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天-
浑身一抖,寻天问打了个冷颤。
好小子,一网打尽,一样不留,够狠!
难怪那些人想要将人诛杀,这毒,若是在哪个家族中撒上一遍毒,岂不是满族皆亡?
那人,只怕再无宁日。
扫一遍满目狼藉的场地,寻无踪亦被那不费吹力便将一府人全放倒的强悍给惊的直抽眼角,心中竟为那雷氏的人担忧了一把。
再次将远远近近的地方观察过后,寻无踪没做任何表示,挟着孙儿一转身,又自时空隧道中返向满香楼。
寻天问只在祖父转身的瞬间,露出过一点疑惑,却是什么也没问,任自己被带着离开。
天照城内,仍是一片寂静。
在持继了一近二刻钟后,人群逐渐的从木鸡状态中回神,个个俱是一脸的惊惶,纷纷化作鸟兽散。
那远处有些原本是奔向城主府方向的人与车,立即调头,远远的绕道而走,至于最近处的人与车,在清醒后迅速起程,不要命似的奔向与城主府相反的方向。
“哒哒-”,“呼呼-”“哧哧-”,惶惶飞行的人与车群中,各种各样的声音如雨点密集。
而在无人可见的隐蔽处,各种消息如雪片飞出,通过各自的特别通道飞向各自效忠的家族与主子所在地。
时不待人,转眼便到下午的未时。
太阳的炙热仍在,到处都是一片暑气,但是,西大陆的雷氏家族圣地中,又一次被寒意笼罩。
而此刻,雷氏中心内院内的小议事厅内,更是冰意袭人。
那议事厅,是雷氏所有议事厅中最小的一处,也是雷氏中最有身份者才能资格踏入的一处。
小议事厅面朝大陆中心的一方,内墙全是柔和的浅紫色,地面上铺着紫色地毯,主座上的桌椅亦是一色的紫色,其他桌椅则是一律红色。
那主座,是一主六副之位,在七台阶后的厅中,两边设座,左右各七十七个位,另有一半厅的地方空着未设座。
这会儿,厅内并不空。
那主座之上,面戴银面具、一身紫衣袍的雷氏掌权者,雷蒂斯。雷佳斯阅赫然在座,从他额上根根隐跳的青筋可看出,其人已到爆怒的边缘。
他身后的副座全部呈空,唯有他的贴身随从、仍是一身锦服的雷印,寸步不离的站在他的左侧。
下方的厅内,两边的座上亦都有人。
其左侧,第一座上坐着一位穿黑色长袍的男子,外相看起来极为年青,顶多二十五六岁,鹅形脸型似女子般秀气,若不观其他五官,粗看去,必认为是女子。
他黑发黑眼,鼻梁高直,唇薄似纸,透着冷情之意;及腰的长发用红色缎带高束于顶,黑发披散后几乎与衣分不出两样。
他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表情,虚无的似不存在般,如果不是看到了他的人,换在黑夜中,必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只是,这人,甭说是厅中的人,就是主座上的人也不会小看他,名为雷蒂斯。雷风。
其人天生身体中有雷属性,可招雷力作战,实力以至七星巅峰,是雷氏六圣者中实力最高的一位。
紧挨着他坐的,便是本体为宝器的巨毁;第三位,则是雷蒂斯。托达玛;第四位,则是雷蒂斯。雷痕。
雷氏圣才,全全到场。
其右边,则人数略多了些,约有二十人,那第一座上坐着的,亦是一位年青的男子,约二十七八,身穿浅蓝衣袍,面容清秀。
他么,正是雷家长公子-雷天。
雷天之后,男女各有不同,其中有一半人的容貌与其有几分相似,那一部分,则是雷佳斯阅众多儿女中最出色的一些,还有一部分则是他的孙子孙女,有几人则是儿子媳妇。
满厅静宓,唯有右侧座上众人的呼息在起伏。
主座之上的桌面上,放着一只铺缎方盘,上面呈着一颗珠子,那雷佳斯阅两眼盯着珠子,露出面具外的一点脸部肌肤的颜色黑浓如墨,浓得足可挤出一瓶墨汁。
“两把火,焚尽我雷氏二万神阶,你们竟还说是小事,嗯?”雷佳斯阅一手一举,重重的拍向桌子。
“嘭-”掌印紫桌。
“咚-”右侧一列座位的人俱是一个冷颤,心俱是重重的跳了一下。
“沙-”众人心跳才起,紫桌与桌上的盘子珠子俱在瞬间化为一层粉末,还没飘起,又被辗化为虚无。
主座之前,空荡无遮掩。
“一把毒烟,毁灭半个海上驻地,如今又毒尽一座府,无人可化解,我也不追究,到至今竟还没人查如是何毒,雷家所有药剂师都是死人么?”无桌可拍,雷佳斯阅狂爆着飘身站起,怒视满厅。
“嘶-”雷天等人再次被惊得直抽气。
“族主,本家的药剂师从来只会制毒,不会制解药,想要查知毒源,也许可从小公主那里入手。”雷风可是连眼皮都没抬过,那语气显示出其人与心都是淡定的比山岳还稳泰。
一霎时,右侧座上的人脸色俱是齐齐一白,苍如白纸无血色。
亦是同刻,左侧的雷痕、托达玛亦飞速的偏头看了雷风一眼,沉静的神色有丝丝涟漪。
“你的意思?”视线一转,雷佳斯阅怒火略消。
“通知阿加力,旁敲小公主,得到消息后,秘密传回即可。”淡淡的声调,说的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稀松。
“小丫头死脑筋,未必肯做,那阿加力更加靠不住。”雷佳斯阅往后一坐,气息平静,好似刚才爆怒的人不是他。
“小公主终究是雷氏的子孙,”雷风微侧了对面的雷天一眼:“阿加力的亲人还在族中,不敢不从。”
被那视线一扫,雷天顿觉如掉万年冰窖,顿时整颗心都被冰凝固住,浑身一颤后,身躯僵得比钢板还硬。
“行,按你说的去办,只要能查到根源即可,什么方法都无所谓。”雷佳斯阅瞟过右侧一列人,对众人的表情是视而不见。
雷风什么也没说,出没回应,只偏转了头,抬眼望了眼托达玛、雷痕。
雷痕、托达玛暗中一凛,微闪了一目,示已知。
“雷风,你对那小子的铠甲可有看法?”雷佳斯阅已视其他如无物,唯一觉得只有雷家这最具天赋的一位可靠,自然而然的询问其意见。
“连巨毁阁下都无法破除的防御,风也想不出是何物。”雷风沉吟着望向主座:“族主,也许,圣殿中的智圣可以突破那层铠甲。”
圣殿圣地中的智圣,本体亦一件宝器,还是兵器之王中的枪,是一杆五勾梅花长枪,化为人形后,取梅字为姓,名梅智,人称智圣。
其枪成型于第一代‘言’时,是大陆第一代言时代除传承外唯一的一件还存于世的器,其寿最长,而到如今,仍完好无缺,就算人形寿终时,若无人故意毁灭,仍能再传承几世。
最古老的器,就算本身不能见物破物,那份自洪荒中炼就的气息,也能压制住其他的宝器,减其部分威力。
雷风只所以想到用智圣,为的便是借那份势压人。
“这个行不通,”雷佳斯阅眼神乍阴:“那梅老东西死守圣殿,绝不会离开半步,而且,他与我本不和,他只会护圣地,不会自甘由我控制。”
“主人,还有二人亦不差,”巨毁想另二人:“碧天城的茶圣,还有花楼的那人,那两人亦是从战场炼出,都是比巨毁成年更长的宝器,而且,花楼中的那人,还是金冰之体,正好是那水无天一身火焰的克星。”
碧天城中,茶圣是成就于第二代时,而花楼中的一位,则是与花楼一样,皆成于第三代言时代,历史俱是极为悠久。
花楼中的宝器,更是仅存的宝器中真正最利的一件,出自于最具传奇的言灵之一的兽灵-斩情麒麟王之手。
其宝器,本体是一支剑,用的最为凝重的金系矿石与一块百亿年的寒冰石打造而成,属性亦是纯金至冰之体。
数件宝器,各有其色各有其长,只唯有巨毁有主,其他几件皆是自由身。
“雷痕,花楼那人的情况如何?”雷佳斯阅视线转向另一人。
对于前一人,他已经不问,那人居碧天,绝无倒伐之可能;对于花楼主人,他亦早有招揽之心,只是一直无从着手。
那花楼的主人,从不曾离花楼半步,更从没有现身外界,以至于至今大陆人鲜有知其人便是花城三圣中的一位。
他只知他曾经的契兽,另一位‘言’灵曾经跟其有交情,不过,他自身却到如今还没过花楼主人的模样。
前一次七月初七约人聚于花楼,另一目的,为的也是探询花楼,只遗憾的是,任他如何探查,都没有探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最终无功而返。
“族主,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进展都没有,”雷痕自愧的低眸垂眼,不敢迎视:“所有花楼中的侍者,上上下下的十几万人,每人所见的面容都是不同,无一人知何人是真正的楼主。”
“雷风?”雷佳斯阅拧眉,征询的目光,又转向雷风。
“族主,如果花城、花楼毁灭,他不出来也会出来。”雷风笑了笑:“当然,那是最坏的结果,能请,还是请出来的好。”
“可是……”托达玛、雷痕、巨毁皆是一脸沉思状。
那样一来,便是真正的对上花城、云城,而两城与茶圣、满香楼的楼主、笑圣都是联合之态,动其一必牵全局。
曾经的雷氏都无法憾动几家,目前更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期,实力要用在对付最主要的敌人身上,不宜分散。
真正的论起来,雷痕几人还是不赞成对花城用强。
“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也不介意拿花城试刀,”雷佳斯阅慢慢的站了起来,周身冷气陡冒:“雷风,你负责一切调度准备,等那小子返回圣地后,便可出手,务必要想办法捉住花楼的主人。”
“另几家的安排,你应该不用我多说吧,”冷目一视:“而且,你的雷电刚好是金冰两系的克星,如果你去一趟,应该不会有意外发生。”
“好。”雷风眼中亮嗜战的快意。
雷佳斯阅斜了一眼右侧的一群人,微挑了一下挑,负手走出小厅,那半声没吭过的雷印,立即紧追其后。
雷风懒懒的一动身,瞬间没了影,一见他走了,余下的三人跟着一闪,全部通过特殊的通道离开议事厅。
“嘘-”余下的一列人,齐齐的喘口气,皆软软的瘫坐于椅子内。
而在雷佳斯阅大发雷霆时,相思则没有半点身为罪魁祸首的紧张感,被紫极如珍似宝的拥着躺在新造出的莲花台床内安然入睡。
麒麟泪滴火急火燎的疾掠北大陆。
相思在睡过午觉醒来后,又回复到作息固定的生活方式,一日三餐按时喝汤进食,多躺不能动的坐月子生涯再次继续。
成夫管严的相思,再次悲催了。
因为每炼一次药至少都需十来天,那不眠不休累到脱力的事,最伤身体,为了不她让累着,紫极坚决的不许她正式炼药,几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她。
在严厉的监督下,相思放弃反抗,不炼药,只做提取工作,或许是因实力上了一个台阶的源故,提炼药草的效率竟直线提高,其速与效率提升了数个台阶,以前需要一天才能搞定的一个合融,竟缩到不足二个时辰。
相思顿时大喜过望,天天窝在炼药室中,一批一批接一批的提制,其乐融融的给出月子后的炼药做基础工作。
转眼,便到了八月初六。
早晨的太阳才从海平线上冒头,相思已经又钻入炼药室中,开始摆弄她那花花绿绿的药草。
紫极坐在她放器皿的桌旁,一手支在桌上,托着下巴,欣赏着她投入工作后迷人的小模样。
一刻二刻三刻,一个时辰。
“啊,没了?”忙了一个时辰没吭声的人,终于爆发出一声尖叫。
没了,这么快就没了。
丫丫的,明明有几大戒指的,怎么竟这么不经用?
正取药的相思,瞪着眼,满脸的郁闷。
“什么没了?”放开手,紫极轻轻的出声。
“药材,”相思转过头,小嘴嘟的高高的:“我从寻老那里取来的药材,明明好多的,有满满的几戒指,才十来天就没啦。”
唉-
千雪儿生宝宝后,眼睛竟不好使了吗?
“你自己看看屋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无奈的哀叹后,心中生出一丝疑惑的紫极,随意的指向房间的地板上。
他所指的地方,正是摆放药瓶桌子的地面,那一边,也是墙与桌的空档处,其宽度,约有三百来丈宽。
而那地面,现在已经看不到地板,一堆堆大小不一的瓶子,一路排了去,整一条自桌子为中心往两边一路,其长度,已经占了整个房子中的一半,其瓶子总数,至少有十五万只以上。
虽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仍是井然有序,还有分隔,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排列,片与片之间指着两指宽的间距。
每一只瓶子中,皆是满满的汁,无一空缺,一大堆的成堆成条,花花绿绿的一片,煞是好看。
一手指着地板的紫极,望着一身战铠的人,笑容中尽是无奈。
噫?
“这个,是我提炼出来的?”扫一眼,相思凤目一圆,瞪成杏眼,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脑袋。
她有那么快吗?速度与效率虽是有提高,应该也不会如此吧?这成果,至少是几个月的量,怎么可能是十来天能完成的呢?
可能,应该,不是真的。
摸摸后脑勺,相思有些迷茫。
完了,他的千雪儿又变笨了。
“这十几天,只有你在这里。”紫极心中一哀嗷,额角竟渗出几滴冷汗。
“可是,我没有那么快啊,”相思转头,开始打量那一真陪着的人:“紫极,是不是你偷偷帮提炼的?”
那视线,半人上上下下的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大有还想将人剖开来分析检查的架式。
呃,他想。
只是,他不愿玩那些玩意,他只要看着她就好。
“我可没学炼药炼器,我们家,有你一人足够,我可不想扎在一堆乱八糟的石头与植物中,那会将自己弄傻。”紫极轻闪到还发懵的人身边,摸摸她的头,揉揉她的脸,将人当洋娃娃的蹂躏。
她有变傻么?
好吧,她一直就很傻,再傻一点也没事儿。
“我傻也不怕,有你护着。”相思扬扬小眉毛,不以为耻的傻笑:“原来,我的行动也有这么迅速的一天,真是可喜可贺。”
“没事就去躺躺,别再惦记这个。”紫极抱着养了近一个月也没长肉的人,满心的心疼。
“还有事,还有炼器要琢磨。”相思抱着紫极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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