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听的一阵愕然,看着晨生道:“晨生,你说你让孙嫂子来跟我说说各色丝线的价钱?”珍珠得到了晨生肯定的答复,是的!珍珠看向一旁孙文媳妇手里拿着的小笸箩,里面放着各色丝线,看样子不下几十种,就扶额道:“晨生,我要知道各色丝线的价钱干什么,我要知道是丝的价钱,蚕茧缫丝后生丝和熟丝的价钱,要问丝线的价钱,我周围的人谁不能说上几句,那用特意差你去问!”红丝在一旁给珍珠端着茶,极力的忍着笑。可朵拉就没这么含蓄,咯咯笑着道:“晨生大哥,你什么时候见宫主对女红有兴趣了,每次听松花和澄妮几个讨论绣花针法什么的都一脸头疼样儿,说比念经还让人难以忍受,你居然。。。。。呵呵。。。。。你居然想宫主是想买丝线,呵呵。。。。。”
“晨生原来娘子是让你买几束丝呀,这几束丝和几束丝线怎么能一样呢,你。。。。。。你怎么不问清楚就拉我过来,你呀!”孙文媳妇对着晨生嗔怪道。
晨生听了脸上变颜变色的。这下糗大了,自己自以为很聪明,却做了一件大蠢事,立刻跪下道:“晨生愚钝,险些误了宫主的大事,晨生这就出去打问。”晨生说完,不等珍珠说话,转身跑出去,留下后面几个丫头银铃般的笑声。
这次晨生出去为了将功补过,显得格外卖力气。几乎跑遍了金陵城的绸缎庄,生丝行,把生丝熟丝的价钱都问了个遍。天快黑透的时候才回来,回来之后就让人去珍珠院子里看看,看珍珠休息了没有,如果没有就赶紧过来回话。晨生好歹洗了把脸,换了件干净衣服。就听小幺说珍珠娘子吃过饭,在王老汉屋里坐着呢,如果回了房可能就要休息了,现在是个空子,要是有要紧的事儿就去回,没什么要紧就明天吧。
晨生丢给那小幺几个铜子。想了想,这是珍珠从来了金陵吩咐的第一件事,这次来多半也是为了储存的一山洞一山洞的蚕茧而来的。让自己打问丝的价钱可见是顶顶重要的事儿,那还是趁早吧,自己已经耽误到现在了,还是能早点就早点吧。
晨生打定主意,起身去了正院儿。看到上房的灯火还都亮着,王老汉屋子前站着珍珠的丫头。门口粗使的小丫头是认的晨生的。看到晨生过来,知道是过来回事的,立刻转身进去通报。晨生也顾不得等了,立刻就跟着那小丫头后面来到正房的台阶下,那小丫头回头看了晨生一眼,上了台阶,跟外面站着的一个丫头说话,并用手指了指晨生。
门口站着说话的小丫头晨生是认识的,是孙文的闺女,孙文家的丫头看了看台阶下的晨生,点点头,立刻转身进屋去了,一会儿就听里面说叫晨生进去。
晨生整理了整理衣服,低头目不斜视的进到屋里。此时珍珠和王老汉正坐在小厅里,王老汉盘坐在罗汉床上,正满面笑容的悠闲的喝着茶。珍珠坐在下面右手的椅子上,好像正跟王老汉说着什么,看到晨生进来,就停了说话。
晨生上前把今天上街打听的消息都告诉了珍珠,一束丝有大有小,小的十来文一束,大的十几文,优质的丝就比较贵,一般的丝就便宜些,一般同等大小的一束丝,优质的丝和普通的丝上下浮动七八文左右。
珍珠认真的听了晨生的汇报,又接着问道:“这城里有多少家大的生丝行,有多少织造作坊,这些你可知道。”
“这个我也问过了,城里大的生丝行大概有十几家,织造作坊就多了,这里差多不家家都会,但是只是做纯色和素色的为主,复杂的花样还的大的织造作坊做,这样大的织造作坊有四五家,以金陵吴家的作坊最大,丝绸的种类和花色最全,据说汇集了天下少有的能工巧匠,一等一的绣娘。只是今天没有出工,一尺绸缎也没有织出来,据说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就是买马家蚕茧的吴家吗?”珍珠突然打断晨生的话,问道。
“好像是,城里蚕茧生丝的大买家只有一家是姓吴的。”晨生道。“那还有和吴家差不多的大商家吗?”珍珠问。
“当然有,原来的苏州织造苏家,因为战乱也把织造行搬到金陵城里了,现在的声势隐隐都要盖过吴家了,还有就是京城的陈家,陈家因为和刘皇后的关系,一直独揽这内务府的丝绸瓷器生意,因为圣驾来了金陵,所以陈家自然也就跟来金陵,生意也就来了,因为独揽这内务府的这些生意,所以现在也是金陵城最大的丝绸商了。目前金陵城最大的三家就是它们,剩下还有十来家有些规模的,因为时间紧,晨生也没打听的太多,如果娘子需要,明天再出去打听。”晨生说完,就垂手立在一旁。
“这么短时间就打听来这么东西,已经很不错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出去转转就是了,大家都乏了,早点出去歇着吧。”晨生虽然开始的时候闹了一个乌龙,可珍珠对他后面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真是个聪明人,知道举一反三,自己让他出去打问生丝的价钱,就顺便来了这么多相关的消息。
“爹时候也不早了,明天我还有许多的事要做,就回去歇着了,您也早点歇着。”珍珠起身跟王老汉道晚安。“嗯嗯不早了,快去歇着吧。”王老汉慈爱的看着珍珠,挥手让她早点去歇着。
“娘子,钱总镖头来了,现在人在门房的小客厅喝茶呢,问您现在方便不方便接见他。”这时候红丝进来道。
“宫主,时辰不早了,还是早点歇着吧,反正您这次回来要住上几天呢,也不差这一会儿,您看天都这么黑了。”朵拉在一旁皱了皱眉道,显然不想让珍珠再工作,虽然下午休息一了一会儿,这些天的风餐露宿,鞍马劳顿,太累了不是吗?蛊巫和药巫都不在,宫主的玉体她要格外当心,她不想看到药巫和蛊巫不悦的脸色,她不想被责罚。
朵拉内心深处并不怕珍珠生气责罚,反而对药巫和蛊巫在心底深处有深深的畏惧感,这种畏惧来自大山里对巫师的敬畏,也有对毒和蛊的直观认识,她是见过阿爸用蛊惩罚不听话的下属和家人的,那些人的悲惨摸样深深的烙在她的心里。
因为这次珍珠回来身份的变化,让红丝对珍珠身边的人都摸不着头脑,所以许多时候就是对她们的一些做法不满意,也不会反驳或者顶撞,这次朵拉出言,她也没说什么,而是垂首侍立,等待珍珠的吩咐。
“是我让钱总镖头来的,我请的人来了又不见,这总归是不太好的,让人心生不悦,何况这件事确实比较紧急,还是早处理了早好,让钱总镖头在书房坐坐,说我稍后就去。”珍珠放下手中茶碗儿,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这时候就听外面有人跑动,还有刀剑出鞘的声音,“有刺客!大家注意,有刺客!”外面的人喊道。珍珠才一愣,就看到财巫也戒备起来,屋里杀机四起。王老汉听外面嚷嚷和屋里珍珠身边人的戒备,就皱眉道:“什么有刺客,最多是有小偷儿,刺客来我们家刺杀谁呀,真是的,这些山外来的蛮子就会咋咋呼呼的吓嚷嚷。”王老汉嘟囔着,扭头对珍珠道:“珍珠你不要怕,几个小毛贼没什么怕的,你不在的时候,家里也进过几次贼,可有威武镖局的镖师们在,每次都没丢什么东西,那些贼都被镖师们打跑了。最凶险的一次是他们几乎都偷着东西了,把我们从庄子上带来的那些器皿都翻了出来,可还没来得及偷走就被赶过来的镖师打跑了。呵呵,所以这次也不用担心,珍珠过来,坐到爹这里来。”
珍珠听了王老汉的话,慢慢的又坐回到原来的椅子上,沉默不语,这时候,就听到王老汉一声惊叫,“珍珠,快躲开,有蛇!”王老汉的话音未落,珍珠抬头就看王老汉从罗汉塌上赤着脚站起来,扑向珍珠。
正文三百九十章一言不合
“爹,它们是。。。。。。”珍珠的话还没说完,王老汉就被金蛇王后夫妇一人一尾巴,打飞了,原来朵拉一击金蛇摆尾就给抽飞了,王老汉同时挨了两记,人就又回到罗汉塌上,整个人就如同一袋子玉米,或者是土豆子,闷响一声倒在塌上。要说这罗汉塌是什么木头做的,这木头真是结实,古代的工匠也不是盖的,质量就是有保证,王老汉这一百多斤重重的一压,都没有坏,只是咯吱吱的晃了晃,珍珠如是想。
珍珠连忙跑到王老汉身旁,扶起王老汉,嘴里焦急的问,“爹,你有没有伤到那里,爹,你没事儿吧,你有没有那里疼。。。。。。”
王老汉晕头转向的被珍珠扶起来,然后双手紧紧抓着珍珠道:“珍珠,好闺女,你有没有受伤,你有没有怎么样,快到爹这里来,有蛇,这屋里有条大蛇,快躲开!”王老汉被珍珠扶起来的的时候,就一把搂住珍珠,把她护在自己身旁。
王老汉一定是怕死了蛇,但他看到蛇的第一反应不是躲开,而是对着蛇冲过去,保护他的女儿。珍珠被王老汉感动的一塌糊涂,此时此刻搂着王老汉噼里啪啦的掉起眼泪来。王老汉以为珍珠被吓到了,越发的搂着她安慰道:“珍珠没事,没事,有爹在呢,不要怕,有爹在呢。”
珍珠从王老汉的怀里起来,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扭头看了一眼大金和小金,那两条小笨蛋完全没有刚刚攻击了神女的爹的自觉,此时它们俩游走在屋子中央,不时回头看看珍珠,那意思好像它们要不要再次攻击这意图对蛇女不利的人,这对神女不利的人和神女正搂在一起。这个距离是不是有些太近了,继续攻击有可能会伤到神女。要不等这两人分开再攻击,它们犹豫着是不是要出去一下,又好像在商量到底谁出去比较合适,两条蛇走走停停,东张西望,完全不顾屋里的红丝等人瘫的瘫,晕的晕,尖叫的尖叫。
“财巫,你看它们俩这样儿。好像有什么事儿。”珍珠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这两条小笨蛋,赌气坐在床上不理这俩货。金蛇夫妇好像迟疑了一会儿,看珍珠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没有不让出去,现在神女也没什么危险,它俩好像得到了许可一样,大金摇摇摆摆的钻出房门走了。
屋外的哈飞吴云等人全都全身戒备着,看到金蛇从门里钻出来。全都觉得多了一层保障,吴云瞥了一眼旁边双手握着弯刀的哈飞道:“女人们都躲到屋里去了,你怎么还不进去?”
“哼,吴云别觉的你胳膊粗,力气大你就天下无敌了,不管你服气也好不服气也好。我都是狼兵的首领,如果你再对首领不敬我就按照神庙的规矩处罚你!”哈飞让手中的弯刀向下,瞪着吴云道。
“你不就是被人骗的要病死路边的时候。恰巧被宫主捡到治好病又送回大山的吗?因为宫主和他的族人没地方可去,你才哈巴狗儿似的上前赶着讨好的吗?要我说你当时就目的不纯,现在还好意思说是你引领宫主来到大山的,你是接引使者之一,你可不要这么说。不然连我也要羞死了!”吴云的话就跟小刀子一样剐蹭着哈飞原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经。
“吴云你这该死的,竟然敢对首领不敬。上前受死吧!”哈飞几乎被吴云气的吐血,挥刀劈向吴云,吴云也不甘示弱,拔刀相应。这下可好,刺客小偷还没杀到,他们俩却打的不可开交。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全都一愣,刚才可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这么突然就打起来了,这贼的水平也太高了,在外院就暴露了行藏,却能悄无声息的,瞒过众多威武镖局的高手潜到内院来,真是奇哉怪也。
“哈飞,吴云你们俩个这是干什么?住手,全都住手!”俩人打斗的时候,另一柄弯刀探入刀光之中,把两把刀分开。白云淡分开俩人的刀,低声怒斥道:“你们也太放肆了,宫主还在里面,你们就拔刀相向,你们眼里还有宫主吗?”
“不错,让你们带刀护卫宫主的安全,我很是怀疑,说不定到时候一言不合,就要对宫主拔刀相向了!”此时财巫站在不远处看着三人道,“白云淡,缴了这两人的腰刀,压在一旁听候发落!”
此时哈飞和吴云可以用吓的魂飞魄散来形容,他们是选入狼兵了不假,他们刚才吹嘘的什么狼兵头领和副头领什么的都是按照惯例心照不宣的说法,那些惯例是存在。这几个人是要在蛮族、苗家和瑶家出,可除了哈家只有哈飞这一个孩子之外,其他家都还有好多备胎呢,他们来都是家主力排众议,让他们来的,家里不服者众。现在他们犯了如此明显的错误,如果宫主动怒了,要处罚他们,相信家里那些备胎都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前来替代他们的。哈飞还好点,吴云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他老爸可是还有一个小队的儿子在盯着他呢,全都喜欢他犯错,就怕他不犯错。
“财巫大人,财巫大人我错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请。。。。。。请你高抬贵手。。。。。。。请你高抬贵手。。。。。。”哈飞和吴云在地上跪着,吴云结结巴巴的道。
“哼,高抬贵手?现在知道害怕了,你们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来了宫主身边,寸功未立,惹是生非的本事却不少,我高不高抬贵手没关系,关键是要看宫主搞不高抬贵手。”财巫不理吴云的请求,转身就要进屋去。
“财巫大人,外有强敌,他们却兄弟萧蔷确实是他们不对,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供御外敌才好,不要外敌未至,我们就自断臂膀,等打败外面这些小偷刺客,再处罚他们不迟,还请财巫大人三思。”白云淡在后面躬身道。
“哼,有了外敌他们能顶什么事儿,那些三脚猫儿的功夫还是留着在擂台上显摆,真刀真枪就省省吧!”财巫满是轻视之语,说的身后跪着的吴云和哈飞脸上变颜变色的,但又不敢还嘴儿。
珍珠在里面一听是哈飞和吴云在外面打起来了,心里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两个人从跟着她出来就每一刻消停过,说话带刺,处处针锋相对,只是没闹到动手打架,年轻人年轻气盛一个不服一个这都是有的,一路上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这么过去了,或者这在他们眼里就是纵容,纵的他们都不知道轻重缓急了,再外敌不明的时候,居然自家人先动起手来了。
没想到现在外面有刺客贼人闯门了,他们不说一致对外,现在却自己兵戎相见,这是对付贼人,这要是去了战场上,大敌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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