弱地笑道:“你他妈了不起?还不是被人打得满地爬。骂我?不是我你的狗命早没了。”
关度飞叹气道:“你又何必呢?我是注定要打打杀杀的了,虽然马啸天只是二流角色,但也算有头有脸,死在他手上我也不冤。你不能啊。你还有漂亮姑娘和快乐的日子等着你。”
马啸天的脸色难看起来,什么?二流角色?他这才知道,关度飞为什么不找任长东和孙见智了,因为连他自己也并不被关度飞当回事。
那边花浪大笑起来道:“狗屁!你觉得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以后还能快乐起来?”
关度飞摇头道:“你一向自诩是个聪明人,可今天看来你一点都不聪明,你简直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花浪因刚才的大笑而疼得呲牙裂嘴,但仍勉强笑道:“聪明人也好,笨蛋也罢,人反正要死的,一死之后就没有聪明愚笨之分了。总之,我不会让人在我面前杀死你的,除非先杀了我。”
关度飞叹气道:“你的构思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了,你出手就出手吧,干吗骂人呢?只怕现在马啸天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
花浪终于自己站直了身子道:“你是不是还活着?”
关度飞奇怪道:“我当然活着。”
花浪活动了一下道:“我出手和骂人都是为了让他不能攻击你,你也知道我的功夫太差了,不骂他,他怎么会回头呢?既然你还活着,说明我还是有点用的。”
关度飞沉默一下道:“你还撑的住吧?”
花浪苦笑道:“撑不住也要撑了,你不看人家还在等着我们吗?”
关度飞回头向马啸天望去,马啸天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眼中奇芒闪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见关度飞回头,马啸天忽然笑道:“我倒很想知道如果我可以放过你们其中一个人的话,你们会如何选择?”
关度飞哂道:“虎王也这么没见识吗?你以为会有什么结果呢?”
花浪忽拉过关度飞道:“你功夫比我好,能逃就逃吧,以后还可以为我报仇。我其实没什么理想,死就死了吧,你还没见过真正的高手就死太不值得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却没逃过马啸天的耳朵,马啸天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关度飞忽大笑道:“算了,我们都象个男人吧,别这么婆婆妈妈了。我们既已快乐的一起活过,现在能一起死又有什么遗憾?何况,谁说我们一定会死呢?”
叶星落从头到尾看完了这一幕,心里忽然很感动。他从没有过朋友,也没想过要和什么人交朋友,因为这是他从不理解的东西。但此刻他却有一种冲动。
马啸天冷然插入道:“你以为还有人能救的了你们吗?”
关度飞泰然自若道:“谁知道呢?但只要我们不放弃,任谁要杀死我们都要付出代价。”
马啸天冷笑道:“那我们就来看看吧。”
抬手一矛,马啸天的目标却是花浪,劲风及体,花浪的脸色已变得刷白。
关度飞大惊失色,他忙奋不顾身地挡向这一矛。
马啸天摇头叹息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矛势一转,原来攻向花浪的却是虚招。
对着转而攻向自己的长矛,关度飞仓皇变招仍只是勉强抵住。
虽然没吐血,但关度飞突变的脸色显示这一矛并不好挨。
马啸天长笑道:“还有。”矛影滚滚涌向关度飞和花浪,竟是将两人完全包在中间,其一举击毙两人的目的一目了然。
赵毅作为主人,在这一系列过程中内心一直在煎熬,明知敌不过太行群盗,却又不得不与他们为敌。这时眼见为大道社而卷入这件事的关度飞和花浪就要横死当场,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纵身扑向战圈,口中喝道:“住手!”
赵毅人在空中,忽听到有人笑道:“赵社长,你就不要搅局了。”
话音未落,一条软鞭已向赵毅的脚上卷去。正是任长东。
赵毅顾不得再往前冲,忙使力下坠,堪堪避过这一鞭。还不等他有机会再想就关度飞和花浪,又有一把巨斧当头砍来,却是颇感寂寞的孙见智见猎心喜,乘机上来过两招。
赵毅因任长东的攻击而手忙脚乱,又心切救人,面对孙见智的攻势竟毫无还手之力,一招间已经被击退。
孙见智哈哈笑道:“没劲,太弱了。哎,还是老大对的这两个小子好玩,可惜要没命了。”
有这两个人在,赵毅根本就抢不进战圈,更不要说救人了。
赵毅恶狠狠地瞪了得意洋洋的孙见智一眼,这才把目光投望马啸天处。
那边面对马啸天的凌厉攻势,关度飞突然一脚踹开花浪,在花浪向后飞跌的同时,他已飞身投入了马啸天的矛影当中。
花浪大叫一声:“飞飞,你他妈混蛋!”
一连串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后,关度飞全身带伤,浑身浴血地站在当场,长刀直指马啸天,有一种说不出的傲气。
马啸天浑不在意地道:“我看你能站多久。”
关度飞试着想挥刀,却突然单膝跪倒。花浪忙过去扶住他,急道:“你没事吧?”
关度飞咧咧嘴笑道:“认栽吧,我已动不了手了。”
这时忽有人叫道:“哇,这才有点意思。”说话的是孙见智。
原来在关度飞刚扑向马啸天的时候,薛仁贵从静坐中醒转。
虽不知前面发生的事,但看到花浪情势危急,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一提亮银枪,他便要冲去攻击马啸天,但孙见智却不肯放过他早后悔没有交手的对手,一挥双斧登时拦住他的去路。
薛仁贵一运气,发现原先极重的伤势已好了七七八八,心中更是感激花浪,他见孙见智不识趣地挡着路,二话不说,抬枪分心便刺。
孙见智想不到薛仁贵居然说打就打,忙挥斧挡住这一枪,口中喝道:“好小子,竟敢暗算我,嘿,我也不是吃素的。”
薛仁贵懒得与他纠缠,只简单地喝道:“闪开!”手中银枪已如江海汹涌般攻向孙见智。
薛仁贵败在任长东手下,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长鞭的特性不够了解,对付孙见智并不落下风,但也无法脱身。孙见智打得甚是过瘾,不禁大喊大叫,薛仁贵是心急如焚,但对孙见智疯狂凶猛的打法一时也是无可奈何。
赵毅看到薛仁贵与孙见智战在一处,自己也无法安心旁观了,他本想冲过去援救关度飞,可旁边尚有一个任长东。
挥挥手中的鞭子,任长东仍是不停摇头道:“唉,人越老越爱趁热闹,看赵社长似亦不甘寂寞,不如我们来过上两招如何?”
赵毅咬咬牙,忽纵身扑向任长东。这时他已不再考虑什么声名生计的事了,年轻时的豪情好象又回来了,他只想和任长东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虽然武功不及任长东,但赵毅经验可谓丰富,所以对上任长东一时半会儿也不露败象。而且不再瞻前顾后的赵毅忽变的豪气十足,一时间任长东也奈何不了他。
这边四个人打做一团,那边马啸天也动手了。
他抬头看看天空,悠然道:“今天还真有意思。不过,也该结束了,没时间陪你们玩了。”
看着马啸天缓缓抬起的长矛,花浪和关度飞相视苦笑,却没有一丝惧意。
花浪叹口气道:“来世再做兄弟好不好?”
关度飞摇头道:“有没有来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生我们已是最好的兄弟。”
两人的手忽紧握在一起,完全无视马啸天的存在,同声道:“好兄弟!”
马啸天的嘴角忽闪过残酷的微笑。
长矛升至最高点,马啸天倏地发力,长矛猛然向下挥去。
听到长矛发出的破空之声,失去战斗力的关度飞和基本没有战斗力的花浪都不约而同的把手握得更紧,命运似已决定。
矛尖已至两人头顶,马啸天的笑意更浓,也更残酷。
一条人影如轻烟般飘至。
剑光闪动,长矛击中了一柄长剑。
叮一声响。
第二章 完
第三章 酒楼邂逅
场中一开打,王怀义和叶星落就成了被遗忘的人。
在关度飞大显身手恶战马啸天的时候,王怀义狠不得马啸天能干掉关度飞,但当马啸天真的要杀死关度飞和花浪时,他又觉得很矛盾,因为不论怎么说,马啸天的猖狂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他脸色苍白的想着莫名其妙的心事,当然没有人顾得上理会他。
叶星落则一直冷眼旁观,无论战局怎么变化,他好象都没什么表情。
眼见那边关度飞已完全不能再战,而这边四人也打得难分难解,叶星落蓦地站起,迈步向场中走去。
孙见智虽与薛仁贵打得兴高采烈,但这并不影响他留意院中动静,看到叶星落的举动,他猛劈一斧挡住薛仁贵的攻击,这才飞身挡住叶星落的去路。
“一边呆着去,小子!”孙见智恶狠狠地喝道。
一鞭击推赵毅,任长东也跃至孙见智身旁,长鞭同时飞击正欲借机往援关度飞二人的薛仁贵,口中笑道:“大局已定,莫非你还妄想改变结果?”
叶星落微笑道:“敢问两位对音乐可有研究?”
任长东和孙见智满头雾水道:“音乐?”
叶星落一本正经道:“音乐就是。。。。。。”话未说完,他忽脸色大变地望着两人身后。
任长东和孙见智下意识地回头望去,马啸天的长矛正准备下击。
叶星落忽嘬嘴吹出一连串尖厉的哨音,听在任长东和孙见智耳中,两人只觉耳膜一阵巨痛,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捂耳朵。
叶星落嘴中仍在尖啸,人已快速掠过任长东和孙见智向马啸天冲去。
赵毅和薛仁贵也趁机向场中掠去,但终究慢了一线。
叶星落落地,马啸天的长矛正攻至花浪头顶。
叶星落伸手在腰间一抹,一柄平时用做腰带的软剑倏地抖直迎向马啸天的铁矛。
薛仁贵和赵毅无奈地看着已救之不及的关度飞和花浪,他们并不以为凭叶星落的软剑能挡住马啸天的巨矛。
奇迹发生了。
叮一声脆响,马啸天的长矛停在花浪的头顶。叶星落的软剑平伸托在长矛的下端,好象怕它掉下来似的。
只有马啸天心里清楚,看似迅捷无伦的剑矛相击实际上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在一刹那间叶星落已连续发出十八股气劲,当他的长矛击中叶星落的软剑时去势已被这连续的气劲化解,所以只发出一声轻响。
孙见智和任长东对刚发生的一切完全不能理解,他们惊异地看着场中风度翩翩的叶星落,脑中只有两个字:“妖术!”
薛仁贵和赵毅戛然止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花浪劫后余生,惊喜地叫道:“哇!叶公子,你真是及时雨啊!怪不得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呢,原来你是来解救我的劫难的。”关度飞没说话,但灼灼的目光却盯着突然静止的长矛。
叶星落仍保持着与马啸天交手的状态,淡淡一笑道:“我也觉得你不错,不过能不能救你尚在两可之间。你不看虎王犹有余兴吗?”
花浪却只听到他前半句,一声惊呼道:“我可不好那道儿!”
叶星落也哭笑不得,这小子还真是没个正形,刚死里逃生就有心情开玩笑。
轻踢花浪一脚,叶星落笑骂道:“滚!你当我有龙阳之癖吗?”暗中提醒他躲开一边。
花浪口中犹自不停道:“不是最好,可下坏我了。”却还是听话地扶着关度飞躲到旁边,仍是一个瓷瓶,一粒丹药,关度飞马上开始运功调息。
马啸天全然看不出眼前这年轻人的底细,并未阻拦花浪和关度飞离开当场,他只注视着叶星落古井不波的脸。
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马啸天的内心却是震骇异常,能轻描淡写地化解他这一杀招的人不是没有,但象这么年轻的却从没见过。倏地收回长矛,他语气森然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叶星落也同样把软剑绕回腰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