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方是一列与药炉位置对应的十只石柜,高近一丈,从透明的水晶门外可见其内共分三层,每层都排列摆放着一只只密封大小不等的坛子。
右方摆放的则是一列长约十来丈,两者之间能容人走过的长条石桌,支撑的八只腿直径约有半米,桌面上全是研捣药汁、药末的石舀,桌下则是防湿工作做的极放,全放置在石晶小方内的一筐筐精炭。
而再临墙的就是一列的木制桌椅,最近外面的角落里尚有一方小小的石床和一只存放着被褥之类的衣柜。
说是药房,差点跟住处一样,不过,这些在此刻都不能引人注目,吸引人眼球的是正站在第一只药炉前的一大一小一穿素袍一蓝衣的两人,大的在滔滔不绝,年少则是竖耳谛听,偶尔会问一二句,和谐的如一幅太平画卷。
药痴在给相思讲解药理知识、炼药经验,包括火的控制,最后药剂成形时出炉的温度,一点一滴,都没落下。
他讲的仔细,相思听的认真,经验是人生的财富,日积月累下的东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若非亲近之人,他人未必会透露一二滴。
药草的性质各异,主要分为烈、平常、温和,各种药与药分为相斥、相合,能相和便可炼制出药性稳定的药剂,不了解药性的人将相斥的药草融合在一起,很容量炸炉,即使成功后,药剂也带有隐患。
相思曾在花岛那地底书阁内,所阅书籍上达百余万,所记药草不下十万种,对于药痴的讲解,更是举一反三,而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能相和的配方,这一点,令药痴大是欣慰,药痴亦是直接将药草这一节省略众多,只以经验与配制方法相授。
药痴一开口便滔滔不绝,不止连普通药剂,就边灵品药剂的炼制方法,药痴都携带着提前教导了一些,在足足过了三个小时后,才终于暂时的停止灌输知识,开始作示范。
圆形药炉三足立地,中间中空部分内,炭火已经灼灼燃烧着,将顶层盛药汁的鼎内烧的通红,药痴打开旁边的柜子,取出了一只最小的坛子,拍去封口,将内存的水全部注入鼎内,在“嘶”的一阵白烟后,水开始翻滚。
随着时间的推移,星星草、罗藤花、连须根、半边莲……等一系列的药草全部一一被扔入鼎内,而药汁的浓度也在逐渐变稠,近八分稠时,药痴将捣碎了的血藤根的汁倒入了进去。
这些药草,全部是普通的治如刀剑伤、跌损之类的外伤药。
待倒入药汁后,药痴双手平伸触到了鼎炉边缘,莹莹碧绿光芒将鼎内的药汁全部包裹住,然后,一点点的往空中上浮,待药汁离了鼎底全部进入玄力层时,碧绿色开始回旋晃动。
片刻功夫后,空中出现一排小瓶,碧绿光芒中飞出细细的一股浅绿水柱,准确无误的进入小瓶内,直到装满六只小瓶时才停止。
也在浅绿色水柱脱脑碧绿包裹层时,药房里的满满的俱是药香味,弥盖住了原本那药草的生涩原味。
丫丫的,浅绿?
相思脑子里立马就冒个星星出来,瞅着那颜色小小的愣了一把。
青药剂是普通药剂的颜色,绿是灵品药剂,蓝圣品药剂,金是神品药剂,每种药剂分下、中、上、极四品,颜色从浅到深,灵品便是浅绿、深绿、墨绿、绿,其他亦是相似排列。
如果是没有真正炼制过的药,不叫药剂,而是药汁,会保持药草原本的颜色,或者被直接混合,生成另一种颜色,但只要稍稍的有所了解便能区分两者差别,如在测试厅外,李娜娜第一次扔出的才是真正的药剂,其后扔出的只是药汁而不是药剂。
“还是差了些,还没达到中品灵药剂的要求!”药痴装好药剂,扔出一堆药草:“小丫头,你缺的只是经验,其他都不差,自己慢慢来!”
这老头,用最普通的药草,随便就给炼了个下品灵药剂,炼药宗师的身份,果然不是吹出来的,但是,这不是打击她的信心么?
万一她学个十天半个月的也炼制不出来,岂不是让她心生惭愧?
对那话很郁闷的相思,只瞅了一眼神色寻常的药痴,真正的开始动手。
实践出真知!
经验是从实践中摸索出来的,不动手是不会成功的。
投水熬药草,学药痴的样子,一一的投入药草,最后倒入血藤汁。
“砰!”就在最后的药汁添加入不足十秒时,一声闷响,鼎内冒出一股黑黑的浓烟,焦焦的药味,刺鼻而出,炭火亦“呼”的暗淡了下去。
药物有灵,一旦失败,火焰亦会自动伤神而暗然。
靠!
炸炉!
她、她她第一次开始就给她炸炉,这,这让她怎么活?
不成功没关系,可是也别这般打击她啊!
来什么不好,竟然来个炸炉!
相思懵了!
丫丫的,失败是成功之母!
再来,她还不信搞不定这小小的普通药剂!
在发了好一会呆后,给炉子添加了新炭,相思再次开始重复炼药步骤。
“砰!”同样在最后一次倒入药汁的时候,鼎炉内再次冒出了浓烟!
我靠靠靠!
那有这么打击人的!
相思蒙了!
那面具后的小脸,绿的跟六月的海水一样美丽,粉红双唇亦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细线儿,双目瞅着药炉,冒起了熊熊烈火!
丫丫的!
还真是欺负她来了!
她就不信邪!
扔炭,洗鼎,注水,再次重来!
“砰——”
“砰——”
药房里的闷炸声,形成了规律的间隔,却又是接二连三的传出。
那声音一直在持续,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从午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又从第二天上午到下午到晚上,直到第三天的上午在再次炸响了数声后,才停止下来。
而药房中的一大一小两人,小个儿的人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炼制的步骤,别一位则是闲闲的站在一旁看着,不言不语,不说对不说错,不鼓励不打击。
但是,却在无人可见时候,那一身素袍的人,脸上却是浮现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深藏了岁月的沉淀的眸子里亦涌出深深的赞赏之色。
第二天,第三天……第十二天过去了,在第十三天的时候,药房内从二个人变成了一个人,高大的那个身影终于不在出现在那一抹蓝影身旁。
十月初的阳光,刚刚冒出地平线,照射到了院子内,随着往午时的移近,光线斜斜的照入了药房内,映在药炉上反出了带点惨白的光。
而药房内,正站在椅子上,高于桌面大半个身子的人,对此没半点反应,仍然在一遍一遍的摆弄着药草,仔细的检查、核对、
“灯心草、五更香、连心、水底沉……”相思的双眼对着铺在桌子的药草,再一次从颜色到形状的辩认、分析。
“OK!”一一逐审核一遍后,相思爽爽的一伸手,捞运桌面捣药的石舀,开始“吱啪砰可”的鼓捣起来,一样接一样,待一堆药草只余草而无根茎内的时,桌面已经摆了一排的盛汁药碗。
捣完最后一份药汁的相思,放下石舀,抱起一瓶无根水,“哗”的注入了鼎内,右手一抬,随着“哧”的一下,一缕漆黑的火焰从手掌中冒出。
火焰在出现的瞬间,周围的空气,有片刻的滞停,而火苗却是“腾”的升高,变成了蓝球大小的一团。
玉指轻弹,漆黑火焰“呼”的从相思手中飞入了炉中,开始如烧柴的火焰一般,发出“毕毕剥剥”,焚尽空气的声音,鼎内的水从平静到冒白气,最后似牡丹盛开,涌起层层叠叠的花纹。
而相思,却在火焰入炉的那一刻,右手挥洒出一缕墨绿玄力,源源不断的投入到炉中的火焰中,左手开始将未捣碎的药草一样一样的往鼎内投放,随着水温的升高,颜色开始从无色到有色到多色到混的五颜六色的变化着。
“哗哗哗!”药汁一碗一碗的落入了鼎内,生涩的药味开始被变混合的药香所掩盖,而随着药汁的添入,水份一点一点的蒸发,药液的颜色在慢慢融合后一种一种的减少,过了近一小时的时候,终于只余下青、浅绿两种。
快成了!
看着最后的药液之色,相思不禁心中一喜。
“呼!”药炉内的火焰猛的一闪,“砰”,一声闷响,“哧”传出冷水浇热锅的声音后,一股黑烟冲天而起!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瞅着鼎底的一层焦黑,相思两眼睁的大大的,还闪有一丝爆怒。
“去你个丫丫的!我擦擦擦!”好一会儿,相思从椅子跃下,狠狠的跺了几下地面,忍不住一只手插小蛮腰,一只手指着空中就是一顿唾沫飞溅!
去他个祖宗的!
竟然又给她来个炸炉!
今天是学习药剂的第十五天,而炸炉却已经不知是第几十回了,仅今天就已经是第三回了!
靠了!
这不是跟她过不去么?
从第一天到到第三天上午都是炸炉,然后就是失败,直到第七天才炼制出第一份下品普通药剂,第十三天才炼成极品青色药剂。
她只不过就是想炼制份灵药剂而已经,就那么难么?
想她一天赋卓绝,对药草、配方之类都是能举一而反三的一绝世小萝莉,竟在炼制药剂这一门技术上这般没窝囊!
抓狂抓狂抓狂!
她真的要抓狂了!
靠的!
再来!
她今儿豁出去了,就不信人品真会那么差!
什么到黄河不脱鞋,她到了黄河也不脱鞋,她要趟过去,趟不过去那就淹死水里好了,丫丫的,淹死也比气死的好!
洗鼎,取药,分析,捣汁,注水、添药草、程序又一次在重复。
她不心疼材料,也不怕没药可用,反正药老头扔了几只戒指给她,里面的一堆常用药草,每样份数至少都是三十至四十份的,够她浪费的了。
可是,又在最后一步时,“砰”药炉再次炸了!
再来,再炸!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丫丫的,这次再不行,老娘睡觉去!”第七次将火焰丢入炉内的相思,咬着牙狠咒了一句。
她实在已经尽力了,每一次使用地狱火炼制一炉后,她的浑身玄力都会被抽走三分之二,虽然在其后丹田内的玄力会自动从周围吸引一些灵力以补充,但是却也经不起她这般不要钱似的浪费。
而且,随着她一连六次持继的消耗,她感觉,回复的速度已经一次比一次慢,从开始重来时,她洗鼎到捣好药,玄力便能恢复八九成,随后一次比一次恢复慢,到前一次时恢复的部分顶多就是一成半左右。
现在么,她洗鼎到捣好药汁,大约只恢复了一成新灵力,她的丹田内的玄力所余不足全部的五分之一,能不能撑到这一炉的最后都还很难说。
而混沌火,那就更不用说了,在第十四天准备炼制灵药剂时,只是尝试着如何控制,谁知她才刚召唤出来那么一点儿在手心上,就差点想将她的玄力抽尽,吓她赶紧停止了,若用的用,甭说支撑一炉,三分之一炉的时间都熬不住。
本来也可以使用炭火与魔兽晶核,可惜,那只能炼制普通药剂,而她想要的是灵品药剂,所以,她只能拼命。
“丫丫的,他祖宗的,你再敢给老娘炸炉,老娘便一巴掌将你拍去虚海跟鱼儿同吃同住,谁不定你还能荣幸的成为某至尊的夜壶。”一边控制着火焰,一边往内扔药草的相思,嘴里还不忘记嘟嚷着,对着药炉吹胡子瞪眼的皱鼻子。
啥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不就是了,她炼药剂失败,将错归结了药炉,不过,她心里是很明白的,这跟药炉无关,可是,谁让她现在心情超不爽呢!
所以,她没地方撒气,只好泼到药炉上去了,总得找个替罪羊出来,要不,她还不得给自个气晕。
可以冤枉药炉,却绝不委屈自己,她还想炼制灵药剂、圣品药剂,还有那早已经不知所为何物的神品药剂也等着她去研究,还有人等着她的药延续寿命,她可不能自己将自己给弄挂掉。
撒泼归撒泼,骂归骂,可正事还是一丝不敢分心的小心翼翼的进行着,药草一棵棵的入了鼎内,药汁也一碗碗的开始添加着。
“呼!”将最后一碗药汁注入鼎内,相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甩了甩头,伸手抹去了流到了嘴角的汗水,然后,死死的盯着鼎内的药液,观察其变化。
一秒两秒,自己开始在心底计时,“嗒——嗒——”,时间仿佛是在心尖上行走,她又听到了那种钟表摆动的声音,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鼎内的药汁在一样一样的融合,从多种颜色渐渐的在变化,十余种,少到七八种,再到五六种,一路递减着。
在过了近一个小时后,鼎内药汁的颜色再次变为二色,而相思,却早已经汗如雨下,浑身如同水底捞起来似的,蓝色衣裙紧贴在了身上,水珠随着长长的黑发往下滑落,很快的,连乌发也湿了一大半。
苍天啊,大地啊,药神啊,求求你快点成形吧!
浑身乏力,连头都累的晕晃晃的想思,看着那二色药剂,在心里开始默默的褥告。
可是,药炉的二色药汁,在她望眼欲穿的目光中,仍然在不紧不慢相互渗透着,一时你争我夺的不分上下。
这里,相思在药房里拼死拼活的拼着,而她的名义的师尊,她从来是“老头”来“老头”去的呼喝着的药痴,却坐在小花厅内,晃悠悠的泡了一壶茶,慢慢的在品着。
有个聪明的徒儿就是好!
不点自通,一点变透,毅力更是好的不让人没话说,他这做老师的,只管偶尔去瞧瞧,再顺带的提示一下该吃饭了该休息了就好。
“又来了!”眼角瞄到墙壁的镜子中闪过的人影,药痴撇撇嘴。
“药老不死,你又扔下小丫头,一个人在偷懒了!”不消片刻,红无情、乌云雅、云天长便闪进了厅内,而红无情则是一边嚷着,一边却是老实不客气的坐到药痴身旁。
“那是我老头的福气,”药痴骄傲的眉角弯弯:“我的小丫头徒儿聪明绝顶,用不着我老头时时盯着,你嫉妒我!”
哼哼,气死这个老不死最好,谁让当初一个个都在他面前献宝来着。
“药不死,你的茶好难喝!”乌云雅咽下自己给自己倒的茶,皱了皱眉:“你又给小丫头下了什么绊子了?让她扎在药房里再也舍不得离开?”
这老头,不初给没少给小秋子苦吃,没准老毛病又犯了。
“我老头可是什么都没做,就只不过在某些无根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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