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她躲过了死期,却还躲不过这一茬。而且宁钰轩这狐狸,指着陷阱对她说:“商量一下,你跳吧?”
然后她还没有拒绝的余地,要是主动帮忙,她还能换点儿筹码回来。
能不答应嘛?
季曼无奈地点头,随后看着宁钰轩问:“这样一来,妾身有什么好处?”
“嗯,户部扣着的正室玉碟,我让他们尽快给你拿下来。”
季曼:“……”
敢情说什么手续漫长都是假的,这人一直在暗中阴她呢?
季曼长叹几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然后就跟陌玉侯一起回了非晚阁,装作失礼触怒了他,而后被他罚去思过阁。
老夫人问起原因,宁钰轩就去把太子的话说了一遍。老夫人也就不再好说,只是关十天,也正好让桑榆避避温婉怀孕的风头。
于是从这里开始,温婉“翻盘”了,借着身孕重新获宠,而聂桑榆却一个人带着苜蓿搬去了思过阁。
“主子。”苜蓿已经哭了好久了,眼睛红红地看着这院子道:“没有想到我们又回来了。”
“嗯。”季曼笑道:“要是饿了,我再去厨房偷个鸡。”
苜蓿被她说得笑了,又忍不住悲苦起来。好不容易有好日子过,怎么就又这样了呢?
当天夜里季曼睡在床上,正在感叹她这女二也做得太惨了些,转头就看见一个人影翻窗而入,一把迷药捂在了苜蓿的口鼻上。
第74章 半夜而来的采花贼
季曼察觉到了动静,翻身一个打挺背靠着墙壁,警戒地盯着外头的人影。
“谁?”
那人探着苜蓿的脉搏,觉得安稳了不会再醒来,才转身过来,悠闲地道:“你倒是容易被惊醒。”
声音熟悉得很,季曼翻了个白眼,堂堂陌玉侯,怎么也干这种半夜翻墙入户的勾当。
“侯爷怎么来了。”
宁钰轩轻轻扯开外袍,打了个呵欠道:“寻不到一处安睡的地方,所以还是来你这儿,明儿一早再走。”
骗谁呢?季曼知道这人定然是有话要说,于是重新躺下来,放松了一身戒备。
陌玉侯是现在最不会杀她的人了,在这人身边,反而能轻松些。
“我在烦恼一个问题。”陌玉侯躺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桑榆你说,温婉有孩子了,那慕水晴的孩子,我是要还是不要?”
季曼心里一惊,微微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不要?”
“多了。”宁钰轩淡淡地道:“我不需要那么多子嗣,一个就够了。”
他怕子嗣将来争位?季曼搞不明白,那万一温婉生的是女儿怎么办?
这男人心思太深,她看不懂,所以还是沉默最好,免得被他忽悠着掉了什么坑里去。
“不要装睡。”宁钰轩伸手戳了戳季曼一副安详模样的脸蛋儿,低笑道:“你逃不过去的。”
季曼翻了个身,头埋进被子里。自觉告诉他今晚上陌玉侯来者不善,一定又是要废物利用了。她才不会上当。
温热的气息从背后卷过来,宁钰轩环抱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温温柔柔地问:“桑榆,想不想从思过阁出去?”
这混蛋,送她进来的就是他,现在还拿这个当条件?还要不要脸了?要不要?!
季曼深吸一口气,继续装睡。
“你好像还欠我一个大冒险。”身后的人轻笑道:“不如现在就来履行吧。”
季曼睁开眼睛,转身很是严肃地看着他道:“侯爷,桑榆觉得对孩子下手是很丧心病狂的事情,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就更是禽兽不如。您不想要那孩子,当初又何必让她怀上?现在慕水晴的肚子已经快四个月了,小产很危险您知不知道?”
宁钰轩脸上的笑容顿了顿,看着怀里这人的眼神,真是,还带了点儿厌恶地看着他。
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陌玉侯开始反思,自己真的丧心病狂禽兽不如吗?可是不这样,一步步走进太子布好的局里,那该怎么办?真由太子牵着鼻子走,他定然护不住这一家上下的性命。
慕水晴的孩子不能留,一旦留了,他就得任由这个太子的眼线在陌玉侯府根深蒂固。孩子若是男丁,将来也必定是筹码。他一早就没有让慕水晴平安生产的打算,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借把刀的机会。
本来聂桑榆为了正室,以她以往的好妒心理,要除去那孩子是很容易的。可是面前这女人意外地难对付,竟然怎么都不上钩。他有些头疼。
“侯爷不想要孩子也是您自己的事情,但是没有必要将桑榆扯进去。”季曼认真地道:“虽然妾身也明白自己是下手的最好人选,事后还能有老夫人护着。但是这件事,妾身不想参合。”
宁钰轩伸手碰了碰她的眼睛,叹息道:“你怎么就变得这么聪明了。”
季曼垂眸不语。
“聪明太过,也是让我讨厌。”他伸手揽过她,闭上眼睛道:“你就当我没有提过吧,当真只是来睡个好觉的。”
季曼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背对着他继续睡觉。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陌玉侯已经走了,苜蓿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道:“主子,奴婢昨晚好像睡得格外地沉。”
“嗯,说明睡得好。”季曼拿了几副字帖出来,摆好笔墨,开始认真地练习这里的字。
在思过阁也不能无所事事,她就托赵大娘给她买了字帖。外头不管怎么腥风血雨,她还是努力提升一下自己的存活率。
之后安静了两天,外头果然就出事了。苜蓿拍着胸口大喊庆幸,幸亏她们是在思过阁。
宁尔容回门的时候众人在一起用膳,不知怎么的慕水晴就和刚好要起身的温婉撞到了一起去。温婉身边的丫鬟护主子心切,就一把将慕水晴推开了。慕水晴退几步撞倒了身后的花瓶,跟着一起摔下去。
本来只是动了胎气,但是来的大夫似乎开错了药,将近四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据说慕水晴了疯,哭喊着要温婉的孩子来偿命。温婉也是委屈不已,说完全不关她的事。之后府里人心惶惶,半夜都能听见慕水晴凄厉的哭声,陌玉侯迫于无奈,将慕水晴迁去了别院休养。
季曼边听边冷笑,好一个迫于无奈,宁钰轩这一招借刀杀人玩得真是顺溜,不是真心喜欢温婉吗?怎么也舍得拿她当刀了。
晚上宁钰轩依旧来了思过阁,依旧还是翻窗、迷晕苜蓿,动作一气呵成,然后过来抱着她叹气。
“侯爷舒服了吗?”季曼嘲讽他一句。
陌玉侯弯了弯唇:“你别把我想得那么没人性,自己的孩子没了,我也是会难过的。”
完全没有看出来他哪里难过了。季曼觉得心有点凉,这男人太可怕了。
“尔容回门的时候好像不太开心。”宁钰轩转了话题:“等明天我让她来见见你。”
季曼顿了顿,尔容不开心?按道理来说,她与聂青云已经不像原文里那样是被强迫成亲的,而是双方彼此都有一点好感了吧?本来两人是该在南巡之前就成亲,到聂桑榆死的时候,已经和离了。
但是她强改了两人的情节,让他们互相有了好感再在南巡之后成亲,以为这样,到她死期的时候两人也就不会和离了。
还是逃不过原文的束缚,这两人还是要和离不成?
如果结局都是一样,只是推迟了的话,那聂桑榆的死是不是也没有改变,而只是被推迟了?
季曼浑身都凉了凉,伸手去抱紧了陌玉侯。
“嗯?”宁钰轩有点意外,她今日竟然这样主动?
“侯爷会有爱上桑榆的那一天吗?”季曼轻轻柔柔地问了一句。
宁钰轩的身子僵了僵,而后慢慢放松,微微启唇道:“谁说得准呢。”
季曼暗暗吸了一口气,不行,不能放松警惕,她得争宠,只有得了陌玉侯的心,她的命才能是妥妥的。因为这府里唯一不会被他卖了的人,就是他心上的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接下来的日子里,季曼就开始认真练字,晚上陌玉侯要是来了,她就主动一点服侍他,白天没事的时候再练练刺绣、画画。弹琴的技术含量要求太高,她就不去尝试了。
十天之后出来,府里已经是变了个模样,少了慕水晴,锦瑟更活跃于人前。齐思菱握着后院账本不愿再还给她,温婉抱着肚子一心一意养胎,却时不时会矫情两下,惹出点事情来。唯一没变的就是千应雪和柳寒云,两个人都是安安静静,几乎没有存在感,但是侯爷一月之中依旧还是会去看望。
深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季曼换了一身天蓝色的长裙,朝太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斗女人容易,要争男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告了罪,老夫人说了她两句,要她以后安分些,也就没事了。思过阁呆着十天,反而少了不少麻烦事,也不是坏事。
用过晚膳,季曼捧着熬好的汤,十分殷勤地打算去书房看望勤奋的陌玉侯。
苜蓿跟在她身后,今天的天色暗得很早,两人从厨房出来,就感觉晚风凉凉的,四周都黑了不少。
从池塘边路过,季曼觉得后脖子有些凉,忍不住停下脚步往四周看了看。
“主子,怎么了?”苜蓿缩缩脖子,突然有点害怕。
季曼勉强笑了笑:“应该是我多想了。”
端着东西继续走,走到飞月阁前后,突然就听见了婴儿的哭声。这平地一声雷,把季曼吓得手里的汤都掉了,滚烫的汤汁溅了她一身。
“哪里来的婴儿?”季曼白了脸转头问苜蓿。
苜蓿吓得腿都软了,拉着她哆哆嗦嗦地道:“这,这是飞月阁啊主子。”
慕水晴被送走了之后,飞月阁是没有人的,又哪里来的婴儿哭声?季曼是亲眼看见过聂桑榆鬼魂的人,当下就有了不好的联想,深吸一口气,不要命地就往书房的方向跑。
苜蓿不淡定了,跟着尖叫一声,大喊:“鬼啊”
飞月阁旁边就是霁月院,这一声嚎叫,被惊醒的人不少,季曼只往书房狂奔,到了地方就撞开门,扑到宁钰轩身上抓着他的衣裳哆哆嗦嗦地道:“你的报应来了。”
宁钰轩挑眉,难得见她被吓成这个样子,伸手将人抱进怀里道:“什么报应?”
“你听……”季曼指了指外面。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响彻整个侯府,陌玉侯脸色也沉了。
第75章 谁织了一张大网
自古宅院里,哪处没几个冤魂?闹鬼这种事虽然也不少,但是每闹一次,必然是家宅不宁,人心不安。
前头慕水晴刚刚流产,接着就开始有婴儿的啼哭声在半夜响起。陌玉侯带着季曼推开门去看的时候,声音却突然停了。
霁月院的人被吓着了,温婉那头刚要入睡,也被这声音吵了起来,吓得直哭。
一众人都急急忙忙穿了衣服往陌玉侯的书房来,除了千应雪身子不适没有出来之外,连温婉都哭着来了。
“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锦瑟站在最前头,语气夸张地道:“有婴儿的啼哭声哎!而且那么惨那么凄厉,只会是无辜的死婴…”
“胡说什么!”齐思菱白着脸呵斥了她一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也能让你张口乱讲!”
锦瑟讥诮地捂了捂自己的肚子道:“姐姐没有过身孕,自然是听不出来。可怜锦瑟的孩儿也是这么没了,所以锦瑟能听清那孩子哭声里的怨恨。”
温婉几乎要站不住了,死死地抓着陌玉侯的衣袖。宁钰轩轻轻安抚着她,看了一眼众人道:“鬼怪这样的东西,也只有人能折腾出来。你们要是不安心,明日我就请圣僧来做法。顺便也将衙门的人叫来查查,看是谁人在背后作怪。”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再说话。陌玉侯又挥手道:“都回去歇着吧。”
一群女人慢慢散去,温婉却是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松开:“你不陪我吗?我害怕。”
陌玉侯温柔地在她额上吻了吻:“我派人去守着你的院子好了,今晚公文太多,我是怎么都不能睡的。婉儿,听话。”
温婉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旁边低头不语的聂桑榆,无奈地先跨出了门:“那等你忙完了,一定要来看我。”
“好。”陌玉侯点头。
锦瑟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带着丁香走在前头,回头一看温婉也出来了,缩了缩脖子道:“婉主子,侯爷不陪您吗?这怨气这么重,肯定是要冲着您去的啊。”
温婉停下了步子,抬起下巴看着她道:“你吓唬我也没用,那孩子不关我的事,怎么都找不到我头上。”
当时她是想起来去如厕,站得好好的慕水晴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直接朝她撞过来。她又没做什么,是檀香将她推开了,怎么都算不到她头上吧?温婉在心里给自己鼓气,抬脚又继续往前走。
锦瑟有些诡异地笑了笑,转身继续往前走。经过飞月阁的时候,一群人的步子都加快了些。温婉走在最后,忍不住小跑了几步。
“哇”婴儿的哭声再次响起,温婉腿一软就直接跌了下去。前头的人一个个跑得飞快,连檀香都差点舍下她跑了,还是犹豫了一下,才回来扶起她往前走。
空荡荡的宅院,悠长的婴儿哭声,温婉回去,当天夜里就起了高烧。檀香被吓糊涂了,夜里没有怎么好好照看温婉,结果第二天的时候,温婉已经病得很严重了。
陌玉侯请了御医来给温婉看病,并且警告府里众人,不许将闹鬼之事外传,只请了皇上最信任的那位圣僧来,说要除除晦气。
这事儿不知怎么就惊动了三皇子,闲得无聊的三皇子就来侯府里看热闹了。
“表妹不怕这些东西吗?”三皇子站在院子里,一边看圣僧施法,一边问季曼。
季曼勉强笑道:“怕还是怕的,只是冤有头债有主,怎么都不会祸及到桑榆。这样想想也就放心了。”
三皇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倒是想得开。”
季曼一心一意看那院子里的圣僧跳大神,也就没有注意三皇子的神色。
仪式结束之后,陌玉侯请了一尊佛去飞月阁供着,圣僧和三皇子站在院子里相互问好,聊了几句。
季曼无意间扫了他们一眼,觉得这两人看起来挺熟络的。
之后晚上,陌玉侯派了十名家丁在飞月阁守着,当天晚上果然没有再有婴儿的哭声,也不知是圣僧做法起了作用,还是十个家丁起了作用。
温婉一直做噩梦,醒来也是浑浑噩噩的,还不爱让檀香服侍了。侯府里的人都觉得她有点魔障,陌玉侯有些头疼该让谁伺候。连檀香她都不让靠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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