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抬回去的,在镇国将军府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杨峥杨大人说的是连连摇头。
“如果天凤宫主真有这般杀人于无形的本事,我等也无需太过担心了。”张首辅率先开言道。
“看来我们只有同意了。”杨峥道。
不管这件事如何争论,最后的结果还是按照魏帝的意思,在朝堂上表决通过,大臣们也持保留意见,那就是把大皇子留下,意思有点——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把小命闹没了,这大魏江山也后续有人。
魏帝当然清楚他的这些肱骨大臣们想的是什么,“大魏自开国以来,所有君主都兢兢业业,只是到了朕手中,江山崩坏,社稷飘摇,这都是朕之过,朕有生之年不能回銮京师,死不瞑目,也无言去见列祖列宗。卿等要留下大皇子,朕也是明白的,要为大魏留下血脉。这血脉不止朕这一枝儿,朕是太宗血脉,恒王石太祖血脉,如果朕和大皇子有什么闪失,自有恒王主持国政,你们不用担心。”魏帝悲悯的道。
太宗可以说是从太祖的大皇子手中夺得皇权,当时太祖没有立太子,所以太宗封大皇子恒王,永掌兵权,共同护佑大魏江山,也就是说其实恒王府比魏帝还要正统,正因为如此,恒王和魏帝关于皇位继承权的话题。在大魏是个禁忌,没有人讨论,也没有人敢讨论。
这次魏帝等于连禁忌都没有了,跟下遗嘱差不多,就差立遗诏了。这下满殿的大臣都没话说了。因为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最后一致通过了,既然通过了。那就事不宜迟,魏帝立刻着手安排启程的事儿。这些天朝堂吵吵嚷嚷的,魏帝意志坚定的要回銮,后宫的女人们也密切的关注着前朝的结果,后宫的女人虽然不得干政,但是环绕在大老板的身边,又怎么能真的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贤良妇呢,何况其中还有各自家族的利益。
本来后宫的这些女人只是探听着前朝的消息。蓦地从昨天传过来的消息说,要二品以上的嫔妃随驾回銮,这二品以上的嫔妃身子一下凉了半截儿,二品以下的后妃简直有死里逃生的感觉。谁都知道现在回銮凶险的很,可皇上就是一根筋儿的要回京师去,她们这些女人当然不想跟着了。还是等把鞑子赶出关外,她们再稳妥的回去的好。后宫女人的心思魏帝根本没有费心思想,他要的是怎么做才能最逼真,怎么做才能尽可能的诱骗鞑子,也不枉他堂堂千金之躯。万金之尊做一会诱饵。后宫的情况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刘皇后更是脸色苍白,面如死灰,“他这是干什么,他一定是疯了,让我去就罢了,我不过是一个人老珠黄,年老色衰的女人,怎么还让香官也跟着,这是要做什么?沈珍珠这个女人是不是也疯了,为了报复本宫,连儿子都不要了,不行,本宫得去见皇上,让香官儿留下。”刘皇后嘟囔完,就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吩咐道:“摆驾乾清门!”
刘皇后往乾清门走了一趟,没有说服魏帝,相反更加坚定了魏帝要带大皇子的想法。刘皇后更着急了,回到坤宁宫坐立不安,最后让元福请珍珠过来一趟,别的她们俩都可以意见相左,都可以对着干,但大皇子是她们共同的利益,是她们的交集,自己说不动皇上,就让珍珠去说,一定要把大皇子留下。
珍珠没多长时间就来了,刘皇后立刻把自己的意思说了,说不管多危险,自己可以去,但一定要香官儿留下,千万不能让香官有什么危险,求珍珠去求求皇上,不要让大皇子随驾了。刘皇后边哭边说,说自己就香官儿这么点儿牵挂了。
珍珠看着刘皇后,这个曾经毒杀自己的侩子手,现在居然为了自己儿子,声泪俱下,牵肠挂肚,人生就是这么怪异,这么玩笑。
“皇后,你不要担心,香官儿时您的儿子,也是皇上的儿子,更是我的徒弟,本宫会护他周全的,您放心吧。”珍珠劝道。
“放心,让我怎么放心,要是想让我放心,就不要让香官儿随驾。香官儿时皇上的儿子不假,可不是唯一的儿子,皇上的儿子可有的是,想要多少就又多少,本宫。。。。。。本宫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刘皇后说到这里,想到这个儿子来的如何的不容易,自己顶着那么多骂名,去母留子也要留下这个孩子,这孩子来的如此艰难,皇上一句随驾就置于险地,让她怎么接受的了。
“其实你也可以换个角度想想,皇上虽然急着回銮,可他也很在意自己的安全的,为了给自己的安全加道保险,所以才让香官儿随驾的!”珍珠意味深长的对刘皇后道,珍珠真的被皇后感动了,不管皇后有什么样的私心,起码对香官儿这孩子的感情是真的。
皇后听了珍珠这话,长大了嘴巴,眼泪都顾不上擦了,她久居庙堂,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只是涉及到香官儿就晕头,听珍珠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魏帝这是用香官儿绑架珍珠,让珍珠不能有什么妄动,不能有不臣之心,因为她儿子在皇上和皇后的手中,毕竟皇上的小命儿在珍珠手中,他的百万雄师在恒王手中,珍珠和恒王又是亲密的一对儿,而魏帝又急着会京师。要是任由这情况发展下去,魏帝手中没什么制衡的手段,他又怎么会放心!
皇后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和珍珠在坤宁宫相对无言,可以说这次的回銮,大家把命都赌上了。“这许多条命都交到你手里了,本宫真担心你不堪重负!皇上也真够狠心的,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过。”刘皇后悲戚的道。
“这也没什么,我尽力而为吧,大不了我的命也不要了。”珍珠无所谓的道,皇上这种生物,注定了是冷情冷血,心狠意狠之人,亲情爱情都是他的死穴,但他却有大爱博爱,真真是个矛盾的极端统一体。看着珍珠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刘皇后心里就更没底儿了,到时候可不要为了报仇,跟他们同归于尽了,如果要是这样,纵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无济于事,大家只能祈求珍珠是个珍爱生命,普度众生的真佛吧。
不管大家都是什么心思,魏帝的銮驾启程了,保护魏帝的是几千御林军,前面一段路没什么危险,主要是后半程,魏帝和接应的狼兵相向而行,珍珠的十万狼兵会在半路上接驾。
魏帝带着大皇子,皇后和四五位高位嫔妃启程了,珍珠的法驾也摆开了阵势随行,一路上彩带飘扬,旌旗招展,生怕别人不知道魏帝回銮一样。当魏帝的銮驾渡过长江之后,就看到对岸乌压压的跪满了人,什么情况?前面的御林军统领,立刻上前查看。查看之后,知道都是九山的人,他们得知珍珠要随魏帝回銮,可这鞑子还都没赶跑,这路上一定凶险的很,他们都来给珍珠求情,让珍珠留下的。
魏帝听了这个气,凶险,当然凶险了,不凶险还不走呢,这些人眼里根本就没有皇上,给珍珠求情,让珍珠留下,让他们的神女留下,就不说劝自己留下——这真是很奇怪的事儿,魏帝自己要坚持回銮,却希望别人劝他不要去,没人劝还很生气。
“去告诉那些愚民,珍珠随驾是朕的意思,是圣旨,不能因为前路凶险就弃朕而去,让他们都散了,再拦在路上,小心朕治他们的罪。”魏帝怒气冲冲的道。
珍珠听了前面的汇报,心里也是一阵哀叹,那有这么求情,让魏帝留人的,知道前路凶险不劝皇上留下,反倒劝自己留下,这不是拿着草棍儿,捅老虎的鼻子眼儿吗?算了,还是自己往前走一遭吧。珍珠从车子上下来,坐在凤轿之上,从众人的头顶上飞过,来到队伍的最前端。
队伍前面的九山民众,看到凤轿飞来,全都匍匐在地。“本宫知道你们是一片好意,可皇命难为,前路凶险,本宫怎么可能撇下皇上,独自偷生呢。”
“既然宫主不能独自偷生,那我等也不能明知宫主以身犯险而不顾,我们九山所有十五岁以上和四十岁以下的男丁都随宫主同行,誓死保护宫主;还望宫主恩准!”哈族长和吴朗带着各位头人匍匐道。
六百一十章 全都押上
珍珠当然不同意了,知道前路凶险,还要让九山的人陪同,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不是要绝了九山吗?可他们说九山好不容易有了神女,他们要和神女同呼吸共命运。珍珠说什么也不让,说九山已经有十万狼兵同行,九山不能没有人,他们一定要留下,并且是用法旨的形式说的,所有人只能让开道路,匍匐在地上,跪送!
魏帝是早就知道了九山对神女的忠诚,可别人只是道听途说,没有亲眼见过,这次皇帝的女人和普通士兵见识了一回珍珠的影响力,九山的头人们,一直趴到皇上的队伍过去之后才一身尘土的起来。
作戏要做的真,最高的境界当然是以假乱真,这方面魏帝做的有些不好,走了没多远,珍珠看着漫天的旌旗招展,看着迤逦的车队,明明战争还没有结束,魏帝这么大张旗鼓,别让鞑子察觉到什么不对。珍珠在一个间歇的时候,来到魏帝的车上,跟魏帝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朕也刚刚思考了,大张旗鼓有大张旗鼓的意思,偃旗息鼓有偃旗息鼓的章法,这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事儿,我们还有必要做的隐蔽吗?”魏帝思索着道。
“还是隐蔽隐蔽吧,作戏做全套,这是人们的惯常思维,如果我们不符合这个想法了,很可能要被多想的,凭空添加许多的变数,还是按照套路走吧。”珍珠想了想道。魏帝对这些提议倒没什么反对,他的意思他本来就是来做诱饵的,隐蔽不隐蔽的都没什么用,但珍珠这么一说,他也觉的有几分道理,当下就真的偃旗息鼓,低调而行了。这让护驾的御林军从心眼儿里感谢珍珠,珍珠真是个好同志,人手一杆大旗。看着是威风,但是走在路上是真的很累,这把旗子都收起来,他们轻松多了,一路走着可以看看风景,聊聊天,打打屁。路上还不算太难熬。
边闹边走,边说边走。开始的时候跟旅游一样,但所有人都知道此行的目的,不知道目的的也知道前路不太平。渐渐的路上所有的人心情都沉重起来,大多数人都以为此次出行,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所以出城快乐了几天之后,就全都没心情说笑了,一路沉默而行。魏帝的女人们更是如此,从出城就掉眼泪。一路上愁眉苦脸,更是在心底里诅咒珍珠这个馊主意,不敢骂魏帝,只好拿珍珠说事儿,当面给珍珠难看。冷言冷语,人都快死了,还要那些礼仪面子干什么。
对于这些感觉要死了的女人的出言不逊,珍珠没有任何表示,全程沉默以对,对于这些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女人来说,这个就快死了的巨大惊吓,来的确实有点大,有点突然,挤兑就挤兑吧,虽然不是自己拉她们同行的。
话说三个月之后,在秋风送爽之际,魏帝和他的女人孩子们来到了函谷关外。因为魏帝的出行,所有零星分散在各地的鞑子,全都集结在函谷关了,等着生擒魏帝,反攻江南。鞑子也觉得魏帝这次的回銮有些唐突,也可以说生硬,而且很可能别有用心,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队伍之中的魏帝是真的就行。所以这些日子的鞑子,排除的探子斥候数不胜数,御林军里落单儿的士兵,时有发生,这都是为了打探行进中的队伍里,到底有是不是真的皇上。
潜伏在金陵臣的各路探马也全部出动,汇总各方信息,得出的结论就是,队伍中的皇帝是真的。如果皇帝是真的,不管有什么阴谋和阳谋,这都值得鞑子孤注一掷,放手一搏,杀死或者活捉中原的皇帝,那将有划时代的意义。听说这个皇上特别看重的大皇子也同行了,还有他的皇后和宠妃等一干女人,这都没什么可估计,唯一的影响就是让他们袭击中原皇帝的决心更大了。
魏军的主力确实就在附近,但好像他们只是派出了一小部分军队来保护他们的皇上,大部分的军队还在漫山遍野的找他们的主力,他们会让这些魏军找到的,只是找到的时候,是他们和他们的皇帝在一起。
鞑子现在心里想的是,在江南他们有长江天险,但到了中原腹地,形式可就反过来了,他们有函谷关,那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魏帝想攻下来,想回归故里,那也是千难万难的事儿。
此时鞑子早已在函谷关摆开了阵势,憋足了劲儿,迎接魏帝的大驾光临。魏帝既然打着回銮,督战的旗号来的,当然魏军就要有所行动,起码样子要做出来。魏军加紧了攻打函谷关,从各个方向对函谷关进行合围,大有决一死战的迹象。在这里珍珠又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齐誉了,只是身在大军之中的齐誉,是个浑身带着煞气,张口闭口都是军令的大元帅。就是魏帝来到军营都得谨言慎行,对于军务一概没有发言权,只有旁听旁观的权力——这已经很给面子了,不然连中军帐都不让进。
古书上都说你们一将功成万古枯,说的一点儿都不假,珍珠这次算是见识了,为了表明攻下函谷关的决心,为了让鞑子相信魏帝是铁了心要回京师,魏军每天进攻,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受伤,那些活生生人,前一刻还有说有笑,活蹦乱跳的在大家面前,下一刻就变成了一具血淋淋的面目全非凉冰冰的毫无生气的尸体。
珍珠这几天都尽量让自己呆在帐篷里,捂着耳朵,不去听不去看那些惨烈血腥的场面,鸵鸟似的把自己埋起来。这些血腥的进攻持续了十几天的时间,可能鞑子也觉得魏军的进攻有些太猛烈了,虽然每次都挡住了魏军的攻势,但鞑子自己的损伤也很大,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魏军死十个,鞑子死一个,可就是这样,鞑子觉得也有些吃不消了。这总围着函谷关打,是不是有些太僵化了,鞑子想得来点计策,不能跟蛮牛一样在这里比力气,于是在某一天,鞑子派出一队人马,翻山越岭去偷袭魏军的左翼。
魏军天天都盯着函谷关里的鞑子,那里想得到鞑子会不顾死活的出来搞偷袭,于是鞑子把魏军杀得哭爹叫娘阵脚打乱。恒王调遣人马增援左翼偏师,于是函谷关里的鞑子看准机会,从正面猛地扑了过来,魏军被冲击的一泄几十里,根本就刹不住脚,士兵们也这一千,那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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