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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东方绝夜艰难的开口，声音都已经哽咽了，“你让我怎么说的出口，因为让玉佩里面的力量觉醒的方法就是……就是……让紫儿和尚云痕……我……我……”
东方谦一愣，原本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可是现在东方绝夜告诉他的显然是已经超出了他的估计，也难怪他一直不肯说出来了。
卷二 江湖 137 似曾相识不相识
137 似曾相识不相识
叹了口气，东方谦抱住东方绝夜，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
“夜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的感受肯定不怎么好。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把你当成我的未来女婿了，对于你，我一直很看好，这一批新生的能力普遍比上几批的要强，而你算是最独特的了，含蓄而内敛，我知道你非同一般，而且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紫儿有意思。傻小子，紫儿可是我的亲生女儿，她喜欢谁讨厌谁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或许连你们自己都没有那么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爱意，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对紫儿的了解远远超乎了你们的想象。
我不知道你是否和紫儿有过什么交集，记得我有一次无意间看见了你的视线停留在紫儿身上，你的眼神很奇怪很特殊，好似认识了好久，想爱却不能爱的那种状态。
我从来不会去管儿女的这些事情，都是任由他们自由发展的，这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没有多大的权利去干涉，也不想去干涉，一切顺其自然便好，所以以前的时候紫儿和涯那种不温不热的状态，我也没有说要去指点他们一下，一切都还得靠他们自己。当初涯因为自己的犹豫而错失了最好的时机，我也只能说他们没有缘分，作为一个男人，涯他并没有掌握好自己的心爱的女人的心思，导致后来你一出现，紫儿便是立刻被你迷住了。嗯，或许用迷住这个词不太适合，但是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紫儿是我和你师母爱的结晶，我这一辈子就只有她这个女儿，虽然她很让我头疼，也经常做出一些没大没小的举动来，但是我却依旧疼爱她，虽然有时候会和她吵架什么的，但是我从来没有因为那些死板的规则去责怪她什么，父女之间也是可以像朋友一样存在的。
紫儿是我的女儿，同时她也是我自身的一个反射。看着她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真的比什么都高兴，她能够幸福快乐的生活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前世的恋人，这个是否正确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是我女儿，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两个女人之一。
所以我希望她幸福，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幸福。山庄里面的这些孩子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我的家人，也是紫儿的家人，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得到幸福，幸福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你明白吗？”
“师傅……”听了东方谦的话后，东方绝夜终于忍不住靠在他的肩膀上大哭了起来。
他从降临在这个世上，便是没有任何亲人，他唯一有的便是凤凰了，他是从她身上分离出来的，她便是他唯一的依靠，他这一辈子永远的依靠，他对她不离不弃。陪伴在凤凰身边，保护她，和她说说话，看着她笑，他便觉得自己很幸福。
“夜子，我知道你心中的难处，不管你最后选择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这种事如果说发生在我和你师母身上的话，我也很难想象我会选择什么。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也有。所以不管怎样，你只要坚持自己的本心就好，不管你选择什么，你都是我的好女婿。”
“师傅，谢谢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东方绝夜独自一人走在小道上，时而停下脚步，看一看星辰，时而驻留听听那虫鸣。
他现在究竟该如何选择，他不知道。
他和紫儿好不容易才克服种种阻碍，最终得以在一起，他不想就这样放弃，也不甘心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他战斗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能够和紫儿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抛却那凡烦人的救世大论，单纯的执手与共。
他曾说过，倘若天定，他便破了这个天。虽然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小毒，但是他还是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包袱，大胆的向紫儿表达着自己的爱意，他原以为他们已经破除了阻碍，但是这一路上兜兜转转的，回过头一看，发现他们还是在上天抛下的那个圈子里面绕来绕去，最终还是回到了起点。
命，宿命。
他曾以为他已经破了它，可是他错了，他们依旧受着命运的摆布，就犹如一个个无知的木偶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了，但是实际上命运的丝线依旧是遍布了全身，他们一直都被随意摆布着。
不远处，一名有着窈窕身材的女子渐渐走近，依旧是那身紧致凸显玲珑身材的黑色紧身小皮衣和那绑的老高的马尾。
东方绝夜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吴霜，猛地一愣，当下便是想掉头走人，但是转念一想，她应该不记得自己了，倒也不用太担心，所以索性就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着她走过去。
自从那日他给她喂下忘情水之后，他便是有意避着吴霜，紫云山庄本来就比较大，而且又可能会有一些分配下去的任务什么的，所以一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正面遇见过。
吴霜手中拿着一只短箫，最近她喜欢上了**，喜欢萧那种特有的音色，有时候听着自己吹奏出来的那包含着淡淡的忧伤的乐曲，她隐约会有些心疼，一种毫无缘由的心疼，就仿佛心里面曾经住着一个人，但是却不小心被自己弄丢了。
她竭力想找寻出那个人，可是却始终没有什么头绪。
她看见一个穿着暗黑色长袍的男子站在路中央，一头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微微低着头，所以她看不清他的脸。
这些天紫云山庄里面来了许多江湖上的人士，她想，或许他也是同那些人一起来的吧。于是，擦肩而过。
在经过他身旁的那一霎那，她用余光瞥见了他那性感的薄唇，心中猛地一怔，仿佛想起了什么，又仿佛没有，模糊的影像一闪而过。
似曾相识。
她猛地停下脚步，然后转身。她看见月光透过树叶打在他的身上，在地面描绘出一个斑驳的修长的身影。
似曾相识，却又不识。
她应该不认得他吧，刚才的那一瞬间应该只是一个恍惚。
她如是想着，然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箫，握紧。
她正欲转身离开，却是听见了他绵长的一声轻叹，然后慢悠悠的转过身来，看着她。
她有些惊艳于他的美，她从不曾见过如此美丽的男人，是的，用美丽来形容他最不为过了。虽然说他的眉宇里也透露着丝丝英气，但是此刻，他微皱着的眉头以及微漾的眼神却是给他增添了许多柔美之意，再加上月色的熏染，此刻的他无疑是“美艳”之至。
虽然她对自己的容貌有着绝对的信心，以前的时候周边的人都叫她“冰山美人”，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因为他的美而感到自卑。她及不上他半分的优，他的眼神充满了矛盾与迷茫，惹得她心中一阵阵的发疼。
他，在为了什么而迷茫着？
他，在为了什么而矛盾着？
她想知道。
卷二 江湖 138 东方绝夜的决定
138 东方绝夜的决定
“你好，请问……”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询问。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然后从他嘴里蹦出来一个她熟悉到无法再熟悉的名字：“吴霜……”
“你认得我？”她问。
他点了点头。
可是她不认得他。
“我是东方绝夜，也是山庄里面的弟子，与你同一时期进来的。”
“为什么我从来不曾记得我有见过你。”她皱眉。
“因为……你忘了。”
“忘了？我什么会忘了？”
“因为没有必要记着，所以便忘了。你今夜是打算去干什么？”
她扬了扬她手上的箫：“**。”
他饶有兴味的看了一眼她的箫，却是没有说话。
“你呢，我看你好像有什么烦心事的样子。”
“嗯，确实有。”
“可以说来听听吗？或许我能够帮到你也不一定。”她说道。
她并不是话多的女子，相反，除了自己的妹妹，一天下来她说的话极少极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非常想与他多交谈一会儿。
东方绝夜迟疑了一下，现在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吴霜是真的忘了自己了。对于她，他心中其实是抱有很大的愧意的，当初事情会发展成那样，全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自己没有把握好分寸，才导致吴霜对他有很大的误会，他不得不给她喂下忘情水。抹杀一个人的记忆，对于那个人来说是最残忍的一件事，所以如果可能的话，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来补偿她。
“我正在犹豫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把它告诉别人。”
“什么事情？如果说出去的话会伤害到人吗？”
“会的。我举个例子吧，假如说你和你爱的人，我现在是打比方，你的家族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必须依靠你爱的那个人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合，然后联手才能解除危机。在家族和自己恋人之间，你会选择什么？如果你选择你的爱人的话，你家族里面所有的人都会灭亡，而选择家族的话，你便是会失去你的爱人。如果是你，你最终会选择什么？”
“爱人和家族？呵，原来你在纠结这个问题，不过有时候确实挺难选择的，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个并不难。”
“哦？那你会怎么选择？”
“家族与爱人，这两者我更偏重于我爱的人，我对我的家族并没有太大的感情，他们除了养育了我……呵，不，应该说连养育都没有，从小我就和妹妹相依为命，在姑母偶尔的帮助下才能活到现在，我们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在家族的最顶端，然后后来进了紫云山庄来提高自己。所以家族于我而言分量真的很轻很轻。”
“那你的意思是你会放弃你的家族，选择你爱人了？”
“不，我最终还会选择我的家族。”
东方绝夜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为什么？”
“虽然我对家族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我妹妹却是很看重家族的荣誉。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将我们家族推到最顶峰。她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最爱的人之一了，而且虽然家族以前并没有对我们有过多的关注，但是我的体内毕竟是流着家族里的血脉，是他们赐予了我们姐妹两生命，而且一直照顾着我们的姑母，她也是一个以家族为荣的人。
虽然我并不是一个仁慈的人，更论不上什么大善人大圣人，很多人都说我冷酷无情，呵呵，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我有爱的人，我妹妹当然也有。所以，我最终还是会选择家族。”
“是么。”东方绝夜苦笑一下。那么他呢，他现在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在紫儿和天下苍生之间，他应该选择什么，答案或许很清楚了吧。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了，只不过他一直不想承认不想去面对而已。
这个选择太残忍，这个答案更残忍。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挣扎了这么久，到得最后才发现原来之前所做的全都是徒劳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开始，如果他那时候没有动摇，没有去招惹紫儿，或许现在就不会这样痛苦了吧。
“那个……这只是我的选择而已，你不要太在意，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想法，你可不要像比干那样仅仅是因为一个卖菜人随口之说就放弃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心中还有信念便好，你要跟着自己的心走。”
“呵呵，我知道了，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对着她笑了笑。
她感觉到了他此刻的笑容是有多么的无奈，多么的心伤，还有失落。他就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的孩子，孤零零的没有依靠，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就犹如当年的自己，看着她，她心中总是一阵又一阵的疼。
这个男人太奇怪了！她害怕自己这种反常的表现！
握紧手中的箫，吴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呃……我要先走了，我还要去练箫。”
再看见他点头之后，她迅速的逃离现场，却是始终按耐不住自己那颗狂跳的心。她有些搞不懂自己此刻的心理状态，明明很想和他多聊一会儿，却又怕和他待得太久……
吴霜不知道的是，喝下了月老改进后的忘情水，便是会彻底忘了之前自己所爱之人，并且……此生永远不会再爱上他。
“选择么？或许，我真的不应该再逃避下去了……”轻叹一声，东方绝夜转身，然后朝紫云庭走去。
……
紫云庭。
东方紫儿一个人无聊的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用手抵着下巴看着星空。
因为山庄里面突然住进来那么多的江湖侠士，所以无奈，在东方谦的强烈要求下，她被赶回了紫云庭，而尚萧涯和尚云痕还有慕影悠则是在一些师弟师妹帮忙清理下，腾出了几个空的房间，搬到了学员的休息室里面去了。
唉，她的小毒啊，她还想和他多培养培养感情的呢。
今天天上的星星并不是很多，只有稀稀落落的几颗分散在各个角落，闪着忽明忽暗的光。她正无聊的数着此刻天上有几颗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她极为有耐心的数着，数着数着，数到眼睛都是有些花了，这时，东方绝夜那张放大了的精致的脸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占据了她的整个视线。
“喂，东方绝夜，你挡着我了。”
“是么，挡着你什么了？”
“你挡着我看星星了。”她有些不悦的嘟了嘟嘴，却是偷偷的往石凳一边移了移，腾出一点位置给他。
他靠着她坐下，然后有些疲软的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药味，顿时觉得无比心安。
就让他再享受一下她的体温，她的气息，或许过了今天，他便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卷二 江湖 139 晴天霹雳
139 晴天霹雳
东方绝夜就这样靠在东方紫儿的肩膀上，没有了任何声响，东方紫儿微微的转过头去看他，见他正闭着眼睛安静的枕着自己的肩膀，满足的笑了笑，然后歪下头和他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