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解决你的心病。”
芊芊低头想了良久。
赵凯风紧张地看着季曼道:“宁夫人,这是我淮南王府的家事,您插手好像不太恰当吧?”
上次就是这夫人说什么芊芊嫁错了人,芊芊才要和他和离的,这次又要说什么?
季曼翻了个白眼,罗芊芊也瞪他一眼:“宁夫人不插手?那我直接与你再进宫一趟,去求了皇上允许和离如何?宁夫人一直在劝我,你倒还怪人家不恰当?”
赵凯风不说话了,别开头去看一边的花瓶。心里微恼,他怎么变得这么没出息了,这不是更加被芊芊吃得死死的了?
季曼打了圆场,也给赵凯风了请帖:“明日侯府花开正好,二位请给桑榆一个面子,一定要来。”
“好。”罗芊芊应下了。
事情有了缓和的余地,罗父和淮南王府也都松了口气。季曼回去的时候罗父还专门派了家丁带着礼物送她回去,季曼将礼物都带给了老夫人。
“世子与世子妃,中间不就只有一个温婉膈应着人么?”老夫人看着罗府送的南海珍珠,高兴地看着季曼道:“你这孩子聪明,想必是有办法解决的对不对?”
“老夫人请放心。”季曼微微一笑。
温婉那样的女人,最会的是当着不同的男人说不同的话,楚楚可怜,滴水不漏。世子爷也就是缺一个机会看清她的面目罢了。
如今温婉被关在柴房,陌玉侯都没有去看她,季曼托着下巴想,要解决这事儿真的不难。
当天晚上陌玉侯想去齐思菱的霁月院,季曼端着鸡汤半路就将人给拦下了。
“侯爷。”
宁钰轩挑眉,看着这笑得一脸甜蜜蜜的女人,挑眉问:“怎么了?”
“妾身找您商量个事儿。”季曼讨好地捧上鸡汤:“回非晚阁去说吧?”
宁钰轩看看她,再看看前面的霁月院,点了点头。
“想要什么?”喝完鸡汤,尝味道也是熬了一个时辰以上的,宁钰轩优雅地擦擦嘴,直接问了季曼这么一句。
季曼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道:“我觉得侯爷明日应该去看看婉儿。”
陌玉侯微微惊讶:“为何?”
“按照一个人的心路历程来看,明天下午的时候婉儿就该想通了一些事情,必定很想见侯爷。”季曼信口胡诌:“妾身也怕她一直这样被关着,会想不开。侯爷去看看也好。”
宁钰轩抱着胳膊看了她好一会儿,哼笑道:“你这小算盘在打什么?”
平白无故让他去看温婉,聂桑榆像那么好心的人吗?
“桑榆是为侯爷,为侯府,以及为淮南王世子夫妇着想。”季曼认真地道:“您真的去听温婉说说话就可以了,其他什么也不用做。”
“你给我的报酬就是这盅子鸡汤?”宁钰轩颇为不满地敲了敲汤盅子。
季曼嘴角抽了抽:“那侯爷想要什么?”
“再来两盅儿,明天后天我都要喝。”他道。
“行。”熬鸡汤又不难,还能证明她是个贤妻良母,多熬多健康。
于是被三盅鸡汤收买的侯爷,第二天下午当真去看温婉了。
季曼带着过府来了的芊芊和赵凯风,一早躲在柴房的墙外,三把椅子一碟点心,开始听里面的动静。
“侯爷”柴房门一打开,温婉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赵凯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奈何窗户纸太厚,什么都看不见。
宁钰轩看着温婉有些憔悴的脸,叹息道:“这次我是真的护不了你多少,皇上要我赐死你,我护了你一辈子留在侯府,只是再也不能为妻为妾,只能为奴为婢,你可怨我?”
温婉的哭声戛然而止,接着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这件事根本不关婉儿的事啊!”
第84章 突如其来的消息
简直是无妄之灾,温婉焉能不委屈。本来都能与钰轩一起好好过日子了,却没想到先是闹鬼让她流了产,后是淮南王府上门闹事让她成了丫鬟。成丫鬟也就算了,皇帝还要杀她,她深爱的男人护着她,却还是让她一辈子为奴为婢?
温婉摇头再摇头,拉着陌玉侯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我从来没有跟淮南王世子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给我父亲银子,我也是不知道的。世子妃肚量小容纳不下要和离,怎么能算是我的过错?钰轩,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贪谁这一点银子的!”
宁钰轩温柔地蹲下来,温婉便趴在他的膝盖上,她哭得伤心,他便轻轻抚着她的秀安慰。
“是他们要为你出银子,的确不关你的事。”陌玉侯轻声道:“可是他们怎么知道你父亲缺钱?”
温婉一愣,眼睛往别处看了看,抿唇道:“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打听到的。我父亲那德性,钰轩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他因着好赌害了我多少次了。”
“嗯。”宁钰轩垂了眸子:“你是没有同其他人说起你父亲的是么?”
“…是。”温婉闭眼道。
墙外的季曼看向赵凯风,后者微微抿唇。
刚才季曼就问过他,温婉在他们面前到底说过些什么。赵凯风将大概的话都说了出来。
温婉是会玩语言艺术的好手,她从来没有直接跟人说聂桑榆为人歹毒,与她为难;也没有直接跟人说他父亲好赌,欠下许多债务。她只是柔柔弱弱地说两句在府里过得不好,再说两句担心哪天陌玉侯不爱她了,众人就会追问,她就会装大度地说:“其实也不怪桑榆,她现在是夫人了……”
再比如说到自己父亲,温婉会掉下泪来,哽咽地道:“我恨不得不生为他的女儿,可是他又是我血脉相连的父亲啊,幼时因着赌债害我差点被卖,现在又…”
然后各位荷尔蒙分泌过多的男人就会自自地诋毁聂桑榆,以及无怨无悔地为他父亲的赌债擦屁股,并且还会觉得,温婉其实挺可怜的。
这样的手段,只有女人能看穿女人,男人看过去,怎么都是楚楚可怜。
“你为何非要去同好会?”宁钰轩叹息了一声:“若是不要那么贪玩,如今也不会这样了。”
“还不是你与聂桑榆太过亲近,我才会想刺激你?”温婉嗔怒地看他一眼:“你明明说过最讨厌她的,现在却天天去她那里,对她和颜悦色,还送她东西,为她画画,你要我怎么不嫉妒?”
宁钰轩淡淡一笑:“你以前不是说,只要陪在我身边,无论我有多少女人都没关系么?”
“那只是说说而已。”温婉娇俏地嘟起嘴:“谁不想自己的男人对自己一心一意啊?她们都说聂桑榆是被狐狸精附体了,才变成现在这样会勾人。我怕你哪天被勾了去。”
季曼翻了个白眼。
宁钰轩无奈地道:“你也是个小心眼的。”
温婉用刚哭过的眼睛笑了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同好会那些人,我都没有放在眼里的。知道他们喜欢我,可是我只喜欢你啊。”
“知道有人有非分之想,你还同他们一起?”宁钰轩微微不悦。
温婉连忙拉着他的手:“我只是想气气你,谁知道你不吃这一套。以后我保证不再多看他们一眼,不管他们做什么,我都当没看见,行不行?”
赵凯风忍不住冷笑一声,这人前人后,当真是两张脸。温婉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叫一个羞涩,跟不懂情事的少女一样,茫然地看着他们,像是不懂他们举动代表的意义。他们也就喜欢她这样纯洁。
结果心里是一直在利用他们呢?知道他们有非分之想,所以不动声色地用他们来证明她自己的魅力?
罗芊芊看一眼赵凯风的脸色,咬了一口糕点,轻轻哼了一声。
屋子里两人还在继续说话,宁钰轩是单纯来安慰温婉的,温婉却因为急着证明清白,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最后全说成了同好会的人自作多情,她什么也没做。
赵凯风起身就走。
罗芊芊朝季曼行了个礼,眨了眨眼睛表示感谢,然后也跟了上去。
季曼觉得这事其实也算好解决的,赵凯风慢慢放下了温婉,自然能知道罗芊芊的好。两人不和离了,就是天下太平。
过了两天,外头的风声也平息了,世子妃和世子不和离了,罗芊芊也重新收拾行装,准备和赵凯风一起回封地去。罗父和淮南王带着礼物亲自上门道谢,季曼又有小小的一笔收入。
老夫人的心事了了,现在就欠着该怎么整治温婉。这女人陌玉侯是摆明了态度要护着,皇帝都动不得,其他人自然更是动不得。只是老夫人只要在一天,就定然不会让她好过。
季曼觉得最近身子好像不太舒服,有些容易困倦。找了李大夫来看,却说她没什么问题,只是太累了。
难不成她就是传说中那种春困夏懒秋睡冬眠的人?季曼打了个呵欠,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苜蓿轻轻合上门,看了甘草和灯芯一眼,道:“你们守着主子,我去厨房给主子拿下午的点心。”
甘草和灯芯应了,苜蓿便提着裙子出了非晚阁。
季曼又梦见了聂桑榆,她没有再哭了,表情看起来也算开心:“你真厉害。”
“没有你厉害。”季曼撇嘴道:“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
聂桑榆轻轻笑了笑:“你别急啊,我是来告诉你,小心着你的肚子。”
肚子?季曼茫然地低头:“肚子怎么了?”
“你的身子,快三个月了,别被人骗了。”聂桑榆丢了个重磅炸弹。
季曼吓醒了,差点从软榻上摔了下去。
“主子?”甘草听见动静,推门进来,拧了帕子递给她:“主子做噩梦了么?”
季曼了会儿呆,接过甘草的帕子擦了擦脸,摇头道:“无妨,苜蓿呢?”
“苜蓿姐姐去厨房给您拿点心去了。”灯芯道。
季曼抿唇,想起聂桑榆的话,心都被提了起来。
她怀孕了?快三个月,就该是南巡的时候怀上的。可是中途她找了这么多次大夫,不都说她身子无碍吗?
仔细想了想,她找的大夫好像都是同一个人,李大夫。当初帮她变卖饰的那个腼腆的年轻大夫,如今也算在府里有些地位了。因着他和苜蓿交好,所以她每次觉得不适也没有叫别人。上次李大夫还说,她是腹胀气。
好像遇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季曼不动声色地躺回软榻上去,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当初就说苜蓿不再背叛她就是福分了,现在看来,她还是没这个福分。
府里的孩子一连已经流掉了三个了,如今她是正室,如果怀孕生子,地位必然牢固不可破。
可是,她姓聂,就算最近感觉和陌玉侯关系不错了,他也没有那么不待见她了,季曼也不会傻到觉得宁钰轩会喜欢她生个孩子。
要是想让聂桑榆生孩子,她不信这长长的六年里聂桑榆都生不出来。
这府里唯一会高兴的估计就是老夫人,她生个孩子出来,哪怕是女儿,那也是嫡女长女,陌玉侯看在血脉的份上,也会慢慢偏向聂家。但是现在时局未定,聪明如宁钰轩,是不会这么快选边站的。
这个孩子若是给人知道,估计也是留不下来的。只是没有想到,还真有人惦记上她了。
苜蓿回来的时候带了瓜子酥,不过季曼说没胃口,倒是想去街上走走。苜蓿道:“最近街上热闹,主子想走走,奴婢便陪着。”
季曼笑道:“你还是帮我看家吧,难得今天无事,李大夫应该也有空闲,你不去和他聊聊天?”
苜蓿脸红了,跺着脚嗔道:“主子就会打趣奴婢。”
“去吧,省得人家说我这个当主子的不通情理。”季曼笑着挥挥手:“我带甘草灯芯就可以了。”
她要上街找个大夫,自然是不能带苜蓿的,甚至连甘草灯芯都不要告诉最好。季曼还是去了水记胭脂铺,让甘草灯芯在一楼随意看看,然后上二楼要水娘子帮忙。
水娘子也没多问,寻了个大夫来,隔着纱帘诊了脉。
“是喜脉,两三个月了。”老大夫笑眯了眼:“恭喜夫人。”
季曼不觉得多高兴,这是聂桑榆的孩子,又不是她的,只是她暂时帮忙怀着。但是要面对的接下来的人和事,就还是全部得她来。
“大夫可否帮忙看看这香料?”季曼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盒子,里头装的是她以前用的香料,到这个地方开始,聂桑榆的屋子里就喜欢燃这个,是她后来觉得闷了才去掉。偏偏陌玉侯一直说喜欢这味道。
“这香料夫人还是最好别用。”大夫闻了半天,道:“里头是有麝香和藏红花的。”
季曼了然,轻笑一声。顶着六年没有子嗣的压力也不让聂桑榆怀孕,陌玉侯也是蛮拼的。
第85章 人害我,恒还之
如果可以封个掌管子嗣的神,季曼觉得可以让陌玉侯来当,此人妻妾满园,然而谁该有孕,谁不该有孕,谁的孕能生下来,谁的孕只能早夭,都在这位爷的算计之中。
虽然慕水晴怀孕、锦瑟怀孕看起来都像是意外,温婉的流产也像是意外,但是这几个孩子来了又去了,宁钰轩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该来的时候来,该去的时候去,还将温婉从一开始的小脾气十足,变成了现在的只能听他任他。
季曼不能认为这一连串的子嗣事件都是宁钰轩所为,但是至少是有他的默许,这一切才能生。
然而对于聂桑榆,宁钰轩是从来没有过让她有孩子的打算。从这香料就能看出来了,以前她停用过一次,他还说那香料好闻,让她重新用。
结果里头是什么?麝香、藏红花。以以前聂桑榆那身子骨,加上这些东西,能怀孕就出鬼了。
不过现在她肚子里这个东西,宁钰轩大概也是千算万算都想不到的。聂桑榆这么差的身子,已经被毒害得差不多了,竟然还能怀孕。也亏得南巡一路上他忍了又忍没碰她,总共宠幸五次,事后必然亲手喂她喝茶,却还是让她怀上了。
天意弄人?季曼笑了笑,她要是藏着把这孩子给生下来了,不知道宁钰轩会不会气得掐死她。
只是这院子里的女人大概是不会想到陌玉侯会不要自己的孩子的,所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跟她玩阴的。也亏得她还有聂桑榆这个高能队友,不然当真糊里糊涂被人害了。
出了水记胭脂铺,顺便又拿了点零花钱,季曼在街上逛了逛,买了点小玩意儿回去。虽然这孩子前途未卜,但是好歹也算她也有份帮忙怀的,能保她必然要保。
府里不知道是谁知道了消息,苜蓿也不知道和李大夫勾搭着想怎么害她。散散心回去,又要面对这些龌龊事了。
不过这次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