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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无限恐怖
无限恐怖！
那司机背对着夏亿，上身穿着还算整齐，很正常的一件黄色圆领T恤，可是领口那里，应该是脖子的地方却只有个空腔，就和夏亿当年上解剖课时见过的无头干尸标本的脖子一样，只有些干涸的血液，血管气管全都显露出来了，而司机的一双手就跟生前得了慢性消耗性疾病的干尸的双手一样，只剩个皮包骨，双手之间，赫然端着一颗头颅，这头颅虽然也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不过容貌还算完好，看上去依稀还有几分人样，就是皮肤惨黄惨黄的碜得慌，两个眼睛白多黑少还有些凸，瞧着是个中年男子，干瘪的嘴巴一张一合的露出白森森的参差不齐的牙齿，仿佛是“看见”夏亿抬眼看他，这死鬼司机竟然对他龇牙一“笑”，学着夏亿刚才的口气嘴巴一张一合的说道：“啊，我真的好怕怕啊！”
夏亿还来不及尖叫，第一时间就想打开车门逃走，谁知往车门外一看，夏亿一下子就傻眼了，仿佛他们学校解剖楼里所有完整的不完整的尸体全部来这参加舞会了，好几十个“人形怪物”将的士围得水泄不通，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我靠，貌似我是无神论者的说！这不会是在拍电影吧，还是什么电视娱乐恶作剧节目啊！”这是夏亿两眼一闭，昏厥过去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夏亿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只是朝左右扫了两眼，就差点再次昏了过去！因为那个无头司机已经把他的头摆正在脖子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夏亿，脸上浮现出“慈祥”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其实十分恐怖的笑容，夏亿心中无来由的感受到了慈祥，对，就是慈祥的感觉，夏亿本能的就觉得这个“人形怪物”对他并没有恶意，以至于虽然车外依然围满了各种“人形怪物”，夏亿心中的恐惧感还是减少了很多。
“看看能不能沟通，刚刚听‘他’说话挺有幽默感的，虽然语气很阴森，不过幽默是智慧的表现，只要是有智慧的，应该能沟通吧，至少应该不会直接把我给分了吃掉吧！”夏亿心中忐忑不安的想到。
正在夏亿鼓起勇气想要开口沟通一下的时候，那个司机对他咧嘴一笑，就在夏亿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之际，耳边听到这么一句话：“你好，小伙子，欢迎来到鬼镇，我是镇长吕海，说起来我们镇上已经有10多年没有生人来啦！”
夏亿此刻心中全是问号和惊叹号，不过还没来得及问，只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很快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喂，醒醒，火车站到了啊！”一个和气的声音将夏亿唤醒，睁眼一看，还是在的士里，不过跟他说话的不是那个“人形怪物”，而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至少以夏亿所掌握的只是来看应该是个正常人类。
这是一个很大众脸的的哥，夏亿看了两三遍都没发现这个司机有什么容易记住的特征，唯一特别的就是他脸上和气的笑容，夏亿一时有些摸不清状况，不明白为什么上一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什么鬼镇，又睡了一觉却好像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即使夏亿从事医学工作，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此刻心中也有些不确定刚才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经历，甚至夏亿觉得自己是不是今天受了打击太大有些精神失常了。
懵懵懂懂的下了车，夏亿拎着包就往火车站里走，感觉头有些昏沉，用力的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些，好回忆回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你这人怎么回事啊！”那大众脸司机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夏亿，刚才的和气已经消失不见，脸上有一丝怒气，质问道：“你这个小伙子怎么搞的，坐车不给钱的啊，从***路到火车站一共九十八块！”
“噢，对不起，我忘记了！”夏亿浑浑噩噩的答应着，顺手在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币递给那大众脸司机，“喏，给你钱，不用找了！”
“唉！我说你有病吧，啊！你以为我连人民币和冥币都搞不清楚了哇，居然拿张冥币糊弄我，你这个人也太过分了吧，你以为大半夜的拿张冥币给我我就看不清了啊，好歹处处都是路灯的哇，你看你这个小伙子，太不上路子了！你赶紧的，把钱给我这事就算了，一共是九十八块！”大众脸司机愤愤不平的啰嗦着。
夏亿赶紧陪着不是把那纸币接了回来，一看还真是张冥币，居然印着一千万的字样，来不及多想，赶紧从兜里又掏了几张纸币出来一看，这次都是人民币，挑了张一百的塞给大众脸司机，看他确认无误后赶紧转身逃进购票大厅，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句神经病的讥笑，也没理会。
半夜买票没几个人在排队，很快买到一张去N市的火车票，现在是凌晨四点钟，火车将近五点钟才能到S站，夏亿被这么一折腾肚子倒有些饿了，而且虽是夏季，身上却有一丝寒意，下意识的将那张冥币收好，掏了十块钱买了两个碗面，用车站提供的开水泡得热呼呼的吃下去，这才觉得刚才那丝寒意消失了，大脑也恢复了运转。
“肯定不是做梦，不然这冥币也没法解释，总不能说是那司机在我睡觉时塞给我的吧，看他也不像有精神病的样子，而且我都不记得自己怎么上的这车，怎么睡着的，肯定是先前那个自称是吕海的鬼镇镇长对我做了什么手脚，这钱肯定也是他给我的，或许有什么用，还是先留着。”夏亿一边等火车一边在心里分析今夜的离奇事件，虽说他是无神论者，可是却也对自己的精神状况很有信心，他很清楚自己绝不是有幻觉或者做梦什么的，刚才绝对是经历了那些事情，只是暂时所掌握的信息还不能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罢了。
“或许，将来‘他们’可能还会找上我吧！”夏亿心中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对于未知的好奇让他希望和鬼镇的‘人’再有一次接触，因为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他们’除了喜欢吓人以外，好像没有什么恶意。
火车到站了，夏亿上了车，S市到N市的火车要四个半小时，夏亿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太熟，以至于在中途几个站停靠的时候他都没醒，好在这趟车停靠N市的时候车上人特多特吵，把他给吵醒了，不然真是要睡过掉了。
而且小偷没有光顾他，包里东西还有身上的钱一样都没少，出站之后，夏亿长长地出了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大学室友的电话：“魏鹏吗，我夏亿，前几天你跟我提过你们医院要招人的吧，我现在真杀过来投奔你了啊！”
电话那头魏鹏先是沉默了几十秒，才不可置信的道：“夏亿，你不是吧，S市那么好的医院骨科你不干，你跑我这趟什么浑水，我这可是私人小医院，你可别冲动啊，再说我前几天也就是聊天随便提一下，也没叫你来呀，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啊，我不在我们医院干了，你住哪？我们见面聊吧！”夏亿苦笑道。
“我现在班上，你直接打的过来，正好带你去医务科问问人有没有招满。你就说到**医院，司机都知道的，到了打电话给我，我去门口接你。”魏鹏说道。
魏鹏大学的时候睡夏亿对面，两个人都是睡上铺的，熄灯后聊天总是最后剩他们两个还活着，别的都睡着了，加上两个人老家都是Y市的，所以两个人挺谈得来，关系不错。
大学毕业时正赶上就业难，魏鹏通过面试在N市一个私人医院找到了工作，只是夏亿毕业的时候意外从父母那知道自家还有个已经20多年没联系过的S市的亲戚，现在好像混得不错，而且在S市某医院有关系，于是家里一狠心掏了好多钱去打点，结果那亲戚关系还真硬，最后挤进去不说，还分到了肥的流油的骨外科。
只是做了四年小医生一个月也拿不到多少钱，幸好医院有宿舍，吃食堂还有补贴，微薄的工资在S市勉强能活，眼看再有两年升职称了，还没来得及涨工资，自己倒先被开除了，还是为了那种破事，真是白辛苦了几年！
最可怜的是夏亿的爸妈，为了帮夏亿得到这份工作把家里钱都花光了，生活一下自从小康倒退到温饱，现在还在发愁在S市买不起房子，耽误夏亿找对象结婚，真是最善良父母心啊，想到这些夏亿就有些心疼，特痛恨这该死的世道，可是又不得不努力挣扎，一心想出人头地，要是不出这码事，估计过几天主任就要给机会夏亿当一助了，只要第一次成功，即使不能每台手术都做一助，但也总算摆脱了专职拉钩，很快也能熬出头了，唉！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出了这种事情。
胡思乱想中，没一会的士就到了**医院，路不远，总共才打了15块，的确是个小医院，总共才两三栋楼，有一栋还是食堂兼宿舍，实际上就是一栋门诊楼一栋住院部，跟自己原先呆的地方不好比，不过现在落魄了，在这能找到工作也不错了，据说这几年工作更难找，魏鹏当年直接面试进来的，现在进这样的医院光面试还得有人介绍才行，生人人家都不给你面试机会，医疗系统找工作就是得靠关系，现在居然连私人医院也不能免俗。
打了魏鹏一个骚扰电话，很快魏鹏就心领神会的下来了，他最近在急诊，小医院外科不发达，没几个病人，内科还好些，所以当年魏鹏就选了内科呆了下来，这几年一过好像比当年上学的时候性格内敛许多，可能和工作坏境有关系吧。
看见夏亿，魏鹏立即快步走了过来，招呼夏亿到他办公室坐坐。
跟着魏鹏来到一个挂着急诊内科的办公室，夏亿随意的打量了几眼，很简陋，磁性涂料刷的墙，已经很有没有翻新了，上面还粘着不少死蚊子什么的，地上是水磨石的地板，泛着潮，湿漉漉的，角落上有个脚踩的水龙头，下面是陶瓷的水池，中间两张老式办公桌一拼，两边各放了一张椅子，水池那面墙前面还摆了一张长椅，应该是给候诊的病人坐的，不过现在别说长椅上，整个办公室也没一个病人在。
看见夏亿四处打量，魏鹏叹道：“跟你们那是不好比呀，小医院，效益也不好，病人来这也是图便宜，今天周四，没什么人，周一还好些，急诊内科还好，急诊外科他们几乎都不坐班的，都在值班室睡觉呢，有病人才喊他们，一天能喊两次就不错了！”
“这么惨淡！”夏亿有些震惊，“我们那别说门急诊了，就是病房也忙得不可开交，病人排队等住院！那你们一个月能发多少钱？”
“急诊全加起来也就两千，病房浮动两三百块，病人少还不如急诊呢！”魏鹏如实汇报，“你真要来的话真得考虑考虑！”
“这么点在N市你怎么活的？”夏亿以为自己这个小医生在大医院被剥削的够惨了，平时光顾跟魏鹏诉苦，倒是没问过魏鹏待遇怎么样，没想到比自己还差老大一截，自己要是来了这那还真养不活自己了。
“还能怎么活，平时和你聊天我都不好意思讲，我每个月先拿医院发的餐劵吃食堂，吃光了就自己煮饭吃，简单些一荤一素就好，自己烧便宜呀，其实两千块生活是没问题，不过现在房子太贵，不得不死命攒钱买房啊，要不是医院有宿舍，我还真活不下去！兄弟，你看你还要来我们这吗？”魏鹏还是不相信夏亿真要来这上班，问道，“对了，你还没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呢？怎么好好的说不在那干就不在那干了，多好的工作啊，太可惜了！”
夏亿简单的将自己遇到的超郁闷见义勇为事件跟魏鹏讲了一遍，魏鹏听后一脸的郁闷，仿佛这事是他遇上的一样，唏嘘了半天，最后说道：“既然如此，你现在无家可归了，做兄弟也不能见死不救，就带你去医务科试试吧，不晓得有没有招满人，你带简历了没有？”
“我今天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弄，再说又不是刚毕业那会随身带简历，你先陪我去问问，真招人的话我立马就能打一份出来。”夏亿回想起刚毕业那阵兄弟几个包里揣了十七八份简历一个医院一个医院递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一晃就是四年，人生又有几个四年，自己这四年，算是白费劲蹦跶了！
医务科在住院部，上了五楼，科里就一个小女生在电脑前打着什么，魏鹏问道：“小徐，梅科长哪去啦？”
“喔，是魏医生啊，梅科长不晓得哪去了，走的时候没说，估计出去开会了吧！”小徐腼腆的应道。
魏鹏掏出手机，在梅科长的办公桌上找了电话号码打过去，结果那边真说在开会，没说两句就挂了。
“唉，真不巧！”魏鹏转身对夏亿说道，“要不你先到我宿舍窝一晚上，我们好好聚聚，等我明天问清楚了通知你，你正好把简历弄出来，怎么样？”
“也只有先这么着了。”夏亿道。
“喏，这是我钥匙，宿舍就在后面那栋楼，食堂上面，最里面那间就是，暂时就我一个人住，原先还有个人的，干两年受不了穷，前几天改行做安利去了，那玩意来钱比做医生快，不过就是太没良心了，专吭亲朋好友。”魏鹏说着递了一把钥匙给夏亿，摇着头继续说道：“才九点多呢，我要12点才下班，那人床铺没收走，你自己先去休息一会，或者要打简历的话我那有电脑，别嫌破啊！”
魏鹏说话可以带着些小心，隐约有些自卑，或许在小医院呆久了，连自信心都有些不足了，平时通电话时好像依然大大咧咧的还看不出来，现在面对面的讲话，夏亿真的感觉到了魏鹏的改变，或许，等自己跟他一样在这里呆个几年，也会跟他一样了吧，说不定还不如他，毕竟这里外科还不如内科呢，一个外科医生整天没有手术，腰杆子又怎么直得起来！
一个人摸到魏鹏的宿舍，比想象中好些，一室一厨一卫的构造，没有客厅，卧室里摆着一张高低床，有些大学里的感觉，下铺的枕头旁摆着魏鹏的标志性物品，一个用来放杂物的某名牌皮鞋的鞋盒，不过这厮总共就买过一双这种鞋，记得他那名牌皮鞋大五实习的时候就已经寿终正寝了，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