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皇后深宫劫- 第33部分

燕子宁的脸露出骇人的赤色，前额的青筋暴跳起来，冷声怒吼：“来人，分开这对狗男女。”

我与子健被上前的公公分别按住分开，子健用力将按住他的公公格开，那公公被甩出好远好远，瑟瑟索索地爬起来，却不敢再上前来。

我心下万分焦急，太后！太后怎的还没有来？

子健临危不惧地看着燕子宁，冷声道：“我们犯了死罪，你便杀了我们吧！”

燕子宁冷森森地注视着我：“想死？你们想死在一起？没那么便宜。”言罢，他仰头大笑起来，竟有两滴泪珠，顺着他的眼角滑下来。

第112章　杀机

指尖轻颤，心在瞬间被拧起。燕子宁的笑，笑得比哭还难看，笑得我心酸不已。我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感受的，并不是一点都不在乎他对我的好，对我的爱。

我心内的柔软被一点点化开，这个男子，是为我而痛。如果不是子健归来，我会不会日久生情，有一天爱上这个男子？我吓了一大跳，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呢？

我的心，已交给了一个人，早已容不下其它人了。

燕子宁定定注视着子健，气愤地道：“子健，我与你情如手足，相依相扶，大哥从小十分疼爱着你，想不到你居然这样对待大哥。你可知，作为臣子，你不忠；作为兄弟，你不义；作为儿子，你不孝，你有何面目去见母后？”燕子宁自称我，脸上是一介苍凉。

闻言，燕子健十分哀伤，他悲愤地道：“子健在战场上杀敌，为大哥保家保国，大哥却将子健最心爱的女子纳入**，大哥又是如何对待子健？你叫子健情何以堪？甚至母后，子健自会去请罪。”

燕子宁微怔了下，嘴角无奈地弯起，悲伤地道：“子健，还记得你出征前说过的话吗？你说，你爱的人，不是大哥喜欢的人！现在，大哥终于明白了，”燕子宁瞧了容小姐一眼，长叹一声，“大哥直到今晚才知道，你心爱的女子原来是亦儿。大哥一直以为你，你与晨儿两小无猜，情投意合。亦儿，不过是与你品味相投的红颜知已。”

子健忍不住瞧了容小姐一眼，对上容小姐柔情似水的目光，开口道：“子健一直当晨儿是妹妹一样庞爱有加，子健知道大哥一直爱晨儿，子健又怎会有非分之想呢！”

闻言，一直含情脉脉注视着子健的容小姐悲声叫道：“二表哥——”，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她绝望了！突然捂着脸跑开去，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着。

燕子健吃惊地瞧着燕子宁：“大哥，你爱的人，不会是……”

燕子宁打断他：“是！所以你不能带她走！谁都可以，唯她不能！”说着，双手已握紧拳头。

子健的声音又冷了七分，道：“大哥，你有没有问过亦儿；她愿不愿意做你的妃子？”

燕子宁冷眼瞧了我一眼，径步上前道：“天下间有哪个女子不想成为朕的妃子？亦儿，你不愿意么？”

燕子宁恢复了帝王的称谓，俯下身去，问到我脸上来。他虽是带着询问的语气，对上燕子宁阴晦冰冷的目光，我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从他冷怒的眼里，我清楚地看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的眼里，是浓浓的警告味道。

燕子宁明明知道答案，他明明知道啊，却要如此逼我。他真是要面子啊，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挽回最后仅存的一点尊严。

燕子宁，这个冷酷的男人，在高高不可侵犯的帝王威严下，藏着的是一颗怎样脆弱的心。

而我，除了说违心的话，什么也不能做！

见我不说话，燕子宁用力扼起我的下腭，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嗯？回答朕！”

我抬眸对上燕子宁又痛又恨的目光，燕子宁眼里，毫不掩饰对我的恨意！

要恨，就让他恨吧！是我给他难堪，是我让他丧尽男人的尊严，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他有理由恨我！

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会有那么一丝的难过呢？

躲闪开那令人寒颤的目光，低垂下弯长的秀眉，凌唇轻启：“皇上，臣——妾——愿——意！”一字一顿，说得那么坚挺有力。

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下来，我不知道，如果我回答不愿意，燕子宁会不会气羞成恼，真的杀了子健。

燕子宁向燕子健冷笑道：“宁王，你听清楚了么？为这样一个贪慕虚荣、水性杨花的女子，你犯下如此大罪，值得么？”

我闭了双眼，我是什么样的女子，子健最清楚。

子健漠视着燕子宁，怒道：“皇上，你何必如此苦苦逼她？”

言罢，子健抬眸瞧着我，无法割舍地瞧着我，突然上前一步，猛地向燕子宁跪下，哀求道：“大哥，请让我带亦儿走！我们远走高飞，隐姓埋名生活，永不踏进京城半步。”

燕子宁握紧拳头，冷若冰霜的道：“宁王，朕说过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

燕子健站起来，坚决道：“皇上，臣一定要带她走！”

燕子宁俊眉猛地收紧，双眼一冷，杀机顿现：“你敢！”

第113章　废黜

燕子健挑畔道：“臣有何不敢？大不了一死。”

燕子宁沉了脸，沉声道：“燕子健，请你不要一再挑战，朕，作为一个帝王及一个男人的尊严！”语气里，掩饰不住浓烈的怒意和冰冷的寒意！

我浑身震颤不已，原来燕子宁不曾想过要治子健的罪，而此时，却是有了杀子健之心。脚下一个踉跄，在燕子宁的面前跪下，拉着燕子宁的衣袖，伤心欲绝地求道：“不，不，皇上，臣妾不会跟宁王走！千错万错是臣妾的错，求皇上马上送宁王到封地去，求皇上了……”

燕子宁猛地用力将我甩开，狠狠地瞧着我。抬起泪眼与他对视，心不由得被揪起。燕子宁的双眉狠狠地拧起，双眸因痛心而眯成一条缝，在他怒不可遏的脸上，我看到了无法言语的痛楚和哀伤。

那种叫痛的东西，只有经历过，才知道！

燕子宁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定了定神，扬声道：“传旨，贬惜妃为庶人，赐居冷宫。”

瞧了地上的子健一眼，偏过头，赫然闭上双眼，良久，沉声叫道：“来人，将宁王押往天……”

天牢两个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却在这时，一个妙不可言的声音威严不可侵犯地响起：“来人，将宁王押回王府，宁王喝醉了，好生照料着。没有哀家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太后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不知道！

任何人不进擅自进出王府，多好的一道旨！表面看来，是将子健软禁起来，实际上，是在变相保护子健不受燕子宁的威胁。

燕子宁冷着脸，动了动唇，终是不言语。

“母后！”子健瞧着太后，仍不改口：“我要带亦儿一起走。”

太后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怒道：“你们一个个，眼里还有哀家？”太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道：“她的妃位已被废黜，现是庶人一个，立即起程去冷宫吧！”

我跪地谢恩，平静地道：“是，奴婢谢主龙恩！”

一小公公上前来引路：“娘娘，请行吧！”

燕子宁怒道：“这里没有娘娘！”一语未了，手扼住小公公的喉咙将他提起来，待放下时，小公公的身子已软软倒在我面前的地上，还未来得及喘息一声，就这样被燕子宁生生捏死了。

燕子宁连看也不看小公公一眼，只狠狠地盯着我。我颤抖着唇，面如土色地回视他。

从前，燕子宁见我不喜欢他动不动就发脾气杀人，他改了不少。如今，却是在我的面前生生将人捏死。

绿芙却在这时，不知死活地跑上前，向着太后与燕子宁跪下：“求太后、皇上恩准奴婢去冷宫侍候昔日的主子。”

我着实吓了一大跳，还未来得及制止绿芙，燕子宁的手已握上绿芙的喉部，沉了声道：“庶人，还需要人侍候么？”

我再也淡定不了，奔上前用力抓住燕子宁的手，泣道：“要杀，连我也一起杀了！”

燕子宁唇边冷冷一勾，不为所动地瞧着我，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绿芙的脸涨成紫色，眼珠子都翻了起来。

我蓦然放开燕子宁的手，将头上的珠钗取了下来，回身就往自己的喉咙刺去……

珠钗还未碰到喉咙，皓腕已被燕子宁捉住，他冷冷的盯着我，狠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要死，也得死在朕的手里。”

燕子健急得声音都变了：“亦儿，你别傻！”他被太后押着，过不了我的身边来。

忽然，燕子宁的手伸到我的喉咙，用力一捏，我一下子便呼吸不上来，脸也转白了，白了转紫。

我放弃了挣扎，任由燕子宁捏着。他要我死，要我死在他手上！如果这样可以减轻他的恨意，我宁愿死！

燕子健急得直骂人：“放开她！放开她！你这个杀人如麻的暴君！”

太后开口了，她颤抖着声音唤了声：“宁儿！你真想她这样死么？”

闻言，燕子宁猛地松开我，他几乎站立不住，本能地退后一步，“不！不！不！”一连串的低叫从他嘴里发出。

燕子宁在这一瞬间，失态了！他瞧向我，双眼一冷，扬起声音：“来人，将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押去冷宫，好好看管着，她若少了一根头发，提头来见朕。”

贱人！在燕子宁的眼里，我已成了没有妇德的水性杨花女人。

我起了身，跟在战栗的宫人后面，听得燕子宁又道：“将这个贱婢送到浣衣司，其他瞧见刚才那一幕的宫人，全数斩首。”

我狠狠一震，赫然闭了眼，刚才那一幕，就是我与子健相拥吻的那一幕。

是啊，燕子宁又怎么会留下这些活口呢？流言蜚语，总是从活口中流出来的。

第114章　冷宫

到了冷宫，我才真正明白后妃为什么这般忌讳冷宫这个地方了。我着实也惊讶，到处金装玉砌彰显着高调的奢华的皇宫，居然在最北边的宫墙边，有这么一处既阴霾又潮湿的地方。

而且，还有一种令人受不了的腐败味儿。

那是从一条死水沟发出来的味霉，宫里的小溪流，都是冒着白烟的清澈流水——俗称温泉，而这里……

我抬头望了望屋顶，因年久失修，屋已经没有顶了。一队小老鼠吱吱从我鞋面上爬过，我站着没动，等它们排队都过了，我才挪动了下身子。

它们，都成为我的朋友了。第一天来的时候，它们也是这样列队欢迎我，我吓得跳到床上哭了起来。现在，就是屋顶掉下来一群生猛的螳螂，我能毫不犹豫地上前逐个拍死。

人，总是要适应环境的，不是么？

数数日子，我来这里已经住了三天了。这三天，却是我入宫来最平静的三天。

太后，一定会救子健的。

至于子宁，**粉墨三千，旧人隐退，新人登场，很快就会将冷宫这个“贱人”忘记得干干净净，这样之于他，是最好的。

况且，我的日子也不多了。从第二天起，我就尝出了送来的饭菜里有一种别样的味道。因为送来的都是一些低等丫头们吃完的剩饭剩菜，都是没有油水没有滋味的，是以，我一下子便闻出来了。

我直觉的，知道这是——毒！

那人，不会让我活得太久的。

这样的结果，却是我最好的选择了。所以，每顿饭我都吃得一点不剩。那个送饭的老嬷嬷每次来收盘子的时候，都要瞪上我一眼，我吃得这么干净，她是一丁点儿也捞不到了。她也是个，常年吃不饱的。

这天中午，送饭的老嬷嬷来得很早，给我端来了很丰盛很丰盛的午餐，是宫中正二品妃的膳食标准。而且，都是我最爱吃的。

心中微微一动，那人，今天就要结果我了么？因为死囚，最后一餐饭都是丰盛的。

老嬷嬷朝我道：“是容妃娘娘赏赐给你的！”她的口水都差点流到盘子去，这上等血燕粥，她这辈子都未尝过。

我心头微震，容妃娘娘？除了她，还有那个容妃娘娘？

燕子宁终是将容小姐，纳为后妃了。

这么说，这些丰盛的饭菜是没有问题的。容妃不会傻到明目张胆下毒来毒我。

我朝老嬷嬷笑道：“嬷嬷，今天的饭菜，我与你的调换。我吃你的那份。”

老嬷嬷笑成一朵菊花，有点怕我反悔的道：“林姑娘，此话当真？你不可后悔？”平时她招呼我，都是喂字一个，连个好态度都没有，现在，称我为林姑娘了。

我笑道：“当真！”

老嬷嬷也不客气，端着盘子就在我面前狂吃了起来，边吃边道：“你们都些做娘娘的，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只可怜我们这些没有用处的老宫女，就是你们宫中最低等的丫头，吃的都强过我们三分……”

我一言不发地走开，她后面说的是什么话，一点都不知道了。

我倚在窗前，望了望天色，晌午已经过去了。心中希望白天可以长一些，一到晚上，又黑又冷，我怕！

怕一个人！

听说，最后一个住在这儿的妃子，是先皇一个失庞的妃子，因受了漫无边际的寂寞，上吊了！

定定的望着门外，或许，我不是一个人……

每天晚上，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直到我上床睡了，才没有这种感觉。

或许，根本就没有人，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第115章　刺杀

心中轻轻一叹，在窗前一坐，就是数小时。伸手轻轻捂了下腹部，隐隐的疼痛又开始了，只要睡上一会儿，就没事了。

抬头望了望慢慢就要拢来的夜色，起了身，将窗子关起上来。

忽然，眼前寒光一闪，是从我关起的窗户上猛刺进来，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剑光！

我本能地吓得跳开一步，看着剑身被抽回去，还未回过身，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剑尖已直逼的我胸前。

我惊惶未定，瞪大眼睛瞧着眼前的黑衣人，本能地一步步往后退，不过才退了两步，就到床边了。

我银牙一咬，干脆坐在床上，闭了双眼，只等那一剑刺下来……

“娘娘——”一声末了，我便听到了兵器相交的声音，猛地睁开眼来，祥贵、祥和来了！

缓缓伸手抚上颈项，这里传来细小的疼痛，我还是被剑尖划了一道很长的伤口，幸好不深。定眼细细瞧了瞧与祥贵、祥和博杀的黑衣人，却是什么也瞧不清，只觉得眼前都是剑光，人影。

祥贵、祥和跟了燕子宁这么久，可是不吃素的。况且还是二对一，只听见“哧”的一声，黑衣人的肩头吃了祥和一剑，狠狠地扫了我一眼，从窗户跃了出来。