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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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飞来-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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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锋行和香似雪都点头称是。林夫人笑道:“雪季。小孩子家不禁吓。你别说得这样严重。你姐夫为官一向清明廉洁。他就想拿我们地把柄。也拿不到。锋儿和似雪更不用提了。小孩子家。哪有劣迹可供他下杀手地。叫我说啊。你们都是人忧天。也许他知道自己地爹已经下定决心要废除他了。索性痛快点儿。也许还能保住性命封个王爷。那也算是不错地结果了。”

林夫人这样说。在座地可没有一个相信地。不过也不好反驳她。江雪季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了。回到府中地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忽见街门处停了一辆马车。正是以前太子来接他进宫地那一辆。不由得是一怔。

管家和一个太监从府内出来。悄声道:“老爷。太子殿下派地人来。已经等了许久了。”说完。江雪季点点头。对那太监道:“殿下找我什么事?”

太监笑道:“有没有事。奴才们哪里知道。殿下说是要找公子去喝酒。想来是因为明天就要小年了。东宫里冷清地紧。所以才想起公子吧。殿下说了。若公子不想去。也不必强求地。”

江雪季听那太监说“东宫里冷清地紧”,心中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刺痛,出了会儿神,便猫身进了马车,一边道:“走吧。”

来到东宫,只见宫中各处都是灯火通明,明日就是小年了,宫里已换上了大红灯笼,各处都充满了年味,一些欢声笑语在冷风中飘送过来,的确显得这寂静东宫格外的冷清。

江雪季进了门,只见桌上已经摆着几道小菜和一把精致酒壶,太子李经坐在桌边,见他来了,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他便坐了,也不说话。只是拿起身前酒杯和李经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尽。

伺候的太监宫女们只见两个人默默的喝酒吃菜,心中都十分诧异,暗道不是叫江公子过来就是为了解闷吗?这怎么来了却不说一句话只喝闷酒呢?这两个人,真真的是奇怪死了。

一直到壶中酒喝完,忽见李经挥手驱退了伺候的人,然后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江雪季,忽然开口道:“雪季,我要反击了。”

江雪季手一颤,杯子险些掉了下去,他连忙将杯子放在桌上,再抬眼时,那水样眸子中已经是一片清明,他向太子微微笑了一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那你可知道,我的反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祸及九族。”李经的眸光如一柄出鞘的寒剑,刺的江雪季眼珠微微的疼,那疼细细的蔓延开来,一直到他的四肢百骸。

于是江雪季垂了眼,他轻声道:“你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吗?你不必对我留情,而我,也决不因此恨你。”

他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来,制止了正要开口的太子,背转过身去,慢慢道:“我只求你一件事,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们……过完这个年?”

李经沉默,半晌道:“我本可以等的,然而……父皇和林锋行不肯给我这个机会,所以,我只能出手。”

江雪季叹了口气,点头道:“我明白了。”言罢就转身走出屋去,李经在屋里默默的看着他步出屋子,发觉那瘦削单薄的身影微微有些颤抖,却依然挺拔如竹。红灯笼的映照下,几片雪花落上他的青丝和肩头。李经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

正文 一百六十章

经慢慢的在屋中转回身子,脸上有些凉意,伸手一抹竟然是眼泪,他不禁自嘲的笑了。*…*从记事的时候,似乎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了,他下令手下暗害三弟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扣下李越的信件,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的时候,也从未升起过一丝不安愧疚,没想到今日却为了一个注定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流泪,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这就是什么生死相许的情爱?呵呵,还真说得没错,他与江雪季,就在转身的刹那,已经决定了,结局必然是一生一死。

颤着手拿过江雪季用过的那个杯子,现里面还有半杯残酒,琥珀般的颜色,似乎正模模糊糊映着自己通红的眼。泪水落在酒里,荡起小小的涟漪,李经忽然一抬手,将那半杯残酒一饮而尽。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到了这一天,再有七天便要过年了,街上已经到处都是卖着过年东西的商贩,天子脚下繁华京城,更是说不尽的锦绣笙歌。

林家也在积极的准备着过年事宜。林锋行这一天上完早朝,好不容易忙到了半下午,总算将诸般事宜都忙完了,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心想终于要结束了,只要明天把折子一上,按照皇上的吩咐调派贬谪官员,这事儿便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从此后,太子的羽翼怎么着也去掉了一只,再想办他就更容易了。”

因这样想着,便回到府中,对香似雪道:“你这些日子也没有出去,不如今天下午我陪你逛逛,顺便咱们再买些年货回来,如何?”他这样一说,香似雪自然喜欢,于是两人收拾了一番,令青衣和几个小厮丫鬟跟着,便来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人潮如织,各家铺子都挂着大红灯笼,人人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果然是太平盛世,自有一番富贵风流气象。两人先到铺子里看了看订的过年衣服,又去卖年画福字的摊子上买了许多字画门神等过年物件,还有各色地点心小吃,不到半天功夫,那丫鬟小厮的手里就提满了东西。

香似雪笑道:“去年这个时候,咱们还在清水县城呢,这些东西也是去大集上买的。如今方大姐韩大哥该也在家乡置办这些东西了吧。

我一早说要接他们来京城,可因为事情繁多,再说我们帮着小江对付太子,不知道是福是祸,我也不想让他们卷进来,等到此间事完,大功告成之日,可必然要回去接了他们来,怎么着也要让御医们给看看,让方大姐给韩大哥怀一个大胖小子才行啊。”

林锋行点头笑道:“正是这话。他们在家乡,也肯定是念着我们呢。前一日星星来信,说青青已经有身孕了,我也着实的替他们高兴。”说完,就听青衣道:“少爷,少奶奶,这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吧?再晚了老爷夫人担心不说,这些东西也拿不动啊。”

林锋行笑骂道:“想偷懒就直说,找这些借口呢。”话音未落,忽听一阵吆喝声响起:“都让让都让让,朝廷重犯,闲人退避。”

香似雪和林锋行回头一看。就见一队士兵压着两辆囚车。在暮色下缓缓从大道另一边走过来。那囚车中人低垂着头。披散着乌。一时间也看不清是什么面目。围观地百姓纷纷退避。香似雪摇头道:“这也知是犯了什么罪。竟然在这时候被拿下。唉。连个年都过不成。”

旁边早有百姓议论起来。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样地犯人。见两个人都不像是孔武有力地武夫。然而身上地镣铐却无不是沉重无比。皆是用来对待重犯地。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罪。”

香似雪和林锋行也议论着。忽听旁边有个人小声道:“行了。别说了。听说这两个人是敌国地奸细呢。那犯地自然是叛国之罪。哎呀。这下子别说过年了。就连九族都得跟着遭殃呢。”

另一个声音道:“咦?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地?我自他们故乡来。是一路跟着地。所以知道这些事。你又如何得知?恩。听说这两人在京里还有亲戚是做官地。这下子恐怕也玩完了。谁不知道咱们太子殿下是最恨这种人地啊。”

香似雪和林锋行回过头去看时。就见两个人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香似雪皱起眉头。喃喃道:“真奇怪。这两个人……我怎么看着觉得眼熟呢?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一旁地青衣笑道:“少奶奶见过也没有什么稀奇。我听着那两人地口音。倒和咱们是老乡。想必是咱们那儿地人吧。也许在清水县地时候打过照面。但没留意。自然就只觉得眼熟了。”

青衣的话刚说完,就见香似雪蓦然僵直了身子。林锋行正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一见她的模样,不由吓了一跳,忙道:“似雪你怎么了?可是觉得?这脸怎么煞白的?手也颤了。”一边说着,就把自己身上的披风又脱下来披在香似雪的披风之外,一边替她搓着手。

忽觉香似雪猛地将手抽了出来,疯般的从人群中挤出去,连身上的披风掉在地上也不管。林锋行这一吓非同小可,只以为似雪是忽然受了邪风着了魔,忙也挤开人群追过去。却见香似雪一口气跑到了大道上,竟然伸出双手拦住了那队官兵。

那些官兵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劫囚车的,待看清了香似雪的打扮,又觉不像。及至林锋行奔跑过来,官兵中有一两个认识他地,便对头领道:“这是新任的吏部尚书林大人啊,他怎么也会在这里?难道这个拦路地女子,就是那位女神医不成?”

林锋行和那领头的年轻将领打了个招呼,便转身拉着香似雪道:”似雪,你这是干什么?走了,我们该回家了,不然爹娘会担心地。”话音未落,忽听香似雪颤声喊道:“方大姐,韩大哥,是不是你们?”



正文 一百六十一章

句话一喊出来,林锋行初还觉得莫名其妙,接着身子,待转回头去看时,就看见囚车里的两个人也愕然抬头,四目相对之下,那两人的面孔虽然模糊,又污秽不堪,却仍然可以依稀看出,正是方绮罗和韩天成夫妇。(…》

“林大人,请带尊夫人回府吧,莫要让我们难做。这是太子殿下千叮咛万嘱咐,要严加看管的天字头一号重犯,若出了差池,你我都担待不起。”年轻将领上前劝说林锋行让道。

却见他整个人都木木呆呆的,只知道点头胡乱答应,身子却不动,无奈之下,只好示意两个士兵上前,将林锋行和香似雪小心搀扶到道边。接着一挥手,队伍便缓缓行进起来。

“韩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香似雪却又扑了上去,还未等到得囚车近前,便被林锋行拉住,同时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你这女子好生不通,我何尝认识你们,天黑了,快回府吧。”说话的正是韩天成。

香似雪还要往前扑,林锋行死死拽着她,一边小声道:“似雪,这时候……没有用,我们快回府,好好商议商议,怎也要将这件事情理出头绪来。”一边说着,示意几个小厮上来抓住香似雪,而这时候她也镇静下来,深呼吸了几口气,对林锋行点头道:“好,我们快回府,青衣,你去请舅老爷过来。”

林老爷和林夫人正在算账,过年了,给仆人们的红利都刚刚放完,虽然族人不多,却也有几个孩子,红包是要预备的,还有,现在身份不同了,很可能还要被召进宫中陪皇上和皇后饮宴,这礼物必须要准备,还不能是俗物。正在这里商量着呢,就见林锋行和香似雪携手匆匆走了进来。

林老爷和林夫人一看二人的脸色,就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急道:“这是怎么说的?怎么高高兴兴的出去了一趟,回来倒成这个样子了,被鬼撵了不成?”一边说着,就吩咐丫鬟赶紧拿毛巾热水来给两人擦脸。

林锋行香似雪这时候哪儿还有心情洗脸啊,况且能洗的去吗?因此只胡乱了两把,便把毛巾放下了,坐在椅子上,林夫人还只管问到底怎么回事。林锋行道:“娘,舅舅一会儿就过来了,等到他来,我们再具体说,总之你不要问……”他说到这里,不由低下头来惨笑了一下,慢慢道:“你把咱们家地银子都拿出来,赏给仆人们,让他们散了吧。”

这一句话就如同是一个炸雷在厅中响起,一时间林老爷和林夫人都有些懵了,半晌方结结巴巴道:“锋儿,你……你说什么?散银子给仆人,让他们散去,这是……这是怎么了?莫非你在皇上跟前办错了差事?那大不了也就把官职丢了,不至于抄家灭九族吧?”一边说着,香似雪也喃喃道:“娘说的没错,林锋行,事情未必就到了这一步。”

林锋行苦笑道:“似雪,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何必说这种安慰的话,你也不想想韩大哥和方大姐的形容,那是对待重犯中的重犯才会用的枷锁,在咱们旁边说话的那两个人,我后来想起来了,可不就是咱们上次在集市上遇见的那个李再天的手下嘛,事情如此凑巧,我细细想来,未必都是巧合,你还记得你上次也说过李再天身边地那个山羊胡子不妥吗?我寻思着,这一次很可能是天大的阴谋,若是没有反击之法,只怕抄家灭九族地劫难还真就逃过去了。”

林夫人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林老爷也是脸色苍白。这消息实在太过突如其来。打击地他们半天都没反过神儿。忽听人报说:“舅老爷来了”。他们这才回过神来。只见林锋行和香似雪已经站起来迎接了。江雪季身上还带着雪花。进门就问:”怎么了?到底生什么事了?“

林锋行和香似雪便将在街上见到韩天成方绮罗地事情说了一遍。江雪季面色渐渐苍白起来。握着茶杯地手也在不停颤抖。良久方苦笑道:”果然。他果然出手了。却不知这其中。还有没有我们反击地余地。”他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直射香似雪。缓缓道:“似雪。依你看。太子会诬陷韩式夫妇什么罪名?”

香似雪惨然一笑。缓缓摇头道:“未必是诬陷。韩大哥地罪名……可能……可能是真地……”她一边说。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眼中泪水在这一刻滑落下来。之前所有地担心与猜测。竟然全部成真。此时她心中真是百味杂陈。对韩氏夫妇地担忧。对事态展地焦虑。对江家林家地愧疚。一齐涌了上来。只纠结地她心痛无比。

“到底是怎么回事?似雪。现在不是伤心地时候。你把你所知道地都说出来。大家商量个办法出来。”林锋行安慰着爱人。一边紧紧握住了她地手。聪明如他。怎可能不理解香似雪现在地心情。

“韩大哥犯得罪。很可能是……很可能是……叛国之罪。”香似雪擦去眼泪。抬起头。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能将这个答案说出口。而他一句话。也将林老爷林夫人和江雪季再次推入了绝望地深渊。就连林锋行都十分地不敢置信。大叫道:“这怎么可能呢?似雪。这话不是乱说地。韩大哥和方大姐一直生活在村子里。怎么可能会是叛国之人。他们从来没有过这种举动啊。再说了。就凭他们两个小老百姓。即便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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