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梦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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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梦里人-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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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省省吧。

“我从未见一个女人用情这样深,我比陌玉侯有权,跟了我,你将来也许就是后宫之人,没想到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太子抱着胳膊笑:“倒是钰轩有些不懂珍惜了。”

“太子真会说笑。”季曼看着锅子里的燕窝差不多了,便往灶外抽着柴火:“您可别忘记了,桑榆虽然只是侯府的妾,却也是聂家嫡女,聂贵妃的亲侄女。”

太子会要她?开什么玩笑,以为这样逗逗她,她就会脸红心跳不能自已了?莫说皇后与聂贵妃势如水火,就凭陌玉侯和太子的关系,除非太子想自断臂膀,否则都是不会碰她的。

赵撤哈哈大笑,看着季曼,眼里倒是流露出欣赏:“钰轩真是埋没了一颗珍珠。”

“谢太子夸奖,桑榆只是长得周正一点的鱼目。”季曼笑了笑,拿帕子裹了手,去将燕窝端出来。

“小心些!”赵撤看着她的手,大步跨过来,将她手里的燕窝拿盘子接了。

隔着帕子都被烫了一下,季曼抿唇,甩开帕子接过盘子,取了红漆的托盘来放着,看了太子一眼道:“多谢。”

然后就转身出去将燕窝趁热拿给老夫人了。

宁钰轩在听雨轩里坐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见聂桑榆的人。已经好话都给老夫人说了一个遍,老夫人也有些心软了,只说再住两天就回府,也不让温婉有太多好日子过。

不管怎样,母亲愿意回去,宁钰轩就松了口气,接着喝了一会儿茶,装作不经意地问:“桑榆呢?”

“在给我煮燕窝呢。”老夫人道:“那孩子是个会孝顺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也感觉她变了很多,不过我更喜欢了。这样好的女人,你去哪里能找到第二个?”

宁钰轩不置可否,又坐了一会儿,就见聂桑榆端了燕窝进来了。

“侯爷。”季曼看宁钰轩也在,就问候了一声,然后将燕窝放在老夫人面前。

两天不见,聂桑榆倒是越来越水灵了,一张脸看起来不施脂粉而自然娇艳,嘴唇饱满得叫人想一亲芳泽。

陌玉侯低头反思,是不是他最近太久没近女色了,以至于看见聂桑榆都能情了?

“你们两人也是有两天没看见了,去侧殿说会儿话,让我安静用了燕窝好午休。”老夫人眼睛一转,笑眯眯地道。

宁钰轩点头,起身就往外走。季曼也就跟上,虽然她觉得两个人的确没什么话好说。

“宫里住得还习惯?”陌玉侯走进她的侧殿,四处看了看,问。

季曼垂道:“没什么习惯不习惯,哪里都一样。”

眼前的人本是随意看着,却突然在屏风边停了下来:“哪里都一样?”

第45章 平妻之位

季曼听着他语气不太对劲,顺着他在的位置看过去,屏风上挂着一件披风,银狐毛的,绣着四爪金龙,很是贵重。

微微叹了口气,这件披风不关她的事,是早晨太子来给聂贵妃请安,不小心将披风挂坏了一块。聂贵妃知道她针线活儿好,就交给她让她补了。

可是宁钰轩不这样想啊,赵撤是什么人,他比其他人都了解。在这里看见这披风,脑子里就有了些不好的联想。

“你与太子很亲近?”

季曼认真地道:“这个得解释清楚,披风是聂贵妃拿来让我补好的,跟太子本人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与他不熟。”

宁钰轩嗯了一声,嘴角微微勾起:“你绣工的确是好,可是宫里这么多人,贵妃也用不着把你当丫头使唤。”

这话说得,跟她故意要表现一样。季曼觉得还是不要和这人计较,不然气死的只有自己。

“侯爷坐够了,就早些回去陪夫人吧。”季曼笑得体贴:“奴婢这里您走个过场就行,奴婢绝不会在老夫人和贵妃面前多说半句话,只会夸侯爷好,您放心。”

陌玉侯脸色沉了,一双桃花眼里满是针地看着她:“你倒是出息了,原先巴不得我多留,现在是巴不得我快走。”

“人总是会变的。”季曼淡笑:“一辈子痴恋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多傻啊?侯爷慢走,外头路滑,让奴才多扶着些。”

宁钰轩不知道说什么好,气闷地一甩袖子出了听雨轩。可是没走两步,就遇见了太子。

赵撤笑得风流倜傥:“侯爷这是刚问候了老夫人?”

宁钰轩停下步子:“太子不是在府里做功课么?怎么又在这里了?”

赵撤摸摸鼻子笑道:“我一早进宫了,吩咐下头的人说我在做功课,那些个把戏你也明白,不然旁人都以为我赵撤是个纨绔太子,不知勤奋呢。”

宁钰轩挑眉不语,太子却心情甚好地道:“在这里遇见你也正好,替我把那银狐毛的披风拿出来吧,咱们去春风楼坐坐。”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作为京城的销金窟,春风楼里的姑娘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善解人意,让人着迷。宁钰轩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应人之邀,也经常去坐。今天心情不太好,想着去解解愁也不错,于是便应了。

自己转身亲自去将太子的银狐毛披风拿了出来。赵撤披在身上,一双丹凤眼笑成了弯月:“还别说,这手艺真是比京城第一绣娘还要好。”

抚弄着衣角处一朵绽开的莲花,太子笑得让人觉得刺眼:“也就是桑榆手巧,撕坏那么大块儿,我都觉得这披风要废了,她却绣了朵莲花上去挡住了。”

银色的披风,一朵清雅的莲花绽放在衣角,与那张牙舞爪的金龙一对比,倒是有些别样的感觉。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为你叱咤天下,只愿护你掌中为花。

宁钰轩的一张脸沉得难看,冷哼一声道:“好端端的金龙披风,带一朵不伦不类的莲花上去,也跟废了差不多了,难得太子还觉得她手巧。”

太子哈哈大笑:“你不是说你最讨厌聂桑榆么?怎么现在这语气听起来,倒是有些拈酸吃醋的味儿?”

“要走就快走吧。”宁钰轩一甩袖子,抬步就上了轿子。

见他恼了,太子也就闷笑两声,跟着上了自己的轿辇,与他一起出宫去。

春风楼里,舞姬聘聘婷婷,软声浅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太子与陌玉侯坐在最好的包间里,春风楼里听着消息来的官员都在殷勤地敬酒。不点破二人身份,只喊太子二爷,唤陌玉侯宁大人。

“二爷怎么穿着这披风出来了,还是得小心些。”礼部徐大人瞧着太子,低声道:“外头不太平,二爷身份贵重,也应该多小心。”

赵撤多喝了两杯酒,手却一直捏着那莲花,道:“爷喜欢这披风,所以不想脱。”

宁钰轩看了他一眼。

太子的目光正好和他对上,失笑道:“你们瞧瞧,爷说喜欢这披风,你们宁大人的眼里,是不是在喷火?跟个妒妇一样。”

几位六部的大人都尴尬地笑着,哪里敢真答是啊,虽然陌玉侯这脸色看起来的确难看。

“二爷也该注意些分寸。”宁钰轩没有喝酒,冷静地开口道:“凡事都有个度,她也不是您该招惹的人。”

太子顿了顿,捏着酒杯凑到宁钰轩跟前道:“你老实同我招了吧,现在是不是也喜欢上那人了?嘴上说着她怎样怎样不好,现在还不是很生气?”

宁钰轩的确很生气,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聂桑榆和太子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的两个人,但是他看太子捏着那莲花不放,就觉得不爽。

“我没有喜欢她,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陌玉侯回了一句,便举了酒杯道:“世上红颜千万,只能看能不能,倒是真不能只看喜欢不喜欢。”

“你这话说得,还不是照样娶了温婉?”赵撤有些喝高了,一双眼都带着些迷茫。

宁钰轩微微笑了笑:“温婉也是得了太子妃的照拂,才能进我侯府的门。以后温婉要是有了身子,还得请太子妃来赐名。”

太子终于满意地笑了,饶过了他。

宁钰轩轻轻叹息,每一句话都含着暗芒,说起来也真是累。突然就有点怀念桑榆说的故事了,那里头有好人坏人之分,清清楚楚,简简单单。

又过了两天,宁钰轩安排了很正经的仪仗,亲自去宫里将老夫人迎了回来。

这一段闹剧终于落幕,临走的时候季曼还真有点舍不得。宫里有聂贵妃护着,吃的东西都好得很,还不用她去勾心斗角,每天照顾照顾老夫人就完了。

但是没办法,老夫人还想回去给温婉好看,她也不能一个人留在宫里不走。

温婉脸色不太好看地在门口跪迎,千怜雪和齐思菱也在。季曼扶着老夫人下车,就看老夫人问了千怜雪的身子两句,然后就径直进了侯府。

温婉还跪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宁钰轩下马来,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带着往里面走。

这脸丢得有点大,老夫人也是摆明了不想让温婉好过。本来府里管账的事情还想偷偷交给桑榆,现在也什么都不顾,就当着一家人的面儿,要温婉将账本给季曼。

“老夫人,这样不妥吧。”齐思菱站出来道:“夫人怎么说也是正室,身子也没有什么大碍,怎么能让个侍妾管账?”

老夫人一脸严肃地道:“后院里的账,都是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上个月温婉给的账本就好几处不清楚,问她有两百两银子去了何处,她也说不上来。这样的主母,何以管账?桑榆细心大方,这几个月来的表现大家也看在眼里,我觉得由她管账再适合不过。”

温婉站在一边,咬着唇说不了话。她父亲是好赌的人,前些日子为了还赌债,给她一个清白的家世,已经将温家家宅都卖了,住在客栈里。她身为女儿,怎么可能看父亲这样落魄?当然就施以援手了。

侯府家大业大,本以为这两百两可以盖过去的,却不想还是被老夫人查出来了。

这事是她理亏,也就低头不再开口,只希望钰轩能护着她,好歹不要让聂桑榆骑在了她的头上。

可是陌玉侯思考了一会儿,竟然点了头:“好。”

温婉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后者却只是握着她的手,看着聂桑榆道:“上次进宫,皇上也夸奖了桑榆,说她现在懂事了许多。顾着贵妃的面子,让我恢复她的正室之位。”

老夫人眼睛一亮,温婉脸色却是惨白,手指甲都掐进了宁钰轩的掌心里。

季曼头也没抬,陌玉侯要是这么轻松废了温婉,那温婉也就不叫女主了。

“但是我念温婉并无大错,桑榆也没有大功,于是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就让桑榆坐平妻之位,掌管后院账簿,也对聂贵妃算是交代了。”

这个时代的平妻与其他朝代不同,算是正室之下的头一房,并不一定是正室的亲姐妹,一并嫁来,而也可以是身份同样贵重的两个女人,给予平妻,算是十分重视之意。一旦正室去世,平妻自然便成了继室。

季曼觉得皇帝一定是碍着贵妃,给宁钰轩施压了,宁钰轩为了温婉想出这么个法子,也算是对得起温婉了,毕竟温婉的家世对于陌玉侯来说不但没有任何帮助,还可能是个累赘。

可是温婉没有想到这些,联想到齐思菱给她说的话,温婉只觉得陌玉侯可能真的是对聂桑榆旧情复燃了。当下咬紧了牙,险些没哭出来。

“如此,也就是了。”老夫人心情不错,看见温婉的表情,只觉得痛快。桑榆坐平妻之位,她对聂贵妃也就有交代了,加上桑榆管账。侯府的大权,她又可以重新握在了手里。

第46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日子眼看着是过好了,可是季曼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不安,她现在不知道后面会生什么,但是一种危险的感觉总是萦绕在四周。

屋子里呆久了,抬头却见苜蓿不在,季曼回过神来,伸了个懒腰走出去看看。

院子里也没人,几个小丫鬟是被她打去水记看生意好不好,顺带买两盒雪花膏回来了。苜蓿一般是会在屋子外头站着的,今天却不知怎么没看见人。

往她的厢房那边走两步,她房间的门没关,季曼突然起了玩心,想去吓一吓她,于是蹑手蹑脚走进了她的屋子。

苜蓿正背着门,将什么东西给塞在了衣柜里。季曼突然跳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苜蓿。”

“啊!”苜蓿整个身子都弹了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眼睛挣得很大,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过去了。

季曼也吓了一跳,暗自责怪自己不该这么玩,人吓人还真有吓死人的时候呢。连忙将苜蓿抱到床上,出门去找了个过路的家丁,让他把李大夫找来。

回到房间里,季曼见衣柜门还开着,就想去合上。哪知走过去,就看见一个布包,小小鼓鼓的,像是装了银元宝的形状。

这么一包袱银子,苜蓿哪里来的?上次她给她五十两,换成银锭子也不该有这么多啊。

季曼眉头皱了起来,扫一眼床上还没醒来的人,伸手去将那包袱打开了。

十锭十两银子,下面还压着银票,面值很大,季曼看了看,两百六十两,上头是丰会行的票印,与水娘子每月给她送来的一模一样。

季曼看了一会儿,仔仔细细将银子包了回去,放在原来的位置,然后将衣柜的门合上。

李大夫很快来了,一张脸清瘦得很,但是却没多少愁容,只在看见晕倒的苜蓿的时候,有点心急。

“好端端的,怎么晕了?”李大夫坐下来给她把脉。

季曼低声道:“我来喊她一声,没想到吓着她了,就晕过去了。”

李大夫愣了愣,无奈道:“她的胆子也太小了些,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战战兢兢的。”

苜蓿的胆子是小,据上次慕水晴说,是以前被聂桑榆给虐待的。季曼觉得聂桑榆有些亏欠了苜蓿,所以现在加倍补偿给她。

只是她怎么忘记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她最亲近的,知道她最多秘密的丫头,相当于她的一处致命伤,若是给人拿捏了去,那她也就跟着完蛋了。

季曼垂眼想了一会儿,道:“李大夫家里的娘亲最近身子可好?”

李大夫正在开药方,闻言顿了顿,道:“多谢桑主子关心,家母身子最近好多了,总算养起来了一些。”

季曼点头,据说李大夫的母亲是瘫痪在床,又有哮喘,一直拿人参吊命。李大夫的微薄收入,要养母亲还真是不容易。

“劳烦李大夫先替我看着苜蓿,我有些头疼,回屋子里去躺一会儿。”季曼起身。

“这……”李大夫犹豫地站起来,偷偷打量季曼的神色,他一个男人,跟丫鬟单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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