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宫闱血上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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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宫闱血上下册-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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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看他们,只冷声道:“夏大人住哪里?”
  “公主……”
  她推开身前那侍卫,侍卫像是很惊诧,在她指尖将要触及时,忙闪身避开。璇玑怔了怔,怎么弄的真当她是金枝玉叶似的?不过此刻也不多想,顺着方才那侍卫目光撇及之处疾步过去。
  东侧的厢房,唯有一间此刻亮着灯,孙将军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寝,那么,只能是下雨的房间。行至门口,她也不敲门,径直闯了进去。
  淡色如雾的屏风之后,隐约瞧见了男子的身影。他几乎的本能地探出身子,见立于面前的璇玑,夏玉吃了一惊,慌忙扯过一侧的外衣套上身。璇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就寝,也暗自责怪自己闯得太快,此刻,也只能嗤笑着道:“师父不会以为我垂涎你的美色吧?”
  外头的侍卫们俱是一惊,此刻也不敢跟随入内,只能将房门拉上。
  夏玉的面上居然升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浑然一笑,匆忙扣着扣子,声音搁着屏风传来:“臣与公主身份有别,有些事还是当注意的。公主即将成为西凉国母,夜闯外臣房间这种事也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
  璇玑倒是不惧了,在桌边坐下,才言:“这个还用我来担心么?那孙将军看起来也了得,今夜除了鄢姜的人,怕是也很难再有别人靠近我们了吧?”顿了下,她话里的笑意敛起,“再说,他也未曾说要立后的话。”
  “在意?”夏玉原本带着窘迫的音色到底被很好地收敛了,此刻再出声,已是平稳得听不出一丝味道。璇玑抬眸,却见他并未出来,搁着屏风,似还在穿衣。
  收回了目光,她没有迟疑:“他是不信我的身份。”
  夏玉笃定一笑:“由不得他不信。”他要的不过就是鄢姜公主背后的那股势力来牵制各位王爷么?只要有势力,那就是真的公主。
  扣上最后一颗扣子,他浅浅地舒了口气,这才绕过屏风出来。一手还本能地抚平了衣袍才在璇玑面前坐下,伸手欲为她倒茶,却被她拦住了。
  他一怔,倒是想起方才还被泼了一脸水的事情来,此刻略低头一笑:“公主深夜闯臣的房间,不是只为了看臣窘迫的样子吧?”
  她当然不是!
  深吸了口气,才低声道:“师父那一身医术不是假的吧?”
  听她这般问,夏玉明显呆了呆,随即笑:“此话从何说起?”
  “身份都是假的,和我说的那些话也未必都是真。我只问你一句,医术是真的么?”那时候她重伤昏迷,不过迷迷糊糊知道有人医治自己,此刻想来,若是别人,也就不稀奇了。只是内心还是很渴望,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就是夏玉。
  目光落在自己修长的手指上,夏玉温声道:“不假。”
  简短的两个字,叫璇玑松了口气。她忙开口:“那明日,请师父入宫一趟,帮……帮惠妃娘娘看病。”
  “惠妃娘娘?”他的眉心微拧,脱口便问,“为什么?”
  关于卓年的事情,她不想说太多。此刻也只沉了声道:“师父不是说我的公主么?怎么我吩咐你一件事,还轮得到你来问为何么?”
  怔忡间,他倒是笑起来,却是道:“臣还以为公主是要臣医好你背上的伤疤。”璇玑一怔,这个她早就忘却了,此刻听他提及她才想起来,略笑着开口:“这会是问题么?”身份都坐实了,还会在乎那几道疤么?
  夏玉终归是摇头,起了身朝她拱手:“是,臣遵命。”
  随后,夏玉又亲自护送她回房,而这一次,他并未入内,嘱咐一句“早些休息”,便拉上了房门。回身,瞧见孙将军阔步过来,上前来问他:“公主歇下了?”
  点着头,他只问:“西凉的人?”
  “放心,他们皇帝这点面子还是会给我们的。都扯了,夏大人无事也回房吧。”
  夏玉这才放了心,又回眸朝璇玑的房间看了一眼,转身回房。
  …………
  才说今夜会是一个不眠夜,此刻璇玑便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及至天亮边,倦倦的睡意才涌上来,打了个哈欠,就着软枕躺下去。
  不过短短的时间,她像是做了无数的梦。梦里好多人,好多事,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牙关却是紧要着,再不会出现上次祥屏宫里的失误了。
  身子微动,手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温温热热的,还会动。璇玑心头一惊,猛地睁开了双眼。床头的男子凝视着她,忽见她睁开眼来,他倒像是吃了一惊,有些尴尬地坐直了身子。
  璇玑更是震惊不已,本能地扯过被衾盖住自己的身子,惊慌地看着他:“皇上何以出现在这里?”他难道就不必早朝么?
  薄奚珩闲适一笑,回眸瞧了眼打开的窗户:“公主这一觉睡得可真沉,此刻都已辰时一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公主昨夜彻夜未眠。”
  窗外的阳光已经异常猛烈,窗户前纵然挂上薄薄的纱帐亦无济于事。有些惊讶,她哪里知道已经这么晚了?而薄奚珩话里有话,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虽是有怒,却也只能咽下。对上他的眼眸,敛了笑道:“在皇上宫里还不曾玩够就被认出了身份,皇上以为我能痛快么?”
  薄奚珩笑了笑,听璇玑又道:“只是皇上突然来我房里,貌似不太妥当。”
  “哦?”他的眉梢微佻,笑道,“你即将成为朕的皇后,你的房间朕还来不得了?”
  拥着被衾坐起身,直视着他:“皇上也说即将,此刻却还不是。”
  皇帝眼底稍有不快,却没有表现出来,起了身出去,在屏风后,声音又传来:“朕还以为公主能亲自在朕身边试探,是不会拘泥于这种小节的。”
  见他真的不会再进来,璇玑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掀起被子,一侧架子上挂着的早不是之前她常穿的宫女服侍。她也没有时间去细细端倪,只拉过来便套上身,一面回应着:“在皇上身边可不好待,我还差点就送命在皇上的手中。”
  微微转动玉扳指的手顿了下,他自是想起来了,略笑道:“那也不过虚惊一场,此刻想来,朕那时也动不了公主,不是么?”他若真杀她,她难道会死守着自己的身份么?
  璇玑未答,只低语着:“我太子哥哥还说我是不适合宫中生活的,如今看来,我倒是觉得适合得紧。”
  “嗯,朕也觉得适合。”抬手拂开了纱帘,在桌边坐下,才又道,“朕想来想去,也只穆妁的事情想不明白。”伸手碰了碰桌上的茶壶,还温着,看来早有人进来伺候过了。
  璇玑握着衣衫的手略一颤,穆妁的事,本就是一个骗局,如今倒是好了,还需得再骗一次了。十指纠缠着腰际的裙带,她曼声笑着:“原来皇上也有不明白的时候,我以为皇上看透一切,什么都懂。”
  “朕也是凡人。”
  这话,却叫璇玑心头一震,呵,好一个凡人呢。
  她低了头,系紧了裙带,才言:“既是入宫总得有个身份吧,否则平白多出个人,岂不叫皇上起疑?是以我才替代了妁儿的姐姐,原本她也是不愿入宫的,都有心上人了呢。只是她那妹妹,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就这么简单。”绕过了屏风出去。
  才站稳,忽而瞧见面前的男子身形一晃,随即腰际多了一双手,身子已被他圈紧。他略靠近了些,才低语:“真厉害,朕还被你耍得团团转。”
  他的口吻很柔,却是处处带着犀利。璇玑低眉一笑,单手抚上他的胸口:“我早就告诉过皇上,晋玄王不是我的良人,可惜皇上心思完全不在此,自是听不出兴平话里的意思。”指腹,缓缓掠过男子胸前的炫龙刺绣,她嘴角噙着笑,强行将胸口的怒意和颤意压制下去。
  薄奚珩拦着她的手微微一怔,那句话他自是想得起来,也却如她所说,当时他心远不在此。他不过是怕她真的对晋玄王动了心罢了。竟不想——
  朗声笑起来,睨视着怀中美人:“公主的聪慧真叫朕吃惊不已。看来当日朕心中所想,公主一览无余。”
  这指的,也必然是晋玄王。
  手指缓缓拂过那天龙的眼睛,她轻笑着:“这算什么?我也是在皇权中长大的,皇上有此想法亦属常事。我鄢姜虽有太子,可底下那些兄弟们,不也一样虎视眈眈么?这叫,防患于未来。”
  他的眸中尽是流光溢彩的笑,却是低沉了嗓音:“只可惜朕被公主摆了一道,你既不是宫女,又如何叫朕牵制晋玄王?”此话,依旧不过是试探。
  璇玑抬手,轻将面前男子推开,转了身道:“看来皇上是看不起我。”
  此话彰显的自信与笃定叫皇帝为之一振,他随即跟上她的脚步,听得她只唤了侍女进来伺候。回眸时,瞧见他,又只言:“晋玄王不知我的身份,又怎会轻举妄动?那得看皇上的秘密守不守得住?只要昨晚衡台的事不传出去,晋玄王到死都不会知道。至于妁儿,呵。”她轻盈一笑,眼睛微微一眨,“皇上还觉得有要牵制我的必要么?”
  侍女又扶她入内去洗漱,薄奚珩听得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回眸之际,见是夏玉。夏玉朝他行了礼,轻声道:“看来皇上和公主聊得甚欢。”
  他亦是笑,却不言语。
  没有逗留,他抬步出去。夏玉也随后跟着他出门。佟寅等候在外头,见皇帝出来,忙名人举了顶账替他遮阳。他倒是并不在意这个,似是想了好久,才转身道:“朕听闻你们入境时曾遭歹人袭击……”
  夏玉的脸上并未瞧见不悦,只低头道:“世道太平也难免会有不轨之人,此事皇上不必放在心上。重要的是我们公主无碍,伤了几个弟兄也都不太要紧。鄢姜与西凉要结为友好之邦的,自然也不会拘泥于这些小事。”
  听他将矛头直指了那些意欲破坏两国邦交的人,皇帝满意一笑:“夏大人想必得尽鄢姜王的宠信。”如此聪明识时务的人,哪个君王不喜欢?
  他只淡淡一句“皇上过奖”,回眸之际,见璇玑已梳妆完毕,就那么直直地立于门口。水烟蓝的衣裙,精致的妆容,一双似笑非笑的明眸,夏玉竟一时间呆住了。如果之前不过是那张脸像,那么此刻,她浑身上下,怕是连他都要辨不出真假了!
  “师父。”女子低柔的声音忽而在他耳畔响起,猛然回神,瞧见她俏皮的笑。
  夏玉一惊,闻得薄奚珩的声音传来:“原来夏大人还是公主的师父?朕倒是才知道,不知公主都和夏大人学什么?”
  夏玉忙道:“哦,不过一些诗词歌赋罢了,叫皇上见笑了。”
  却不想璇玑突然道:“皇上,他会的可多了,他夏玉可是鄢姜第一大才子。只可惜,我不过略学到了一点皮毛,不如这次,师父再多教我一些?”
  夏玉被她说得整张脸都黑了下去,只一侧的薄奚珩倒是轻笑着。目光,悄悄打量着面前的这对男女,为何他听着那一声“师父”,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他预见的还要亲密?
  此刻,有侍卫自外头跑进来,附于佟寅耳畔低言了一番。太监上前来禀报,薄奚珩点了头,才朝璇玑道:“朕有事要先回宫了。”
  璇玑应着,忙道:“那一会儿我入宫去,可好?”
  怔了怔,她又言:“这次骗的可不止皇上一人,华妃娘娘平日里待我不错,难道我不该去解释解释么?”
  皇帝似是这才想起宫里那许多的人来,只“唔”了声,便抬步朝外头走去。
  身影消失在眼前,璇玑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地敛起。身后夏玉的声音里已经夹杂了怒:“公主方才想做什么?”
  知道他会生气,她却不想退,笑着开口:“这就抵不住了?我还差点告诉他,我和你青梅竹马,私交笃深……”
  “够了!”那张脸苍白着,一点都不想跟着她打马虎眼儿。
  璇玑微哼着:“我不过编了一点小谎,和你比起来,还是天下地下的。”他不声不响将她的脸弄成了鄢姜公主的容颜,这笔账她还没找他算!
  胸膛剧烈起伏着,他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璇玑着才想起要入宫的事来,忙叫着他:“师父!”
  他仿若未闻,依旧步履飞快,璇玑咬咬牙,只能追上去,用力拉住他的手。明显感到男子的身子一震,几乎是飞快地甩来了她的手:“公主请自重。”这白日里呢,她真是越发地胆大了。
  她也知道在这里拉拉扯扯不合时宜,只能压低了声音道:“你忘了昨晚答应我的事么?”
  “何事?”那声音透着寒。
  “去慧玉宫的事。”她不信他真的是不记得了。
  夏玉正了色,竟是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公主也说臣是鄢姜第一大才子,既是才子,哪会什么医术?”
  “你——”原来夏玉还是这般小气的一个人,自己还真拿他开不得玩笑了?
  孙将军恰好过来,问及原委,才爽朗一笑:“夏大人和公主怄什么气,你这要瞧起来,西凉皇帝还真的以为你们之间都什么。”
  谁知夏玉的脸色“唰”的变了:“孙将军这叫什么话?”
  孙将军倒是从容:“公主有什么吩咐夏大人就该快点去做,等公主早点和西凉皇帝完婚,你我也好早些回鄢姜去复命不是?”
  夏玉到底是跟着璇玑入宫了。
  坐在马车内,璇玑心里竟是一遍遍地想着孙将军的那句“完婚”,越发觉得不舒服。她为什么会真的要嫁给那个杀害自己的凶手呢?
  双拳握得紧紧的,对于外头的那个白衣男子,她心里有恨,可真的恨了,却又不知从何恨起。她不得不承认,倘若他不救她,那她早在两年前就死了,此刻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可是,要不是他,她又怎么会变成鄢姜公主去嫁给他?
  马车一路顺行,只在宫门口时候稍作停留,随即璇玑被请下去换了鸾轿乘坐。夏玉亦是下了马,徒步跟随在鸾轿边上。今日的太阳依旧很大,冷静了一路,他适才觉得自己方才的态度实在太过激烈。孙将军说的没错,等璇玑与薄奚珩完婚,他们便是要启程回鄢姜的,他何以还那么在意?
  当初救下她是无意间,可是下了那个决定要她代替公主的时候,他不就想到过这一天么?夏玉,不要犯傻。
  一咬牙,抬眸时,见鸾轿已停在了慧玉宫前。
  外头的宫女见是璇玑,惊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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